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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帝王(穿越)——青色兔子(155)

    步练师听到长公主这三个字,一下子就想起孙权真正的妻子江东长公主来,心中立时难过,紧跟着也腹痛起来。
    步骘见状,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起身道:我去寻医工!
    步练师道:不必,过一会儿就好了。她看一眼惶恐不安的步骘,忍痛笑道:你别担心,我不会跟二哥哥说的。
    步骘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跟步氏什么都说。
    步练师仿佛也明白他的后悔,又道:我天天自己闷在这别苑里,对着这几个一样闷在别苑里的侍女,着实无趣。你肯陪我说说话,那很好。只要你以后,还同我说外面的趣事儿,我就多谢你了
    步骘明知她家世良好,又姿容绝美,且得孙权心爱,当下却也忍不住觉得她可怜,便道:姐姐放心,我以后还同你说话。又道:痛的厉害吗?还是请医工来看一看吧。
    步练师仍是摇头不允,忽然又问道:你见过她吗?
    谁?步骘先是一愣,对上步练师的目光,便明白过来,这问的乃是江东长公主。他其实跟着孙权进去,是见过江东长公主的,但是有了方才的教训,便不肯说实话了,眼神一闪,只道:弟弟不曾见过。
    你跟随在二哥哥身边,也不曾见过吗?步练师虽然有些天真,却并不傻。
    步骘垂眸道:弟弟身份低微,原是见不到的。
    也是。步练师忍着疼痛,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回忆着慢慢道:其实当初她来吴地,我曾远远见过那车队的好长好长的车队她的神色有些恍惚了,一眼望不到边
    步骘道:姐姐吃多了梅子,喝点水吧?弟弟去唤侍女来。
    步练师回过神来,拿绢帕按一按眼角,低头笑道:是我失态了,吓到了你了吗?又问道:二哥哥刚才走得急,到底是什么事儿?她神色忐忑,大约在猜想是江东长公主唤了孙权去。
    步骘犹豫一瞬,在忠于孙权和同情步氏之间挣扎了一下,如实道:是张昭张大人府上来人,请走了吴侯。
    哦。步练师放下心来,一笑道:还是请医工来看看吧。
    孙权赶去与张昭、周瑜相会,却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正私下见皇帝。
    伏寿在府中,忽然接到消息,说是曹昂曹大人亲自来送提花机的样子,问她要造的提花机是哪一种。
    伏寿有些奇怪与受宠若惊,一来是她未曾听说提花机还有许多不同样子;二来这样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劳动曹昂。她这便换了衣裳,出来正堂见客,一见来人,立时吓了一跳,站在前面的的确是曹昂,曹昂旁边那位做匠人打扮的,却是当今皇帝。
    伏寿聪慧,见机也快,便责怪侍女道:这正堂中气味怎得如此叫人作呕?她顿了顿,又道:想来是我有孕的缘故。劳烦曹大人,咱们换到园子里说话。
    已是初春时节,园子里放了各色的花儿。
    园中亭子里,伏寿命侍女在下面候着,望着对面一坐一立的两人,低声道:陛下怎么扮作匠人来此?
    刘协道:你们两人都坐下,咱们三人都站着,也太奇怪了些。
    伏寿看曹昂一样,便学着曹昂的样子坐下来,又道:臣原是该谢陛下的。母亲的事情,臣的长兄已经来信告知。她自己坐着,却见皇帝站着,实在难受,便道:陛下还请坐下来吧。又道:您既然是皇帝派来的匠人,请您坐了,也不算奇怪。
    刘协笑道:朕整日坐着,难得站一站。又道:你不要惊慌。朕是今日兴起,来见一见你。只是若大张旗鼓召见你,难免要令有些人不安。所以只悄悄来见。
    伏寿应了一声,心里忖度着,皇帝所说的这有些人,会是哪些人呢?为何皇帝与她相见,会让这些人不安呢?
    皇帝说他只是今日兴起,伏寿却是不能信的。
    自于荆州信阳迎到圣驾之后,伏寿说是见过皇帝,却又没有见过。因为此前都是在正式的场合里,前后的郎官侍从都不下百人,近前说话的不下十几人。伏寿距离皇帝最近的时候,就是那一日圣驾入吴郡,她上前扶过哭个不停的吴老妇人时,与皇帝擦肩而过。在那个刹那,伏寿可以看清皇帝眼中浅淡的笑意,但彼时皇帝眼中,却看着来迎接的吴郡文武百官。
    直到此刻花园亭中,三人同坐,方寸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长安皇宫之中,但对于伏寿来说,早已是两番况味。
    朕也见过那方士袁空了。刘协开口道:他带了那道士左慈去,为朕解决了一个麻烦。
    伏寿听皇帝提起袁空,眉睫一动,看向曹昂,道:我还未谢过曹大人。
    经由袁空之口,伏寿所怀的孩子,乃是孙策转世的说法,已经传遍了孙府,这几日正逐渐往外扩散去。
    曹昂低声道:殿下客气了。于臣不过举手之劳。
    伏寿道:可是却解了我的大难处。
    朕听闻你近来还有一个麻烦。刘协又道。
    伏寿心中一动,看向皇帝。她已有数年不曾这样近与皇帝对话,皇帝气势比从前更盛。伏寿自觉这几年来,自己已经成长很多,与从前不同了。但是当皇帝的目光向她看来,伏寿感到自己仿佛又变回了长乐宫中那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一切的心事都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伏寿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她不再是那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是江东长公主,还即将是一位母亲。
    她迎上了皇帝的目光,轻声道:臣请陛下明示。
    刘协含笑道:这事儿你若是不知道,也不好由朕来挑明。
    伏寿便确认皇帝所指的是孙权那位步氏,她目光一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仓皇看向园中百花。
    平心而论,在这件事情上,伏寿什么也没有做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事情被铺开来的时候,伏寿竟然感到羞惭。而这羞惭,又让她感到愤怒。为什么她要感到羞惭?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甚至她可以想象,等到孙权终于捂不住步氏这个秘密了,吴老妇人等人可能会先斥责孙权,但到最后却会怪她留不住丈夫的心。
    伏寿感到一股苦涩辛辣的气涌上来,让她再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阳安大长公主。
    近日来,她想到阳安大长公主的次数,比从前多了许多。
    当初阳安大长公主为了送她入宫,教导她要如何把自己打扮成一朵美丽的花,好让皇帝将她采撷;教导她要如何隐藏自己的本性,做一个男人会喜欢的女人。
    此刻,这股苦涩辛辣之气,与阳安大长公主对她的教导,奇怪的联系在了一起。让伏寿端坐在这百花盛放的吴地花园里,明悟了一个事实这是一个生为女人,就是罪过的世道。
    刘协审视着伏寿的面色,柔声道:如果你允许,朕可以为你除掉这个麻烦。
    伏寿一惊,道:陛下要杀了她?她非但没有感到快意,反倒因为方才领悟的事实,而生出一种同为女子的悲伤愤慨之意。
    刘协一愣,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朕可以送她去长安,服侍阳安大长公主。
    伏寿松了口气,想到关于甄宓的传闻皇帝后来送甄宓入长乐宫去服侍万年长公主了,这是蔡琰先生写来的信里告诉她的。她眨了眨眼睛,透出一口气来,这次是真的羞惭了,道:是臣想左了皇帝本不是残暴之人。他非但不残暴,甚至在某些事情上还有种过份的宽和。比如当初在她离开长安前,皇帝对她的那番恳谈。
    皇帝那番话在后来的许多个良夜里,都安抚了她。
    伏寿看向皇帝,见对方正关注得看着她,仿佛正真诚得等着她的回答。只要她点头,他就会出手为她解决天大的问题,如兄亦如父。
    伏寿忽然鼻中一酸,忙低下头去,轻声道:臣谢过陛下的好意。
    嗯?
    不过,还是不必了。伏寿轻声道:步氏算不上麻烦。
    刘协笑了,道:可见是长大了。
    如今的伏寿,已经不再是那个因为阳安大长公主的一番话,就自信全毁,缩在床角一哭一天的小姑娘。如今的伏寿,当得起江东长公主的名号了。
    其中多少辛酸,已是不足为外人道。
    伏寿淡淡一笑,道:远别以后,臣时常想念万年长公主与蔡琰先生。从前也时有通信,近来听说万年长公主病了,臣为之悬心。陛下可有最新的消息?
    刘协道:朕看过脉案了,皇姐只是偶感风寒,倒不严重,劳你挂心了。又道:吴地风光与中原不同,春景犹盛。以后若有机会,朕带皇姐与蔡先生等人同来,你们就可以一同赏玩春光了。
    真的吗?在这一刹那,伏寿流露出一点少女的娇憨,又转瞬敛去,想到了沉重的现实皇帝说的机会,要等多少年呢?
    刘协又道:若是你想回长安与她们相见,朕也可以安排。
    伏寿垂眸,看向自己的小腹,道:臣如今却是走不得。她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是因为有孕,也是因为吴地如今的形势。她此时走了容易,等到回来的时候,还有她的位置吗?
    刘协见她有这等觉悟,便知其心可用,因道:朕有一事相询,还请如实相告。
    伏寿一笑,道:陛下请讲。她清楚,这才是正题来了。
    吴侯孙权最烦恼之事,你可知道是什么?刘协问道:又或者说,整个吴地当下最犯难的事情,是什么?
    此处的整个吴地,自然说的就是张昭、周瑜为首的文武官员与地方上的豪强势力。
    伏寿微微一笑。她虽然不清楚内情,但却知道朝廷在各地都有眼线。就算吴地比别处偏远些,皇帝问的这一题,他也该自己知道答案的;但是如今来问她,显然不只是为了答案,而是为了拉她为同盟。
    伏寿迎着皇帝的目光,给出了她的答案,吴地之痛,在于山越。此时的吴地,生民中耕种纳税的只有一半人,还有一半是依据山水之险、聚居成众的山越族人。这些山越族人,凶悍无比,不纳赋税,还要时时侵扰郡县。
    真实历史上,孙权光是平定这些山越族人,就花费了整整八年时间。
    刘协一笑,又道:那以江东长公主之见,吴地哪些人可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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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皇帝携曹昂一同, 在孙府花园亭中与伏寿谈话之时,淳于阳就带着两队郎官作寻常仆从打扮等候在外院。两队人并不理会主家的招呼,列队站在墙根下。时间一久, 淳于阳一眼扫过去, 就看到中间有两人崴着脚,样子歪歪扭扭。他走过去, 厉声道:像什么样子?
    那两名郎官脸上肉一抖,重又站直了, 但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淳于阳因是在外面, 便暂且按捺了怒气,准备等回去再训斥责罚。
    片刻之后, 淳于阳眼风扫过, 却见那两人又歪斜而立了。他心中起疑, 自己治下一向严格, 而皇帝身边负责护卫的这些郎官各方面都是百里挑一的, 像这等情况从未出现过。他问道:你们二人是怎么回事儿?
    那两名郎官实在忍耐不得, 方才第一次被呵斥不敢回话, 此时见问, 便道:下官等脚上不知生了什么怪病,站立不得。
    淳于阳皱眉,见他们神色二人不似作伪, 想到中原人士来到东南, 常有水土不服的,心中闪过一丝阴霾,道:既站不得,那就倒立等着。
    那两名郎官却是如蒙大赦,立时倒转, 头下脚上靠在墙上,此时只求脚不沾地。
    淳于阳见状,又皱了皱眉头,望向花园入口处,又想起湖心亭中皇帝与曹昂的话来。若这些郎官果真是水土不服,犯了足疾,那恐怕还只是个开始,他们来到吴郡也不过十几日,况且这还未曾往山林中去,只是在人烟阜盛的吴郡之中。若是果真要与吴郡开战,朝廷的兵马要折损在疾病上大半。
    孙府外院的管家看到随着曹昂曹大人来的仆从,忽然有两个倒立了起来,也不敢问是什么事儿,只奉茶的时候看了两眼稀奇便退下了。
    而花园中,皇帝与伏寿的谈话正往深处走。
    吴郡可用之人。伏寿喃喃道,似乎是在思考皇帝的问题,又似乎是在犹豫。
    她在做一个关键的抉择。
    如果说方才答出山越,还只是出于感恩,出于忠诚,在帮皇帝的忙。
    那么此刻皇帝所问的,吴郡何人可用,就是在要插向以孙权、周瑜为首势力的一柄刀了。
    皇帝要的,是能为皇帝所用的人。
    而伏寿作为孙权的枕边人,既有见识又本就聪慧,再以自己在此生活这而三年来的感受来看,也能摸清楚周瑜与孙权等人的态度。当初孙策还活着的时候,孙策与周瑜两人的倾向是很明显的,他们显然希望保有自己打下来的地盘,永远不会失去对它的话语权。只是那时候朝廷还在西北长安,谁都没想到皇帝能这么快收复天下,而且来到了吴郡。所以当时孙策与周瑜的态度,并没有对朝廷的反抗因为当时朝廷也没有向吴郡伸手。但是事情变化很快,一则是朝廷收复了天下;二则是孙策英年早逝。
    孙策一死,吴地原本跟随孙策的势力就有了一次大的震荡。在周瑜与张昭等人的弥合下,又扶了孙权出来,算是稳固下了原本跟随孙策的势力。这些人现在留下来,与其说是冲着死去的孙策,冲着继任的孙权,不如说是冲着周瑜与张昭,大部分是冲着周瑜。他们对孙权的能力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孙权自从上来之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最大的建树就是为朝廷出兵,夹击了荆州。如果能给孙权更多的时间,在周瑜、张昭等人的全力辅佐之下,说不定孙权能在吴地完成他兄长未竟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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