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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暧昧(GL)——讨酒的叫花子(11)

    其实她从来都不了解文宁,不清楚这人的过往,更不知晓对方心里藏着什么,文宁是怎样的人,曾经经历过哪些事,一概不知。她只知道文宁有钱,脾气不错,能忍受自己,勉强算个合格的妻子,她俩在私底下的交流少得可怜,相互之间都不会过问对方的个人生活,更别提那些有关于过去的一切。
    她俩在床上的交际最深,别的都太浅,都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指腹在相框边缘刮擦两下,须臾,青禾还是把东西放回原位。
    这张照片是老照片了,边角处还泛着陈旧的黄,应当有好些年头,估计是被文宁珍藏起来的,亦或是一直放在某个地方,相册里、书页中然后家中的哪个人发现了,于是好心将照片裱起来放着。
    反正不会是文宁自己,这人之前还在法国出差,哪有空闲时间专程过来一趟。
    思及此,青禾迟疑半晌,终究还是不继续留在房间里,只在这儿站了两三分钟,接着像是从未进来过一般,出去,将门带上,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待着。
    文家其他人都在楼下忙活,聊天,拉拉家常,气氛还算和谐。
    文恩承的茶水未能送进二楼书房,小孩儿没胆,眼泪花花半天啥也不是,只敢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平时都被众星捧月般供着,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唯独每次文宁一回家就受气,怎么都讨不到老爷子的欢心,仿佛做什么都是错的。
    小孩子嫉妒心重,一根筋不会想事,有些道理还不懂,越是深想就越钻牛角尖,从心底里就感觉是文宁抢了他的爸爸,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宠爱。他难受得紧,又不能哭出来,窝囊地把眼泪憋回去,俨然一副不争不抢的低调样。
    施念英心疼儿子,心头的火气直冒,可当着众亲戚的面不便发作,只能强行挤出笑脸,优雅得体地招呼大家,再喊了文恩承一声,让小孩儿过去给长辈们倒茶。
    文恩承很听亲妈的话,吩咐什么就做什么。
    十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种程度是非常讨喜的,倒茶的举动赢得了一众人的称赞,大家都挺喜欢他。
    青禾下楼时就恰巧撞见了这一幕,登时心里门儿清。
    即便只跟施念英见过一面,一点都不熟,但青禾在第一次过来时就摸清了对方的本性,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施念英的原生家庭还是可以,算不上豪门,可也没到缺钱那种程度,她毕业于南城大学,就读于医学专业,是在市医院认识了老爷子,之后不到半年就嫁进了文家,继而当上了富太太。
    可能是生活环境的突然转变带来了诸多不适应,以及生活质量的陡然升高蒙蔽了眼睛,施念英对文宁渐生敌意,生怕被抢走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有些话不好摆到明面上讲,可大家都晓得,老爷子今年已经五十六,再过十四年就七十了,到时候肯定不能再管理庞大的家业,还是得传给儿女,但那时候必定会面临着另一个艰难的选择。
    传给女儿还是传给儿子?
    十几年后,文宁势必比现在还厉害,手段自是更强硬,届时二十来岁的文恩承如何比得过?羽翼未丰的毛头小子能做什么与之抗衡?
    且不说那时候,就拿姐弟俩同岁时期来比,文宁十岁那会儿早就不会哭鼻子了,不仅成绩优异,弹琴画画都会,还多次登台拿过奖,甚至有一次还去国外的一个大型演出上拉小提琴。反观文恩承,小孩儿成绩平平,除了听话啥都不会,没天赋不说,还被这么一个糟心的妈畸形引导,以后会长成哪个样还不一定。
    所以施念英防着文宁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按她的教育理念,成天给孩子灌输一些不该有的敌对思想,恐怕再多生两个都还是望尘莫及。
    青禾见过太多这样的人,头一回进门就把施念英母子俩摸得透透的。进到客厅,她不跟施念英说话,也不跟别的亲戚多聊,仅是坐在沙发角落干熬,一分一秒地消磨时间。
    文宁和老爷子不多时就下来,父女俩谈得差不多了,少有的和和气气一回。
    一家人吃饭不像外面的饭局那么麻烦,人到齐了就可以开宴,吃的都是些家常菜,而且大圆桌上的都是亲戚,氛围还是较为轻松。
    青禾坐在文宁左手边,距离老爷子只有一个位子。她没怎么加入这一家子的闲聊阵营,自始至终都在吃东西,只有别人问话了,她才会回两句。话不多,简短应付完就了事。
    文宁给她加了一筷子菜,算是当众维护她。
    她默默端起碗接下,可一口都没吃,而是不着痕迹地把这筷子菜埋到饭碗底下,将其剩到最后。
    吃完饭还不能离开,下午得留在这边,陪着长辈喝茶下棋什么的。且青禾和文宁晚上都没事,还要在这边吃顿饭才行。
    青禾不会下棋,不喜欢喝茶,大家聚一堆唠嗑时她就看着,纯粹凑凑热闹。这个家里没她什么事,其他人都不怎么会找她说话,更不会把话题扯到她身上,直到施念英蓦地开口问:有一阵子没见了,小禾最近在做些什么?
    其余人忽而安静,纷纷看过来。
    青禾一怔,她在走神,一时没缓过劲来,压根没注意到施念英在问什么。
    施念英倒是体贴,微微一笑,再问:还在阿宁公司帮忙吗?
    青禾回神,慢半拍地说:对,当秘书,做点杂务。
    施念英点点头,那挺好的,给阿宁当贤内助,既能一起工作,也能时常见到,不耽搁你俩的感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却不太中听,尤其是贤内助三个字,仿佛话里有话。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青禾不辩解,纵使有点不太舒服,她还是暂时忍下,不去计较太多,走过场般嗯声,全当应答了。
    施念英笑笑,又问了些别的话,生活上、工作上,有的没的一大堆,还问及文宁上次去法国出差,也不知是考虑不周还是有心发问,施念英疑惑青禾作为秘书怎么不跟去,是不是在忙别的事。
    周围人都在听着,青禾不吭声。
    忍耐有个限度,过了那条线就是故意冒犯,不说话就已是最大的让步。
    然而施念英好似不会看脸色,兀自叨叨着,神情倒是和善。
    坐在老爷子旁边的文宁在这时开口:她有自己的主职,当秘书只是有空过来帮我。
    施念英霎时止住话头,约摸是未料到这人会插嘴,怔了怔。
    文宁沉着声音,眼眸一抬,不缓不急地说:她在做音乐,不是无事可做。
    这客厅里无事可做的仅有两个人,一个是文恩承,一个是施念英,小孩儿不干活理所应当,大人不做事就是吃白饭,只会花钱享清福。
    当然,说得好听点这叫太太。
    有的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自己是哪样的角色都不清楚,还有脸拿捏别人。
    施念英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着实难堪。
    青禾低下眼,不再参与进去。
    后面这几个人又在聊些什么,她没注意听,脑海里在想另外的事。
    一直到离开文家,坐车回江庭,进了房间,再次攀着文宁的肩。
    房间里惯例熄了灯,伸手不见五指。
    文宁捏着她的下巴,湿润的唇落到她脸侧。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青禾躲了躲,没
    文宁手下微微用力,摸着她的背。
    别说谎。
    青禾用脸抵着这人的颈侧,闷着不应声,许久,小声说:文老板,我下周有个演出,七月有两场比赛,还要为G市的音乐节做准备,可能要请个长假,不回来了。
    文宁一顿,未有言语。
    青禾缓缓抬起头,一会儿,与这人唇挨着唇,热乎地传渡着各自的温度和气息,伸手摸摸她的耳垂,又说:我想洗个澡
    深夜沉寂,不多时,浴室的灯亮起。
    外头细风吹拂,树梢的枝条摇动,大半个小时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第18章
    六月底的气候不稳定,暖和了没两天,转眼就降温,一夜过去刷地变成十一二度,连院里的老树都被冷风吹落了一地的叶子。
    青禾真走了,背着一只托特包,收拾了一箱子的衣服,连带上贝斯和一些演出用具,一大早就离开别墅,独自打车走的。
    她狠得下心,走之前都不知会一下,早在前两天就收拾好行李,清早醒过来偷摸下床,悄悄就出了门。
    文宁醒的时候动手一摸,旁边的被子空落落,温度都凉了。
    彼时浴室里一塌糊涂,浴缸里还满着水,昨夜未能放掉,滑溜的地面湿漉漉,到处都是水渍,水池台上也乱糟糟,瓶瓶罐罐东倒西歪,那一堆东西里还夹杂着一个拆开的粉红盒子。
    房间内外最终是家里的阿姨来收拾整理,费了好些时间。
    .
    青禾银行卡上只有五位数,不能乱花,一分钱都得使在刀刃上。她去了西河街投奔叶希林,二话不说就搬进朋友的两层楼旧房子,独占二楼最西面的大房间。
    叶希林收到微信知道她会来,昨天就把地方腾出来了,好心收留她一阵子。
    青禾厚脸皮搬进去,先把唱片给对方,接着在这里蹭一顿热腾腾的早饭,不客气地嗦掉一大碗青菜面,再脸不红心不跳地上楼睡回笼觉,把碗筷留给叶希林洗。
    她就是懒皮子,不知趣,死性不改。
    好在叶希林并不计较这些,多洗一双碗筷就是顺手的事,不觉得麻烦。
    中午天上露出太阳,可还是不够暖和,穿两件单衣都冷,西河街冷清萧条,风一刮,马路上灰尘飞扬,到处都乌蒙蒙一片,环境差得可以。
    她俩下午要见熟人朋友,为周六的演出提前合一下,试试节奏。虽然乐队成立时间不长,但青禾与叶希林的演出经验都挺丰富,毕竟是十来岁就开始玩音乐的,对这些流程早已烂熟于心,哪会怯场。熟人朋友也是,十几年的底子摆在那儿,整个一老手,有他的加入肯定是强强联合,环城北路的演出算什么,纯粹就是练手。
    青禾对接下来的安排很有信心,就凭她们仨,这个星期每天练习一两个小时便足以应付,剩余的空闲时间还能编编曲写写词,出首新歌,过后的比赛也能用得上。
    然而想法只是想法,顺畅的打算中总有岔子出现。
    下午到点了,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家里出了点状况,不得不赶回去处理。朋友还算仗义,知道如果自己不来,她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吉他手顶上,自觉是自个儿给人添麻烦了,于是好心地找到一个人来替。
    新人是朋友的表弟,十九岁,还在读大学,叫张铭。
    青禾对此倒没说什么,终归还是她们欠朋友的人情债,总不能挑挑捡捡的,不论怎么样都得暂时将就,至少把环城北路的演出搞定。
    叶希林也是这么想的,直接拒绝人家就是不给面子,真说不过去。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赶紧试试手,先合一场再做打算。
    这不合还好,一合差点让两人顺不过气来,张铭吉他solo还勉强过得去,但其它方面简直生涩,完全跟不上她俩的节奏。
    小男生仅有的演出经验就是拿了学校的歌手大赛第一,才接触摇滚不久,很多东西都不懂,有时候听她俩说的话就跟听天书一样。他的专业储备不足,堪比新手误打误撞进入决赛圈,干什么都是一脸懵。
    青禾有点烦躁,不过还是压住了脾气,略显不耐地问了几个问题。
    瞅见她眉头紧拧,张铭心里都咯噔一下,清楚这是不高兴了,便局促不安起来,说话就跟挤牙膏一样。他胀红了脸,脸上挂不住,觉得臊皮,言语都不连贯,憋了半天,试探地问:青姐,我哪儿做得不对吗?
    青禾不搭理对方,埋头拨弄手上的贝斯。
    张铭紧了紧手,脸更红了。
    他的皮相不错,成绩好,会弹吉他,在学校一直都是受欢迎的那个,顺风顺水惯了,走哪儿都被一众男女同学捧着,还被许多老师认可夸奖,如此吃瘪还是头一遭。年轻小子爱面子,受不得这种冷落,当即就以为青禾是瞧他不上,因而心生尴尬,心里酸溜涩胀,难受得很。
    叶希林在旁边不帮腔,兀自擦着军鼓的侧面,不时捏着鼓棒试试手感。她听得见张铭在说什么,也看得见面前那两位在干嘛,谁都不帮,不掺和。
    本来这次是她们有求于人,但现在确实是熟人朋友不厚道,送个小白过来蹭经验,样样都需要她们现教,说是帮倒忙都不为过。
    人际交往复杂,又不好直接把人赶走,不然以后再跟那位朋友碰面,梁子可就结下了,任谁心里都会不舒服。再有,这么绝情也说不过去,可能熟人朋友被家里的事缠得脱不开身,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吉他手,无奈之下才把张铭塞过来呢?
    难以评判,三言两语掰扯不清楚。
    这个下午过得压抑,三个人都没怎么交流,好似相互不认识。
    青禾憋得慌,有事没事就抱着贝斯乱扫,不得章法,纯属在发泄情绪。
    她这个态度并不是冲着张铭去的,是自己的原因,可她未能反应过来,而张铭亦会错了意,以为她看不惯自己,故意刁难。
    天快黑那会儿,张铭终于绷不住,忽然抓起袖子抹抹眼睛,鼻子发酸,低着头不肯再抬起来。
    小男生面皮薄,自尊心太强,受不住气。
    青禾停下手中的动作,没料到这一幕。
    叶希林也愣住了,错愕不已,一时不知怎么办。
    张铭弓起腰背,都快把自己驼成一只虾,半晌,瓮声瓮气地说:我技术不太行,对不起
    两人心里都五味杂陈。
    自觉做得太过,青禾杵在原地不动,还是叶希林在中间打圆场,去楼下拿了三罐可乐和一些吃的上来,先递一罐给张铭。
    等情绪稳定下来,也是叶希林在宽慰张铭:先吃点东西,待会儿再继续练,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慢慢学。
    张铭红着眼问:希林姐,你还会弹吉他?
    嗯,还行。叶希林说,瞥了下不远处的青禾,斟酌片刻,青姐弹得比我好,她全能,你多请教她。
    张铭抬头望向青禾,青禾没出声,既不接话也不拒绝。张铭倒是机灵,伤心够了,赶紧抓住机会说道:谢谢青姐。
    先前的小插曲就这么翻篇,不必揪着不放。
    夜里张铭留宿老房子,住一楼的客房,顺带帮忙打扫。
    青禾还是软和了态度,不再冷淡疏离,勉强给好脸色看,不仅把曲子拆开给讲解了一遍,还教了张铭许多弹奏的技法。
    距离演出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青禾还得熬夜采样,要把program加急赶出来。其实早先是打算让朋友过来帮忙,现在只能自己多费点心力,哪能指望得上别人。
    采样,即采集样本,直白点说就是提前把一些比较特殊的内容收集起来,如电音等,编辑成一定的音乐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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