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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暧昧(GL)——讨酒的叫花子(14)

    青禾与叶希林都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各自对视一眼,青禾朝叶希林使了个眼色。叶希林领会,转头问了张铭几句话,帮着缓解一下情绪。
    今天的湿地公园人比较多,上午还没开场,里面已经闹得不行,人群到处打堆,气氛比过节都热闹。
    三人到临时搭建的后台排队,等着化妆做准备,先在后面热热身。
    这次环城北路主办方请的嘉宾不少,其中不乏受大众喜爱的流量网红歌手,不仅请了两支有名的外国摇滚乐队,还找到两位流量型唱跳明星来镇场子,阵势搞得挺大。
    后台的棚子被划分为好几个区域,流量明星的地方最大,享受的待遇最好,其次是网红,最后才是乐队。
    当然,即便是处在最底层,乐队之间还是再被细分开,有名气的可以单独划一个地儿,没名气的只能凑到一块儿将就一下。
    慢速火车属于后者。
    饶是三人来得不早不晚,但排队等化妆都等了老半天,从头到尾都被冷落。
    青禾习以为常,一点都不在意,甭管主办方再怎么区别对待,只要钱到账就行。叶希林对此也不上心,不觉得有什么。只有张铭有些不自在,感觉这一切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过他也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冷静下来,不那么激动了。
    准备室里有别的乐队,都是些小年轻,一个个打扮得十分新潮,一副狂浪不羁爱自由的模样,但所有人都和睦相处,相互之间如果认识就聊聊天,不认识就互不打扰。
    慢速火车跟哪个队都不熟,直接被孤立。
    等待的时间难熬,青禾找了张凳子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地听歌玩手机,实在熬不住就出去透透气再进来。
    有人谈及最近大火的空音乐队,嘴贱地八卦说闲话,状似无意地当众问:有谁之前听过他们吗?
    一个打了鼻环的高个子男人抬起眼皮子,眼中的不屑毫不掩饰,慢悠悠接话:怎么,你认识?
    问话的那个人笑了,周围别的人也跟着乐。
    两个化妆师搞不明白这些人究竟在笑什么,只有听得懂的人才知道怎么回事。
    摇滚圈内部存在鄙视链,金属、核、后摇流行,oldschool站在newschool前头,重型永远处在最顶端,流行永远压在底层。横空而出的空音乐队用重型的流派打开了流行了口子,在短期内蹿红,只有掌声没有作品,说到底还是走的炒作路子,毫无实力可言,部分圈里人对此看不上,瞧不起,全当笑话来看。
    青禾不帮腔,倒不是认同他们的嘲笑,仅仅觉得没意思。
    乐队解散就跟情侣分手一样,不诋毁前任是最后的情分,没必要,更不用更多去评判什么,毕竟各有各的活法,各有各的路。
    有人坚持老传统,有人另辟蹊径,也有人顺应时代潮流,不分高低贵贱。
    相比起这些人的闲话,她更多的心思还沉浸在昨晚,还没缓过劲来。
    那时稀里糊涂的,半推半就就过去了,等后来清醒了,文宁早已离开。她实在是累,记不得过程是怎样的,宛若一场梦,黑灯瞎火睡了一觉,醒过来还是空落落一个人,所有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像是没有发生过。
    文宁什么时候离开的,青禾一点印象都没有,隐隐记得好像那人走之前对自己说过什么,但她根本想不起来,反倒对某些感受特别深刻。
    坐久了太累,腰酸腿僵,她转了转脖子,活动活动手指。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中午,主办方管盒饭,让大家赶快吃好喝好,该上场的上场,剩下的人也赶快准备准备。
    搞这种大型活动不容易,虽是下午一点才开始,但相关的人员基本从早到晚都在忙,跟陀螺打转似的。
    慢速火车的场子还早,三人不急不忙,端着盒饭去人少的地方蹲着吃,顺带再熟悉一下流程。叶希林不大放心张铭,再三叮嘱。张铭点头如捣蒜,说什么都点头应声,生怕哪里听漏了。
    青禾有些无奈,上场之前都没怎么搭理这小子,完全把他丢给叶希林管着。
    周六的天气不错,早上起浓雾,中午大太阳,气温不冷不热,开场十分顺利,现场很躁,乌泱泱一大片人头,音乐声响震天。
    现场的学生党不少,年轻男女尤多,为爱买单的粉丝也多,好些人都是冲着流量男星来的。主办方挺会排顺序,先让外国摇滚乐队热场子,再让网红出来带动底下的人,硬是把明星的出场拖到后面,简直吊足了粉丝的胃口。
    慢速火车的上场次序比较尴尬,底下的观众一连嗨了三四个小时已经有些疲劳,不太好带动,而且她们不够出名,上去了都没几个人认识,所以一出场就冷了两分,不受观众看好。
    张铭脊背僵硬,乍然被这阵势吓到。
    青禾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站在主唱的位子上,不煽情不废话,上去仅有一句开场白。她的嗓音很轻,放得极低,声线平稳到没有一丁点起伏,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颓丧气质,加之身材高挑长得好看,光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吸睛。
    这一场演出要比平时排练好得多,张铭没掉链子,勉强跟得上她俩。
    摇滚这个小众圈子里,女生少,玩金属的女生更少。慢速火车的成员组成就是一道怪异的亮眼风景线,女鼓手,女主唱,技术扎实,贝斯手独当一面地站在台前solo,军鼓紧接着砰地一下
    场子就炸开了。
    小年轻们听摇滚就听个节奏,越刺激越兴奋,一个个都跟疯了一样。
    青禾十来岁就在这个圈里混,自是清楚观众喜欢哪样的风格,主办方给钱,她们办事,观众图个乐子,大家都是各取所需,这样的场合和经历早已司空见惯。
    演出结束,底下的观众觉得不过瘾,高喊再来一首,亢奋到要把台子给推倒,呼声一浪盖一浪。
    青禾充耳不闻,惯例谢场,转身就下台。
    如此干脆利落的个性非但没有惹毛观众,反而让刺中了不少人的心,现场的气氛陡然升了一个度。
    张铭头一回经历这种场景,下台时一步三回头,还是叶希林拉了他一把,他才猛地回过神,赶紧跟在她们后面。
    演出结束,接下来就没什么事做,可以直接回宾馆,也可以留下来看现场。
    叶希林约了别的乐队喝酒,晚点要去隔壁的酒吧一条街放松放松,她把青禾和张铭都叫上了,让一块儿去一趟,全当交际,可以过去结识几个朋友。
    另外那个乐队的场次在七点,三个人先回宾馆一趟,打算收拾收拾再过去。
    青禾上楼换了身行头,顺便把脸上的妆全卸了,末了,再把房间整理干净。今天早上叶希林上来催,她都不让对方进门,床上乱得可以,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把烟塞进包里,再把床铺重新理顺,又将垃圾袋系上,这才稍微能看了。做完这些,她躺床上歇会儿,无意间又摸到枕头底下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是粉色的塑料条状包装,昨晚随手扔的。
    可能是出去演出太耗费精力,青禾心里的感受有些莫名,不是烦躁,不是感伤,就是少了点什么,哪里空了一块。
    她无端端记起昨晚,脑海里回忆起某些纷乱不堪的场景。
    文宁离开之前是抱着她的,她却背着身子朝向窗外,合眼睡得很熟,那人低头在她颈后碰了碰,轻声问:下个星期是不是要去G市比赛?
    她不耐烦被打扰,半梦半醒地嗯声。
    当时睡过去了,具体的经过记不起来,回忆断断续续的,隐约中只想起最后的关门声,世界就彻底安静了。
    青禾不知道文宁到底出来做什么事,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专程过来一趟,可隐约中还是清楚,自己的住宿肯定是对方安排的,不然这人哪能进来,冷不丁搞这么一出。
    或许真是有工作,指不定又在忙什么。
    七点左右天黑,夜色降临。
    好些乐队都回了宾馆,相互成群结队约着出去玩。南城的酒吧一条街是一大特色,在外地人眼里显得非常新奇,外地来的乐队朋友都想趁这次去转转。
    环城北路的酒吧大多都是小酒馆类型,消费不高,环境还算安静,稍微好一点的地方都有乐队或歌手驻唱,就像海角五号那样。
    近两年民谣大火,文艺风盛行,这里也不例外,沿街的酒馆里多是民谣歌手驻唱,台上一条凳子一把吉他,两个人组一队,怀旧伤感风十足。
    他们这群玩摇滚的接受不了这种风格,偶尔听一听还好,要在里面待一晚上哪受得住。一行人去了街中间的威士忌酒吧,那里的环境相对清雅,打算进去喝点东西聊聊天就行。
    好些乐队的人都在,今晚的生意还不错。
    青禾跟着进去,找到一处偏角落的地方坐下。
    张铭坐不住,下午的成功演出让他有些激动,这小子献殷勤地请青禾喝了一杯酒,笑着摸摸鼻头,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青姐,我这次没拖你们的后腿吧?
    青禾睨他一眼,淡声道:还行,过得去。
    张铭乐呵,全当是在夸奖自己,他惯会爬杆上架,没有自知之明,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便直愣愣再问:那我下次还能跟你们一起吗?
    青禾不说话,只看着他。
    这小子笑得傻不拉叽的,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怎么。一旁的叶希林好笑,直接让他不要做梦。
    三个人经过这将近一周的相处,关系确实有所好转,至少能平和说话了,青禾和叶希林勉强接受了张铭的存在,但要把人拉入阵营中,让他加入慢速火车,那不太可能。实力相差太悬殊了,要把一个新吉他手培养起来谈何容易,还不如继续找别的队借人。
    被无情拒绝,张铭也不伤心,还继续咧咧嘴,不知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其他乐队的人时不时会过来搭两句话,客气地同她们聊聊,算是结交朋友。
    慢速火车下午的表现可是有目共睹,实力摆在那儿,大家都有心想认识一下。广交朋友不是坏事,多一个熟人就多条道,指不定哪天能用上。
    今晚的青禾挺随和,谁来都好使,聊天、加微信都行。
    有人觉得青禾似曾相识,好一会儿才想起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好奇地问:我们好像碰见过,在南京的音乐节上,是不是?
    青禾记不得对方是谁,只说:前几年去过南京。
    那人突然顿悟,想起来了,惊讶地说:你之前是西朝乐队的主唱,我们一起同台过。
    青禾一愣。
    对方显然不会看脸色,没眼力劲地叨叨:欸,你怎么换乐队了,另外那几个呢,不做乐队了吗?
    有够不会说话的,一张嘴就突突突,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查户口本都没他详细。
    青禾佯作听不懂这些问题,面色不改,胡乱搪塞过去。
    叶希林帮着打圆场,三两句话就把那人打发走。
    张铭在一边听着,不动声色地瞧了瞧青禾,再看看叶希林,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西朝的名字,心下不解,不过还是自觉不多话,不该问的不问。
    接下来的时间还算愉快,没人再提及这些陈年旧事。
    别的乐队过来拼酒,有意拉近距离。有个玩后朋克的男人更是三番两次向叶希林套近乎,话里话外都有邀约共度一夜的意思。
    青禾坐在旁边看着,没上前干预。
    后朋克风格黑暗、阴郁,颠覆传统且反叛,这个乐队把这种风格贯彻到底,不仅在音乐形式上这样,在日常作风上更是如此。
    青禾对这个乐队印象深刻,下午化妆的时候大家就在一处,他们的主唱个人风格太出众,身上纹了一套环,颈环下面还有一串数字,想记不住都难。
    叶希林晃了晃手里的杯子,没把厌恶表现在脸上,只掀起眼皮子,不耐烦地低声说:我不喜欢男的。
    后朋克男人顿了顿,可对此却不是很意外,早就料到了。他不死心,凑到叶希林耳边低声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
    不用问,青禾都猜得到那个男的在讲什么鬼话,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回 发生,叶希林那张脸过于英气,太招人喜欢。
    可惜张铭太傻愣,一点不懂,还小声问:青姐,这是咋了?
    青禾把杯子握在手中,淡淡说:小孩儿少管,喝你的酒。
    张铭厚脸皮靠过来,悄悄说:那个男的干嘛在身上纹这么多环啊?
    青禾照着他脑门拍了下,把人支开,一边去,找别人聊聊天,别来烦我。
    张铭悻悻。
    叶希林被后朋克男人恶心得够呛,比张铭还先离开这边,她天生纯弯,对男人实在提不起兴趣,更无法接受这种重口味的玩法,听着胃里都在翻腾。
    像沾了晦气一般,叶希林躲瘟神似的躲得远远的。
    每个圈子里都有乱象,摇滚圈也不例外,少数的奇葩总是管不住自己,自己要当耗子屎去坏一锅汤,反正挺教人反感厌恶。
    青禾对这些见怪不怪,脸上不会表现得太过分,但打心眼里还是不认同。不过到底是别人的生活方式,不好说什么,难以评判。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而后转移位置,去吧台边角找了个位置坐,不大想再社交。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两个调酒师都快顾不过来,点单调酒忙得飞起。
    青禾自知酒量不行,不敢多喝,过后再有人来搭讪她也不怎么理会了,只想一个人待着,打算十一点前就走,早点回去休息。
    这阵子还是有那么累,尤其是近两天。
    酒喝到一半,她摸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十一点,剩下的就不再继续喝,准备喊上叶希林和张铭一块儿离开。
    可还没起身,调酒师忽然朝这边走来,端着一杯以龙舌兰为基底的玛格丽塔给她。
    有位女士为您点的,请享用。
    青禾愣了愣,脱口就问:谁啊?
    调酒师抬手指了指她身后的方向,然后退开去忙别的事。
    青禾下意识回头,见到了一个熟人。
    沈佳和就站在那儿,不知何时来的。小姑娘今天打扮得挺休闲,卫衣牛仔裤,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她先打招呼,取下帽子,冲着青禾扬扬唇,脸上的笑意油然而生,青禾姐,好巧,又见到你了。
    上回还是青秘书,这次亲近了两分,张口就喊姐了。女孩子心细如发,分寸得当,愣是把这个称谓喊得大大方方,让人心里舒服。
    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杂志社的同事,青禾慢半拍地点点头,憋了半晌才回道:沈小姐。
    她俩不太熟,先前也只是见过一面,叫名字不太好,喊别的称呼也不太对,叫沈小姐更是生分。
    旁边有空位,沈佳和过去挨着坐下,倒是完全不介意她怎么喊自己。小姑娘比上一次大胆了许多,直白地说:叫我佳和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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