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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同人]武陵春(GL)——沧海惊鸿(3)

    上官惠文了解自己。
    将脑中那些与回去不相干的念头通通甩开,上官惠文竭力拧着小脖子,将屋内的光景打量了一圈。
    这会儿,郑氏出去做工了,这是她在掖庭身为奴仆不得不做的事。哪怕绣工被徐婕妤看中,她也不过是换了一份活计劳作罢了。
    按照郑氏的想法,她的女儿喝了米糊之后,现在应该是在睡觉,等到她得空回来看一看的时候,刚好能赶上女儿醒来。
    那么她就可以哄一哄女儿,让女儿继续睡。
    上官惠文和她生活了一段时间,已经了解了她的作息。
    所以,就在此刻,郑氏尚未回来的时候,是最好的时机!
    上官惠文想罢,软软的小身体在榻上蹭了个圈,又蹭了个圈
    凭着这具实在柔软的小身体里有限的力量,上官惠文终于挨蹭到了榻边。
    她费力地用双手双脚撑起上半身,仰着脸,看向不远处的一只小篮子
    那是郑氏装针线、布头等等用物的容器。
    最最关键的,上官惠文记得清楚:那里面有一把剪子。
    只要摸到那把剪子,将剪子锋锐的尖头戳进自己的喉咙
    然后,她就可以和眼前的一切说再见了。
    想要自杀,相比从榻上滚下去摔成个脑震荡,甚至摔断了胳膊腿儿,变成个傻子上官婉儿,或者残疾上官婉儿,自戳喉咙的法子,简直不能更好。
    上官惠文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
    若有旁人看到,一定会觉得,这小娃娃漂亮得紧。
    事实证明,上官惠文太过高估了自己眼下的能力。
    等到她终于摸到篮子里剪子的边缘的时候,她觉得已经被累得浑身都被汗水溻透,快累掉半条命了。
    难怪人说,小婴儿要多睡觉、更多地睡觉,原来这么丁点儿的身体,稍微一运动,就是偌大的消耗啊!
    天可怜见,她终于抓住了剪刀的握柄。
    那两个成年人刚好能各自伸进一根手指头的剪刀握柄,每一个都差不多能塞进去她的一只小手了。
    上官惠文无语望天。
    她发誓,只要让她熬过这一遭,打死她也不要再做小婴儿了!
    当然,更不要穿越了!
    可这是她能决定的了的吗?
    终于,上官惠文的两只小手分别握住了剪刀的两只握柄。
    她计算好了角度,只要她铆足了力气把那剪刀扯出来,惯性作用下,剪刀的尖头就会对着她直接扎下来。
    虽然会很疼上官惠文咬了咬还没怎么冒出牙尖儿的牙床,拼了!
    她真的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剪刀被扯拽着,失去了控制,尖头朝下,扎了下来
    呛啷!呛啷!
    没有预想的剧痛,更没有鲜血喷出。
    上官惠文当然没死成。
    她眼看着剪刀落下,眼看着落下的瞬间剪刀变成了两片,眼看着那断成的两片跌落,掉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上官惠文再次,无语望天。
    这就是比绝望还要绝望的,绝望吗?
    这就是她的命吗?
    都作死到这个份儿上了,都死不了?
    剪刀它竟然自己断了?
    这种质量的剪刀,还好意思被送到宫里用吗?
    还是上官家落魄若斯,连一把正经能用的剪刀都没留下?
    嚯啦
    房门猛然被推开。
    一个人影没命地跑了进来。
    她立时看到了地上变成两片的剪刀,以及趴在榻边,被命运愕住了喉咙的小婴孩儿。
    婉儿!郑氏凄厉地惨呼一声,扑上来就抱起来了上官惠文。
    上官惠文被她死命地抱了几息,然后又被她放在榻上,浑身上下摸索了个遍。
    不仅如此,郑氏还拉开她的小衣衫小裤子,把她周身看了个遍。
    确定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才重又抱紧了她,又哭又笑的:婉儿!婉儿你吓死娘亲了!婉儿
    身为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被另一个成年人把身上身下摸索个遍,连不可描述的地方都看了个遍,毫无隐.私,上官惠文觉得好羞耻。
    她很想告诉眼前这个抱着她抽噎得不像样子的女子,她没死成,真不用这样。
    可是悲哀的是,上官惠文也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不像人话的声音。
    娘知道!娘知道我们婉儿被吓着了娘知道!郑氏像是听明白了上官惠文的咿咿呀呀似的。
    她刚刚经历险些丧女的惊变,整个人都惊魂未定的。
    看到上官惠文漂亮可爱的小脸儿,郑氏蓦地悲从中来,她亲了亲上官惠文的脸蛋儿,扑簌簌的泪水,成串地滚落下来。
    那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上官惠文的面颊上,又顺着她的面颊滑落。
    流到她的嘴角,渗入口中。
    上官惠文于是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她的心,因之酸痛起来。
    这应该是这具身体对于生身母亲的本能的感应吧?
    上官惠文心想。
    然而,她没法让自己忽视,心里面对郑氏的悲悯之情。
    这个女人,太可怜了。
    若是,她再看着相依为命的女儿,死在眼前
    上官惠文幽幽地无声地叹息。
    她很想对郑氏说,你别哭了,我以后不这么作死了还不行?
    然后,她听到郑氏在她的耳边抽泣着:我们婉儿福大命大娘怀你的时候你能称量天下的,怎么会是个短命的都怪娘
    上官惠文听着,心里又疼了起来。
    能称量天下的,是你的女儿。
    我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不对,你的女儿已经不是我了
    唉!也不对反正,你不要再哭了!
    上官惠文最后的意识,便停留在了心疼郑氏,以及劝慰郑氏而不得其法上。
    接着,她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劳累。
    她睡过去了。
    ※※※※※※※※※※※※※※※※※※※※
    没死成~摊手
    第4章
    自杀未遂之后,上官惠文就没再尝试过。
    她不能不承认,郑氏的泪水,让她心软了。
    试想,她的爸妈知道她失踪不见了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只是想想,上官惠文都心里闷疼得难受。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是魂穿,留在二十一世纪的只是一具尸体,或是往好了说,留下一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她的爸妈会怎么样。
    世上的父母疼爱子女,都是一般无二的。
    何况郑氏的情况更特殊
    她已经沦落到这步田地,上官婉儿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万一再血淋淋地死在她的面前,她会崩溃吧?
    人间至绝望之事,莫过于此吧?
    小小的上官惠文喟然默叹。
    端看郑氏现在看她看得更紧,到了将要疯魔的地步,就可想见,那日自杀未遂的事,在郑氏的心里,投下了怎样可怕的阴影。
    就当就当这是一个梦吧!
    上官惠文劝自己。
    也许,活完这一辈子,嘎嘣死了之后,一睁眼,到头来只不过是在上官婉儿的墓室里睡了一觉呢!
    又或者,像她这种从现代社会魂穿过来,骨子里就没有任何上下尊卑意识的,说不定哪天就得罪了哪位权贵,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被人弄死了呢!
    反正,在这偌大的深宫中,魑魅魍魉无处不在。
    他们不是真的鬼魅,而都是活生生的人。
    都是被残酷的现实,逼得疯魔了的人。
    宫女也罢,太监也罢,都拼了命地、挖空心思地钻营,为了钻营又挖空心思地坑害别人。
    到头来,终究不过是一死,权势啊财富啊地位啊,过眼云烟罢了。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看不清楚呢?
    这些明.慧的大道理,丁点儿大的上官惠文,已经看得通透了。
    经历了一番生死的人,又有什么堪不破的呢?
    只是,人大概是个习惯性的存在,当某种生活模式变成了一种习惯的时候,年积月累,过去的、很多年前的事,就会渐渐被淡化,唯有午夜梦回,才会意识到,那些都曾经是自己真实经历过的事吧?
    生活模式如此,称呼也是如此
    当被唤作婉儿唤了七八年之后,什么上官惠文啊,再蓦然想起的时候,都会自己吓自己一跳。
    正在绩麻的小女孩儿很大人样儿地现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她已经不是当年粉团子般的模样了,她长大了。
    她身上简朴的衣衫,并不能遮掩住她明眸皓齿的姿容。任谁看到了这张小脸儿,都会想到若干年后,将是怎样的灼灼之姿。
    这是一个标准的小美人儿坯子。
    可是再美人儿又如何?
    掖庭里不养闲人,只有七八岁的上官惠文,已经做了两年的工了。
    嗯,上官惠文,大概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多年以来,她已经习惯了那个名字,上官婉儿。
    身为一个小劳工,上官婉儿自然做不来高级的活计,给大宫女们打打下手,都是高攀。
    她能做的,就是绩麻捋线这种低端的活,还常常被大宫女们嫌弃,被高级的内监们责骂。
    小小的白嫩的手掌,经历了两年的岁月的磨砺,已经生了一层薄薄的茧子。
    婉儿停下来手里的活计,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即便是这种简单的活,于她的年龄来说,也太过劳累了些。
    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日里吃的又粗糙,加上干活劳累,让她每到夜里,前世现代的各种美食,都会流水架地入了她的梦
    汉堡,炸鸡,涮羊肉,水煮鱼,红烧排骨
    唉!现在要是有谁给她打上一份红烧排骨,让她大快朵颐,婉儿真会被感动哭了的。
    婉儿吞了一口没出息的口水。
    她很是想念任欢,想念任欢给她打的饭,以及和任欢有关的那个世界。
    幸好,现在工房里没有旁人,不然指不定就有管事的责骂她偷懒,甚至有同僚举报她,借以邀功呢!
    都是苦命人,苦命人何苦为难苦命人?
    婉儿正不着边际地想着,忽然耳边传来咣当一声。
    竟是工房的屋门,不知被什么人推开了。
    婉儿闻声抬头,看到来者的时候,不由得微微怔住。
    那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
    看到她的第一眼,婉儿才算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大概该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她只是个小女孩儿,但是那种骨子里自带的骄傲和高高在上的气场,绝不是掖庭里婉儿见惯了的宫女们或奴颜婢膝或互相倾轧的丑脸,也不是像郑氏那种自内而外的苦相。
    这个女孩儿五官鲜明,肌肤的颜色是不输婉儿的白皙。
    她整个人都明艳极了,仿佛生于这世上,就是为了尊享无限的荣华富贵。
    婉儿盯着她,自惭形秽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样的女孩儿,才是真正的煌煌大唐盛世的代表吧?
    如果不是见到她,婉儿真的怀疑,自己穿越来的,是假的大唐。
    婉儿盯着那女孩儿瞅的时候,那女孩儿也盯着她瞅。
    一时之间,对方似乎也看住了。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突然开口,声音干净清亮,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颐指气使。
    婉儿乍闻这么一声,恍然惊醒
    她只顾着看这个同龄人的模样,竟然忽略了,对方的衣着。
    宫里的下人,习学的第一课,就是贵人和管事的服色。
    婉儿更是被郑氏耳提面命了多少次。
    这是一个无时无处不见等级的社会,认错了贵人,行错了礼,都可能是性命之忧。
    婉儿明白郑氏的良苦用心。
    而眼前这个少女的服色,更是高贵得不可想象。
    那是只有皇女才能穿着的服色。
    哪怕她的衣衫,已经被不知何时起的雨打湿了,那种璀璨光华,仍是无法掩盖。
    皇女才能穿的服色
    婉儿呆呆地看着她,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名字。
    和自己年纪相仿,又是穿成这样的小女孩儿,那不就是
    本宫在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的脸上现出了不耐。
    她甚至比婉儿还学大人样地亮出了本宫这样名头。
    显然,被婉儿这样忽略,在她的人生中,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
    婉儿听她这样问着,再觉察到她的语气,就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无意之中得罪了她。
    虽然婉儿心里很想笑这小女孩儿明明是个小孩子,却学大人样儿,不过形势逼人强,何为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婉儿很清楚。
    她于是学着宫中见到贵人的时候该有的礼节,屈膝,俯身,下拜:奴婢拜见公主殿下!
    究竟是谁发明的动不动就跪拜啊?
    婉儿一边拜着,心里面一边腹诽。
    她真的不喜欢做这副奴才相。
    那个女孩儿看到婉儿拜了下去,脸上划过不快。
    她见婉儿漂亮得不像话,还以为是个不寻常的,原来也忒的落俗了。
    嗯女孩儿抿紧嘴唇,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她没有让婉儿起来,倒像是打量起婉儿来。
    上位者没有吩咐,即便心里腹诽,婉儿也不敢擅自起身。
    以她二十多年,不,现在加起来已经三十多年的人生阅历,她觉得,这个女孩儿对她,并没有恶意。
    非但没有恶意,好像对她还挺好奇?
    这样想着,婉儿心里不禁哈了一声
    她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是个小不丁点儿,任谁都能碾死的小东西,居然还有人对她好奇?
    且还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
    这位公主,也太没见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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