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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他像个漏洞的勺子,怎么装都装不满。
    哪怕从别人那里得到再多的爱,也不够。
    他爱自己吗?他要真的爱自己,为什么对自己一点都不好呢?可为什么他不爱自己呢,因为他讨厌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下意识的流露出厌恶的表情,他讨厌他怎么是这样的一个人
    娄越楼拢了拢身上披着的外套,好像对他的这个回答也不如何在意了。
    他站起来,对着这两个曾经对他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人,他的表情如此的平静,看不到任何的恨,好像在一开始,这种情绪就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
    他对方适和小牙儿道:虽然你们可能不愿意,但是我还是想要拜托你们,希望在接下来的事情里,你们能出一份力我并不想逼你们,如果你们真的没办法接受,也可以拒绝我。
    这话太轻飘飘了,哪怕此时,小牙儿听到这样的话,都在心里忍不住嘲笑起来,娄越楼这样软弱的,对待欺凌自己的人还这般软和的人,怎么能在这世上活下去的。
    倒是方适问了一句:什么事?
    一件很小的事情,我希望三白门能够放开对凡人设置的门槛,让普通的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也能在三白门内生活,工作,学习。
    方适闭上了嘴,他没有说什么你在痴心妄想的话,再经受过圭柏柏的毒打,又见过小牙儿的变脸,更是知道了那样的内幕,此时整个人有一种沧桑的平静,他对娄越楼道:就算我帮你,也不会起任何作用。
    我知道。娄越楼道:但我想试一试。
    小牙儿,此时的祁天牙忍不住道:不就是让门派召几个凡人吗,有多难?
    他对娄越楼道:我答应你了!我正好身边的几个杂役用得不怎么顺手,换上凡人,其他人又能说什么?
    娄越楼对他道:虽然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但还是谢谢你。
    方适觉得祁天牙目光太浅: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祁天牙反唇相讥道:你就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做,最后什么都做不成!不就是要给底层人争取更多的权益吗!我觉得这是好事!我巴不得以后底层人能拥有更多的机会,不用为了一点点向前的机会,付出许多本不应该付出的。
    祁天牙转头道:娄越楼,你也太小心了!这么点小事,根本就不用大费周章!他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那些人,站在高处太久了!你应该去推翻他们啊!
    只要你你不是说了吗?有那么多人都受着委屈,只要有一点机会,他们会拼命的朝你奔过来。
    娄越楼:如果真到不得已的时候,那也没有办法了。
    他很平静的道:祁天牙,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祁天牙愣了愣,刚刚还一副恨不得马上要跳起来的模样,这时候又止住了,他甚至觉得此时的娄越楼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但是怎么可能呢?他刚刚连对他这个被捆上手给他出气的人,都还在说请呢!
    他在心里不屑的笑起来的时候,发现娄越楼正看着他,那是怎样一双眼啊,深不见底,他从未见过这般幽深可怖的双眼,他甚至在里面看到了死亡。
    他有些被吓住了,他表现得还不够配合吗?他才不会像方适那个二傻子在此时还在那里嘴硬,真是个傻子,嘴硬几句有什么好处不成?
    但是此刻,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娄越楼的眼里无所遁形,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软弱呢?这是什么时候兴起的错觉呢?
    娄越楼继续道:你是真的想要推翻压迫在你身上的那座大山,甚至为此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吗?
    什、什么牺牲?祁天牙有些结巴的道。
    方适在旁边嗤笑他的天真:真到那一步,怎么可能不死人呢?
    祁天牙当然知道,但他觉得真到那时候,他不一定会死
    圭柏柏拍了拍娄越楼,见他看上去像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道:被人压迫致死,还是站起来反抗,在反抗中身死,是两种不一样的死亡。前者毫无尊严,后者死得其所!
    娄越楼转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敏锐的看到他内心藏着的情绪呢,他其实有些累了,这一天的奔波,受惊,彻底绝望后又被救起,从被圭柏柏带着替他出气到现在他能挺直腰站在这里。
    站着的感觉真的很好,他想一直站着,站到最后。
    从刚刚起,或者说从圭柏柏在替他出气开始,他就一直在想,怎么能够站到最后,拼命的想,他甚至动过杀了小牙儿和方适的念头,这样就没有人知道圭柏柏做得事了,趁别人没发现,连夜离开这里。
    但是他很快又把这个念头放下了。
    因为,圭柏柏不会愿意。
    他知道圭柏柏想怎么做,他会一个一个的找上门,敲开那些人的门,问他们有没有做亏心事,一点一点的去讨回属于自己的,属于别人的,甚至属于这个世界无数受压迫的人的公道。他这是在献祭,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直到自己彻底熄灭为止。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那些人就能躺着什么都不做,就享受着圭柏柏为他们争取的公道呢?
    他不接受,他也不愿意圭柏柏走到那一步,所以他要把所有的人都卷进来。
    自己的公道,就要靠自己讨回来,没有人能够帮他们,到时候所有受过压迫的人,他们都将会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他们不明白,那他会想办法让他们明白。
    而在这之前
    需要一把火,一把推动这一切的火,才能真正让这些人认清楚那些人是什么样的嘴脸,他们才不会再抱有任何的期待。
    *
    第二日,事务处。
    无数的信件蜂蛹而至,把踩着点来点卯的几个事务处的弟子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把这些信件整理起来,堆做一座座小山。
    正对着这些信件发愁的弟子看着满脸阴沉的长老捏着一封信件,摔在桌面上。
    荒谬!就算是方云博的儿子,也不能这么异想天开!他当这里是他家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有弟子耐不住好奇,凑过去给长老端茶倒水:先生,到底是什么事啊,消消气,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长老用力的哼了一声:他要我们三白门公开招收凡人,还是没有任何仙根的凡人!招来干嘛?凡人不用花钱养着吗?那些人吃喝拉撒?都要人出钱管着的!我看他方适是真的被方家给宠坏了!
    其他弟子推着一座座山一般的信封进来,愁眉苦脸的模样:长老,这里有好多信。
    刚还在生气的长老皱着眉头:一大早的,都是些什么人发过来的啊?
    大多都是些外门弟子,还有一些内门弟子的在弟子的解释中,长老随便抽出一封,才看到开头就又忍不住拍桌子:都是那方适开得好头!这些人也跟着凑热闹,还说要把自己在凡间的亲戚都招到门派里来!他怎么不上天!?
    第三十七章
    你听说了吗?
    听说门派要有大动作了,以后要把更多的凡人招进来了!
    你听谁说得?
    我有内幕消息,绝对保真!
    在更多的信件像雪花一般堆满事务处的各大角落里的时候,无数的似真似假的谣言一夜之间飞遍了各个角落。
    娄越楼的小四合院。
    他早上喝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感觉整个人都舒服多了,抱着一杯滚烫的热茶,和一个小圆板凳蹲坐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被他使唤得团团转的麦田很是眼气,忍不住道:你就不想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圭柏柏正好挽着袖子抱着还湿哒哒的滴着水的外套走出来:什么情况?
    麦田有些怵他,不敢在他面前像娄越楼面前那般,闻言就住了嘴,想要走来着,头都扭过去半晌了,还是没忍不住回头:你这是在干什么?洗衣服?
    圭柏柏嗯了一声,牵了条绳子把外套挂了上去,一点没觉得自己动作有什么突兀的地方:我觉得扫尘咒弄不干净,就干脆自己手洗了怎么了?
    他心情不错,这点从一大早闲不住跑去洗半桶衣服就能看出来,等把外套抖开来,撩了上去,往后退一步,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我劝你也要多习惯自己动手了,不要什么都依赖术法。
    麦田却把这句忠言当耳旁风,觉得他属实有病,跟他说不到一拢去,抬了抬手,敷衍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就说起外头的情况:现在外面都传疯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都以为门派已经板上钉钉,是非要把凡人都给招进来不可了,一些人还在那里担心,以后是不是要跟凡人住在一起。
    他说着都觉得好笑,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有的人都已经迫不及待的忧虑未来了,这不就是跟男女双方才跟见面,结果孩子都商量好了吗?
    他原本觉得这个事异想天开,但是昨天借着方适方云博独子的身份,在前头对门派施压,后面祁天牙又利用他身边的簇拥把消息传了出去,这边他又跟几个在凡间还有亲戚在世的外门弟子说了这事,说门派要对凡人开放了,可以趁此机会把亲戚也接到门派里来。
    这些外门弟子果然很心动,再三确认他说得是真是假,麦田半真半假的,说了句二师兄方适都趁此机会,要把一些方家没有仙根的凡人招进门派里来了呢。
    有方适这个名头,好多人都觉得这事不可能假了。
    就连麦田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动静,他自己说的时候,心想这怎么可能呢,门派怎么会为了你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就退步呢,你以为你是哪根葱啊。
    就算把方适这个方云博独子也拉上了车,麦田都觉得,就算方适是方云博独子,但他也不是方云博啊,别人念在方云博的份上让他三分,但真正看中他方适的,根本没几个人,大家都不傻。
    方云博在的时候,他是方适,等方云博渡劫了,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谁还管方适啊?
    没看就连方适自己都看得明白,知道他在门派里没什么话语权,就算是答应娄越楼去做这个事了,也掀不起什么水花。
    彼时,大家虽然嘴上说得很厉害,好像马上就要揭竿而起似的,但是大家心里头也都知道,说谁不会说啊,真要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要让他们几个人去跟三白门这么个庞然大物去拼,那比以卵击石还要以卵击石,说句心里话,麦田很佩服圭柏柏这样的人,但是他永远也成不了圭柏柏这样的人。
    因为抱着这点说不出的心虚,所以听到娄越楼只是想要向门派争取这条权益的时候,哪怕内心很不屑,觉得真是太天真了!但是嘴上也没有拒绝,心里还很是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事成不成肯定不成!
    麦田想他就当是还之前欠下的债了。
    等娄越楼失败了,他也就歇下了,知道理想跟现实的差距了。
    这种心理现象就是把两件同样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摆在人跟前,人就会下意识的选择那件不那么糟糕的事了,麦田当时就是这个心理,在先前听到了那些吓人的话后,后面的这些个事,就都不叫事。
    就连方适也是这般想的,然而等这事做下去的时候,又远超了他们的预期。
    是的,一个外门弟子无足轻重,一个二世祖方适也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不是一个呢,无数的外门弟子加在一起,甚至还有些被带起来的内门弟子,再添上一个背靠大家族的方适呢?
    这是个很简单的道理,一粒沙子你甚至看都看不见,哪怕它们成为一捧了,也没什么威胁,但是当无数的沙子聚集在一起,卷成风暴,那一粒粒曾经落在你身上都感觉不到的沙子,在风暴的加速下,等把你打成筛子。
    谁能不害怕龙卷风呢。
    虽然这些沙粒还没有成为真正的风暴,但是那无数像雪花一般的信件,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下炸弹三白门已经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盛况的,所有的弟子都在讨论同一件事,为三白门这个突然的举措,要知道三白门现在的门规已经几百年没有动过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跟自己有关,会影响到自己的大事,于是开始纷纷为未来会影响到自己的一切开始担忧。有人反对,自然有人赞成,而两拨人看法相反又会迸发无数的争辩和讨论,这种讨论又成为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了此时三白门的管理决策者身上。
    就连麦田,这个最普通的,最没有政治敏感的人,都觉得这事情闹这么大,三白门搞不好也只能半推半就的承认了。
    这是他们这些推手之前都没有想到事情,哪怕他们之中,有的人想要反悔退出也来不及了。
    方适被掌门召见了。
    他被召见的时候,正脱光了上衣,让侍女用最好的雪莲制作的花泥揉搓着背脊,冰山雪莲的寒气驱散了他身上的淤青,他听到仆人说掌门传唤的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顿。
    侍女把最后一点花泥晕开,退到一边,依方适的吩咐给他拿来外衫,方适直接把衣服披在了身上,边走,边系衣服上的纽扣,一边说:东西不用收,等我回来继续。
    他昨晚深夜归来,带着半张脸的淤青,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是在泥里滚了一圈,把院子里的仆人吓了一跳,这些都是从方家起就一直跟着的,都是修为不俗的修士,哪怕一个打扫的都不低于外门弟子的修为。
    当即就要为少爷讨回公道!
    但是方适只是面色微微不愉,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被几个仆人簇拥,也只是挥手驱赶,回到书房静坐片刻,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仆人转交给事务处的长老,然后让侍女安排洗漱。
    洗到一半,忽然想喝酒了,就又让人把先前藏的几瓶仙酿拿出来本来说是打算用来待客的,结果这一次一次性喝了不说,还接着半熏的姿态把屋内的一些藏品书画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院子里的仆人都揣测他是不是受了刺激了,又担心又不敢说,怕把他更加刺激到,于是谨小慎微,连话都不敢说。
    到晚上歇息的时候,方适忽然对身边的,一直陪着他长大的老伯,醉醺醺的问他:安伯,我是不是很过分你过得一直都不开心,我还说要待你好我真没用!
    安伯慈祥的看着喝醉了的小少爷,忍不住拍着他的背脊:阿仔,安伯开心啊,安伯能每天看着阿仔就已经很满足了,别的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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