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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刀下去你恐怕会丧偶全文在线免费阅读-b

    可如今,面前的人竟能在短短几式之内,便将他的刀打落在地,显然是个高手。
    奚淮的刀在空中划出一阵刀风,转瞬就已经架在裴恭颈子边上。
    他蔑然似的地冷笑一声:裴三,先把刀拿稳,再来学别人杀人。
    你把十三司的协领当成了什么人?
    裴恭倒也不慌张,只是睨着奚淮冷峻的眉眼,缓声道:我还以为十三司都是些弱不禁风的协领,原来你们十三司里还有能动手的?
    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得很,可惜就是不怎么讲理。
    我与临远协领是旧相识,我们不过说两句话,怎么,不成?
    你废话很多。奚淮冷声打断,他说着便扬起手里的刀。
    裴恭眼疾手快,抬起手肘猛然架住奚淮落刀的腕子。
    我还没有说完,你们十三司的协领都这么没有耐心么?
    你难道就没发现?你的力度也不对,方才砍缺了刀刃。裴恭浅声,你卡我刀镡,偏偏还要反手。
    你有一只手用不上力,你侧腰有伤吧?你当真不低头瞧瞧,万一已经在渗血了呢?
    你很吵。奚淮压了压眉头,并不理会裴恭的言语。
    他转瞬便将刀抛进另一只手中,轻易避开裴恭挡着他的手肘,再一次落下刀去。
    裴恭便又借势低下头,抬膝冲着奚淮的侧腰重重顶上去。
    只听得奚淮果然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都顿了顿身子。
    裴恭借着这机会反身,一脚挑起自己落在地上的刀。
    刀身在空中划个弧线,然后堪堪落进他手里。
    于此同时,十三司的人马已然闻讯赶来。
    裴恭冷笑着扬扬双手,好似是在投降:好,我知道你们人多,对付我不在话下。
    不过你们既然让梁国公府不痛快,那你们也别想痛快。
    言罢,他翻身攀上屋檐,三五下便彻底隐了踪迹。
    奚淮协领不必追他。临远扶着伤了的肩膀,迎上奚淮狐疑的视线,裴恭得留着。
    他,自还有旁的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裴狗快下刀,下完你就真的没老婆啦!
    第43章 鞑靼人?!
    裴恭悻悻从内卫眼皮子底下脱身, 一路都心不在焉。
    裴家是武门,儿郎各个走稳路时,便已经要学着提刀了。
    裴恭自然也不例外。
    二哥饶是再疼他纵他, 练刀时也绝不朝他打一丝一毫马虎眼。
    裴恭习了二十年武,如今反被讥讽拿不稳刀, 这断不是他能接受的。
    裴恭憋着一腔子气,但还是细细琢磨着午后那事, 只觉得自己确实冲动了些。
    他一时间好像明白了, 为何大哥总是说他鲁莽,更明白了方岑熙生前为何谆谆劝慰他, 要耐下性子。
    如今要拿临远开刀, 裴恭才算是真真切切有了体会。
    此事他必得从长计议, 再找个合适的契机, 如今日这般提着刀就上,显然不能成事。
    否则不仅人杀不成,还要招惹十三司众人,引祸给父兄, 终究是得不偿失。
    他若有所思地回了府, 一路上好似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可这头才一进屋,他便又闻到一股浓冲冲的鱼腥味, 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被撕出一条裂缝,透出了浓浓的嫌弃。
    裴恭最厌恶吃鱼, 连带着鱼腥也不喜欢。
    可此时再定睛一瞧, 裴恭差点闭过气去。
    半条被咬掉头的黄花鱼,正堂而皇之的躺在他床头。那鱼虽然既不会动, 也不会说话, 可仿佛还是在向他耀武扬威地逞势, 警告他这地方已经被彻底霸占。
    裴恭做了个深呼吸,捏住刀的手登时忍不住蜷得发白,他回眸看向屋外,目光泠然落在了罪魁祸首的身上
    屋外的檐廊底下,裴思齐正抱着白浪花玩得不亦乐乎。
    裴思齐梳着蚌珠头,簪一圈小绒花,穿了件牙红色琵琶袖短袄,外罩檎丹色比甲,下身是条绀色金澜马面裙,娇俏又活泼,饶是沾了满身白浪花的毛,却仍旧浑然不知。
    裴恭把刀扔上桌子,三步并两跨出屋门,一把揪住裴思齐的后领,像提住一只小鸡仔似的把幼妹提溜回屋。
    他指着犯案现场,凶着声问:裴思齐,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裴思齐方才还笑得开开心心,这阵子却忽然像个被锯了嘴的葫芦,只敢偷偷打量裴恭的神色,嘴上却再也一声不敢吭了。
    裴恭便又扯着她走到床边:我跟没跟你说过?不要在我屋里喂鱼?
    你整天干得都是什么事?都是裴家姑娘,你能不能学学见贤?你身上是不是长了刺,进书房一刻钟也坐不住?
    裴思齐一脸地不情愿,可听完这两句,好似是有些被裴恭吓到了。
    白浪花猛得从她怀里扑腾下地,她登时嘴角一瘪,金豆豆就顺着脸颊流出来:三哥你怎么这么凶?我再也不理你了。
    哭?你还有脸朝我哭?裴恭头大如斗,嘴角一抽,莫名有点无措,你看看你,新换的衣服都成什么样了?你跟那掏了鸡窝的贼有什么两样?叫娘和大嫂看见,打你手板都是轻的。
    裴思齐噎了噎,顿时哭得越发大声。
    嚎啕的哭声不出意外引来了下人,还引着隔壁院子的裴宣和顾氏也循着找来。
    裴思齐见着有了靠山,忙不迭先扑进顾氏怀里。
    兄妹两个矛盾常有,先前若是碰到这种事,大哥总会依着她,而后对裴恭好一通责备。
    可是这一次,裴宣却好似徐庶进了曹营,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裴思齐便又连忙恶人先告状似的指着裴恭,对一旁的裴宣控诉道:大哥,三哥他,他欺负我。
    裴恭做了个深呼吸,压着怒火道:裴思齐,你再说一遍,谁欺负你?
    裴思齐一噎,连忙又忿忿道:是你,就是你。
    我怎么欺负你的?
    你你抓着白浪花往我衣服上蹭。裴思齐拉住顾氏的手,大嫂,大哥,你们看,他把我的新衣服都蹭坏了,他还凶我。
    裴恭彻底被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辞气笑出声:嗯,半截鱼也是我抓到自己床上的。白浪花脸上那坨胭脂,也是我从大嫂那偷来给它涂的。
    你年纪不大,这满嘴瞎话,都是跟谁学的?
    裴思齐鼓鼓嘴:反正,你凶我。
    你凶我就是真的。
    顾氏和裴宣相视而笑,不由得一起叹下一口气。
    顾氏先叫下人换了裴恭屋里的床褥,又俯身用手帕替裴思齐擦擦眼泪珠儿:思齐,不要哭了。
    跟大嫂回院吃点心去,好不好?
    裴思齐嘟嘟囔囔两句,很快还是被两块点心哄得跟着顾氏走了人。
    裴恭忍不住捏了捏眉头,只觉得先是败于内卫,又是半条鱼在床头,他脑子里,现下简直有如一个锣鼓道场,成团乱麻。
    白浪花这才蹲在椅子上,像是为了犯过错在讨好他似的,伸出脑袋蹭蹭裴恭的手掌心:喵嗷。
    裴恭小幅度蜷起手,挠了挠白浪花的脑袋。白浪花便呼噜两声,又蹭了蹭他的手背。
    裴宣目送着顾氏同裴思齐走远,这才侧目瞧向裴恭,宽慰道:思齐还小,我去帮你说她。
    记忆中的责备没再出现,裴恭越发觉得心里头不是滋味。
    他轻轻叹下一口气:大哥,那姓陈的旗官死了,又是内卫干的。
    我出了趟顺天,还是没能找着什么有用的东西。
    裴宣却只是拍拍裴恭的肩:行了,不说这个。爹娘不在府上,你先歇一歇,等会来我们院里吃饭。
    裴恭伸手将白浪花捞进怀里,垂下眸子,若有所思地揉着白浪花毛茸茸的肚皮。
    他音声浅浅:你们吃吧,不必管我,我不饿。
    俭让,你连大哥的话都不听了?裴宣轻笑,叫你来你就来,你就没什么心事要跟大哥说说?
    你大嫂说你今日劳苦功高,专门嘱咐过厨房,烧的都是你喜欢的菜,还烫了壶酒,咱们哥两个喝。
    裴恭嘴角扯出一丝浅笑,又低头摸了摸白浪花:好,我一会就去。
    自从裴英身故,裴家人确实是久未好好坐在一起吃过饭。
    顾氏打理梁国公府一向得当,如今准备的晚饭自也丰盛。
    素的有油淋菜心和清炒银芽,荤的便要多些,有芦笋煎虾仁,还有一道笋鸡脯,另并的是东坡烧肉同酱烧油面筋塞肉,一道酸笋老鸭汤,还有一壶温好的寒潭香。
    裴思齐坐在裴见贤身边,倒是老实了很多,显然已经被裴宣谈过了话,眼下只能乖乖端着壶,来给裴宣和裴恭斟酒道歉。
    一杯酒下去,身上便暖融融的。
    顾氏叫着大家抬了筷,才安分没多久的裴思齐,果然又私下开始同小侄儿拌起筷子来。
    全家其乐融融,恍惚那些糟心地恶事从未来过裴家。
    未几,裴思齐挑落了侄儿的筷子,被裴见贤拍了把手背,吐吐舌头安稳下来。
    裴恭却看着被挑落的筷子怔了怔。
    他忽侧目望向裴宣:大哥,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刀法,会在缠头时反手卡住刀镡?
    我先前练过那么多招式,却不曾见过这一招。
    你怎么会问这个?裴宣执筷的手顿了顿,还是夹起一筷芦笋搁进裴恭碗里。
    裴恭回了神,又忙不迭轻摇了摇头搪塞说:今日出城路过校场,看到京卫习武比试,见这招式轻易便能将刀挑落在地,觉得新奇。
    京卫?裴宣垂了垂眼帘,自顾自端起碗来啜口汤水。
    你没看错?当真是京卫,他们会使这一招?裴宣眼中蕴着几分刻意,不紧不慢地发问。
    裴恭眼中掠过一抹心虚,忙低下头吃菜掩藏神色:应当没有看错。
    裴宣看穿一切似的笑了笑:这是鞑靼人最惯用的路数。
    鞑靼人?裴恭眼角一跳。
    不错,正是鞑靼人。裴宣正色道,我跟鞑靼人打过那么些年交道,记错什么也不会记错这个。
    多年前正是因着这招式,边军还吃过不少亏。
    鞑靼人善骑马,又精于弯刀刀法。双马骈行时,只要卡住刀镡枪尖,弯刀便能像钩子一般勾住你的刀,屡试不爽。
    军中制式的马刀,大都是雁翎刀,雁翅刀一类,皆是直刃。鞑靼的弯刀却又不同,他们的那弧刃能勾住刀镡,还能绕着刀镡反向划过刀柄,迫得你拱手送兵器飞出去。
    马战时没了兵刃,于鞑靼人而言,咱们无疑就成了俎上鱼肉。
    桌上的裴思齐听得惊讶,连忙满脸担忧:鞑靼人这么厉害呀?那大哥你当初岂不是好危险?
    到底怎么办才能制服他们?
    裴宣轻搁下手里的碗,从容道:鞑靼人的弯刀虽弧,可却输在刀短。
    马战时,用五六尺的苗刀,一寸长,一寸强,便可轻易应对。
    裴恭略作思索:那若是有人用直刃,近身使这一招呢?
    大哥,可有破解之法?
    裴宣拍了拍裴恭的肩:原来,是我们俭让碰到事儿了?
    他不紧不慢地沉声道:你的刀不光开过反刃,还是薄镡后山,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裴恭茫然地轻轻摇了下头。
    裴宣便也不卖关子,只对裴恭道:把你的筷子拿起来,卡住我的。
    裴恭依言照做,却只见裴宣的筷子转瞬一拨一立,直接戳到了他的虎口。
    旁人被卡住刀镡,第一反应是抽刀,这便错了,抽刀哪有人家挑得快?
    咱们就索性不要抽刀,你的镡上没有前山,你便一刀旋过去,逆刃挑他虎口,你看他松手不松手。
    裴恭自己试了试,顿时豁然开朗地撩起眼帘:大哥果然所言不假,这克法实在厉害。
    裴宣搁下筷子吃了杯酒:哪有什么厉害不厉害?不过都是边疆的兵卫,拿命换回来的。
    他笑着又替裴恭满一杯酒:大哥如今是不中用了,你可别叫咱们裴家这点玩意失传。
    别叫咱们梁国公府,对不住马革裹尸的边军将士。
    作者有话要说:
    裴狗:新技能get!下次就把那个奚淮废了!
    第44章 果盒里足有上万两银票
    裴宣说话时, 面儿上还是笑着的。
    可裴恭却仍旧觉得,一时间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轻易便能从大哥裴宣的眼眸里,觉察出一种难以轻易平息的寂寞与无奈。
    顾氏见状, 连忙又笑吟吟地伸手,夹了笋鸡脯送进裴恭碗里:俭让, 多吃一些。
    裴恭的筷子滞了滞。
    他记得这是二哥最喜欢的菜。
    一家子兄弟姐妹好似是齐了,可却又永远好似缺了一块。
    裴恭没有言语, 只是点点头, 然后径自低下头,不声不响地自顾吃饭, 再不作他想。
    待到这顿饭吃到了尾声, 大家才陆陆续续散席。裴恭却没急着走, 他反倒端起酒壶, 抬手斟酒给裴宣。
    裴宣撩眼:俭让,你这一日始终闷闷不乐,借着思齐撒气,你还当我看不出来?
    大哥, 我知道我瞒不过你。
    这么多年都是大哥大嫂照顾我, 如今我也想照顾你们。
    裴宣便坦然接下杯子,吃了裴恭敬的寒潭香:俭让, 今日若是令谨还在,你是不是便不会像现在这样, 藏着心事, 而是早已经跟他和盘托出?
    裴恭端着酒壶的手微微顿住。
    裴宣也不卖关子,直接轻言道:我听说了方评事过身的事。
    我叫管家支了些银钱, 帮忙去找五城兵马司料理后事, 你不用担心。
    裴恭极度意外, 抬头便迎上裴宣的视线。
    大哥
    裴宣便轻轻笑道:人死为大,总不能不入土为安。
    若是你去,难免又会惹爹不痛快,大哥知道你的心思,自然不会让你难办。
    裴恭闻言,缓缓冲着裴宣轻勾起了唇角。
    兄弟两四目相对,无言便已胜有声。
    裴恭释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里总是拿着戒尺斥责他的大哥,莫名变得待他温和不少。
    裴恭忍不住皱起眉头,可这次却是担心裴宣的身体多些:多谢大哥,又让大哥操劳了。
    裴宣笑着拍向裴恭的肩膀,开口唤了他一句:小兔崽子。
    可这一次,大哥神情里却不带有丝毫像先前一样的责备和失望,剩下的只有溢于言表的关照爱护。
    裴恭看着裴宣,自顾自晃了神。
    自大哥裴宣在抵御鞑靼的战场上意外坠马,留下一条带着陈伤的跛腿之后,裴恭已经很久未曾见过大哥这样笑了。
    裴宣宽厚的手掌按在裴恭肩头,既沉稳,又让人觉得踏实。
    自小到大,裴恭习惯了大哥的保护。虽然他也想为大哥分忧,也心疼大哥的殚精竭虑,可他始终都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摆在了幼弟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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