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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芳菲袭予(10)

    只是眨眼间,三四个侍卫又倒地。一黑衣人腾空向此袭来!
    急将身后人推开数步,吕崇宁抽剑迎挡,瞬间只觉右臂被震麻木。倒退两步,恍见刀影逼来,忙是闪开,即执剑向彼者面上刺去。黑衣人侧头,剑尖自其眉心划过,正中左眼,即听一声痛呼,一行血迹沿其面颊挂下,竟是刺进了!
    对面的刀又挥来,吕崇宁收剑不及,只得侧身扑倒躲闪。黑衣人虽伤一眼,功力却未衰退,大步跃上,挥刀急砍,显是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几个翻滚,吕崇宁再见刀影下行,举剑急挡,然此一下,黑衣人用力似教方才更甚数倍,他手中的剑被震飞。不敢犹豫,忍痛就地又一翻滚,鱼跃起身,吕崇宁返身向树林跑回拼却此命,将彼者引开一阵也好。然才几步出去,忽听耳边风声,心知不好,却已躲避不及,好在下一刻,耳中叮一声,旋即重物坠地!
    舒口气回身,竟见家主执剑挡在身前!对面的黑衣人喉中发出亦痛亦怒的哼声。不远处,数十条人影快步逼近,是方才的官军。不及多思,吕崇宁俯身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刀。
    攻其左侧!穆昀祈沉声吩咐,言间已躲过正面袭来的一拳。
    吕崇宁趁势攻上,此回心中有底,乃是刀刀直指黑衣人面目。伤了一眼,后者行动已迟缓,且或心有余悸,出拳不似方才果断,此自与了吕崇宁喘息的间隙。
    穆昀祈乍看无意与刺客直面对峙,只在吕崇宁掩护下与其缠斗,出剑飞快却毫无章法,倒似有意戏耍之。
    前头的官军已赶到,然分不清形势,为首之人只高呼住手,并不轻易举动。
    吕崇宁心一横,大喝:这两黑衣人乃是前番偷袭禁军的药人,快助吾等将之拿下!
    黑衣人闻言转头后观,就此分心,穆昀祈见势出剑,直指其右脸去!一声惨呼后,黑衣人捂脸后退数步右眼亦被刺穿!然未待穆昀祈松口气,另一刺客已甩下原先的侍卫扑来。刀影闪过,隔在中间的官军数人应声而倒。
    快走!吕崇宁回头抓住穆昀祈,直向停留在后的大队人马飞奔。
    耳后风声跟来,穆昀祈下意识回剑一挡,却被震退数步,眼前一暗,竟执剑单膝跪地。
    郎君!吕崇宁大骇,不及举动就被来人一掌震开。
    千钧一发之际,后方数支短箭飞来,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当胸一箭射中!然仅是不屑一哼,起手拔去那箭甩落地下。吕崇宁晃眼见那箭只是头上略染血迹,看来仅是伤到肤表,然此可是□□,这等距离,寻常都可贯穿两层铠甲!遂眼前的,果真还是人么??
    大队人马已至近前。吕崇宁转头见穆昀祈相较方才似更不支,忙一抬身,胸口却倏重,一口鲜血自嘴角涌出。此隙,黑衣人拎刀逼近穆昀祈,吕崇宁一颗心已跳到嗓子眼,却无法出声。
    又有羽箭飞来,黑衣人被逼退两步,后方铠甲兵士十数人随即赶上,与之缠斗。吕崇宁试了几回总算爬起,迅速上前扶起穆昀祈,见之面色惨白,额沁薄汗,心下情急,转身欲走,却与一人险些迎面相撞。还未弄清怎一回事,便被一脚踹倒,手中随之一空。
    郎君!惊急抬眸,吕崇宁一震正面而来那目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
    汝等就是这般护主的?!来者冷怒。
    愧意上涌,吕崇宁黯然:是我之过!但此地不宜久留,邵经略还是言未落,倏觉头顶暗影压下,即见前人急速转身,将怀中人牢牢护住。
    铿锵声起,数把刀剑齐出,及时将那直向邵景珩后背去的一刀挡下。后者趁势护着怀中人一个翻滚,逃出生天。
    刺他双眼!吕崇宁回头高声。
    数剑齐向黑衣人面目刺去,后者躲闪间心绪显乱,步态出拳皆失章法,正此时,那双目已瞎的刺客也向此来只是闻声而动,向着人群一通胡乱挥砍,却无一中第。其人似已癫狂,忽而仰天哀嚎一声,便见血柱自七窍涌出,倒地而亡。
    见此,将士们士气大振,全力围攻剩下那黑衣人。彼者眼见同伴惨死,愈发慌措,无心恋战,挡开刺来的两剑,腾空而起掠过众人头顶欲逃,然落地才奔数丈,忽似中毒般浑身抽搐,重重倒下。待众人追上前,见其已是奄奄一息,少顷,即气绝。
    两人前后莫名暴毙,一场恶斗就此终止。
    穆昀祈终是好了些,缓慢睁眼,遇上上方那双掩不住焦色的眼眸,未及出言,吕崇宁已跌跌撞撞冲前。
    邵景珩冷眼扫过之:护主不利,要你何用?即令左右:拿下,投进司狱,待候论罪!
    不可!穆昀祈一攥其人衣袖:此不怪他!
    吕崇宁俯首:邵经略所指无差,臣愿领罪。
    你认便好!邵景珩冷哼:押走!
    景珩!穆昀祈忽觉一阵心悸,眼前复又发暗,倚着那人缓缓往地上滑落。
    吕崇宁慌措:邵经略,我愿伏罪,请你即刻带郎君回城疗伤。
    无心理会他,邵景珩急令人将马牵来。其间想起什么,乍回头:他如何受的伤?
    吕崇宁一怔,茫然:我不知。
    我非伤。穆昀祈强自振作,目光执拗盯着怒意外显之人:放了他!
    稍迟疑,邵景珩终依言。押着吕崇宁的兵将才散开,便有将士来禀,道方才见树林中人影闪过,前往查看,已拿住一人,却是秦柳直!然其此刻心神涣散,目光呆滞,问什么皆不答。无法,邵景珩便令将之带回经略安抚司再审,一面遣兵将回去白湖酒楼查看,找寻荀渺及其他人。
    回程一路,穆昀祈心事重重,邵景珩一脸冷色,二人皆无话。
    一至官舍,穆昀祈径直被引入内室,吕崇宁及仅余的四五个侍卫却不被允许随从。于此,穆昀祈倒也默认了:一则吕崇宁与那几侍卫皆有伤在身,亟待医治;二则邵景珩若果真欲对他不利,也非区区四五人能为阻止,更何况,其人方才的行止已打消了他存心许久的疑虑,忖来当下这兴州城中,当是再无较之经略安抚司更安全之处!因是,既来之,则安之,无须杞人忧天。
    倚在榻上半日,乱绪纷杂,恍惚间眼前一幕幕,闪过的皆是方才之景,令人心神难安。迷糊良久,睁眼天色已暗。抚着略微发胀的额角,穆昀祈拉开屋门,入眼偌大的院中,两步一停,皆是铠甲佩刀的侍卫!
    见他出来,有人上前恭敬作揖:郎君有何事,差遣吾等即好。
    纵然宫中也素未见这等阵仗,穆昀祈只余苦笑:吾只欲出外走走,汝无足代劳罢?
    彼者从容:夜凉风寒,郎君还是莫出外了,若是闲来无趣,此处自有舞乐,当下去传,少顷便至。
    舞乐?穆昀祈怔后且笑:邵经略何时滋生此喜好了,在官舍备此自娱?
    闻答:邵经略素来公务繁忙,无暇自娱,此,是为您所备。
    为我?穆昀祈讪然扶额:他喜好斗虫走狗、博戏赌棋,因此玩物丧志的名声早年间流传甚广是不假,然何时又多出酒色耽溺这一条?难不成在他邵景珩心中,声色犬马,乃是纨绔子一身所必备齐的劣性,缺一不可?
    无化,怎了?一侧人声传来。侍卫忙后退两步,让开身位。
    邵景珩现身门前,手中提着食盒。
    一丝沮丧意跃上眉梢,穆昀祈回身向里:无事,我只才听闻你为我备下了舞乐,正忖着要否传来一赏。
    轻合上门,来人恬淡:北地不比京中,乃少娱乐,舞乐本也无甚出奇,只想你万一无趣,以备消遣而已。
    穆昀祈回头,一笑纨绔:多谢!不过我趣味素不在此,恐要辜负你一番美意。
    将食盒置于桌上,那人目光似水:我知。但今日匆忙,不及准备,明日我命人去外寻些斗鹅回来,与你解闷。言间衣袖一抖,一物掉落手中,见之托于掌中送上:先玩着罢。
    是只草螽。
    果真将他作了孩童骗哄!自一嗤,穆昀祈还是伸手接过,赏玩间,嘴角不禁上勾。
    那人无奈:有时我倒果真疑惑,纨绔乖张与隐忍深谋,究竟哪种,才是你的真性情。
    怪异的目光瞥他一眼,穆昀祈口气带嘲:我也纳闷,阴鸷奸小与忠正君子,你认哪个?
    一笑摇头,打开食盒,其人缓缓:宋衍这些年除了教会你治国之策、忍术谋略之外,还兼斗鸡走狗、博弈赌牌,果真不负两朝元老、一代宗师的贤名。不过,你的武功,不会也是承袭于之罢?
    漫不经心,穆昀祈依旧玩弄着掌中物:西院墙高,我总须有些功底,才爬得上去。
    片刻无言。
    你实则,可以走门的。慢语间,夹带一声叹息。
    食盒中的碟盏在桌上铺陈开,乍看样数不多,但皆精致。
    手中的玩物被拿走,取而代之送到面前的,是一盏冒着热气的汤。未急去接,穆昀祈抬眸,一问略唐突:荀渺,无下落么?
    那人诧异:你怎知他不是
    若那般,你也不会有这闲情说许多了。穆昀祈揉揉额角。
    不置可否,彼者拿起汤匙塞进他手:先用膳,过后再说。
    知他言出必行,争辩亦无用,穆昀祈眉心紧了紧,顺从接过汤匙,端起汤盏。
    第12章
    夜已静阒。
    揉揉突跳的额角,穆昀祈看回对面:这么说,荀渺极可能被刺客掳走了?
    邵景珩眉心轻锁:我令人搜遍白湖酒楼内外,湖中也打捞了,死伤者中并无他,向方圆五里搜寻亦无果,遂是不乏此可能。转过目光:姚耽说,他因伤晕厥前见荀渺执剑刺向李通,照此看,荀渺或认定刺客是受李通指使,彼时欲挟持之以令黑衣人,不料失手,则李通为何还要留他性命呢?
    穆昀祈忖了忖:当下多方迹象表明,李通与那干黑衣人虽脱不得干系,但是身不由己。他得知了荀渺身份,掳走之,当为万不得已时拿之做道保命符罢。
    忖来有理,邵景珩一沉吟,面色却又凝重:然若黑衣人是为救李通而来,又为何对你追杀不舍?
    知他所忧,穆昀祈自有见解:这干人若是指对我,早当出手!我忖来,当是他等忧心李通被吾拿获,已吐露内情,为防外人知晓过多败他阴谋,才对吾等赶尽杀绝。
    若这般,李通岂非命悬一线?那人眉心依旧未开。
    倒也未必。穆昀祈摇头,他等既留李通这许久,想必其于大局至关紧要,且说事已至此,多杀一人也于事无补,倒不如留下这颗棋子继为利用。
    片刻思忖,邵景珩暂认同了此说,转过话锋:我令仵作查验了那两刺客的尸首,未发现异样皆乃寻常人!遂当下推测,他等忽生异能,体力倍长、飞檐走壁、刀枪不入,或是借助了外力。目光轻凝,换而言之,丹药之说,或存其事。
    丹药?穆昀祈眸中晃过一丝讽意,你也信这等怪力乱神之说?
    彼者正色:事实当前,也唯此说可为服人。且这两刺客暴死,乃似力竭所致,合用药的征象。不定是那些方士的炼药术尚未纯熟,遂这段时日出现的所谓鬼魅,皆是试药者而已。
    若这般,穆昀祈面上新添一重意味,你以为,这主使者目的何在?
    见之摇头:才见一隅,不敢妄言。
    稍沉默,穆昀祈眉梢轻挑:我所闻见,李通在你之后来到兴州,时机堪称巧合,也是彼时,那干药人现身北疆犯案,又是一巧!遂如今流言皆传,药人之事乃你一手主使,你于此果真不欲分辩一二?
    看他波澜不惊:是非枉直,当以真相为鉴,此刻多言无益。一顿,不过说起李通,便不得不提秦柳直!其人至下依旧呆滞,未尝肯出一言,看来倒似受惊,此若非强作,则或许其人并不知晓药人之事,甚对李通来此后的作为亦不清楚。
    穆昀祈颔首:吾亦是这般想。若秦柳直知晓药人之事,便不至自不量力现身劫囚;再者,他二人若蛇鼠一端,李通也断然没有将秦柳直独自留下之理。只若说秦柳直对李通所为全然不知,却也不对:当初在京中,秦柳直显是受人指使潜入郭家,亲近郭偕,而这李通,不是主使者,也是同谋!
    邵景珩起身踱步:如今看来,欲知内情,唯有尽快令秦柳直开口招供!
    穆昀祈端起茶盏,语气缓下:此事,非一时半阵可见眉目,遂也不必过分情急,以免忙中出乱,倒不如步步为营。啜口茶,一时沉吟,似在待候另起话题的时机,然此时,偏听外间人声:相公,药来了。
    邵景珩开门取进个食盒置于桌上,取出一小盏,揭开盖,一股清淡药味即在室中弥散。
    扫了眼送到面前之物,穆昀祈满目抗拒:我未伤,无须用药!
    此药非疗伤所用,是为清毒。那人一笑好言。
    盯他看半晌,穆昀祈似才领会其人其言,未再争辩,接药一饮而尽。小歇片刻,待那人送药盏回来,便抓住时机:此回北来,你当知我目的罢?
    若是为征北一事,那人音色平淡,我已阐明内情,此刻不宜出兵。
    是不宜出兵,还是不愿出兵?穆昀祈直视之,一丝苦笑浮上嘴角:景珩,我人都在此了,你还有何顾虑?
    顾虑极多。停在数步外,邵景珩音色不改:最甚者,是陛下何以如此信任霍阑显,对其之请,素来予取予求?照臣看来,此计多存不测,即便不言霍阑显出此求是否另有图谋,但说万一他夺位不成,霍兰昆登上猷国主位,吾等此举便是明火挑衅,势必引发干戈,到时北境烽火重起、生灵涂炭,却是陛下所欲见?
    一叹,穆昀祈皱眉:景珩,事至当下,你果真还要与我争论此题么?霍阑显再是嚚猾,然较之霍兰昆的刚愎暴戾,二者孰更恶劣,你果真心中无数?他则不言,当下霍兰昆以药人偷袭他运粮军队一事为由,力主对我用兵,你却还奢望吾不插手北边事,他便能对我以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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