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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男寝兼职宿管的日子——严颂颂(12)

    陆宵写字的手一顿,愣愣抬起头,还要抽血吗?
    赵婶儿被他怔愣的表情逗乐,当然啦,哪有体检不抽血的。
    她涂红的指甲虚虚点了点陆宵的额头,笑道,想什么呢你这孩子。
    陆宵回了回神,勉强笑笑,没、没什么
    捏紧笔的指尖却微微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
    宵宵哭唧唧:不想抽血QAQ
    第14章
    全校体检人数过于庞大,即便是分批次进行,医务室也容纳不下,学校就将体检的地点设在了面积最大的多功能厅。
    陆宵到多功能厅时刚过八点半,赵婶儿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手里拿着体检表喜气洋洋,一见陆宵赶忙迎过来,小陆啊你可算来了,没吃早饭吧?
    没有。陆宵扯了扯嘴角。
    和赵婶儿的春光满面比起来,陆宵的状态就要沉闷太多。
    最近天气好连着几天都出太阳,晨光洒在树木嫩绿的枝叶上一片生机勃勃,同样暖黄的阳光照到陆宵脸上,不仅没能增添生机,反而显得他更加苍白单薄。
    赵婶儿看陆宵忧心忡忡的样子,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怎么了小陆?脸色怎么这么差,没休息好吗?
    何止是没休息好,一想到要抽血,他整完都没睡踏实。
    陆宵就连唇色都格外浅,看着赵婶儿欲言又止。
    到底咋了?看他不说话赵婶儿也急了起来,跟婶儿说说指不定婶儿也帮你呢?
    我陆宵捏了捏手指,我能不能不体检啊?
    啊?为啥呀?赵婶儿皱起眉头,以为陆宵和其他小伙子一样嫌麻烦,不由有些恼怒。
    这体检是学校统一规定所有学生职工必须做的。
    她他拍拍陆宵的肩背,尤其是你这种看起来就身子骨不太好的,更要仔细检查,咋还想躲呢?门儿都没有哈。
    不是我陆宵还想说两句,被赵婶儿一挥手打断。
    啥都别说了,跟婶儿进去!她拉起陆宵的胳膊就往多功能厅里走,一路上絮絮叨叨。
    像你们这些小年轻,平时不注意保养把身体搞得一团糟,完了还不敢检查,要我说真的要不得,越怕啥越来啥,这么躲着躲着以后真躲出病了有你好受的,也不想想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说了半天感觉身后一点回应都没有,她回头瞪了眼陆宵,嗔怪道:听到没有!
    陆宵苦笑,知道了,您说得对。
    诶,这就是了嘛。见陆宵不再推脱,赵婶儿神色总算缓和些。
    她把陆宵带到休息区,嘱咐道:你在这儿坐着等会儿,婶儿先去抽血,下一个就是你。
    陆宵点头。
    赵婶儿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手指虚虚点了点陆宵,不许自己偷偷跑了知道吗!
    陆宵哭笑不得,好,我不跑。
    大厅里人来人往,被安排在这个时间段来体检的学生也不少,吵吵闹闹说说笑笑精神得不行。
    室内开着数盏白炽灯,强烈的光线反射在瓷白的地砖上,晃得陆宵头晕,他不得不低低垂下脑袋微眯起眼睛,手指因为紧张不自觉地搅动。
    梁怀钰测完视力出来,打老远一眼就瞧见那道身影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孤零零坐在休息区的塑料连排凳上抠手指,头垂得老低又只给他留个圆圆的发旋,看起来可怜巴巴。
    小可怜不知道在想什么,梁怀钰都走到他面前了,也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还是梁怀钰把手掌放到他软乎乎的发旋上按了按,小可怜才条件反射般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大厅的灯光太强,陆宵连梁怀钰的脸都没看清,就被刺得闭眼皱眉。
    下一秒眼前却落下一道暗光,有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梁怀钰声音随之落下:行了,睁开吧。
    梁怀钰另一只手掌罩在他眼前,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想啥呢小可怜儿?咋一个人坐这儿?赵婶儿没跟你一起?
    一来就是三连问,陆宵张了张嘴,没力气一一回答,只抬手虚虚指了指抽血区,她先进去了,我下一个。
    梁怀钰点头,那还挺快的,早点抽完早点吃饭,省的你待会儿头晕,想吃啥?哥陪你吃。
    陆宵有气无力:都行吧。
    梁怀钰没说话了,饶是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出陆宵的不对劲了。
    他提着裤子蹲下,拉起陆宵的手,发现他手心冰凉,怎么了宵儿?不舒服吗?
    陆宵抬眸看他,眼神怯生生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脸上血色也不好,梁怀钰心往上提了提,把陆宵手握得紧了些,到底怎么了?
    陆宵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晕血,挺严重的,但他又最最最矫情拧巴的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更怕别人追问他为什么会晕血。
    不想跟赵婶儿说,不想跟任何人说。
    但,如果是梁怀钰的话
    陆宵注视着他的双眼。
    如果是他的话,是不是可以依赖
    梁怀钰的手很大很热,包裹着陆宵冷冰冰的手,快要把他掌心的冷汗蒸干,也莫名让他生出些勇气。
    我不想陆宵声音低哑。
    钰哥!到你了!远处传来的喊声猝然打断。
    梁怀钰没理,只看着陆宵,什么?
    我
    钰哥快点儿!就差你一个弄完吃饭了!喊声还在继续。
    梁怀钰暴躁起身头转向一边,老子他妈等会儿!
    说罢弯腰倾身凑近陆宵,他眉头还皱着,但拍耳廓耳廓的动作十分轻柔,嗓音压得低低的:宵儿你说。
    周围的喊声没让梁怀钰动摇,倒是把陆宵喊清醒了。
    太矫情了。
    不就是抽两管血吗,费得着在这儿拉着别人手不放,扭扭捏捏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吗。
    抽的时候把眼睛闭上不看,抽完扭头就走不就行了吗。
    陆宵为自己的矫情无地自容,立刻松开梁怀钰的手,勉强挂上笑,随口扯了句话敷衍,不想喝豆浆了,等下吃小笼包吧。
    梁怀钰顿了顿没说话,定定地看了陆宵几眼,就这个?
    陆宵笑得乖巧,就这个。
    梁怀钰还站在原地不动,皱眉不置可否。
    小陆,过来吧!抽完血的赵婶儿出来,远远地招呼陆宵。
    来了!陆宵冲着她的方向应了声,又扭头看向梁怀钰,我过去了,你也快走吧,别人都等你呢。
    梁怀钰心里觉得陆宵不对劲,一时间却又说不出什么,只好应道:行吧,你弄完就给我打电话,我来找你。
    好。陆宵笑着点点头,朝赵婶儿走过去。
    抽血的地方很简陋,一排桌椅一边坐着几名医生,另一边学生们排队坐下、扎针、抽、换人,医生动作行云流水。
    陆宵打从屁|股挨到冰凉的座椅,后背就开始冒冷汗,医生一手拿针一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拍打,却迟迟没有扎下去。
    半晌,就在他预感冰凉的针尖要刺进自己血管时,耳边却传来医生幽幽的感叹:这娃子血管真细啊
    陆宵崩溃闭眼,头歪向一边生无可恋。
    您倒是扎啊!
    能不能给个痛快!
    好在医生技术足够熟练,陆宵那么细的血管,花费了多于正常人三倍的时间总算扎了进去。
    细微的刺痛从肘窝传来,痛倒不是很痛,陆宵紧紧闭着眼,不能看,绝对不能看!
    时间好像缓慢过了很久,医生才终于解开止血带。
    好了。
    陆宵长抒口气,缓缓睁眼。
    哎哟!医生突然高呼一声,你血咋流出来了!
    陆宵下意识转头就看到几滴血随着医生抽出针管的动作滑落在手臂上,同时撞进眼里的还有自己刚刚抽出来的、热乎滚烫的两大管血。
    后背冷汗瞬间下来,陆宵胃里一翻腾,强烈的呕意冲向食道,他立刻捂住嘴强迫自己把这阵反胃压下来。
    医生很快用棉签压在他肘窝上止血,压了好一会儿,见血止住了才松了口气,心有余悸:你这孩子,血管细就算了,咋凝血都比别人差点儿啊,以后要小心知道吗?
    陆宵反胃还没压下来,冷汗一阵一阵冒,只能勉强冲医生点点头。
    医生不放心地又给他肘窝贴了张创口贴,才放他出去,行了赶紧吃点东西去。
    赵婶儿一直等在旁边,陆宵一出来她就迎了上去,看到陆宵脸色时也是一惊。
    怎么了小陆,脸咋白成这样?
    陆宵摆摆手,在赵婶儿的搀扶下坐到凳子上,他费力吞咽两下,小声道:有点想吐。
    赵婶儿愣了愣,接着一拍大腿,别是低血糖了吧,!
    恶心想吐头晕冒冷汗,可不就是低血糖的症状吗。
    她连忙扶陆宵做好,急道:你先在这缓缓,等婶儿去给你弄点吃的!
    陆宵知道自己不是低血糖想阻止,奈何他现在浑身无力,手刚抬了一半也止不住赵婶儿风风火火向外跑。
    他弓腰捂着胃缓了缓,那股恶心劲儿一直卡在咽喉下不去。
    还是要吐。
    陆宵再拼命忍了忍,攒下些力气后,撑了把座椅缓缓起身向洗手间走去。
    等到赵婶儿急匆匆端了糖水过来,陆宵早已不在原处。
    她愣愣地环视一圈,发现找不到陆宵的身影,不由急得跺脚,人呢?!
    梁怀钰一弄完自己那边的检查就赶紧过来找陆宵,虽然陆宵没说什么,但他刚才的状态总还是人梁怀钰不太放心。
    在看到像没头苍蝇乱转的赵婶儿时,他心狠狠一沉。
    梁怀钰快步上前拦住她,开门见山,赵婶儿,您看到陆宵了吗?
    没呢!她手里还端着盛了糖水的纸杯,虽然急却不敢动作太大怕把水洒了,刚还在这儿呢,接个水的功夫就不见了!
    就在赵婶儿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给陆宵抽血的医生从一边支出半个脑袋:阿姨,你是在找刚才那个大眼睛男娃吗?
    赵婶儿一听连连点头,是呀是呀,你看到了吗?
    医生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原则,总会下意识观察病人的状态,加之陆宵之前的脸色又实在差得很明显,抽完血后医生也不自觉留意看了几眼。
    他连忙抬手指了个放下,刚往厕所去了,估计是抽了血不舒服,你们看看去吧!
    诶诶好!
    赵婶儿点头,抬脚就要走,眼前却好像突然卷过一阵风。
    她愣了愣,眨眨眼睛,转头一看,小梁不见了。
    再低头,手里的水也不见了。
    赵婶儿:??
    作者有话要说:
    梁某:老公来了!
    第15章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空空荡荡,陆宵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止不住地干呕。
    胃里一直反酸,可除了刚开始吐出过一点后,剩下只是无止境地重复呕吐的动作,好像不是单纯因为难受才想吐,而是无法抑制这种生理性的呕意。
    陆宵手指死死扣住洗手台的边缘,吐得泪眼模糊也停不下来,渐渐地呼吸也开始乱。
    他费力喘出口气,本能地抬手捂住嘴,强制把呕意压下来,即便脑袋都吐晕了,陆宵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没带药,他不能再犯病。
    可强迫忍吐实在太痛苦了,胃像疯了一样翻腾抽搐,连带着食道也像要痉挛似的涌起一阵阵并不存在的热浪,要从咽喉里冲出来。
    陆宵跌坐在地上弓起身,腰背崩得紧紧的,双手捂住嘴浑身一阵一阵发抖,生理眼泪顺着指缝滑到裤腿上,落到地砖上,陆宵心里突然就生出一种恐慌。
    生理上极度的难受让他突然有点怕,说不清怕什么但就是不想再一个人待着。
    那些诸如不想被别人看到狼狈不堪模样的自尊心,陆宵统统都没有,只要有个人能陪陪他就好。
    可是没有,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陆宵咬碎牙拼命把呕意压下去,胃里平静下来后,他还是一个人坐在地上。
    陆宵闭眼缓了缓,然后抬手把眼泪擦掉,撑着地砖颤巍巍起身,趴到洗手台边缘想洗把脸,手却抖得连水龙头都拧了半天。
    镜子里自己现在的样子糟糕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再怎么洗脸也没用,陆宵勉强收拾了一下,就扶着墙走出去。
    下楼的时候裤兜里手机一直在震动,陆宵倚着墙迟缓地反应了半天,才逐渐想起这玩意儿好像从洗手间里就频繁响过好几次。
    他身上没力气,靠在墙上按下接听键却不太想出声。
    陆宵?陆宵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呢!
    梁怀钰急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落进陆宵耳朵里却变成嗡嗡的杂音模糊不清。
    不知道是手机有问题,还是陆宵脑子有毛病。
    陆宵?说话!
    这句听明白了,陆宵张张嘴,轻轻嗯了声,奈何头脑混乱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梁怀钰声音忽然放轻。
    好了宵儿,没事了,他又说,我看到你了。
    陆宵眨眨眼,愣愣转头,阳光打在走廊的玻璃墙上,投下一块一块方形窗栏的阴影。
    他眼泪没收拾干净,视线模糊,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踩在地板斑驳的光上,大步朝他走来。
    陆宵抬脚想迎上去,却被制止。
    别动,梁怀钰在电话说:我过来,你等我过来。
    他说不动,陆宵就不动,乖乖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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