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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NPC果然有问题——霜玄(82)

    每一次,每一次。
    对再一次失去的恐惧让白逐几近失去了理智,全凭本能和陆仁接吻或者说那根本算不上接吻,他有些凶狠地吸吮着陆仁的唇,用一种像是在标记对面的方式确认对方的存在。
    第一次接吻的人技术差得力气,他一不小心把陆仁的唇咬破了,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血的味道让白逐瞬间清醒过来。
    白逐离开了一点,喘着气道:对不起。
    被他亲得有些不知所措的人傻乎乎地给了人得寸进尺的机会:我没关系
    未尽的话语被堵在了唇齿间。
    陆仁睁大了眼,惊愕地看着白逐又一次吻了上来,他们离得太近,近到陆仁能清晰地看见白逐颤抖着的眼睫。
    陆仁只犹豫了一瞬,便伸手覆在白逐抱着他腰的手上,安抚地轻轻拍了拍。他试探地探出舌尖,同样毫无经验的人笨拙地回应着。
    这一次的亲吻出奇的温柔。
    白逐像是寻找了接吻的窍门和乐趣,唇齿间缠绵片刻后,温柔却不容推拒地撬开了陆仁的齿列,缠住他的舌头,在恋人毫无警惕的时候一点一点掠夺走对方肺里的氧气。
    陆仁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换气,等他意识到这次接吻的时间未免持续地过久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要喘不过气来了。
    受了伤的喉咙愈发的疼。
    陆仁强行推开白逐,有些难受地咳了几声,手也顾不上疼捂着脖子。
    白逐猛地意识到了陆仁颈上的伤,一时间心慌得什么旖旎都忘了,扶着陆仁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怯怯道:对不起
    沮丧得像是一只被暴雨淋得精湿的狗子。
    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陆仁又无奈又好笑,等喉咙稍微适应后,他转身抱住身后垂头丧气的人,安抚道:没多大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别的情侣第一次接吻都是青涩而美好的,反倒是他俩因为他的伤的缘故看上去惨兮兮的。
    白逐把下巴搭在陆仁的肩上:我把药买回来了。
    结果买回来后发现值班室里不见陆仁的身影,去陆仁的房间里也没找到人。朝阳中学对陆仁而言重要的地点没有几个,白逐路过三号教学楼时到底没进去,而是跑向曾歌坠楼的那栋教学楼。
    陆仁果然在天台上。
    离天台的边缘那么近那么近,孤寂的夜色下,他好像下一秒就会跃下。
    白逐被他吓得大脑一片空白,顾不上叫人上前就把他拖了回来。
    抱歉,没和你说一声就走了。突然间好像要发现这个世界不对的陆仁那会儿脑袋一发昏就去了天台,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挚友坠楼的地方难道能让他思维更畅通吗?
    陆仁小声道:我真的就是吹风想事情
    白逐问他:那你想出什么来了吗?
    陆仁:
    想出了跳楼没准能让自己醒过来。
    陆仁没说话白逐也猜出他之前想了什么,有些气急道:做梦就是个比喻,我只是打个比喻!
    他很心疼地把陆仁抱得紧了些:跳楼难道不疼的吗?你想没想过要是你跳下去不像做梦那样醒过来怎么办?
    陆仁不确定道:应该不会怎么样?
    白逐:
    想法只在脑子里徘徊的时候觉得很荒唐,说出口后反而觉得还挺是那么回事的。陆仁道:在这里死去,我其实也不会真的死吧?
    陆仁想着白逐说过的一些话,问道:你们也是一样?
    白逐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但你会痛,我不会。
    敏感的耳朵被咬到让陆仁忍不住缩了缩,他问道:所以我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情况?
    白逐迟疑着没说。
    陆仁道:你直接告诉我吧,让我自己想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想起来。
    白逐其实也是试过直接告诉陆仁这个办法的,就在第三个副本的开端,但那会儿陆仁似乎把他当成了神经病,白逐也就没试过这个办法。
    白逐提醒陆仁:我说的事情听上去可能很荒谬,很不可思议。
    以游戏世界里的科技水平,现实里的一切可能都不能用科幻来解释了,得用玄幻。
    没事的,陆仁道,你先说。
    天台上的风太大,白逐担心陆仁着凉,把他拉去了楼梯间。在台阶上并肩坐下后,白逐缓缓把现实里陆仁的情况,和他进入这里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听完后,陆仁沉默了许久。
    就在白逐开始猜测世界观崩塌的NPC什么时候能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陆仁问:全息技术是什么?
    白逐:完蛋了陆教授,你连你吃饭的家伙都忘了。
    陆仁道:听上去有点熟悉,但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白逐这一个文科生也说不清全息技术是什么,机缘巧合下他上了陆仁的课十分钟,但是陆仁说的话他一个词都没听懂过。白逐简单粗暴地指了指四周,道:这些,这些,这些,都是全息技术搭建起来的。
    我们现在身处的整个世界都是,白逐指了指陆仁,又指了指自己,你和我现在所使用的身体也是。
    陆仁觉得这些话令人难以置信,可又觉得是合情合理的。
    陆仁问:那我该怎么从这个虚拟世界里出去。
    我也想知道你怎么才能想起来登出的办法。白逐有些崩溃,游戏仓里的营养可不多了,你要是再出不去我就只能强行开仓了。
    陆仁追问道:强行出去的后果会很严重吗?
    会把你变成傻子,白逐吓唬他,你变成傻子可就完了,等着被我锁在家里为所欲为吧!
    陆仁笑了一声:我看你也不是特别害怕,大概这件事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的。
    挽回的余地确实有,我登出后咨询过专家,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强行开仓导致的神经损伤治愈率高达99%,剩下的1%智力可能这辈子都只有孩子的水平。白逐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敢赌那1%。
    以白逐所能接触到的医疗资源,治愈率只会更高。
    可是只要还有一丝失败的可能,他就不敢去赌。
    陆仁问:你平时是怎么登出的呃,登出这个游戏?
    白逐答道:我只要想着要登出就可以了。
    陆仁看着白逐,沉默了许久。
    许久后他道:我也想了,可是没有变化。
    白逐也很头疼,登出游戏对他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了,可是陆仁偏偏就不行。
    明明据曾歌所说,实验仓的登出方式和普通游戏仓没太大区别,非要说区别就是登出的程序会复杂点,会询问实验员有哪些数据需要保存,有没有更改进度的需要。
    陆仁出不去的原因可能只能归结到
    你心不灵!白逐这话说得好像他是什么宗教的僧侣,你一定不相信这些事情,所以也看不到登出提示!
    陆仁有些痛苦地锤了锤自己的额头,实在想不明白该怎么洗脑自己相信白逐说得这些话。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相信白逐,只是意识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不会吧,他说的这些事情也太离谱了吧?
    白逐看见陆仁的额头红了一小块,有些心疼地亲了亲。
    陆仁:你变腻歪了。
    好像原来就有腻歪的潜质,现在更是痛痛快快发挥自己的腻歪的天性。
    白逐往陆仁身上靠:自己男朋友腻歪腻歪怎么了实在想不起来也不用太逼自己,还有时间,我们慢慢想。
    白逐抓着陆仁的手:钥匙就先放在你那里,只要钥匙不在我们这,我们就不会离开副本。
    这个游戏还有不少漏洞,估计也没考虑到玩家不拿钥匙死赖在副本里的情况。
    陆仁应了,犹豫着道:我和你以前的事情你能说一下吗我总感觉我们因为钥匙发生过很多事。白逐弯了弯眉眼:好啊。
    暮冬夜晚的气温果然还是有点低。
    即便关上了天台的门,不会再有冷风灌进楼梯间里,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身体也会慢慢冷下来。
    白逐的衣服被陆仁带出了值班室,他把大衣展开披在两人身上,两个人挨在一起倒不再觉得寒冷。
    陆仁细细地听白逐说那些往事,一些他觉得被白逐添油加醋了的往事。
    我觉得,陆仁认真道,你喜欢我应该没有第一个副本就喜欢那么早。
    我就是没意识到,但肯定已经喜欢了。白逐理直气壮。
    这话说得太不讲理,陆仁看似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但眼里却藏不住笑意。
    你一定在笑。白逐肯定地说。
    陆仁道:这里又没有光,你哪看得见我的表情?
    我知道的。白逐低声说,他和陆仁挨得太近了,近到他偏过头就能吻上陆仁。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再试试呗,刻意压低的声音似是再蛊惑,再试试,陪我把吻技锻炼得好一点
    陆仁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回应着。
    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间渐渐想起了粘腻的水声,陆仁眼尾带红,有些不好意思,一伸手掀起大衣将两人兜头罩了下去。
    我们是待在这里不走了吗?陈津积极举手提问。
    他们玩家这会儿正聚在一起开会。
    白逐点点头:等陆仁想起来,或是想不起来但能够登出。
    我能先登出不?陈津又问,一直待着有点无聊。
    钥匙在陆仁那里,接下来也没什么事了。白逐道,你们想待可以再待一会儿,不想待着直接登出也没事。
    陈津和许延简单商量了一下,干脆利落地登出了。
    钟长雅显然也有着登出的打算,但她看着白逐犹豫了,纠结就留好友一个人在游戏里是不是不太好。
    我没事的,白逐笑了笑,陆仁在这呢。
    也是,钟长雅嘶了一声,是本单身狗多虑了。
    她看了看四周,笑道:虽然你们不是高中时代认识的,但这里倒也能体验一下高中时代的生活。
    钟长雅同白逐道别之后,在陈津两人之后登出了游戏。
    游戏自动将他们三人的离去合理化了。
    甚至冬溪还经常怀念地说:如果我也有一个像钟姐那样的姐姐就好了。
    白逐道:她经常说你和她弟弟像,其实你妈妈和她也挺像的。
    对哦。冬溪突然间反应过来了母上大人和钟长雅的相似之处,难怪我第一次见到钟姐就觉得她很亲切!
    说起来,教导主任之前那样做没事吗?白逐问,问的是冬溪妈妈先前帮学生们发传单的事。
    没事的没事的。冬溪摆摆手解释道,我妈本来就是因为我才来这里当了三年的教导主任,我上大学后她也会换个学校。
    见白逐有些疑惑,冬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我爸去得早,我和我妈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谁离了谁都放心不下对方,干脆去哪都在一块儿。
    白逐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不会感到厌烦吗?
    冬溪理所当然道: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怎么会感到厌烦?
    白逐却觉得自己是没法接受这样的家庭模式的,他嘟囔道:要是我去哪我妈都跟着我岂不是要疯,我妈去哪我都跟着我妈也得疯
    正在帮冬溪收拾杂物的陆仁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有些人会比较依赖家人的。
    白逐扭头问:你也一样吗?
    我的家人啊陆仁垂眸,怅然道,已经不在了。
    刻意回想之下,他其实也想起了现实里的一些事。
    最早想起来的就是他的父母,他的父母早早离他而去,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的记忆甚至更加模糊了。
    白逐呐呐道:对不起
    没关系的,陆仁眉眼温和,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白逐眨了眨眼:告知家庭情况是在做结婚的打算吗?
    陆仁轻咳了一声,扭过头去接着整理书架上的书。白逐看见他的耳垂有点红,想来又害羞了。
    白逐有点心痒。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陆仁轻声说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确实是在以结婚为前提对待感情的。
    白逐怎么可能会介意?
    他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
    白逐看着冬溪露出一个微笑:小朋友,这个时候你有点多余。
    我知道了。被强塞了一嘴狗粮的单身狗冬溪同学溜得飞快。
    陆仁放书的手顿了一下。
    他抱着一叠书的手也险些没拿稳,要不是借书架靠了一下,此刻这些书想必撒了一地。
    陆仁没能第一时间腾出手把身后的人推开,以至于让白逐得寸进尺地把手从自己的衣服下摆里伸了进去。
    这人当真一天比一天过分。
    陆仁知道白逐的过分是由于自己的纵容,可偏偏他又一次纵容了,简直毫无底线。
    只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地警告了一句:这别人的地方不要太过。
    白逐抵在他的肩上笑:等出去到了我的地方就可以过分了吗?
    陆仁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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