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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谢老当家坐在前边的高台上,底下情形一览无余。
    宋皎坐在左起第一个位置上,脸上酡红没有消退,好像还更厉害了。前面的香还未燃尽,现在还是读题时候,宋皎双手按在膝盖上,认真地看着题目也有可能他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
    宋丞相当然看出来他怎么了,只是碍于考试,不好开口。
    谢老当家一边心虚地承受他的质问目光,一边看着宋皎
    卯卯,加油啊,不行了你就举手跟谢爷爷说啊,谢爷爷一定顶住压力帮你重新安排一场考试。
    可是等到香燃尽了,宋皎还是没有举手。
    柳先生在外面敲钟,众人听见钟声,纷纷提笔沾墨,开始作答。
    可是宋皎还是把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谢老当家看得要急死了,卯卯,你快动啊,别人都写,你怎么不写啊?答不对没关系,你把试卷写满了呀!
    系统也在频道里给他放音乐,一边放,一边喊:卯卯!卯卯!醒醒!
    可是宋皎好像隔绝一切外界干扰,就是坐在位置上不动。
    殿中落笔沙沙声不断,看着一动不动的宋皎,就连宋丞相都无奈了。
    罢了罢了,睡觉就睡觉吧,就算策论零分,早晨的口义应该能满分,不至于被退学。
    柳先生在外面敲响钟声,然后进来,再次点燃一炷香。
    还剩下一炷香的时间。
    听见钟声,众人都加快了作答的速度,而宋皎直到这时候,才晃晃悠悠地回过神来。
    他摸了摸鼻子,拿起搁在一边的笔,蘸了蘸墨。
    谢老当家和系统谢天谢地:乖崽,你终于动了。
    宋皎起笔落墨,慢慢地写下一行字。
    谢老当家和系统:崽,这可不兴慢慢来了,你快点啊。
    下一秒,宋皎捏着笔,再蘸了蘸墨,开始加速。
    文化人:文不加点,倚马可待。
    谢老当家:那个笔要被卯卯磨秃了,谁给他换一支?卯卯你写慢点,纸好像要被你擦出火星来了,卷子烧掉,你就白写了。
    宋皎低着头,面无表情,只有手上动作不停。
    还剩下半炷香的时候,许多人都搁下了笔,可是宋皎手上的动作不停,沙沙声在整个殿中都格外清晰。
    已经写完的温知,坐在宋皎后面,心道,难怪从前人写文章都要喝酒,看来是给宋皎误打误撞,给撞上了。
    谢老当家就不是那么宽心了,他总在操心的路上。
    没时间了。
    他死盯着那炷香,一边抽空看看宋皎,烧慢一点!卯卯,写快一点!
    终于,在香上星火熄灭的时候,香灰落进香炉里的时候,宋皎也把手里的笔抛到了一边。
    他长舒一口气:痛快,我就是状元,状元就是我!
    柳先生走到他面前收卷,顺便捂住他的嘴:不要扰乱考场秩序。
    小状元宋皎:呜呜呜
    没多久,宋皎酒后自夸状元的事情,就被当时在场的学子们传了出去,或说他酒后有魄力,或说他就是瞎吹牛。
    这些事情,宋皎要过几天才知道。
    当天下午,他是被爷爷背回家的,回家之后,酒醒了,还被爷爷教训了一顿,写了注意入口饮食的保证书,接下来几天,都留在家里,认真读书。
    所幸,很快的,就有事情帮他解了围。
    太学考试放榜,宋皎和温知并列甲等榜首。
    按照点横竖撇捺的顺序排,温知的名字原本在宋皎的前面,但是后来,柳先生把甲等的文章印出来,放在石介堂供人取阅。
    其实要宋皎自己来说,他也不知道那篇文章是怎么写出来的,正巧是许多原因撞在了一块儿,他那天喝了酒,刚从西北回来,心情开阔,感觉自己站在山顶。
    可是温知看过,拿着笔就冲到红榜前,踩在楚珩的肩膀上,把自己的名字抹掉,写到了宋皎后边。
    宋皎拦不住他,只能拿了一支笔,在他改完之后,也踩着楚珩的肩膀,想要再改回来。
    温知道:不必可怜我,我输得心服口服。
    宋皎解释:我没有,我也真的服你。
    楚珩道:那把我放上去好了。
    宋皎想了想:我知道了,我有办法。
    宋皎趴在榜上,把温知后来补上去的名字涂掉,在自己的名字之间,写上温知的名字,于是太学红榜就变成了
    甲等榜首:宋 温皎知
    宋皎很满意,温知也很满意,被踩了两次肩膀的楚珩很不满意。
    这个词后来变成了宋温交知,成了成语,形容文人朋友感情很好,都推举对方做第一。
    这是宋皎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他也在书写历史。
    第80章 殿试风波【一更】
    80
    太学考试圆满结束, 宋皎系着太学发给榜首的云纹发带,举着自己的成绩单,一连几天都在宋爷爷面前晃悠。
    在爷爷去上朝的时候, 在爷爷下朝回家的时候,在爷爷出门的时候, 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拿出自己的成绩单, 装模作样地观摩一番。
    爷爷, 看, 我没有耽误学习。
    宋爷爷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把成绩单拿过来, 让人去街上找了个装裱匠, 把他的成绩单装裱起来,挂在大厅里, 供来往客人观瞻,取代了宋爷爷最喜欢的那幅山水图。
    宋皎和大波斯猫、大黄狗, 并排站在大厅里, 抱着手, 抬着头, 欣赏成绩单。
    宋皎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感觉这个场景
    系统道:像不像你爷爷把你从学校里拿来的奖状糊在墙上的样子?
    宋皎点点头:像。
    系统道: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干了。
    宋皎在家里待了几天, 这天午饭时, 宋爷爷道:爷爷给你报了个补课班, 明天你去补课。
    宋皎吓得碗都端不稳了:去哪里补课?三爷爷哪里吗?他整个人都蔫下去了:我不要,柳师兄和江师兄都过了会试,马上就要考殿试了, 三爷爷还是抓紧时间辅导两位师兄吧。
    宋爷爷道:去楚府。
    宋皎疑惑:啊?楚府?楚珩家里吗?
    是。宋爷爷道,楚老爷请温知给楚珩补课,爷爷给你报了个名, 你去听一听。
    啊?宋皎更疑惑了,爷爷,温知、给、楚珩、补课?
    是啊。
    这也能补到一块儿?
    楚老爷说,这半年在太学,多亏了温知带着楚珩,现在放假了,也请温知来给楚珩补课。宋爷爷想了想,放轻了声音,其实也是温家艰难,楚老爷想给温知一点零花,就请他来了。
    噢。宋皎点点头,忽然问,爷爷,那我去,是去听课的,还是去讲课的?
    去听课。
    那你付钱了吗?
    还没有
    宋皎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爷爷,你就知道让我去蹭别人家的课,之前蹭三爷爷的,现在蹭温知,你这样不行,我去上课很没面子
    宋爷爷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他把筷子反过来,放在桌上顿了顿,然后敲了一下宋皎的脑袋:别胡说,爷爷本来是要给钱的,但是温知没收,等你上完了课,爷爷把钱给你,你拿给温知。
    宋皎:嗷!
    第二天一早,宋皎早早地起了床,收拾好,背着小书包,要去上暑期补习班。
    楚府是凤翔城里的新贵府邸,年初刚刚落成,颇为豪气。
    宋公子这边请,温公子刚才已经到了。
    楚府小厮引着宋皎,一路经过花廊庭院,到了楚珩的书房。
    宋皎推开书房门:朋友们?
    楚家的书房极大,三边隔断,几乎可以当做三个房间来看。
    正中放着桌案,案边放着席子,温知和楚珩就盘腿坐在席子上,应该还没有开始,还在说些闲话,见他来了,都抬头看他。
    楚珩道:快点进来,别把冷气都放跑了。
    噢。宋皎进了门,反手把门关上,这才看见,席子边上都摆着冰块。
    夏日里,楚家用冰块消暑。
    宋皎心道,他和爷爷夏天热了,要冰块,还得跑进宫里,跟谢爷爷蹭一下,楚珩倒好,自己家里就有。
    到底谁是丞相?谁是丞相之孙?
    这样想着,宋皎就快步上前,掐了一下楚珩的后颈。
    楚珩不满:你干嘛?
    宋皎朝他哼了一声,然后走到温知身边坐下。
    房间里果然凉快,宋皎甩了甩衣袖,给自己扇风,温知也坐直起来了。
    都来了,那就开始吧。温知头一回给别人补课,还有些不好意思。
    好耶!宋皎和楚珩大声回应,弄得他更不好意思了。
    温知摸了摸鼻尖,红了半边耳朵:今天先来看下半年要学的文章。
    好耶!
    你你们不要这样
    好耶!好耶!
    温知从桌案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戒尺,轻轻拍了一下桌子:楚伯父给我准备的,他说,要是楚珩不听话,可以打他。宋丞相也是这样说的,如果卯卯不听话,也可以打他。
    宋皎和楚珩:好害怕啊。
    戒尺摆在桌上,两个人都安静下来,温知翻开书卷第一页。
    没多久,侍从就送了点心过来,吃过点心,再上一会儿课,就可以吃午饭。吃过午饭后休息,起来又可以吃点心,宋皎和温知还在楚家吃了晚饭和夜宵。
    掰着手指头算算,他们在楚府,一天吃了五顿。
    宋皎摸摸肚子,问楚珩:你读书的时候,你爹就这样让人伺候你。
    楚珩点头:嗯。
    那你还不愿意读书?宋皎惊道,要是我,我能在书桌前学到死掉。
    那你就在书桌前学到死掉好了。
    楚珩把暴起的宋皎按回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拿起各自的勺子,舀了一勺带水果的冰沙来吃。
    这是他们的小零食,楚老爷特供。
    仅仅一天,宋皎就乐不思蜀了,和朋友在一起,有冰块有点心,还能躺在地上看书,爱怎么看就怎么看,这可比家里舒服多了。
    接下来一整个夏天,他们都是这样过的。
    *
    没多久,大齐半年一次的殿试开始了。
    今年春天通过会试的贡士们进了宫,入恩科殿,在谢老当家和宋丞相亲自监考下,进行殿试。
    宋皎跟着两个爷爷,也去了恩科殿。
    大殿宽阔,中由屏风隔断,每个贡士在其中作答,四寂无声,唯有走笔沙沙。
    宋皎坐在两个爷爷身边,撑着头,看看柳师兄,再看看江师兄,然后再看看其他人。
    看见他们身上玉白色的贡士衣裳,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青衣,觉得蛮有意思的。
    去年乡试,江凭江师兄是解元;今年春季的会试,柳宜柳师兄是会元。不知道这一场殿试,谁是状元。
    其实按照宋皎的想法,他们不应该一起参加科举,他们应该错开一届,反正半年就有一次考试,这样他们两个人都能连中三元。
    说起来,齐国还没有连中三元的举子呢。
    宋皎这样想着,谢老当家就动了他一下,他压低声音:卯卯,别发呆,学着点,你以后
    宋皎朝谢爷爷嘘了一声,在宋爷爷的目光注视下,两个人不敢再说话了。
    香炉里堆积起燃尽的香灰,在最后一节香燃尽的时候,宋爷爷拿起桌上的小铜锤,敲了敲桌上的铜钟。
    贡士们及时放下纸笔,把写好的卷子交给侍从。
    十来个侍从来回一趟,便把百来份卷子放到了下一级几个考官的桌上,几个考官神色严肃,很快就批完了百来份卷子,很快的,卷子就被放倒了谢老当家的桌上。
    谢老当家看见这么多字就头疼,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宋皎凑过去问他:谢爷爷,你看得懂吗?
    去,谢爷爷当然看不懂。谢老当家推了他一把,然后让人把卷子都拿走,拿去给宋丞相看。
    宋皎偷笑,随后宋丞相一言不发,静静地翻动卷子。贡士们依旧坐在位置上,两只手都按在膝盖上,也静静地等候结果。
    百来份卷子,宋丞相细细地看,竟然也不厌烦,大约看了有半个时辰,他放下手里的卷子,拿起搁在谢老当家桌上的朱砂笔,开始批名次。
    传话的太监躬身站在一边,宋丞相每批一个,他就传一句。
    云州许重,二甲。
    贡士殿试无落榜之说,只分一甲三人、二甲七人,余下都是三甲,因此宋丞相只批一甲二甲,剩下的不必再批。
    宋丞相慢慢地批,好久才落一次笔,终于批完了二甲的七个人,现在开始批一甲。
    也就是常说的状元、榜眼与探花。
    底下贡士们都有些紧张。
    这回宋丞相迟迟不肯落笔,只是选了三份卷子,重新交还给谢老当家。
    谢老当家震惊:我哪看得懂这玩意儿啊?
    他拽拽宋皎的衣袖,跟他求助:卯卯,快,过来和谢爷爷一起看看。
    宋皎凑过去看了一眼,三份卷子,分别是柳宜的、江凭的,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章墨的人的。
    宋皎认真地看了看,当然不敢自作主张,小声问谢老当家:谢爷爷,我爷爷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该怎么选?
    没有。谢老当家想了想,好像说过,但我忘了。
    谢老当家绞尽脑汁:噢,想起来了,你爷爷说,探花郎都是比较年轻漂亮的那个。
    这倒是。
    可是柳师兄和江师兄年纪差不多,也都很漂亮。
    是噢,要不先看看章墨长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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