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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NPC果然有问题——霜玄(80)

    这些晚霞就像是真的一样。
    白逐觉得如果是自己在游戏里失去了记忆,恐怕也不会认为它是虚假的。但陆仁需要想起来,需要发现它的虚假,现实还在等着他。
    白逐问:如果陷入一场梦境无法醒来,梦中的人如何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陆仁歪了下头:好奇怪的问题。
    这问题和陆仁现在的情况并非完全一样,但又有点像。
    白逐说道:假设有一个人进入了那人的梦中,想要让他发现自己身处梦境,他上去就告诉那人你在做梦,那人根本不相信,只觉得一个奇怪的人向自己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玩笑。后来他尝试着让那人发现梦境中不符合逻辑的地方,但在梦境里,那人也不按现实里的逻辑思考,他自己会为不对劲的地方找理由,把不连贯的地方连起来。
    进入梦境的人想出了第三个办法,他给那人看梦中世界不该有的东西,那一次那人想起来,却不是因为那些东西,而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想起了现实里的事,也许是那意外让他觉得自己身处和过去经历过的十分相似的场景。
    陆仁问:那他那次想起来了吗?
    没呢,白逐叹气,功亏一篑。陆仁犹豫了一会儿,说:嗯其实你的潜台词我听得出来的。
    反倒是白逐不解地看向他。
    陆仁说的直白:那个做梦的人就是在指我吧?
    白逐: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陆仁不按常理出牌。
    他甚至都有些说不下去了,怔怔看着陆仁,问:那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陆仁噙着温和的笑意:我相信你。
    像是一块馅饼当头砸下。
    诶,你你就这么相信我了?震惊之下白逐有些语无伦次,为,为什么啊?我的话听上去很荒谬,很不可思议不是吗?
    因为你。
    陆仁很温柔地看着他。
    虽然说不出理由,但我能感觉到白逐你和这里的人是不一样的,甚至因为你,我觉得自己和周身的人也有些不太一样。
    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那个要将我带出梦境的人。
    白逐觉得有爱神往自己心上射了一箭。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陆仁了可是陆仁怎么能让他再喜欢他一点呢?
    在白逐无措之时,眼前突然间出现一张纸,飘飘悠悠地落下。
    白逐接住了那张纸,一行大字极具冲击力地映入他眼中,白逐下意识念了出来:尽头的隔间是谁在哭泣?女生坠楼身亡的背后有何秘密?怪谈社大揭秘,带你走进你所不知道的男寝怪谈
    这什么?陆仁疑惑地凑了过去。
    结果一声大喊让他们纷纷抬起头。
    喊声是冬溪发出的,他从教学楼的走廊跑过,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两个老师模样的人追在他身后。
    冬溪风风火火地跑下楼,看见楼下有人,连脸都没看清就抽出一张纸往人怀里拍,嘴里嚷嚷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六月飞雪,千古奇冤!朝阳中学竟有这样的冤情!怪谈背后竟有着沉淀了九年的血与泪诶,陆老师?
    冬溪可算看清人了,尴尬道:陆老师是你啊?
    陆仁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学姐蒙受的冤屈我都知道啦!冬溪拍了拍胸脯,我怪谈社今天就要把真相公之于众!
    怪谈社?
    这时陆仁听见楼上又传来兹哇乱叫声,只见怪谈社另一成员蒋春明跟冬溪一样在发传单,也得到了一样的被老师撵着跑的待遇。
    蒋春明逃窜功力不敌冬溪,没一会儿就被堵在了角落,蒋春明索性手一样,把手中的传单往栏杆外一样。
    传单雪片一般在空中翻飞。
    眼下晚自习还没开始,路过教学楼下的师生数不胜数,看见天上落下的传单,途经者纷纷停下脚步。
    冬溪还没得意太久,就被追下楼的两个老师架住了。
    冬溪一边胡乱蹬腿一边喊:笑话!以为我怪谈社只有两人不成!
    他这么说着,第三个发传单的人也被陆仁和白逐看见了,竟然是钟长雅!
    整个下午都不见踪影的钟长雅这是去做了什么?!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怪谈社今天就要给学姐沉冤昭雪冬溪眼见地看见一个小跑过来的女人,也不我怪谈社了,扯着嗓子大喊道:妈!救我啊妈!
    教导主任有点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儿子。
    她几步上前来,一把扯过冬溪手中抓着的传单,一目十行看完了上面的内容,往一个路过的高三老师怀里一拍:去发!
    架着冬溪的两个老师一脸懵逼。
    冬溪扭过头得瑟道:看看看看,我妈,这我妈
    教学楼底下混乱不堪。
    天降的传单像是给了人勇气,被压抑的议论声一下子爆发出来,没过多久,议论声就蔓延到了教学楼内。
    硕果仅存的两个副校长看到这一幕,险些抓掉本来就没几根的头发。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跳楼了,男寝那边有人跳楼了!
    众人纷纷往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也抓着一叠传单。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他咽了口口水,紧张得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男寝男寝那边有人跳楼了!他颤抖着举起传单,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紧张的,还是两者都有,是被人推下去的,衣服上还有血手印,掉下去就没气了,齐老师已经过去了跳楼的那个人,就是当年混进女寝害死学姐的变态,他是从学姐坠楼的那扇窗户掉下去的
    第111章 不够
    自从看见曾歌留给自己的信, 陆仁一直在思考如何从韩柳那拿到那把钥匙。
    曾歌对那把钥匙的描述和韩柳发狂的模样让他想到附近流传的、有关倒影之城的传说。传说中不远处的死城倒影之城的人们信仰善神,善神给了他们城民每人一把钥匙,让他们锁住心中的恶。
    但是世界上有善就有恶, 恶神与善神相依相存,恶神的手中也有一把钥匙,用来锁住人们心中的善念。
    也有人说,善神和恶神的钥匙其实是同意吧,那把钥匙在善良的人手中会锁住他们的恶念, 但如果落到恶人的手中,被锁住善良的他们将肆无忌惮地为恶。
    韩柳含冤死去, 怨恨让她最终化为恶鬼。从曾歌极少的对他姐姐的描述可以知道, 韩柳是一个有些软弱的人,不善言辞, 不会反抗也许人生前死后大为不同, 但看男寝平静了这么多年,可见韩柳死后没有太大的变化。
    陆仁猜测是那把钥匙放大了韩柳的恶念, 最后致使她失去理智,做出恶行。
    他曾想过韩柳大仇得报后会不会放下执念, 自己放弃钥匙,但是现实告诉陆仁他想得还是太美好了。
    朝阳中学此时乱糟糟的, 天分明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但校内比白天还要吵闹。
    焦头烂额的领导、愤怒抗议的学生、漫天飞舞的传单简直像是影视作品里的景象。
    陆仁几秒前还能听到寝室楼之外的喧嚣,突然之间, 耳畔安静得连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不一会儿, 他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像是血顺着浸透了的裙角,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
    陆仁是被叫来协助工作的。
    寝室楼掉下来一个人,当场死亡, 甭管看上去是人做的还是不是人的,校方不可能让尸体就露天席地躺在那,尤其是男寝这一人流量大的地方。
    某个陆仁不认识的校领导领着几个保安围在何述的尸体旁,楼下要人处理,楼上的情况也要人去看,但现在这种情况还有谁敢去楼上?
    校领导看见陆仁走过来,向他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
    听完校领导的话,陆仁没说什么就上楼了。不管他开不开这口,陆仁既然心中应下了曾歌请求的事,无论如何他也会去找韩柳。
    倒是白逐紧张得不行,一路上紧紧拉着他的手,快到三楼更是让他站在原地别动,他先进去看看情况。
    他的态度极其坚定,先前的一些发现又让意识到白逐的情况与他确实不在一样,陆仁也便没再坚持,待在通往三楼的楼梯上等白逐下来。
    但是
    滴答滴答的水声越来越近,在陆仁四五米远的时候蓦地停了。
    韩柳。陆仁唤出了那个名字,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
    那是最后一个。韩柳的声音听上去无比地轻松,就好像放下了一切,轻快得仿佛她仍活着。
    我活着的时候是那么害怕他们,好像他们不是和我一样的人,而是什么无法抗衡的洪水猛兽。韩柳似乎笑了一声,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们也是那么脆弱的只要轻轻一推,十几米的高度就能让他们断气。
    陆仁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
    他问道:齐老师的女儿,还有装修队消失的工人在哪里?
    曾歌说韩柳没有告诉他,但是陆仁心中有一种预感,他今天能够得到答案。
    韩柳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你知道我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吗?
    陆仁没有说话。
    韩柳自己答了下去:他们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留着我的尸体验尸说不定要牵扯出更多的麻烦,索性将我就地掩埋了。
    韩柳说:寝室外面的水泥地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由许多小块拼接成的,有需要的时候完全能把它们撬开。
    唔,我就下面。
    韩柳语气中带着难以遮掩的愉悦:我在下面孤零零带了九年,现在真好啊,有那么多人陪着我。
    拳头紧攥着,指甲掐入了手心。
    这些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陆仁简直难以想象自己身后站着的是曾歌信中话中的那个女孩。
    像之前那样的才是我吗?韩柳问,我如今这般不该比以前更好吗?
    以前那个韩柳,受了委屈,被人欺负,她只能把这些事情埋在心底,谁都不能告诉。老师不想惹麻烦,同学只会嘲笑,父母不会理睬,她又不想给自己弟弟压力为什么呢?韩柳很不解地问,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痛苦的事情都要我一个人承担呢?
    就连死后都得不到公正,死后都要承受痛苦。
    死去那么多年,我可算想明白了,公正是要自己争取的。
    陆仁苦涩道:杀死凶手的女儿,杀死帮凶的丈夫,这不叫公正。
    公正这种东西不都是由人说的吗?韩柳的话中竟是带着令人生怖的天真,以前我说不了话,所以他们说我自杀便是公正。现在我让他们不敢说话,我做的事就不能叫公正了吗?
    你想要如何呢?陆仁叹了一声,何述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
    韩柳说:害死我的,又怎么会只有那么几个人呢?
    陆仁缓缓回过头去。
    韩柳站在阴影里,在陆仁眼中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看见韩柳的脚下是一个血泊,鲜血从裙上滴落。
    韩柳出现的时候,有时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有时却是浑身带血的模样。
    一个像活着时的她,一个像坠楼后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的她。
    你不能再拿着它了,陆仁道,你现在不对劲。
    黑暗中,韩柳似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你要拿走它吗?她问。
    作者有话要说:  碎觉碎觉,白天再写。
    对不起鸽了这么多天,最近实在太忙了QAQ
    第112章 温暖
    它就在这里, 韩柳指着自己的心脏,微笑着问,你想要带走它吗?
    她分明在笑, 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暖意,身处黑暗之中,整个人也好像被阴冷疯狂的藤蔓纠缠着。
    变得完全不像是自己。
    陆仁上一次见到韩柳的时候,韩柳还在哀求别人拿走那把钥匙,但现在她好像完全抛弃了这个念头, 握着钥匙仿佛握着别人的生死,她由衷感到欣喜。
    这样的韩柳, 让陆仁觉得任何的劝说都是徒劳。
    眼下遇上韩柳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确实想过去三楼看看韩柳的情况, 但他没有想到韩柳会主动来找他。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他的处境与设想中的完全不同。
    过了许久, 陆仁道:我答应了别人带走它。
    既然答应了他便会尽力, 即便此刻他完全想不出办法。
    韩柳歪了歪头问:是谁?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陆仁却听到了咯拉咯拉的声音, 像是坠楼后折断了的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警告。
    陆仁问她:你还记得曾歌吗?
    曾歌啊韩柳说得很慢,似乎是在回味着这个名字, 我当然记得他,他是我的弟弟。
    那个世界上唯一能带给她一丝温暖的弟弟。
    韩柳的神情流露出一丝茫然, 她此时此刻完全不像过去的她, 但她记得过去的一切,那些痛苦的, 委屈的, 愤怒的,绝望的和少有感到温暖的。
    小了她几岁的弟弟比她要勇敢得多,很多时候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 反而是还没发育瘦瘦小小的弟弟拎起拳头扑向那些欺负她的人,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小兽,无论对面是怎样的庞然大物都英勇无畏地冲上前。他常常遍体鳞伤地回来,却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向着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
    痛苦的回忆让她心中充满恨意与杀意,可想到与曾歌的往事韩柳却愣在了原地。那些让她会感动到哭出来的过去此时却变得寡淡无味,仿佛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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