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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撩到你的宿敌——结罗(54)

    然后女人树立起了身体,肥重的□□上不断有过于腐烂而掉落的肢体,她慢慢挨近叶骁,像是确认什么一样,虚虚贴着他面颊嗅了嗅,然后,她笑了一下
    女人整个上半张面孔猛然向后掀去,嘴巴张大,嘴角一只扯到脑后,露出仿佛鲨鱼一般长满整个口腔的数排獠牙,向叶骁一口咬下!
    叶骁猛的后撤,女人却像只蛇一样贴着地面飞快游去,笔直弹起,一口咬住了他的颈子
    就在他已经闻到女人满口死血尸臭的刹那,叶骁的身上忽然绽开了一道朱色的光华,将女子猛的弹开
    女子像是被那道光芒灼伤了一样,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闪电一般缩回王座,整个王座开始抖动,像是有什么巨兽在里头蹒跚蠕动一般,响起了带着一股怒气的咀嚼声。
    叶骁抚着自己颈子,看着王座,过了片刻,王座逐渐安静,女子的声音再度响起,幽幽地叹了口气,重又是之前的高雅柔和,我太心急了。小鸟儿,你被吓坏了吧?阿娘弄疼你了么?
    叶骁无所谓地掸掸袖子,盘腿随意地坐下来,我没事儿。说完他噗嗤一声笑出来,单手托着腮,阿娘你确实太心急啦,就算我长大了,我没有召唤你,使用过你的力量,你也无法吃掉我,你忘了?
    帷幕后的女子有些赧然地道,是啦,我忘了,太饿了说完,她有些撒娇地道,不许再提这件事了!
    好好好好,我不提。叶骁举起双手投降,他颇有趣味地看着帷幕后似乎因为害羞而缩起来的巨大身影,轻声道,原来长大是这个意思啊。
    是啊,就是这个意思。女子的声音柔和了起来,她说,我们的长大啊,就是遇到了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全心全意的爱他,然后得到他全心全意的爱。你才能在不是生死垂危的时候,凭借自己的意志,到阿娘这里来。
    女子似乎在帷幕后侧了一下头,叶骁听到了乌黑长发坠地的声音。
    她的声音像一个小少女一样温柔而好奇,她仿佛是一个真正的母亲,和自己情窦初开的儿子促膝长谈,小鸟儿,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骁不其然地想起,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三岁那年,被父亲从高台上丢了下去,他的□□濒死垂危,意识到了这里,见到这个自称是他阿娘的女子。
    从帷幕后伸出了怪物一样的爪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为他治疗、哄他睡觉,教导他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理。
    他心底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柔软情感,他柔声说,我爱的那个人啊是个身上有白梅香气的人
    他絮絮叨叨地和女人说沈令的事,女子听得开心入神,一直说了不知多久,叶骁的意识开始不稳,他知道,自己在人间的身体要醒了。
    他站起来,对女子说道,你大概不相信,但是对我而言,你确实就跟我的阿娘一样。说完,他的身影消失在这个漆黑的空间,而帷幕后的女子则似乎愣住了一样,静止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忽然在帷幕后,发出了长长的,嘶嚎一般的长叹。
    她听到自己说,是啊,我本就是你的阿娘。
    一心一意,要吃掉自己孩子的母亲。
    第四十回 摇水玉(中)
    叶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他躺在帐子里,沈令裹着裘皮,在巨石上摆放食盒,听到身后响动,他转过头来柔和一笑,三郎醒啦,你再躺躺,我把晚饭弄好了就叫你。
    叶骁嗯了一声,从后头抱住沈令的腰,整个人靠在他背上,沈令问他魇着了?他沉默着贴着沈令的背摇摇头。
    他不说,沈令就不问,两人吃好晚饭,叶骁跳下温泉,游了几个来回,刚靠岸,眼前水花一动,沈令从他面前的水中无声无息地钻出来。
    叶骁吓了一跳,沈令难得孩子气的笑出声,然后他没高兴多久,就被叶骁一把捞过来,摁在温泉里办了。
    俩人从温泉里折腾到岸上,沈令实在受不住,奋力往岸上去,被叶骁抓着脚踝拖下来,跌回到他怀里,溅起的水花迷了眼,他面孔绯红,只断断续续地道,受不住了、三郎,你别闹我
    叶骁看他眼角一片媚红,一双往日凝冰结雪的漆黑眸子,如今水意盈润,像是玉石化成了水,几乎要滴出泪来,不禁心驰神荡,攥了他肩膀,压在他背上,轻声在他耳边问道,沈侯真要我住手?
    沈令最听不得他这时候唤他沈侯,回头瞪了他一眼,耳根都红透了,却兀自强撑着绵软声音,极小声地道:谁要你这种时候听话
    叶骁欺身而上,终于摇落他眸子里水玉无数,滴在他肩头。
    两人折腾到都没了力气,已经入了夜,即便是温泉,天黑之后也有一股凉意,沈令喘息稍定,依偎过来,他亲了亲叶骁的面孔,把他往下按了按,让温泉浸到肩上,怕他凉着。
    叶骁彻底餍足,他闭着眼,把沈令捞到怀里,坐到自己膝上,一双手在水下沿着往上一路揉捏,感觉着手下紧实触感,抱怨道:怎么这样瘦。
    我只比你轻一点。沈令不服气,把他捏到腰上的手拍开。
    肉还是太少了,你得多吃点。叶骁下了个结论,不接受一切反驳。
    他睁开眼,仔仔细细看着这具吻过、拥抱过,现在就在自己怀中的身体。
    沈令肌肤白皙,平日也算养尊处优,兼之习武之人正在盛年,肌理细腻,左腰上那枝苍青色梅花被热水浸润,越发苍翠欲滴。
    他挺满意的点点头,嗯,我的阿令身上没有什么伤。
    沈令却觉得叶骁身上的伤太多了些。他心疼地拿指尖抚过,咕哝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恁般多
    嗨,大部分是先帝打的。他不喜欢我嘛,见着就一脚,我那时候又小,一个窝心脚就从长廊一头滚到另外一头,谁知道能撞上什么。他说的不怎么在意,沈令听了却心疼。
    他虽然从未问过,但是也隐约能察觉到叶骁和父亲的关系不睦提到父亲,他从未听叶骁唤过一句阿爹。他从来只叫先帝。
    他心里只想,叶骁小的时候该是多粉雕玉琢一个小人儿,怎么有人舍得这么对他。
    一想到短手短脚,团子一样可爱的小小孩童被一脚踢开,他心里就痛不可抑,双手捧着他面孔,细细碎碎地吻过。
    叶骁稚气地仰着脸让他亲,过了好一会儿,他似是下了一个决定一般,抬眼看向沈令。
    他说,今日你我结发成亲,告过了天地,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看他正色,沈令也端正起来。
    叶骁却没立刻说话,他出了水,裹好裘皮,递了巾帕下来,沈令上岸,两人围着巨石上点燃的火堆对坐,叶骁煮了壶紫笋茶,他看着水吊上逐渐浮起的鱼眼泡,飞快投盐舀水,点了两盏滚茶,两人饮尽,他却又沉默良久,沈令耐心等他,才慢慢地道,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塑月皇族的密辛。
    沈令不语,只抬眼看着他。
    叶骁笑了一下,俊美眉目在飞腾的金红火焰中显出一种异常的优雅。
    他说,这是关于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怎么诞生的故事。
    在述说之前,叶骁问了沈令一个问题:相不相信转世。
    沈令作为一个到现在目睹了如此多怪异事情,但依旧坚定不信鬼神的人,果断摇了摇头。
    好。叶骁点点头,继续道,但你见过一模一样的父子和母女吧。
    血脉相系,自然相似。
    对,亲人相似,靠的就是血脉,那也就是说,同个血缘下,一定有某些东西,通过血脉祖祖辈辈地传下来,对吧。
    对啊,不然为何叫血脉。
    那,跟自己早夭的小叔相似的侄子也很正常对吧?
    沈令点头,叶骁继续说,那假如,这个血脉在不断的流传过程中,有一个孩子,与他三百年前的某个叔叔一模一样,有可能吧。
    沈令想了想,道,虽然可能不高,但是确实有可能。
    那如果这两个人从长相性格能力等等全都一模一样,又都取了个一模一样的名字,你觉得这算不算转世呢?
    这个问题把沈令问住了,如果说转世是人重新投胎他是不信的,但是叶骁的这个说法却是有可能的。
    他迟疑道,若你说的转世是这样,那确乎有可能。
    叶骁不厚道地笑出声,说诶阿令你怎么这么可爱,你说你吧,说到怪力乱神就斩钉截铁的不信,你不信转世轮回但是你又信有奈何桥,你这自相矛盾。
    沈令被他说得脸上微热,便瞥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管他,偷眼看去,看到叶骁可怜兮兮看他,心底叹了口气,却故意拖了一会儿才又抬手给他点了一盏。
    叶骁喝了茶,一双凤眼眯细,样子可爱得像是偷了鸡的小狐狸,对我们叶家来讲,转世就是这个意思,在血脉之中,某种决定性的物质,经过无数次巧合,然后诞生了与先祖一模一样的个体。
    而桔家,则是采取了另外一种方式尽量吸纳想要的血脉进入自己的家族,然后像配种一样,不断用近亲来试图重现祖先这是叶骁在穗舫那次事件之中接触到的桔家的真相,此时从心头掠过,但他不想让沈令知道这般不堪,便只继续说道,而我,就是被制造出来的,我三百年前一位祖先的转世。
    第四十回 摇水玉(下)
    叶骁的父亲成帝年少登基,到了要立后的年纪,呈上来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一个不要,非要娶大了自己十岁的侍卫长为妻这侍卫长还是个寡妇。
    朝廷一下就炸了,从侍卫长夫家、娘家到七色名门,没有人同意这门婚事。成帝也不含糊,少年帝王拍桌说朕非她不娶,有本事你们把朕废了!
    最后出来打圆场的是塑月名门第二,司掌祭祀的桔家族长,当时整个帝国的大祭长,华盖夫人的父亲,他表态支持皇帝的决定,说在神前求卜,皇后娶之大吉。
    一旦有分化,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总之成帝娶到了老婆,代价是,他的皇后在大婚之前,喝下了桔家准备的一壶秘药。
    一年之后,楚国王姬叶柔降生。没有任何异样。
    又过了几年,显仁帝叶蔼出生,也没有任何异样。
    然后十年就这么平平安安地过去,成帝一家四口和和美美。
    成帝觉得一辈子就是这样了的时候,皇后三十八岁这一年,再度怀孕了。
    命运终于在此刻决定索回代价,露出了獠牙。
    这次的孩子,就是叶骁,他夺走了母亲的生命。
    他与其说像个胎儿,不如说更像一个附着在子宫内,不断吮吸母亲血肉的怪物。他的母亲飞快而惊人的干涸,到了孕期最后,他曾经是个武人的母亲消瘦到只剩一把骨头,而肚子却惊人的巨大,像是里面装了四五个孩子一般。
    成帝让御医堕掉他,一碗碗堕胎药灌下去,皇后怀着的孩子不仅没有被打掉,反而越来越壮大,而母亲则一步步走向死亡。
    第三个孩子足足怀了十二个月,最后,像是被肚子里的孩子榨干了最后一点儿精力,女人死去,而御医剖开皇后巨大得异于常人的肚腹,落到接生婆手上的,是一个长出了牙齿和胎发的孩子。
    叶骁出生的时候完全不似其他婴孩那般浑身发红皱巴巴地像个猴子,他生得粉雕玉琢,然后,他无辜地看着御医,笑了一声叶骁来到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并非啼鸣,而是笑。
    皇后体内的内脏已然被胎儿挤碎,有些部分甚至发出了类似于腐烂的气味,就像是其实母体早已死了,而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自己的生存,操纵了这具活尸,直到他认为自己安全的时候,才放这个可怜的女人咽气,自己施施然呱呱坠地。
    而当成帝终于挣开侍从禁锢,冲进屋内,看到的就是肠开肚破、凄惨死去的妻子,和御医怀中咯咯笑着,露出乳牙的婴儿。男人倒抽一口气,沉默了大概一瞬,随即发了狂一样夺过孩子就要摔死,却被一直守在外面的桔家族长拦住。
    刚出生的婴儿被他与亡妻生得一模一样,最疼爱的长女一把抢走。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抱着他们最小的孩子,泪眼盈盈地看着他。
    皇帝颓然倒地,从此开始缠绵病榻。
    最小的皇子留住了性命,但不被允许出现在父亲的视线内、没有名字,是塑月宫殿里一抹小小的幽魂。
    成帝非常憎恶这个夺走他妻子性命的孩子,即便有王姬和阖宫上下的保护,小小的无名皇子在三岁之前也数度险些死去,直到三岁那年,他被父亲从高台上扔下来,重伤濒死,震惊了整个王庭,他才被姐姐带走,后来又被带到蓬莱君身边教养。
    而这时候,他才有了自己的名字,叶枭。
    叶骁拿起火堆里一根烧到一半的木枝,在巨石上写了个枭字,我的第一个名字,是这个枭,先帝给取的。意思是,枭鸟食母。然后他就顶着这个名字,直到十岁那年,先帝驾崩,显仁帝登基,玉牒中才改成了现在的骁字。
    字也是,阿姐的字是孟平,阿兄是仲平,我原来的字,是破獍。枭鸟食母,獍鸟食父,也是到了阿兄登基才改成叔靖的。他笑了一下,先帝就是这么讨厌我。
    他沉默了片刻,闭了一下眼睛,我这辈子啊,只对蓬莱君叫过阿父。
    沈令没说话,他只是坐过去,把他搂在怀里,两人一起看着面前架着水吊的火堆。
    火焰是温暖的橘和红,微微有一抹黄,跳跃着、追逐着,劈啪作响。
    叶骁的声音继续慢慢道来,阿兄疼我,也替先帝觉得对不起我,于是赐我太子仪仗和待遇,事事纵容,我也就这么长大了。后来我终于知道了,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啊,是被制造出来的,三百年前,龙楼神子永夜幽的孩子。
    沈令对龙楼历史一窍不通,露出茫然神色,叶骁笑道,是啦,当年前朝大赵灭亡的时候,龙楼也经历了永章之乱,从此彻底闭关锁国了,现在东陆上还跟他们有来往的只有我们跟白玉京了。
    沈令努力想了想,我只记得今上的元后似乎是龙楼王女?
    不算王女啦,分家的女子而已,龙楼现在哪有什么王女,昔年永章之乱死了个干干净净,现在就剩点分家撑场面了。说罢叶骁一挥手表示咱们今天主题不是这个,是三百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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