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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同人]武陵春(GL)——沧海惊鸿(4)

    和她在史书上留下的名声,可大不相同啊!
    婉儿已经将这个女孩儿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哗
    急雨倾盆的声音,打断了婉儿的思绪。
    哎呦我的殿下!可让老奴们好找啊!一个急火火的声音,比那雨声还躁切地闯了进来。
    盯着婉儿看的女孩儿拧起了眉毛,看都没看那个寻到她简直比见到个活龙还兴奋的中年内监。
    那名内监一眼就盯上了跪伏在地上的婉儿,一张谄媚的脸,登时寒若冰霜。
    你这小奴才,是不是惹殿下不痛快了?来人!把这小奴才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给殿下出气!他尖着嗓子指挥。
    随在他身后的几个年轻内监得了令,咋呼着就要扑向婉儿。
    却被一道清亮的嗓音喝住:本宫允许你们说话了吗?!
    那一声颇含威严,如果不是声线还是童音,倒很有些上位者的意思了。
    婉儿没有因为那内监的命令而惊震,反而被这么一声震住了。
    她诧异地抬头,刚好对上那个女孩儿垂视的眼睛。
    大大小小几名内监,因为感觉到了女孩儿的震怒,早已经吓得跪下了。
    满屋子里,也只有女孩儿一人站着。
    她突然朝着婉儿走近了几步,使得婉儿不得不更高地抬起头,才能看清她。
    见婉儿竟然直视自己的脸,浑然不将尊卑之别放在心上,女孩儿的脸上闪过不快,但更有一种别样的好奇占据了上风。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儿抬高了下巴,第三次问道。
    婉儿不明白她何以对自己的名字这般执着,只好拜道:贱名不足污贵人耳。
    婉儿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多不值钱,但是上官这个姓,本就是忌讳,还是多点儿心眼儿的好。
    女孩儿被婉儿不软不硬地拒绝了,登时有些恼火。
    本宫问你名字,你就必须回答本宫!女孩儿拔高了声音,昭示着她心里的不快活。
    婉儿无奈,只得回道:贱名,婉儿。
    哪个婉?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婉儿努力搜索着记忆,拎出《离骚》里面的一句话。
    她总不能找出来这个时代还没有过的句子吧?
    女孩儿垂眸想了想,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吗?
    婉儿嘴角微抽。
    这是《诗经》里的句子。
    婉是一个婉,可是这句话从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儿的口中说出来,怎么觉得,怪怪的?
    殿下,请回吧!这种地方,可不是您来的那名中年内监开口谏道。
    被女孩儿一眼瞪回去,闷着不敢作声了。
    嗯,婉儿女孩儿又看了婉儿一会儿。
    说罢,转身离去。
    那名内监如蒙大赦,忙带着众小内监紧随其后。
    婉儿怔怔地跪在原地,听着外面糟杂的脚步,还有那名中年内监絮絮的雨大风急,老奴背着殿下吧云云。
    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一个幻梦。
    如今回想,婉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第一次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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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平上线了~
    第5章
    入夜。
    郑氏却久久不能安歇。
    她又一次不放心地问着:她那位贵人,当真没问你旁的?
    婉儿无奈地看着郑氏忧心忡忡的脸。
    灯烛有限,这会儿早被熄灭了,好简省着些用。
    惨淡的月光,从破口的窗棂处溜了进来,泼洒在郑氏的脸上,映得那张脸,越发地惨白。
    当真没问旁的。婉儿道。
    阿娘,你别担心那位贵人,并没有为难孩儿。婉儿又劝慰道。
    郑氏揪紧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舒展半分。
    她既然能寻到这儿来,又怎么会没事儿呢?郑氏喃喃道。
    显然,郑氏口中的她和婉儿以为的她,并不是一个人。
    婉儿垂眉想了想,便知道了,郑氏口中的那个她,极有可能是害死上官家满门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后。
    所以,是那位未来的女皇帝,打发她的女儿太平公主,特意来瞧瞧自己这个上官家唯一的遗孤,过活得怎么样吗?
    婉儿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
    她并不认同自己的猜测和郑氏的担心。
    那位未来的女皇帝,她的眼里,看到的,恐怕只有这万里江山。
    区区一个罪臣之后,蚂蚁般的上官婉儿,在她的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便是上官婉儿的祖父上官仪,被杀掉,也不是因为那位未来的女皇帝与他有私怨,而是因为上官仪成了她晋身路上的绊脚石。
    她不过就是踢掉了一颗绊脚石罢了。
    在她的眼里,恐怕也只有江山和权力,才是唯一在意的吧?
    若她真的只是那么点儿格局,就没有后来,敢将上官婉儿留在身边,委以重任的惊世之举了。
    在婉儿看来,那位太平公主,与其说是奉了她母亲的命令来查看自己的,倒不如说是胡乱地逛到了掖庭这个她不该来的地方。
    是以,那些跟随的内监,才会紧张若斯。
    然而,婉儿毕竟是拥有洞悉历史的金手指,郑氏却没有这个能耐。
    她此刻,纯然地是一腔牵挂女儿安危的慈母之心。
    婉儿理解。
    因为理解,她才会耐着性子,不住地劝慰郑氏,不要担心。
    婉儿的手上忽然一紧。
    郑氏不知又想到了哪里,蓦地攥紧了她的小手。
    阿娘?婉儿看她。
    好孩子,她都对你说了什么?当时是怎样的光景?你再同阿娘细细地说一遍!郑氏急道。
    婉儿无语。
    再说一遍,就是她第三次重复了。
    可是,看到郑氏满面的惊弓之鸟的神情,婉儿又实在忍不下心。
    遂又将白日里太平公主如何突然闯入,当时是怎样的情境,在场的又有谁,自己如何反应,又如何作答,一一详述了一遍。
    其实以她才不满八岁的年纪,能够如此口齿伶俐、思路清晰地将一件事诉说明白,连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的神态、表情皆囊括在内,已经堪称神异了。
    郑氏似是早已经习惯了女儿的敏异早慧。
    她听了婉儿的叙述,脸上的忧愁并未退散。
    那位贵人,当真没问出你的姓氏来?郑氏紧张道。
    婉儿只想无语望天。
    郑氏这种,应该叫做神经质了吧?
    阿娘,你放心,真的没有!婉儿一再保证。
    女儿知道分寸的。她又道。
    郑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眸中闪烁着慈爱:我的婉儿,从来都是这样聪明
    继而叹息:只可惜,我的婉儿这样聪明,又这样好看,要在这掖庭里苦熬一生
    哪里会在这儿苦熬一生呢?
    等到我十四岁的时候,自然会被那个人看中的。
    婉儿心道。
    不过,这种话在心里想想就好。
    她是绝不会和第二个人说的。
    见郑氏平静了些,不知在想着什么,婉儿生怕她再胡思乱想,忙岔开话头儿道:阿娘,今日的那个贵人,到底是谁啊?
    郑氏听得眉头再次攒起。
    她犹豫了几息,终究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女儿,至少让女儿今后学着提防些。
    那是陛下和和武皇后的长女,太平公主。提及武皇后,郑氏的心里,还是做不到毫无波澜。
    什么!长女?
    婉儿的脸色骤变。
    不对!不对!
    太平公主怎么会是武皇后的长女?
    她的长女,明明是安定公主,谥号思。
    那个可怜的小公主,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不幸夭亡。
    武皇后声称是当时的王皇后因为妒忌害死了小公主,王皇后也因此被高宗所猜忌,后致一败涂地。
    小公主之死,就是王皇后以及萧淑妃败给武皇后的肇始。
    更有史书记载,小公主其实是被武皇后狠心扼死,然后嫁祸给王皇后的。
    且这样说的史家,不在少数。
    婉儿上一世精研初唐史,这么重要的一段,绝不会记错。
    武皇后的长女?婉儿盯着郑氏。
    阿娘你没记错吗?
    太平公主,当真是武皇后的长女?
    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不然,你以为,只要是陛下的女儿,就可以恣意妄为了?郑氏显然没明白婉儿的质疑所在。
    郑氏这样说,便意味着,长女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存在问题。
    婉儿当然也知道陛下的女儿也有不可以恣意妄为,甚至活得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半步,就丢了性命的。
    萧淑妃留下的那两个女儿,不就是这样的吗?
    可是重点不是这个!
    太平公主,怎么可能是武皇后的长女呢?
    难道是,她穿越前所学的历史,有误?
    婉儿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
    这不是遥远的古人类史,这是初唐,有充足的信史可以印证当时发生过的任何一件大事,只要它们被记录到了史书里。
    如果不是郑氏记错,如果不是历史搞错,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她穿越来的,并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初唐。
    婉儿的小脸儿煞白。
    这个结论太骇人了。
    原本作为她的金手指存在的那些史实,于她而言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
    如果这个初唐,只不过是无数个平行时空之中的一个,那么历史上曾经发生、不曾发生过的,任何事,都可能发生。
    而历史上那些注定或活或死、或飞黄腾达或身败名裂的人,极有可能改变他们原有的人生轨迹,而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飞驰而去。
    这其中,就包括,上官婉儿自己。
    那么一个最最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婉儿的面前
    如果她在这个时空死去了,她会回到原来的时空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呼之欲出的否定。
    鬼知道她的灵魂会流落到过去、现在、未来的哪个平行世界里,那才是真真正正的绝望。
    身为一个曾经的知识分子,婉儿一点儿都没有证实了平行时空存在的狂喜之感。
    命如浮萍,不可预知,连死后都不知道魂归何处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为科学的大发现而欢呼鼓舞?
    婉儿猛然意识到,她过往学的那些大道理,那些正能量,那些主.旋律的价值观,此刻都一文不值。
    唯有活着,如何活着,才是最最真实的真实!
    莎翁说,生存还是灭亡,这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还是挺身反抗人世的无涯的苦难,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
    婉儿只想借用莎翁的话来回答:死了,睡着了,就什么都完了。
    所以,归根结底,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既然身为上官婉儿,或许就注定和那位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牵绊在一处吧?
    如果,那个女人,能够成为皇帝的话。
    阿娘,你给孩儿讲讲陛下和武皇后的事吧!婉儿撒娇地抱着郑氏的胳膊,道。
    之前的那些念头,如电光火石般闪过她的脑际,害得她脸色骤变,但表面上并未当真乱了分寸。
    毕竟,她两辈子合在一块儿活过的岁月,未必就比郑氏现在的年纪少。
    心里一套想法,面上另一副面孔,难道不是成年人惯有的吗?
    郑氏更无从得知她的女儿,已经换了芯子。
    她哪里想得到,一个不足八岁的小姑娘,能有那样多的心思?
    郑氏只当婉儿是害怕了,以至于小脸儿被吓白了。
    见女儿抱了自己的胳膊,郑氏忙搂了她在怀。
    我的儿,知道那些事做什么呢?没得多添烦恼。郑氏叹息道。
    她担心女儿是好奇当今皇帝和皇后的事,万一以后心存怨愤,生出想为家族报仇的念头,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吗?
    阿娘,婉儿不是小孩子了,该为阿娘分忧了。婉儿道。
    她确实是存了从郑氏的口中探听的打算,但是她也着实怜悯郑氏,想着若能以自己之力,让郑氏后半生安然度日,也算是对郑氏的生养之恩的报答了。
    唉!阿娘的婉儿长大了!郑氏慨叹道。
    她仍是搂了婉儿,犹豫再三,终是道:阿娘既想让婉儿知道多些,以后少吃些亏,又怕婉儿知道得多了,平白招惹麻烦
    婉儿听她矛盾的语气,爱女之意拳拳然,心里面也酸涩起来。
    阿娘,你这么多年教婉儿读书、明理,婉儿不会平白招惹祸端的!婉儿誓然道。
    郑氏闻言,垂头,盯着她月光下清丽婉然的小脸儿,又是欢喜又是酸楚:那阿娘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可是婉儿,你要答应阿娘郑氏忽然话锋一转,你要答应阿娘,一辈子都不许动报仇的念头。
    婉儿静静地盯着郑氏,深深地点了点头。
    她清楚,郑氏这样说,并非是不恨,而是怕她心中存有一丝丝为家族报仇的心,以至于以卵击石,万劫不复。
    婉儿此时其实更好奇的是,那个让许许多多的人,又恨又怕,又让许许多多的人甘心追随的女子,她究竟,是怎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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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篇文的大背景就是架空的,半史实半虚构。
    是坐着菌给自己,编织的一个美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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