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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妖(GL)——一天八杯水(96)

    祸鼠翻了个白眼,安慰自己道,朱凰平日里都是靠飞的,走路驭风也并非什么怪事,大人如此心不在焉,想必是因这一路太无趣了些。
    她眼眸一转,机灵道:大人,见香轩里的乐子多的是,绝不仅有画卷书册,小妖可带您细细领略一番。
    渚幽登时回神,她被长应一番话给闹得晕头转向,如今才想起前边还走着三只妖。
    方才她还觉得这时辰挺好,如今一看,又觉得不好了。
    她面色骤然一黑,在魔域里浸染了这么久,还不知道祸鼠口中的「乐子」指的是什么么。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长应便仿效她的声音道:那便看看
    渚幽软成一团的心登时五味杂陈,总觉得此时应当生气,于是红着眼梢将长应的手甩开了。
    手腕上那力道一松,好似缺了什么一般,竟觉得心头空空。
    她垂着一双无辜的眼,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轻嗤了一声,看看就看看。
    长应那苍白的唇角略微一扯,好像在笑。
    见香轩中依旧静悄悄一片,一众小妖小魔全闭门不出,听说朱凰要来,连头也不敢探出窗外悄悄看上一眼。
    水妖指着前院的一方池子道:我今儿便在这住下了。
    祸鼠还没来得及说话,她便扑通一声跳了进去,水面上冒出几个气泡,连妖影都见不着,似乎是一鼓作气沉到底了。
    而猫妖那灵动的眼眸一转,连忙跑到了屋檐上,只可惜他只是只半妖,否则还能化出真身,压着这屋瓦走上一圈。
    祸鼠打着灯笼在前边带路,一边道:大人这儿有台阶,诶,这还有个槛。
    只见这花楼中亭台楼阁层层叠叠,处处皆挂着彩线绣的帘幔,彩灯通明,映得这假山曲径斑斓绚丽,当真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祸鼠确实是想给大人寻乐子的,她将渚幽带到了这见香轩中最好的客房里,抬手便变出了一沓古怪的书册画卷,明明化成人形时长得还算端庄,可偏偏贼眉鼠眼的,压低了声音道:大人,都在这了。
    渚幽坐在桌边,面色不改:你出去吧
    祸鼠揖了个身,转身就走。她刚下了楼,忽听见窗被撑开的声音,忙不迭仰头看了一眼,只见窗里那一大堆书册画卷被抛了出来,在风中哗啦啦作响,可那书册画卷还未着地,就被一股灵力卷了回去。
    啊,这祸鼠疑惑不解,心道这位大人当真如此反复无常么,这才抛出没多久,怎又忽然变了主意。
    屋中,渚幽猛地一拍木桌,要看你自个儿看。
    长应屈起一条腿坐在榻上,露在裙摆外的踝骨素白细瘦,其上竟还系着一圈朱绦。
    渚幽话音一落,眸光冷不丁被那朱绦给拴住了,越看越觉得眼熟,可不就是在沙城中时,长应用来拴住她手腕的那一根么。
    她心头一动,没想到长应竟未将这物什扔去,反倒还贴身带着,长应将画卷展开,放在腿上细细看着,她眸光专注认真,好似看的不是什么凡俗之物,而是上古遗留下来的术法秘籍。
    这龙看得越是认真,渚幽的心便越燥,可硬是一点儿气也生不出。
    她倒是、倒是不排斥这等事,只是大可不必这般认真钻研,好像这受欲念摆布的不是躯壳,而是什么宝器一般。
    别看了她踟蹰道。
    长应却将这画卷从头到尾仔细端详了一遍,这才将其合了起来。她金目一抬,淡声道:你来
    渚幽本想装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愿搭理她,可如此一来,未免显得自己太被动了些。
    她左右为难,干脆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揶揄道:你不过看了一卷画,还真当自己对此事了如指掌了?
    长应摇头,我还未看你灵台之伤,你究竟缺了哪一魄?
    渚幽狐疑地看了过去,见长应面色不改,这才起身走向那软榻。
    她不怕被长应看出,因灵台中七魄几乎一模一样,看是看不出个究竟的。
    灯盘上的烛火噼啪燃着,自始至终,映在窗上的只有一个身影。
    长应屈着一条腿,左膝近乎抵上胸口。她见渚幽走来,仰头一瞬不瞬地看她,说道: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我还怕你不成?渚幽好笑地看她,缓缓倾身往下,额头近乎抵上长应额前的金饰,一颗颗金珠有些硌头。
    我不要你怕我。长应抬臂揽向她的后颈,额前那一串好看的金饰登时被压着了。
    长应那原本就白得出奇的身影登时变淡,就好像是成了一抹雾,慢腾腾地消失在渚幽身前。
    软榻上登时空无一人,那合起的画卷自半空跌落。
    渚幽额前压着的金饰随即也不见了,她未睁眼,察觉一缕温热的神识窜进了她的的灵台。
    她的灵相受其轻抚,魂魄也被抚弄着,那力道轻得似是清风,在她的灵台中一扫而过。
    她紧闭的唇一动,问道:看清楚了?
    长应的神识却未立即离开,竟还悄悄潜入了她的识海之中。
    渚幽怔了一下,本想将这龙驱出,没想到那潜入她识海的神识竟拨了拨她的灵丝。
    灵丝曳动之时,曾历经的种种皆涌上心头。
    出来渚幽声音一哑,她知道,长应是想看她那日在无渊中经了什么。
    莹白的神识从她识海中游出,在软榻上陡然凝出人形,那模样虽与长应的躯壳别无二致,可脸色更为苍白。
    渚幽闭着眼,察觉额头又被抵住,明了长应已经离开识海。
    长应缓缓低头,气息落在她的唇上,却未立即贴上去,而是淡声道:我没看到,我不逼你。
    气息交融,一温一凉。
    你若是想说,我再洗耳恭听。长应又道。
    渚幽忽地察觉,这能回山倒海的九天神尊兴许只有在她面前时,才会如此小心谨慎,好似将胸腹柔软都展了出来,还把锋利的爪牙蜷在了掌中。
    她气息凌乱,见长应苍白的唇张张合合,于是趁其防不胜防,轻轻柔柔地印了过去。
    只一下,短促而暧昧。
    长应怔住了,半晌才回过神道:可惜我这只是一缕神识,品不出什么滋味。
    你还想品出什么滋味?渚幽眼帘微颤,慢腾腾掀开了点儿,那半敛着的眼中水光氤氲。
    她说完话唇还是微微张着的,似是在等人采撷。
    长应见她并未退开,定定看了她好一阵,随后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她的唇,话音缱绻低柔:应当是甜的。
    渚幽抬手撑住了她的肩,明明心觉窘迫,却还要像不服输一般,问道:何种甜?
    甘甜不腻,恨不得挂在嘴边,日日皆能尝及。长应淡声道。
    渚幽眼看着那苍白的唇又逐上前来,将她噙了个正着,抵至舌根的话硬生生被咽了下去。
    她捏着长应的肩,温热低闷地唤了一声:长应
    那细碎潮湿的触碰落在她脸侧,一寸寸滑下,落在了肩窝上,就好似沿着山缓缓淌下的清泉,被掬在了池子里。
    那时我命已殒,你如何救的我?
    我将你飞散的三魂七魄尽数攒齐,可惜那时我身负重伤,已是强弩之末,不能为你重塑肉身,只能等你三魂七魄愈合后自行遁入轮回。长应抬手覆上她的脸,轻声道。
    渚幽将长应屈起的腿按了下去,她低声一笑,双膝抵上了软榻,半坐在长应身上,垂头道:原来本该归来的古神只有你。
    有我,便会又你。长应勾落了她的外衫,果真像是将紧拢的花苞一片片剥开一般,慢条斯理地将绸裙上朱红的系带扯落。
    那绸带蜿蜒着垂及地面,红得好似渚幽眼梢的凤纹。
    花萼被挑开,里边的花衣避无可避,层层叠叠尽堆至手肘。
    灯托上燃着的火微微曳动着,那素白的肩背全映上了暖色。
    渚幽抬手将长应的下颌挑了起来,俯身噙了过去,抵在软榻上的膝略微一动,碰着了长应那悬在腰侧的白玉环佩。
    她身是热的,这环佩却凉得像冰。
    那一瞬,她不由得颤了一下,好似花苞被露水打了个正着,颤颤巍巍的。
    长应仰头,将她的银发拨到了耳后,揉着渚幽的后颈道:热么
    渚幽未说话,可那炙热的气息已经在唇齿间无处掩盖。
    我心尖也热。长应淡声道。
    她单臂横在渚幽后颈,将人死命往自己的方向按,好似要将其摁入骨肉里。
    心血一沸,远在九天的躯壳滚烫得厉害,好似被淹没在炎火中。
    渚幽错开了些许,抵着她的额头喘气,像一株被雨打风吹的花,无处倚靠,险些垮了腰。
    她将牙一露,咬上了长应额饰上那一颗黯淡的金珠,舌尖自其上一卷而过。
    她松开了长应的下颌,掌心贴着她的后颈缓缓下移,覆上了那微微突起的肩胛骨。
    而长应缓缓俯身,那气息如露珠般蜿蜒着滚落,湿漉漉的,淌过脖颈,淌过肩窝
    忽地,渚幽周身一僵,似是猫儿未藏住爪,一不小心挠出数道。
    那如淞灵城外冰原的雪顶,似要被含化了。
    雪顶上似有苍鹰飞过,打着圈儿绕了一阵,其后一顿,在上边扑腾了几下。
    好似地动骤起,那皑皑雪峰略微一颤,当真像是要化了一般,遗下一圈水光。
    那叠起的画卷被灵力一碰,竟唰一声展开,一半滚落在地。
    长应金目一抬,看着她道:画卷上,这叫龙戏珠。
    渚幽捂住了她的嘴。
    长应得幸将她的手指咬了个正着,见她忙不迭将手收回,又道:那我叫它真龙戏珠?
    渚幽垂目瞪她,心乱非常,你是在惹我生气。
    那你生气了么。长应问。
    渚幽半晌说不出话,她心下不觉生气,甚至还有些欢喜。
    长应将她的手拉了下来,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才一笔一划地写着,说道:此番我神思离了九天太久,这是两百年前入了浊鉴的那十二仙的名字,你且记下。
    过一阵,她指尖一顿,又道:最后是被贬下凡的那个仙,是个鹤仙,但现下不知所踪,看来我还得去一趟观穹阁。
    渚幽对这名字无甚印象,皱眉道:这鹤仙怕只是个幌子,你该去查查玄顷。
    我会长应手一伸,那垂至地面的画卷登时到了她手里。
    只见卷中未画脸面的两人近得不能再近,一人绸裙大掀,另一人的手掩在其下。
    长应还未看仔细,便被渚幽将头拧了回来,渚幽抱上她的脖颈,温热的吐息落在她耳边,说道:赶紧回天,我怕观穹阁生变。
    长应眸光一凛,将她衣裳拉好,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渚幽一掌拍了过来,直截将她的神识给拍回去了。
    那见香轩中,渚幽缓缓并拢双膝,红着眼梢喘了一口气,她朝那画卷斜了一眼,连忙将其卷了起来。
    这龙果真学了些乱七八糟的,渚幽心想。
    第92章
    长应的神识被拍散的那一刻, 一股寒意又汇回了那道沟堑里。
    晶莹剔透的坚冰复而又冰冷一片,寒意漫散开来,冻着临近的妖魔瑟瑟发抖。
    上禧城格外安静, 好似许久未曾这么静过了,街市上空无一人,比之凡间的夜还要寂寥,连牲畜的叫声也听不见, 只有悬在天上的花灯在摇曳作响。
    九天之上,那盘在云端的黑龙陡然睁眼, 一双金目寒冷可怖。
    她蓦地奔身而起,朝天宫蜿蜒而去,在天门前变作了个高挑纤细的女子。
    左右天兵纷纷低头, 单膝及地的那一瞬, 一身甲胄咚隆一声。
    长应直往观穹阁奔去, 没想到, 还未行至观穹阁, 竟看见那悬在玄晖下的观台上冒起滚滚黑烟, 那黑烟袅袅升起, 好似擎天的巨掌一般, 要将天上炎日抓个正着。
    然而那隆隆黑烟还未触及玄晖便消散了, 只是黑烟不断, 又从底下滚滚升起, 不止不休。
    她心陡然一震, 只见天边一群鹊仙齐齐朝观穹阁的方向飞了过去,那黑烟滚滚之处, 分明就是观穹阁!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些, 她才从玄顷那离开未有多久, 走后便将神思覆在了上禧城的那缕神识上,就这么短短数个时辰,观穹阁竟出事了?
    真像极了匆忙毁尸灭迹的样子。
    远处甲胄咚咚作响,一群天兵也正朝观穹阁赶去,一个个面色凛凛,也不知被烧了的是什么东西。
    长应不敢耽搁太久,踏风移步观穹阁上,只见数个仙正和司命一起,将失火的命灯泼灭。
    司命神色匆匆,焦急道:这火怎还浇不灭?
    长应还未及地,悬在半空中陡然变作神龙,那硕大的龙身饶是两个观穹阁也未必容得下。
    那一瞬,浩瀚威压震荡开来,众仙忙不迭回头,只见杀神化作真身,周身鳞甲在玄晖下熠熠生辉,斑斓却深沉。
    巨龙蓦地长啸,那一瞬,众仙的双耳好似被震聋了一般,嗡鸣个不停,什么也听不清了。
    寒凉的水柱从玄龙口中喷涌而出,好似要将这观穹阁淹成海下龙宫,堆叠了数丈高的命灯顿时被冲得东倒西歪。
    大火骤灭,余下一地狼藉。
    玄龙这才化作人身踏风而下,紧紧盯着那被倒腾得不成样子的命灯道:怎会起火?
    司命面色沉沉地抬头,仰视着道:这观穹阁尽揽于蔽日的屏障下,这屏障数千年过去都未曾出过半点问题,今日不知怎的,玄晖之炎竟穿过屏障落了下来,将这一众命灯给点燃了。
    盏盏命灯七颠八倒,即便是泡在水中,那魂火也未熄灭,只是糊在上边那一层写满了时运和毕生所经的纸,已经化作了灰烬。
    长应抬臂勾了勾手指头,那积在地上的水凝成了一粒水珠,缓缓朝她指尖飘了过去。
    司命松了一口气,朝神尊的指尖看去,只见那手指一弹,水珠登时消失。
    长应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那残留的灰烬,问道:可还能将命灯复原?
    司命摇头,若是因玄晖之炎着的火,那是不能恢复原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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