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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同人]武陵春(GL)——沧海惊鸿(22)

    婉儿屏息。
    她知道,这是武皇后又朝她靠近了几分。
    武皇后,她要做什么?
    婉儿的心脏跳得更乱了
    无论她表面上佯装得多么镇定,无论她说话时的语气多么平缓,内心里的紧张,通过心跳的凌乱节奏彰显出来,是遮掩不住的。
    下颌一紧,婉儿惊觉武皇后竟是探过身来,一只手掌强掰起了她的下颌。
    婉儿遂不得不循着那股力道,抬起头来。
    然后,她便撞入了武皇后的眼神中。
    她与武皇后,此时只隔着不足一尺远的距离,婉儿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甚至忘记了,这具身体的存在。
    婉儿只觉得,她撞进的不是一双人的眸子,而是正放射着灼灼然光芒的太阳。
    眩晕的感觉,再次侵袭了婉儿。
    却不是之前那种天晕地旋的感觉,而是一种被强烈吸引进去的情不自禁?
    如果属于武皇后的那双眼睛真的是太阳,那么婉儿确信,自己此刻一定是一颗小小的洪荒之中的微粒
    她与她相比,那么那么地微不足道,她除了被她强大的引力所吸引,以甚至能够令自身毁灭的加速度向着她猛冲下去之外,还能做别的事吗?
    而这样猛冲下去,也只有一个结局:身碎殒命
    婉儿一个激灵,她已经强烈地感觉到了,来自武皇后的强大,与危险。
    那种与令人心跳失控的馥郁香气相伴而生的,强大与危险。
    武皇后捏着婉儿的下巴,幽幽的声音飘出:你这张嘴,还真是
    话未说完,武皇后蓦地噤声。
    因为她突然注意到了婉儿眉心的那枚朱砂痣,红得刺眼,刺痛了武皇后的眼。
    手一松,武皇后松开了束缚婉儿自由的那只手。
    婉儿仿佛突然从迷幻中回到现实,更像是从极高的地方,跌落在了地面上。
    她后背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溻透了。
    身体一得自由,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让婉儿只想马上委顿下去。
    她的确是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出一条命来,但这还不够,她想要更多。
    然而,更多是什么?
    婉儿的眼中有一丝难得一见的迷惘。
    哼!巧言令色!武皇后嫌弃道。
    她重又回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高高在上得让婉儿只有跪拜的份儿。
    武皇后虽然嫌弃,但语气之中毫无杀意,婉儿意识到了这一点,暗舒了一口气。
    只听武皇后又横她道:凤姿倒也罢了,龙章以后不许说!
    婉儿心头一喜。
    武皇后明显对她有了些许回护之意,在指点她龙这种字眼儿,用在皇后的身上,是逾距的。
    为了你这条小命儿,为了别拖累本宫,以后少胡说八道!
    这便是武皇后的潜台词。
    是!婉儿忙拜道。
    她想这回她终于能老老实实地退回去,暂时松一口气了吧?
    然而武皇后却不肯放过她:慢着!
    婉儿头皮一紧,只能停住了想要后撤的身体。
    武皇后似笑非笑地瞧着紧张得绷紧了身体的婉儿,懒懒散散地一指书案上的狼毫笔
    那是婉儿之前叩首回话的时候,暂放在那里的。
    婉儿惊觉自己没有她的吩咐,就将那支狼毫放在了案上这让她不高兴了吧?
    婉儿认命地重又拾起那支狼毫,双手捧给武皇后。
    武皇后微微一笑:给本宫做什么?本宫又不需要写字。
    婉儿啊?地一呆,心道不是你刚刚说的,让人磨墨的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写了?
    武皇后动了动眉,丢给婉儿一个看着似乎聪明,怎么也是个傻子的眼神,指尖儿一挑旁边一叠绵韧光洁的宣纸:写!
    婉儿懂了,武皇后这是让她提笔沾磨,照着其吩咐写字的意思
    可是,写就写呗,刚才那个怎么是个傻子的眼神儿,是什么意思?
    默默叹了一口气,婉儿在心里劝自己,就算是被武皇后当成个傻子,那也是莫大的恩典。
    婉儿于是小心地执了那管狼毫,又更小心地左手敛起右腕下的衣袖,一则防着沾上墨迹,二则防着糊了将要写的字。
    武皇后稍稍歪了歪头,瞧着她抬腕、撩袖的动作,眼中有两道异样的光芒闪动。
    婉儿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动作,落在武皇后的眼里,自有一种赏心悦目的观感。
    婉儿其实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执行身为女史的职责,还是在武皇后的盯视之下。
    写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而她的字,也得好歹能看得过去,才衬得起天后女史的这个身份。
    婉儿集中精力,专心于笔端。
    便听到武皇后道:三清尊像各一座,一应蒲团、拜垫用物道袍四十领,各按尺寸着针工赶制,及打醮、参礼等物赐名太平观。
    婉儿遵着她的声音,在宣纸上刷刷点点、笔走龙蛇,一刻不敢分心。
    更暗自庆幸亏得自己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四年,对于繁体书写也已得心应手,不然这样随说随记的速度,难保她不写出个把简体字来。
    正庆幸着,婉儿听到了武皇后的最后一句话,登时愣住:这是要为太平公主建太平观吗?
    所以,是威胁大唐边境,觊觎太平公主的吐蕃人,来求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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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儿(长出一口气):吓死宝宝了!幸亏宝宝机智~
    第30章
    婉儿写完,又大略扫了一遍,确定没有错误和疏漏之后,才小心地将那张布满字迹的宣纸,呈给了武皇后。
    武皇后并不着急,倒是在婉儿扫视纸上的字迹的时候,武皇后的眉梢微挑,似是对婉儿认真谨慎的态度,还算满意。
    见婉儿双手捧着那张纸呈给自己,武皇后并没有如往日女史侍奉笔墨之后那般,又自己看了一遍,而是朝赵应侍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赵应会意,忙趋身上前候命。
    只听武皇后道:这些事都交给你张罗去办。出了一丝纰漏,唯你是问!
    赵应连忙躬身应是。
    太平公主是武皇后最宠爱的孩子,筹办她做女冠的一样事务,这是武皇后对自己莫大的信任,却也是莫大的责任。
    赵应心里是很高兴的,已经暗暗忖度着怎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将来碾压御前第一红人罗大富罗公公。
    赵应想到此处,心里默默冷笑。
    他越发觉得自己眼光犀利又老到
    他一早就看出眼前这位上官娘子不谙宫规,初到天后驾前侍奉,必定站不惯规矩,特特地提前派干儿子赵永福先跑来,警醒她。
    如今看来,可不是押对宝了吗?
    旁的先不说,单说哪个侍奉笔墨的女史,写完的东西天后她老人家没再看过一遍的?
    啧啧,就凭这份信任的恩宠,那可是独一份儿!
    赵应再次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的慧眼竖了个大拇指,面上带笑,转向了犹捧着那张宣纸的婉儿。
    上官娘子,这个,就请交给老奴吧!赵应道。
    婉儿一怔,方意识到,武皇后难道都不需要再看一看自己写的东西吗?她就不怕手底下的人,私自做什么手脚吗?
    婉儿于是多了个心眼儿,斜瞄了一眼武皇后,见武皇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婉儿才将那张纸交给了赵应。
    口中犹道:不敢。赵公客气了!
    赵应闻言,脸上的笑纹更深了。
    因为是在武皇后面前,他不敢笑得放肆,遂很矜持地笑眯了眼儿:上官娘子也忒客气了!
    然后轻手轻脚地从婉儿手里接过那张纸,才弓着身退后,依命去张罗置办了。
    武皇后仿佛没看到赵应对婉儿的态度,依旧用她那副无事的时候就透出懒散意味的嗓音唤道:阿芸!
    下面一名尚宫打扮的,约莫二十四五年纪的女子上前来,欠身听命。
    武皇后向婉儿抬了抬手,道:上官婉儿初到本宫身边侍奉,你便带着她熟悉一番各处情形,省得以后闯了祸,惹本宫生气。
    婉儿初听到武皇后竟指派了专人来帮自己了解新环境,心里面着实涌上了几分感激的意味,毕竟以武皇后之尊,大没必要管自己怎么在宫中生存。怎么活下去,那还不是个人的本事和命?
    武皇后没有任由她自生自灭,已经算是待她不错了。
    可是,听到武皇后后面的话,婉儿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难道她在武皇后的心里,就是那么毛毛躁躁的,容易闯祸,还容易招惹麻烦的存在?
    就算是气,也是武皇后气她的时候多吧?
    不过心里再不满,婉儿面上的恭顺依旧,向武皇后叩谢,又谢了那名被唤做阿芸的尚宫。
    那名尚宫忙含笑还礼:妾全名柴芸,上官娘子唤妾阿芸即可。
    婉儿道了句不敢。
    武皇后懒得瞧她们寒暄,慵懒地挥了挥手:阿芸,带她下去吧!
    这是让柴芸立刻带婉儿去熟悉环境的意思,柴芸和婉儿便知道她现在不想理会任何人,便都躬身退了出来。
    上官娘子请随我来!柴芸在前方引路,嘴里客气着。
    柴娘子唤我婉儿便好。婉儿笑得得体。
    柴芸笑了笑:上官娘子是天后看重的人,我们何敢僭越?
    婉儿听她话中的别样意味,暗暗记在心里。
    婉儿之前并没觉得自己在武皇后那里如何特别,又如何被武皇后看重,但细细想来,如柴芸,如赵应这些,久在武皇后眼前侍奉的人,他们见得多,眼光必定老辣。柴芸这般说,赵应又是那般态度,一定有其不同寻常之处。
    两个人寒暄客套了几句,便行至了殿门口。
    婉儿的目光,不由得被跪在殿外甬道侧的一个身影所吸引了
    那是个年轻的女子,整个身体几乎都跪伏在地,身上的衣裙颜色,就在刚才婉儿见过的。
    这个女子,不就是之前被武皇后斥退的那名女史吗?
    她怎么跪在这里了?
    婉儿蹙了蹙眉,脚步便不禁朝那女子的方向迈了去。
    被柴芸唤住:上官娘子请移步这边!
    婉儿怔住,侧头去看。
    迎上的,是柴芸微微含笑的脸。
    她仿佛根本就没看到那个跪伏在当场的女史
    婉儿抿了抿唇,终是勉力压下心头的疑惑,朝柴芸指示的方向挪步而去。
    但那个女史跪伏的可怜兮兮的身影,还是嵌在了婉儿的脑海中,消抹不去。
    婉儿隐隐意识到,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而这内情,也一定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柴芸引着婉儿,走过了附近的几座宫殿,嘴里不停歇地将每座宫殿的名字、功用都介绍了,还时不时地穿插过对武皇后日常作息习惯的叙述,可谓条理清晰。
    就是婉儿这个初入这里的人,都能在一听之后,大概清楚何时何事可为,何时何事万万不可为等诸般忌讳。
    婉儿将这些默默牢记于心。
    她更清楚,这偌大的唐宫之中,这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她所不知道的忌讳和规矩,还多得是。
    所以,更要时时处处小心谨慎。
    婉儿心忖。
    柴芸自顾连续说了半刻钟,瞥见婉儿始终安静听着,并不多嘴,心里暗自点头。
    在这深宫之中,性子张扬、耐不住寂寞的人,都是活不长久的,更不要说他日的前程如何了。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瞧着不过十三四岁,倒是难得的性子沉稳。
    最难得的,是个会看眼色,又会做人的。
    柴芸于是对婉儿添了几分好感,想着之前在殿外跪伏的那个身影,便掂对着多少点拨点拨婉儿,以防她触了霉头。
    咱们在天后娘娘跟前听差,不止要忠谨恭顺,更要想天后娘娘之所想,急天后娘娘之所急,替主子分忧,而不是给主子添堵柴芸徐徐开口,状似寻常说话一般。
    婉儿闻言,心中一警,福至心灵地蓦地想到了什么。
    便听柴芸又道:比如那位裴女史上官娘子可看到了?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那位裴女史,没有替天后娘娘分忧,反倒给天后娘娘添堵了呗?
    所以才叫,比如?
    那个女史,她姓裴?
    婉儿记在心里,面上的顺从模样不变:是,看到了
    柴芸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了。
    婉儿却只觉得余音不绝,引人深思。
    待得婉儿折回之前武皇后燕息的宫殿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时近黄昏,日头渐渐西斜,将一抹惨淡余晖,投照在殿檐下的立柱上,衬得那朱红的颜色,都显出了几分颓然模样。
    婉儿徐步而行,因为天色将晚而情绪稍黯。
    她很快便眼尖地看到了之前甬道上的那个身影,换了模样
    不再是那个穿着女官服色的裴姓女史,而是换成了一个素色罗裙的年轻女子。
    婉儿颇感诧异。
    走得又切近了些,婉儿看得更清楚了
    这个年轻女子的衣裙,虽然颜色极素,但质地绝好,观之便可知价值不菲。
    这可不是寻常宫中女官能穿的衣衫:须知,这里是等级森严的社会,什么服色、什么材质的衣服什么人能穿,都是大有规矩的。
    这个年轻的女子,整个头顶只有一根乌木簪子,大片大片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和后背上。
    她的头上除了那支乌木簪子,不见任何饰物,连耳上的钗环,皆都卸去了。
    这可不寻常!
    婉儿的脑中,忽的闪过了一个词:脱簪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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