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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白色的木(7

    王轻回身,踮脚将檐上灯笼取下,烛火透过薄纸传薪,可惜青红摇曳,也仅能占明身前一尺。
    愔愔之中,女子似乎依旧是笑语盈盈:你瞧,这么一点灯,是照不亮北海南山的。
    这么一点爱,又让她怎么相信,它能使人踏千山,破风雪,历尽九折亦不畏?
    王轻信恨,信嫉,信仁心,也信热血,唯独,不信爱。
    未等少年回过味,王轻怀抱灯笼,问他:你刚才问了我什么?
    林稚水不加思索地:如果我没拆穿陈大夫,你原先是打算如何对待他的?
    黑面纱后的目光一刹那冷凝,几乎能让人感觉出屏障遮挡的面孔是如何面无表情。
    林稚水不解:这个不能问吗?
    能问,而且,你问到点子上了。
    那你怎么一副我触犯了秘密,在考虑要不要杀了我的表情虽然我看不到,但是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王轻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是叹出声:林稚水,你为什么能那么容易交托信任呢?这样真的很不好。
    恨妖城,明面是有不少冤假错案,将一切推给妖族,可王轻又怎么会允许真凶逍遥法外呢?
    暗中将一切调查得清清楚楚,再让凶手暴毙,便是权衡之下,能给受害者的最大交代。
    这些,他们都用暗室将记载真凶以及探查经过的册子收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但林稚水又不清楚他们有证明的东西,就这么直接问出来,真不怕她扯谎,故意美化形象?
    唉,这也太容易上当受骗了,令人操心。
    被拉着说了好一会儿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少年双眼快转成漩涡了,迷迷糊糊间就揪住了一个重点:所以,王姑娘果然没有放过罪犯!
    王轻看着那张立刻灿烂起来的笑脸,心情复杂,嗯。
    林稚水高兴极了:这真是半件好事!
    王轻:半件?
    林稚水:我能去翻一翻那些册子卷宗吗?
    尽管被岔开了话题,王轻也不恼,都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差让你知道这一样。走吧。
    密室里,卷宗叠叠,每一桩案子都记载得清清楚楚,起因经过结果,包括查案人的思路,暗中拘过来审问出的证词,旁边的多宝阁上,还摆放了案子对应的凶器,证物。
    林稚水呆在暗室里,花了整整一天浏览完所有的案件,不辞辛苦地和包公商讨,确定没有一桩出错的案件后,方才抬起头,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王姑娘
    王姑娘放下一碗粉汤,吃饭。
    林稚水摆摆手,没事,饿一顿
    白筷子被强行塞他手里,王轻强硬道:不填饱肚子,不管接下来你说什么,我都不听!
    突然被霸道了一下,林稚水还有些懵,机械地拿起筷子夹粉,吸溜吸溜吃进嘴里。
    十六岁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连吃了三碗粉汤,七八个烧卖,一碗八宝粥方才餍足地眯起眼睛。
    绢布抹嘴巴时,林稚水还有点不太好意思,然而,等到谈正事时,少年双眼刹那凌厉:王姑娘,我们去把剩下半件事完成吧。
    剩下半件事是指
    林稚水认真地望着她:你知道真相,我知道真相,他们你的下属们知道真相,可是那些旁观者不知道,那些受害者不知道,那些受害者家属也不知道。
    我尊重你的理念,但是,不论如何,死去的人总该知道害了自己的人已伏诛才是。
    他指着那些卷宗,目光灼灼:我们去将真相,一个个告知受害者。
    少年耀眼无比,那一瞬间,王轻只觉自己看到了烈光泱泱,一切枯萎的,凋零的,都会在艳阳天中重焕生机。
    第89章 一个阳谋
    妻子谋杀猎户丈夫后, 放火烧屋,谎称火灾。明面上判定:妻子无罪,系妖族报复猎户所为。
    林稚水手中拿着册子, 小声念了一遍。
    王轻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此刻不知为何,依然感觉脸上火烧那般辣。
    暗中以刑法所判:杀人者,斩,已执行。林稚水念完,合起册子, 抬头看王轻:这是最早的那桩案子, 先从它开始?巧的很, 今天是猎户的祭日。
    王姑娘点了点头。
    今夜无雨, 月光惨淡, 冈上坟包处,早早蹲了一位老妇。鸡犬在她身边聚散,将坟冢游荡成家中小院。
    儿啊。老妇将纸钱一张张烧下去,火光印红她斑白的头发, 看看这些小鸡,你走的时候家里只有三只小鸡, 现在变成一百多只了,有一些养大后卖掉, 赚了不少钱,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过也能很好。府官大人每十天就会来看看我,可没人敢欺负我这把老骨头。
    寒风惊起松涛,扰醒了栖息的雀鸟,却温柔地拂过老妇脸上皱纹, 银发随风轻蹭着她的脸颊,似在抚摸。
    老妇不得不眯起眼睛:儿啊,你在下面好好过,不用给娘省钱,好好和媳妇儿过日子,娘买了很多金宝银宝,都给你,别像以前一样,烧热水的薪柴都舍不得多用。棺材铺里卖的纸金元宝和纸银元宝,仿佛不要钱般,被她往火里烧,焰色越腾越旺,烘亮了脸上两行老泪。
    隔着山岗,闻得哭声飘淼,悲风瑟瑟,纸钱的灰扬漫了天。林稚水伸出手,灰烬飞近白掌,黏得满手斑驳,五年了,她至今不知道她儿媳妇就是那个凶手,只看今年,便能瞧出她往年也不例外,希翼意外身亡的儿子儿媳能在地下过得好。年年岁岁,皆是如此,倘若她儿子不曾投胎,年年听家人的殷殷关切,该多难受,多心塞啊。
    死者何其无辜,他的家人,又何其无辜?
    王轻指尖一颤,远远看着老妇佝偻的身形,心绪复杂。
    纸钱烧完了,老妇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话,才颤巍巍起身,呼唤着黄犬将鸡崽子们赶回家。
    约莫等了一盏茶,确定老妇不会去而复返后,林稚水与王轻才出现在猎户的坟前,酒水尚沃着土地,残留湿气。
    林稚水拿出小册子,吐字清晰地将关于猎户的案件记载在他埋骨之地念了一遍,包括杀人者已死,死法勉强也能说是受到律法制裁的消息,也一并告诉了他。
    飒飒风厉,拍打着碑石,似凄似怆。
    念完后,少年语气郑重,似是承诺:你放心,很快,杀害你的人就不能够继续留着清清白白的名声在阳间了。
    没有人能剥夺别人的知情权,也没有人在犯了罪之后,还能完好地避过谴责目光。
    如果王姑娘依然固执她的做法,那就由他来,将所有的,不论是藏污纳垢,还是阳春白雪,都揭露在日光之下,是好是坏,都该由人来决定,而不是直接抹掉他们知晓真相的权力。
    他能理解她的做法,他能尊重她的做法,却无法认同她的做法,所以,他会有他自己的做法。
    在少年好听的嗓音中,风也慢了下来。王轻静默着,好像自己是一块木桩子。
    只在林稚水说完之后,看着他明亮清澈的双眼,将唇角一抿,转头对着墓碑,微微垂首,我很抱歉。
    这些歉意,在她心中囤积了五年,说出口后,也并没有觉得心情放松,认为可以释然了,她仅仅是从林稚水的行动中,领悟了一个道理:有些事情,总该说出口,或许你不觉得需要那么做,但是,总有人会需要。
    少年眼角微微翘起,黑亮的眸子似乎流溢着欣然:咱们走吧,去下一个。
    好。
    他们往岗下走时,大风起,刮起的粗砂大石磨着墓碑,吱哇声极像人语。
    一个状若石头的东西在岗上翻滚而下,被风推着,往林稚水脚上一撞。
    少年及时收脚,那黑乎乎的东西便停在了他鞋尖前。
    这是什么?林稚水弯腰捡起来,借着不太明朗的月光看清了它,馒头?
    他记得猎户的坟前就摆有三个大馒头做祭品,这是被狂风吹滚下来了?
    林稚水侧头看向王轻:你等我一下。
    王轻的视线往他手上一瞥,你要放回?
    林稚水:还得去找山泉冲一冲。
    王轻点点头:同去吧。
    两人找到了一片结冰的泉道,用剑撬开厚厚的冰层,将馒头伸进那刺骨寒泉中刷洗,再放回墓前。
    然后,在快要走下山岗时,那馒头再一次滚到了林稚水脚边,锲而不舍。
    林稚水:
    王轻:
    他们纷纷按住了剑柄,瞧望四周。
    包公轻轻一叹:主家,收下吧。
    林稚水发愕,电光石火间回过神:包待制,您是不是
    是啊,我看到了。包公想到自己的阴阳眼看见的场景,脸上微微动容。
    他看到了,少年在素不相识的人坟前,告知对方,他死去的真相,以及凶手死亡的真相。那重若千钧的承诺后,是猎户的魂灵幽幽从地府升回,向少年隆重一拜。
    风是猎户的心意,馒头是猎户的感激。
    要不是吹三个实在做不到,他还想将三个馒头都送过来。
    林稚水:他还在吗?
    回地府去了。据猜测,无冤屈的魂魄无法在阳间久留。
    林稚水垂眸,凝视着靴前沾了泥土的馒头,眼中烁闪着触动。
    他往坟墓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路珍重。蹲下身,散发热气的手掌包裹着有些梆硬的馒头,一颗心在滚烫的胸膛跳动,几乎要顺着那一弯腰,从喉咙里滚出去。
    在王轻眼里,林稚水的动作无头无脑,但她看懂了,是猎户送你的?
    嗯!少年咧出洁白的牙齿。
    尽管他不是为了一声感谢去做,得到别人的感激时,他总是高兴的。
    王轻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突然地别开了目光,不想让涌起热气的眼睛被少年发现,亦无法去直视少年清澈透亮的双瞳。
    和少年比起来,她的世界是多么充满了脏污啊。
    王轻压着声音里的异样:我们继续吧。去继续做你想做的。
    好!林稚水翻开册子,我看看,第二位,长工刁奸雇主妻子,其雇主骗杀长工,开水浇淋创口,掩盖血荫,假作中风而死。明面上判定:受妖族惊吓过度,中风而亡。暗中以刑法所判:虽情有可原,终是杀人,斩,已执行。
    刁奸,也就是诱|奸。
    我记得,刁奸被陛林稚水顿了顿,当今视为有伤风化,判凌迟。而被奸妇人,不至于死罪。
    王轻冷笑一声:那员外怕被张扬出去,使自己丢人。而他妻子,自提希望员外另娶一妻,降她为妾,员外亦答应了。
    案中记载了长工以私事威胁妇人与他通奸。她看着林稚水:你待如何?
    林稚水不假思索:他死有余辜。又道:跳过这个,去下一个。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论如何,他是死在他人手里的,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我也没那么正直逼|奸犯不配。
    王轻露出了一个笑容。
    林稚水:有一件事,我希望能得到王姑娘的同意。
    什么事?
    如果这些案件记录日后会公之于众,能不能将这件案子扣下来,单独告知那员外的妻子?这样子她就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了。
    王轻定定看着他。
    可以说她以前接触得狭窄,也可以说她不怎么习惯到处交友,但是,艳如骄阳,又温柔似水的少年,是她二十六年的时光中,罕见的亮色。
    他来之前,考虑到是上坟,甚至还特意换下常穿的红袍,素白的长衫映着皎洁的月光,她在他身上看到了滔滔江汉,既能承载着清水,亦能包容浊泥。
    好。王轻此时也不想说什么你就那么有信心我会打消想法之类调侃的话,只是坚定地,凝重地:我答应你。
    王姑娘手抚着长剑剑柄,闭了闭眼。
    这是一个可怕的预感,也许,她真的会有所动摇。
    林稚水。月光打在她面上,隔着黑纱,眼眸中的那一丝动容被藏了起来,只有一声看似冷冰冰的不悦:你真狡猾。
    首领不会轻易动摇想法,清醒的人不觉得自己需要做出改变,但是,狡猾的小狼用他的耐心,慢慢磨软保护心脏的胸骨。
    王轻总归还是个人,是人,就能有恻隐之心。比起冷漠的话术,这一回,少年选择了用感情化为楔子,宛若木工伐树,用一件件事冲击王轻的心神,直到楔子的尖端插入心口,慢慢张开心房。
    一个阳谋。
    林稚水侧头看她:但是,它已经被你识破了。
    王轻:所以,你要怎么做?
    林稚水摇了摇手里的册子,似是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继续做。
    王轻:若是我说,我不去了呢?
    林稚水茫然:可是,我做这事,也不是单单为了改变你的想法啊。
    青莲剑挂在他腰间,好似捧了一缕月白,凝成剑鞘,守护着刚直的长剑淡蓝之下,剑身无邪。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去就好了,还有一百三十七个案子的死者等着真相,我做完就回府里找你。
    王轻与林稚水对视片刻,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她想看看,他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第一第二个案件出自《疑狱集》和《皇明诸司公案》,后面的都是顺手打的。
    第90章 璀璨未来
    第三个案子, 独身男性被勒死在家中,钱财不见。
    林稚水在邻里好心替他挖的坟外,将匪徒伏诛的后续娓娓道来。
    第四个案子, 男主人连带一对双胞胎女儿被打破脑袋,藏尸山洞,只有恰好回娘家的女主人逃过一劫。犯人是暗恨男主人拆穿他偷鸡摸狗的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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