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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同人]武陵春(GL)——沧海惊鸿(21)

    什么巾帼女相,什么称量天下士,若婉儿不是个知晓前情的穿越人士,有人告诉她,她会成为这样的一个人,她只会认定那个人疯了!
    说好的被带到武皇后面前考量才学呢?说好的马上被去除奴婢的身份从此青云直上呢?
    婉儿连武皇后的影儿都没见到!
    婉儿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在心里已经不知道腹诽了多少句皇后就是个大猪蹄子!召了人来自己却不见了影儿!了。
    腿好麻,还好酸
    婉儿觉得这双腿快要抽筋儿了。
    此刻殿里没有上位者,她却必须一动不动地杵在这里站规矩!
    封建礼教害死人!
    好想有一张椅子能坐下来歇歇啊
    哪怕让她挪动挪动也成啊!
    眼看着日头西斜,估计今日,她是没机会见到武皇后了。
    就在离开静安宫的时候,婉儿还天真地以为,面对武皇后的时候,会不会得罪了她,会不会有性命之危。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高看了自己
    那位武皇后,也只是派赵应去传懿旨吧?
    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吧?
    说不定,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小的、想起来逗弄一番、想不起来就丢弃忘却的玩物吧?
    婉儿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站着实在太过难挨,她总得做点儿什么吧?
    偷眼儿瞥了瞥四圈,其他几个宫女模样的,都低眉顺眼地站在原处。
    她们大概早就习惯这样了吧?不知道她们一个个的,如木头桩子般立在那里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婉儿心忖。
    她于是在心里默背这些日子在静安宫读的书。
    薛婕妤给她开出的书单,她远没有读完。但婉儿的记性极好,此时无所事事,便在心里默背读过的书中的内容。
    默背了不知多久,婉儿觉得昏昏欲睡。
    任谁第一次这么立规矩,脑子里再回忆着那些枯燥的文字,都免不了这样。
    陡然听得脚步声匆匆,由远及近,却不至于慌乱地靠近了来,婉儿激灵一下,醒过神来。
    她并没有忘记了身处深宫之中该有的警醒。
    原来是武皇后身边的小内监,赵应的干儿子赵永福。
    他年纪不大,约莫比婉儿也就大三四岁的样子,但是眉眼之间都是精明老练。
    疾步走入殿中,赵永福快速地扫视了一圈。
    看似寻常,却在婉儿的脸上刻意多停留了两息。
    婉儿是个敏锐的,见状忙打点起精神来,学着那些宫女的样子,做低眉顺眼状。
    赵永福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快步退出殿去。
    一来一去,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一语。
    他刚刚消失,又是由远及近传来许多的脚步声。
    婉儿心口一紧,已经隐约意识到来者是谁了。
    果然,武皇后的仪仗便出现在了殿外。
    婉儿屏息凝神,眼看着武皇后仍是身着华贵裙裳,裙裳上璀璨的颜色恨不得闪瞎了人的眼,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婉儿心里一抖,蓦地意识到自己正有直视尊颜的嫌疑,慌忙垂下眼去,学着其余宫女的样子,毕恭毕敬地向武皇后行起礼来。
    跪伏在地,婉儿的双手撑在身前,手背朝上。她感觉到武皇后一行人在自己的身前经过,而武皇后的裙裾,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划过了自己的手背
    婉儿一动不敢动。
    忽然间,婉儿惊觉那幅裙裾停住了。
    更感觉到,武皇后似乎停在自己的身前,不向前走了。
    接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冷哼声,飘入婉儿的耳中。
    婉儿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武皇后这是在,警告自己方才放肆得忘了尊卑之别的眼神吗?
    婉儿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呼吸才顺畅了些。
    等到她的大脑恢复正常思考的时候,那幅裙裾早就不见了踪影。
    之前的冷哼声,还有裙裾划过手背的微微的痒意,似乎都是她的错觉。
    武皇后坐在上方正中,殿内静寂无声。
    婉儿不由得感叹所谓宫中的规矩:此时偌大的殿内,至少十余个大小内监、宫女,竟是连一声咳嗽,甚至大声的喘气声都听不见。
    真是可怕!
    婉儿深深觉得,想要在这个环境中生存下去,可不是只有才学就能做得到的。
    她当然不敢再直视武皇后了,为了小命儿着想,婉儿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敢有。
    但是,即使没有亲眼看到,单凭某种奇怪的感觉,婉儿就觉察到,武皇后的心情很不好。
    是什么,让她的心情不好呢?
    婉儿心里犯起了嘀咕。
    可惜,她没有了精通历史这个金手指,只能忐忑地十万分小心地保住性命,再图其他。
    武皇后孤坐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正想着些什么。
    就在婉儿垂着眼睛,快要垂出睡意的时候,武皇后骤然发声:来人,研磨!
    婉儿一个晃神,赶紧拔紧了身体。
    她方才说什么?
    研磨?
    这是女史的活儿吧?
    婉儿回忆着此前离开静安宫的时候,赵应一路上向她简略介绍的侍奉天后笔墨的女史的职责。
    所以,现在该是她趋前去,为武皇后研磨伺候吗?
    婉儿一只脚将要抬起迈出去,又瞬间迟疑了。
    所谓出头的椽子先烂,她这个刚到此处侍奉的,是不是需要低调一些呢?太过张扬的话,会不会给自己招灾啊?
    婉儿心里琢磨着。
    她不信,在她来之前,武皇后的身边没有旁的女史侍奉。
    婉儿迟疑的时候,早有人上前去,小心地为武皇后研磨伺候。
    婉儿听到墨锭与砚台摩擦的声音,还有衣裙悉悉索索的轻微声音。
    然后一抹年轻女子的声音,飘入婉儿的耳朵:妾为天后娘娘奉笔。
    婉儿没有抬头,想象着那个年轻的女史刚为武皇后研好墨,并照着武皇后的心意,小心地捧上一支毛笔
    不过,婉儿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如期出现,而是被代之以武皇后冰冷的声音:谁允许你上前的?
    莫说那名女史,就是婉儿这个局外人,听得都是一愣一愣的。
    很明显,那个女史,被武皇后嫌弃了。
    不,不止是嫌弃。
    婉儿分明感觉到了,武皇后语气之中的森冷的厌弃。
    谁都不会怀疑,那名女史的命,已经丢了大半了。
    天后娘娘恕罪!妾身妾身罪该万死!那女史立刻拜伏下去,口中一叠声地告罪讨饶。
    婉儿暗自在心里摇头叹息。
    她就知道,这个差事不好当!
    鬼晓得怎么个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位阴晴不定的天后娘娘。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位天后娘娘起了性子,这条小命儿就交待了。
    婉儿俨然已经将武皇后归入了喜怒无常那一堆儿里。
    下去!武皇后对那叩首不止的女史喝了一声。
    那女史立时哑了声音,不敢再多言语了
    好歹天后娘娘没有追究罪过,已经是万幸之极。若再惹得她没了耐性,那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婉儿竖着耳朵听着,心里替那个女史松了一口气。
    还好,武皇后没有滥杀无辜。
    婉儿替旁人担心的时候,浑没料到自己马上就成了那局内人。
    武皇后刚喝退了那名女史,声音陡然拔高:上官婉儿?
    啊?
    婉儿被唤得愣怔。
    武皇后这是喊她的名字呢?
    只呆愣了一瞬,婉儿的心情,就从诧异变作了忐忑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紧张,趋步上前,对着武皇后跪拜下去:妾上官婉儿参见
    话未说完,上面的武皇后便不耐听下去了,抬指敲了敲面前的书案。
    婉儿盯着那张书案,还有那书案上刚刚磨好的半砚墨,忖着武皇后的意思,壮着胆子挨近前去,在书案前半丈远的地方停住了,仍是跪姿于地。
    她猜,武皇后这是让她这个新任女史侍奉笔墨的意思。
    离得近了,婉儿感觉到武皇后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脸,又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虽然不敢直视她,婉儿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
    这种目光让婉儿不由得更觉得紧张了几分,生怕周身有哪一点儿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后娘娘不满意的,以至于自己免不了和之前那位女史同样的待遇。
    幸而,武皇后打量罢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把那根之前敲击书案的尊贵手指抬了起来,指了指案上的笔挂,那里悬着七八支不同样式的毛笔。
    那支狼毫。婉儿听到武皇后懒散道。
    婉儿眨眨眼,意识到这是让自己去取了那支狼毫来。
    她于是稍稍抬眼,顺着武皇后那根修长的、保养得绝佳的手指看过去,停在了某支狼毫上。
    一边心里腹诽着懒成这样,伸伸手就能够到的东西,还指使仆从去取,一边不得不小心翼翼去取下那支狼毫,然后恭恭敬敬地奉给武皇后。
    可是任凭婉儿捧了半天,武皇后根本不去接。
    婉儿觉得她捧得时间长得都要手酸了,她大着胆子抬起头去看武皇后。
    若不是顾忌着这个时代宗法规矩之下的身份地位之别,婉儿真想问问武皇后:不接也不说话,你到底几个意思啊?
    当她抬头的时候,婉儿惊觉武皇后正在盯着她。
    那表情,那眼神,简直十足的玩味,让婉儿生出了一种对方正琢磨着把自己清蒸还是红焖的错觉。
    婉儿被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可怕念头震住了,捧着笔的手,都不禁抖了一抖。
    武皇后见她哆嗦,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慢悠悠道:谁给你的胆子,这么直视本宫的?嗯?
    第29章
    刚刚是谁,不言语也不接笔的?
    刚刚又是谁,懒散地指使我去取笔的?
    笔我取来了,也毕恭毕敬地捧上来了,你不理不睬,还盯着我看?
    被盯得发毛,任谁都会忍不住抬头吧?你还问我谁给的胆子,直视尊颜?
    婉儿觉得,这天下的理,还真都被武皇后讲去了!
    也是,人在矮檐下,还讲什么理啊?
    能活着,就不错了。
    屈从于活着的卑微的婉儿,于是俯身向武皇后拜了下去:天后娘娘瑰姿艳逸,凤姿龙章,妾一时看得失神,请天后娘娘恕罪。
    婉儿一边口中说着,一边心里暗啐自己彩虹屁得也是蛮拼了。
    同样是讨饶,她不会选择之前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史的法子
    一味地悚然求饶,只会激起武皇后更多的反感,让她心里更生厌烦。
    婉儿觉得,自己也算是咂摸出武皇后吃硬不吃软性子的三味了。
    武皇后闻言,果然没有如之前对待那名女史一般,让婉儿滚出去。
    她的脸上划过了几分兴味:你拿本宫比甄宓?
    没错,瑰姿艳逸便是曹子建《洛神赋》里面的用词,而世人皆认定洛神指的便是甄宓。
    婉儿听到她异样的声线,心头隐隐闪过不安。
    武皇后忽的一张脸逼向了婉儿,嘴角的笑容带着些嘲讽的意味。
    甄宓初为袁熙妻,后为曹氏所掳,成为魏文之妻,却又被小叔所慕武皇后蓦地止住了话头,笑吟吟地瞧着婉儿。
    武皇后在笑,婉儿却觉得整个世界都似崩塌了,天旋地转的感觉
    好死不死的,她嘴里怎么就溜达出来了《洛神赋》里面的词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空之中的武皇后,是不是和熟知的那段历史上的武皇后一般,也曾二嫁,有着被历代正统史学家讽为子蒸其母的丑事,然而观武皇后此刻神情,只怕那件事在这个时空之中,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婉儿觉得,自己这条命,已经死了大半了。
    她的脑中轰乱成了一团,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咚地向着武皇后叩拜下去:天后明鉴!似甄宓这般有才情有样貌的女子,多逃不过红颜薄命了去!试问,甄宓当初嫁与袁熙,可是出于她的本心?可是因为她爱慕袁熙而得嫁良配?
    武皇后听到红颜薄命四个字,面上若有所思。
    待得听到婉儿竟抛给自己一个问题,冷嗤一声:本宫怎知道?左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便由不得甄宓的本心,婉儿大着胆子续道,寻常婚配尚且如此,何况袁氏被破,曹魏强横看中甄宓之姿容才情,强要以之为妻?
    武皇后眸子微眯。
    婉儿忖着她正思考着,遂又在心里给自己壮胆,接着道:甄宓出于不得已之心,而得遇魏文,独得魏文之宠爱,为魏文诞下嗣子明帝曹叡,又焉能不称其为因祸而得福?
    武皇后的一双眸子眯得更深了些,眸底精光闪烁。
    见婉儿踟蹰不语,她昂着下巴道:说下去!
    这算是,话被听进去了吗?
    婉儿艰难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让那颗已经跳得失了节奏的心脏,不至于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总归武皇后不会要了她的命了。
    至于前路如何,也只好尽力搏上一搏了!
    婉儿于是又道:至于曹子建,阴慕亲嫂,甚至还作《洛神赋》暗喻,使得甄宓身前身后名声为人所败坏,此是曹子建之错,甄宓何错之有?
    婉儿顿了顿,再道:是以,妾私以为,甄宓没有错,错只在旁人。而世间富有才情之女子,当自强自立,方不至于拘泥于宗法礼教,为当世后世所诟病。
    婉儿说罢,便恭顺伏拜。
    她相信,武皇后既然能容她说了这么一大番话,便是对她所说的话,听进去了几分。
    婉儿接下来没有得到武皇后是否听进去自己的话的答案,却陡然觉得头顶笼罩下来一个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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