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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遍地是马甲(GL)——方块的六只猫(82)

    回到洞中后,她将凌霄花撕成碎屑,喂递到十七嘴前,把这个吃了,这个吃了就暖和了。
    没......没用的,要与其它药材一起入药才行,我没事......挨过这一阵就好了。十七几乎是耗光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她痛苦地皱着眉,眉宇间一片霜色。
    和十七不同的是,傅沛白额头满是细汗,周身散发着热气,她咬了咬牙,低声道:十七,我抱着你好不好,你放心,我没有其它意思。
    话音刚落,女子已经主动倾身过来,钻进了她的怀里,双手紧揽在她的腰间,脑袋贴在她的脖颈处,极力汲取着她的体温。
    傅沛白愣了一瞬,脖间被十七呼出的寒气激起一小片的鸡皮疙瘩。
    她缓缓抬起一只手,回抱住十七,然后是另一只手抚上对方的后背,最后紧紧的将十七搂抱在怀里。
    傅沛白半阖着眼眸,静静地听着火苗燃烧的声音,和胸腔内沉沉的心跳声。
    尽管十七现下大脑浑噩,却并未丧失全部神智,她很清楚现在是谁抱着她,是傅沛白啊,她那个正直、善良、坚韧勇敢的心上人。
    她蜷在自己喜欢的人怀中,褪去了所有伪装的面目,轻唤了一声冷。
    虽然施青寒从小教导她遇事要不慌不乱、从容镇定、喜怒不显,才不会被人发现弱点,才能在人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她想,她是愿意将自己全部的弱点袒露在傅沛白面前的。
    她可以不做那个端庄持重清冷卓绝的朝泉峰峰主陆晏冉,也可以不做那个杀伐果决,心狠手辣的落影教使十七,她想在傅沛白面前做自己,仅仅是自己而已。
    还冷吗?傅沛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紧张,抱着十七的力道也愈发紧了。
    可十七的寒疾是自内而发,傅沛白这样抱着她,仅仅能带给她心里上的慰藉,并不能让她身体好受多少,十七像要钻进傅沛白身体一般,又往她怀里拱了拱,轻轻喘着气,重复道:冷。
    傅沛白皱眉,松开,眉峰又紧皱上,半晌后,她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双手握住十七的肩膀将人微微推开,神色严肃道:十七,我脱了外衣中衣再抱着你,兴许你能暖和点,好不好?
    但是在这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一件事。
    十七没有力气开口,她缓缓眨了眨眼,算是回应。
    其实......我是名女子,我女扮男装是为了进天极宗学武,所以我想要脱衣抱你,并非是存着什么龌蹉心思,你......大可以放心。
    十七连眼皮都没动一下,更别说神情了,看不出一丝一毫惊讶之色。
    傅沛白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吃惊吗?
    十七压抑着体内肆虐的寒意和疼痛,轻声道:只要还是人就行。她说完这句话微微喘了喘气,继续道:现在可以抱我了吗?
    傅沛白一怔,回过神来后,连忙哦哦了几声,开始脱外袍,十七则抱臂看着她脱衣这一幕。
    傅沛白解腰带的手一顿,总觉着这场面有点怪怪的,不过见十七的确难受得紧,她只得按捺下心中的别扭,迅速脱下外袍、中衣,直至剩下一层薄薄的里衣后,才开口:好......了。
    十七像方才一般主动钻进她的怀里,隔着轻薄的里衣,贴上了她的肩胛,衣料下传来温热的体温,十七喟叹了一声,好暖和。
    傅沛白有些窘迫,手这会也不敢往十七身上放了,喃喃道:暖和就好......
    不大的山洞里,火堆发出温暖明亮的光亮,两人相拥的身影投射在石壁上。
    一夜无话,天光大亮,洞穴里的火堆悉数燃尽了,只余一堆灰烬,傅沛白慢悠悠醒过来,睁眼后发现洞内除了她别无他人,她瞬间清醒过来,弹起身,套好外袍跑出洞外,高声喊道:十七!
    声音惊起一片林鸟,扑腾翅膀飞上天去。
    片刻后,繁密的林间走出一白衣女子。
    傅沛白大步上前,担忧道:你跑哪去了?身体好点了吗?
    十七的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昨日好多了,她从身后拿出一朵晶莹剔透的凌霄花,举到傅沛白眼前,昨日在我身上浪费了一朵,现下还你一朵。
    傅沛白接过花,匆匆瞥了一眼后就塞进了怀里,问道:身体可还有哪里不适?
    女子浅浅笑起来,眼神里有促狭之意,好多了,还要多谢傅姑娘昨晚的仗义相助。
    傅姑娘......
    傅沛白一时对这个称呼不甚习惯,她目光飘忽地转移话题道:那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傅沛白问昨日十七为何会那样,好似某种顽疾发作,十七只面对这个问题,淡然回应,说法却有些含糊其辞。
    傅沛白听后只是微微沉思了片刻,没有再问什么,二人一路无恙回到了苗寨内。
    回去后,傅沛白拿着凌霄花去找寨内有名的医女将凌霄花入药,趁医女研磨药材的功夫,她状似不经意的问起落影教那可以使人遍体生寒的毒药。
    医女用蹩脚的中原话回道:听......听过,你要窝做的凌霄丸就是要涌来解这个毒的吗?
    嗯。
    医女摇了摇头,没用的,那个寒毒只有那教主有解毒秘方,其它药,都不能解。
    傅沛白皱起眉来,我知道,但凌霄花能稍微抑制一下此症也是好的,我想问的是,怎么判断寒疾发作是此毒造成的,而不是其它病因呢?
    医女放下擀锤,认真想了想回:窝也不清楚,但窝听我阿姆说这个毒在发作期间,手腕内侧会浮现出一朵霜白色的偃月花印记,所以此毒又叫作偃月。
    傅沛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谢过医女后便步履匆匆回到了司马拓的吊脚楼。
    她站在十七的屋外,敲门的手抬起又放,放了又抬。
    良久后,她还是敲响了房门,屋内很快传出声音。
    谁?
    是我,现在方便进来吗?
    十七的声音略带笑意,不太方便,我现下在沐浴。
    傅沛白没有放弃,接着道:水够吗?我再替你打一桶来。
    屋内沉默了片刻后,传出一声淡淡的好。
    傅沛白转身就去提热水了,回来后也没忘了先敲门,得了应允才进去。
    虽说现在她已坦白了女子身份,和十七相处起来就不用顾忌那么多男女大防,但一进屋,在水雾氤氲中瞧见浴桶内小半女子光裸的背脊时,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走到桶边,十七已经将身体沉入了水中,只露出白皙透净的脸来。
    傅沛白将热水放下,眼神从浴桶掠过,但水雾弥漫,她没有看清十七的手腕。
    多谢。
    十七道完谢,傅沛白想不走都找不到什么理由了,她转身准备离开,手搭上门框时,十七叫住了她。
    阿沛,麻烦你帮我拿一下那边的帕子。
    傅沛白立刻折回身去,取了干净的帕子递给她。
    水桶中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臂,她的目光紧紧盯在那手腕上,可上面却是一片光洁。
    好了,这次你真的可以走了,还是说,你想留下来一起洗?
    傅沛白回过神来了,不不不,不用了,那我先走了,你再多泡会吧。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的十七敛下了打趣的笑,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目光深沉地看着上面那朵霜白色的偃月花印记。
    第110章 返程前
    司马拓吊脚楼外一处林间, 一名身形颀长面容清俊的少年正在舞剑,落叶纷纷,剑影冽冽。
    司马拓负手注视了一阵才走进林间抚掌称赞道:好身手。
    傅沛白动作一怔, 方才并未察觉到有人接近, 看来这苗寨的族长司马拓会武功, 并且武功不俗。
    她收了剑抱拳作礼, 见过族长。
    听禾谷说你白日顺利取到凌霄花了?
    是。
    司马拓面带欣赏地捋了捋胡须,初时见你觉得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倒是我看走眼了,你小子非池中之物, 日后定会遇风化龙。
    族长过誉了。
    司马拓叹了一口气,看向树影婆娑的山林,话题一转,傅公子,你们这两日就尽快收拾行礼启程离开西南吧。
    傅沛白微惊,族长, 可是有事?
    探子来报,朝廷正在组织军队发兵西南,这里就快不安生了。
    这么突然?西南如今早已不能对中原产生威胁, 朝廷为何就是不肯放过西南?
    司马拓笑了笑,笑容中藏着苦涩,西南和中原的宿怨,其中秘辛当今已经没有几人得知了, 今天就说与你听听吧。
    我的祖父是当初陪太.祖征战天下的一名将军,为太.祖开疆拓土,出生入死, 在太.祖尚未称帝时两人就以异性兄弟相交,而太.祖称帝之后,封侯拜爵,风头无两,一时之间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你也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开国功臣,古来今往,没有几人能躲过帝王的猜忌,我祖父兵权在握,更是如此,他和太.祖间渐渐有了嫌隙,但并非是你想的那种权利之争。
    司马拓的声音愈发沉重起来,祖父是一个率直热血的人,他忠君忠国,有自己的处世理想,之所以跟着太.祖南征北战,只是为了终结乱世,好还以天下太平,太.祖那个时候也是如此,两人志同道合,最终才勘定乱世。
    可人心易变,太.祖称帝继位后,他和祖父在治国理念之上产生了分歧,太.祖逐渐暴露出杀伐狠绝的一面,不顾民生凋零,百废待兴的现实局面,选择继续向外侵略征战,而祖父则想于民休息,发展民生。
    两人之间的矛盾隔阂愈发大,最后西南大叛乱那年,太.祖命令我祖父举兵南下,将西南各族屠戮殆尽,祖父于心不忍,最终带着司马家老小叛出中原,远遁西南,祖父将中原先进的文化技术也都带了过来,促进了这南蛮之地的发展,这里的族人感恩祖父的奉献,在老苗王死后,自发尊其为族长,而祖父去世之后,族长一位就传到了我这里。
    至于你问的为何朝廷这几十年里就是不肯放过西南,那是因为太.祖殡天时,颁发过一条帝谕,后世大朔皇帝,皆当以收复西南为任,永世不忘,也正是因为这条谕令,太.祖死后,新帝继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兵西南,祖父不得不带领苗族人往更深处的腹地迁徙,最终驻扎到了这里。
    我初时以为太.祖只是想要开疆拓土,彻底征服西南罢了,可祖父弥留之际,他语焉不详的向我透露出当年的一些往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太.祖并非是为了收复西南才颁发那条谕令,而是想将我司马家彻底灭族。
    司马拓顿了顿,继续道:再多的,祖父就没同我说了,但当年我意外撞破祖父带着大批工匠频繁出入前朝皇陵,我思来想去,这件事定然十分重要,背后甚至藏着□□为何要对司马家族斩尽杀绝的缘由。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来,最是无情帝王心,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就会膨胀出更大的欲望,初心不变,才是世间最难的。
    傅沛白听完面色肃穆起来,她沉思了片刻道:我留下来吧,或许能帮上寨子些许。
    司马拓笑笑,眉宇间的沉重散去,他拍了拍傅沛白的肩膀,有心了,不过你留下也无用,双拳难敌四手,在绝对的人数压制前,即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也于事无补。
    更何况听闻这次大朔皇帝派出的是作战能力最强的一支军队,放心吧,这么多年来,我们依靠这里的天然地险,和中原军斡旋,未让他们讨到什么甜头,这次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中原进军之后,西南戒严,你们到时候就不好出去了,所以我才让你们这两日抓紧离开。
    可是......
    司马拓目光温和地看着傅沛白,就听老夫的吧傅公子,我祖父临终前让我守好这个寨子,我既然答应了他,我就该承担起这份责任,司马家永不出怯懦之辈。
    战乱、权谋、争斗、杀伐不止、哀鸿遍野,这趟西南之行,傅沛白才好似真的看清了现在的世道。这个风雨飘摇的天下,穷困者有心无力,得势者漠不关心,这就是现实。
    好,待我明日去钟离山采好钟离花后,我就带她们离开西南。傅沛白沉默良久,缓缓吐出这句话。
    嗯,走吧,寨子今晚准备了长桌宴,庆祝秋收。
    傅沛白颔首,二人随即离开林子,往灯火通明的寨子走去。
    到的时候,长桌宴已经整整齐齐摆好了,数丈长的桌子拼接在一起,宛若一条长龙绵延至寨口。
    族人们按照苗族习俗有序入座,他们没有动筷,等司马拓落位主座之后,才自发哼唱起悠扬的苗族古歌,人人脸上载满幸福之色,殊不知几日后此地又将再遭战火,这般宁静闲适的生活可能不复再得。
    傅沛白坐到十七身边,一脸心事沉沉,陆清婉和桑韵诗坐在她对面。
    禾谷端来一碗糯米酒,脸颊因为激动微微泛红,傅兄弟,窝敬你。
    傅沛白爽快接过,一饮而尽,喝完坐下后,十七凑到她耳边低语,傅姑娘,饮酒伤身,少喝些。
    傅沛白不自然地点点头,冷不丁对上对面陆清婉投来的飞刀似的眼神以及桑韵诗满是玩味的眼神。
    她有些心虚,移开了视线,看向桌上丰盛的美食,又因着沉重的心情,没什么胃口。
    十七夹了一块兔肉放进她碗里,问道:怎的不吃?胃口不好?
    傅沛白摇摇头,夹起肉吃了。
    对面的禾谷端了一碗刨汤递给陆清婉,脸上带着腼腆的笑,陆姑娘,这个好次。
    陆清婉盯着那碗黑黢黢的汤汤水水,十分嫌弃地撇嘴,这什么啊?能吃吗?
    能,当然能,很好次。说着,禾谷就端起汤咕噜噜喝了一大口,然后又递给陆清婉,你看,能次的。
    陆清婉盯着禾谷一脸的憨厚质朴,不由得笑了,你都喝过了,我还怎么吃?
    禾谷一拍脑门,啊,对,窝再去给你打一碗。说完,端着空碗就跑去盛汤了。
    桑韵诗盯着禾谷跑远的身影,又瞥了一眼陆清婉,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便被她掩藏了下去,她轻笑道:二小姐,你觉得禾谷小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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