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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我见青云(14)

    虞晚章肚子饿得叽里呱啦乱叫,她没忍住皱眉头:但是我饿了,妈。
    叶知美从包里拿出一副黑色蕾丝束腰,放进虞晚章怀里:那就穿这个,时间久了就不会饿的。晚章,妈妈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要争气,知不知道。
    白色大理石瓷砖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那副束腰黑得惊人,虞晚章有些错愕她母亲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把这么隐私的东西拿出来。
    如同老太太又脏又臭的裹脚布,丢人现眼。
    叶知美望着镜中身材匀称,骨肉匀亭的虞晚章,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饱满圆润的皮肤早就爬上了细纹。
    时间的流逝是多少护肤品,美容手段都都留不住的。
    虞晚章就这么饿着肚子到了宴会上。
    黑漆漆的夜空下,闪动的灯光与珠宝,如同天际的星子,碎碎耀眼,满室的衣香鬓影。
    唐联是今天应府负责引客入楼的侍者,站在签到桌旁,面前的年轻女人拿出邀请卡,唐联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正是应珈楼那天特意拿给他的。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年轻女人穿着杏白色裙子,长度刚好落在脚面之上,弧度的廓形裙摆稍显硬朗,与稚气未脱的脸相辅相成,正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力量。
    虞晚章在签到台写下名字后,那名侍者还未有所动作,她微微歪了歪脑袋:怎么了?
    唐联回过神,道歉连连,连忙把虞晚章引导进入。
    虞晚章是最后几个到的客人,她没有和应悦平一起来。
    她走在绿草地上,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厅楼梯处与其他人谈笑风生的应珈楼。
    他每次穿西装时,总是多了少年人打马而过倚栏桥的风发意气,让她忘了其实他平日里更多的是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温润居士。
    晚风拂过他胸口层层叠叠的繁复门襟,倒是很像欧洲中世纪贵族。
    应珈楼每次晚会上的打扮总是让她惊艳。
    虞晚章想自己前段时间忽然要缠着他的念头,有一部分原因是被他的皮相所惑。
    他要为她的迷恋负一部分责任。
    虞晚章巨细无遗的用目光描摹应珈楼,在他看过来之前,她很快躲开,低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侍者身后。
    这场晚会来了不少耀华国际高中的学生,虞晚章不用像上次那样格格不入。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聊时尚,聊八卦,但大部分人的关注点都放在应家。
    来之前她也有几份忐忑和好奇,可一旦进来,她那点心思全都熄灭,兴致平平,可能只剩点不甘。
    吃饭的时候,宾客入座,和她一起玩的女生如归巢投林的鸟雀,纷纷去了上座。
    长长的几条桌子,上面摆满白玫瑰鲜花,虞晚章坐在最后不起眼的角落里,她甚至都没看到应悦平。
    想来他们作为应家的旁系坐到前面的位子去了。
    一阵哄闹声,是应老太太和应珈楼入座。虞晚章也随大流看过去,可惜她在的位子实在不好,只看到两抹黑色的影子。
    她心里淡淡的,也不再去看,随着侍者上菜,她只顾低头吃东西。
    贺杨坐得很靠前,与应悦平和应珈楼差不多同桌,他环顾四周,没找到虞晚章的身影。
    其实他们一整天都在用微信沟通,进了晚宴便不能用手机。进来后,贺杨就被贺母带着认识生意场上的叔叔伯伯,一圈下来都没见到虞晚章。
    他碰了碰正在犯花痴的应悦平,侧在她耳边说话:我怎么没看到虞晚章,你怎么不和她一起?
    那一声细微的如同电流钻入她耳朵里,应悦平全身酥麻发痒,但又让她四肢百骸舒展。
    应悦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声骂他:我怎么知道。
    话音刚落,长条桌最底端便听到锡盘落地不和谐的刺耳声。
    第20章 第二十幅像 密室
    ......公司上的事都是应乾在管, 我老了,不懂现在什么规矩了应老太太脸上挂着从容的笑,和旁边的人应付。
    那记声音可以说是来的正是时候, 打断了交谈声。
    出什么事了?应老太太顺势坐在位子上往后靠,皱着眉问林管家。
    林管家还没下去查看, 便有人疾步过来答话:刚才厨房送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汤倒在客人身上了。
    这事办得可谓是丢人现眼。
    应老太太撑住台面:没事吧?哪家的客人?还不快点带去休息室,林管家。
    那回话的人吞吞吐吐, 仿佛是怕连累:已经送去休息室了,那人....那人好像姓虞。
    虞姓是小姓,哪怕是在H城, 贺杨他们也只认识虞晚章一个, 偏偏她还是坐在末排, 贺杨愈发觉得受伤的人就是她。
    那汤是奶香白芦笋汤, 一人一份例, 送上来的时候侍者揭开盖子袅娜的白烟便映入眼帘,可想而知这汤有多烫,洒在身上那还得了?
    林管家带人下去处理, 贺杨在手机上给虞晚章发消息也不见踪影, 他坐不住,在席上说了声抱歉也跟了去。
    应珈楼垂眸看着奶白色的芦笋汤,目光淡淡, 捏着银质汤勺的手腕露出漂亮纤细的弧度,看不清情绪。
    贺杨家在H城的生意做得蛮大, 应老太太对贺杨有印象。
    她笑说了一句权当烘托热闹气氛:现在年轻人谈恋爱好正大光明,不像我们那个年代,处对象都是偷偷摸摸。
    贺杨妈妈坐在一边,喝了口红酒, 不悦道:什么谈恋爱啊,估计是他认识的人吧。
    吃饭的位子代表在H市的影响力,越坐后排家族势力越弱。贺家虽比不上应家,这几年势头到很足。
    应悦平坐在应珈楼身边。
    按道理她不应该做得这么近,也不知道应家怎么排的位子,连她自己看到座位席时都微微吃惊。
    应珈楼忽然侧过身子,掩住两人,在她身边说悄悄话。
    这动作有说不出的熟稔,引人遐想。贺杨妈妈轻轻笑了一声:看来应家珈楼也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桌上的话题顿时从贺杨转到了应珈楼,贺杨妈妈暗自得意,好像扳回一局。
    应悦平被这么多人看着浑身不舒服,但强装镇定。
    她心里头不是滋味。
    如果虞晚章真的被烫到了,她真的浮起一丝担心;而贺杨着急去看虞晚章,她又心烦气躁,不愿他去看。
    不管是虞晚章还是贺杨,站在应悦平的角度看都很奇怪。
    应珈楼右手拢拳在唇边轻咳,他站起来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各位,身体不太舒服,各位随意。
    他面色苍白,声音也虚弱。其他人都知道他身体从小不好,便也没说什么。
    所有人都在宴会厅,楼梯处安静无人,唐联被老太太叮嘱跟着应珈楼,以免出现什么麻烦。
    应珈楼的房间在三楼,他慢慢上去,却在二楼的时候突兀地转了个弯。
    唐联到底是新来的,没经验喊了出来:珈楼少爷......
    应珈楼转身笑笑,双眼黑白分明,在绚烂的灯光下静得如同琉璃,染了点笑意继续往里走。
    唐联意识到休息室就在二楼。
    休息室的空间很大,里面有五个小隔间可同时供人换衣服。
    此时大门虚掩没关上,漏出里头的风光。
    虞晚章坐在沙发上,身上那件奶白色裙子看不出有什么脏乱,只是裙摆一侧颜色很深,被芦笋汤打湿。
    她面前蹲着贺杨。
    贺杨今天是灰色的西装,被他妈妈带去特意做了头发,额头两边的刘海向内卷,是时下流行的发型。
    还以为你烫到了,真是吓死我了。见到晚章没事,他舒了一口气。
    上菜的时候,虞晚章身边的女客忽然手往身后甩,撞到了上菜的帮工,一大半汤都撒在她身上。
    虞晚章坐在她身边也算是祸及池鱼,被连累。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工作人员把她和另一个女客弄混,以为那位才姓虞。
    虞晚章小声地抱怨撒娇:但是裙子脏了,一点也不漂亮啰。
    贺杨哧哧笑起来,露出一副爱之不及的抱歉:我没有带多余的女装。
    他想了一下:你还想在这里多待么?要不我带你出去玩,我们顺便换一套新衣服。今晚的菜全是西餐,一点也不合我胃口。
    虞晚章摇摇头,她其实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吃饭之前硬着头皮和其他人寒暄都快让她麻木。
    我是没有关系,你可以么?
    我也没有什么事,今天我不是主角。
    那,我们现在去?虞晚章歪着脑袋问。
    贺杨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笑眼盈盈,他用力地点点头。
    再想说话时被外头的敲门声打断。
    唐联站在门外,露出半个身子,直到虞晚章让他进来。
    他把手上的袋子递给虞晚章:抱歉打扰两位,这是我们珈楼少爷让我送来的衣服,今天让两位受到惊吓是我们招待不周。
    唐联把其中一件礼服交给虞晚章,却未未见到另一位女客的身影。
    贺杨告诉他另外一位在隔壁,让他拿过去。
    唐联了然,身量挺得笔直,微微弯了弯腰:谢谢,再一次抱歉打扰到两位。
    他走出去,轻声带上门。忽然间想到刚才站在门外的珈楼少爷,不知看到了什么,满脸怒容地离开。
    虞晚章手上的袋子很重,质感也很好,里头微微露出黑色裙子的一角。
    贺杨打趣道:愣着干嘛,快去换吧。
    ****
    虞晚章和贺杨没能出得去,两人离开宴会厅就在应家广阔的草坪上慢慢走,慢慢说话。
    当然大部分都是贺杨在说,他拣着从小生活中有趣的事情和她说,虞晚章充当倾听者,很少问问题。
    他就像个太阳,孜孜不倦地散发着光芒。即便身处在黑暗里的虞晚章也被他的热情灼烧。
    春雨又淅淅沥沥而落,落在她洁白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冰冰凉凉,激起疙瘩,两人笑笑闹闹地往别墅跑。
    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两下,贺杨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转过来指着给虞晚章看:是应悦平。
    应悦平从高一起就是他同班同学,两人加了联系方式后就躺列,平时沟通也只是通过聊天软件,没打过电话。
    只要两人一说话就要互掐,王不见王。
    现在他正和虞晚章一起,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接。
    虞晚章心知肚明,她头发有些湿了,指了指楼上:我先去休息室整理一下。
    贺杨点头,看着她去了二楼才接电话。
    宾客都在一楼的宴会厅,还没有用完餐,金灿灿的二楼走廊铺设红地毯,吸声效果特别好,虞晚章走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安静得有些可怕,两侧都是灰白的墙面,看不出门框的痕迹。
    难道二楼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两间休息室?虞晚章忽然冒出奇怪的想法,她尽量靠着左侧的墙壁走。
    忽然间,伸出一只白皙的手,将她拉入灰白的墙壁里,虞晚章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她眼前一片黑暗。
    恐惧的念头一旦有了苗头,就贴着她每一寸肌肤疯狂生长。
    虞晚章以为自己疯了,就在她要喊求救的时候,身后覆过名贵的旃檀香,强势地让她灵台清明。
    冰凉的手掌捂住她湿润的嘴唇。
    脑袋轻轻撞上胸膛,头发与丝绸摩擦出亲密的触感。
    是我,不准喊了。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虞晚章仿佛能察觉到他是故意这样做。
    他的声音透明又有点少年人的清脆,他压着说话,像是春天的第一场雨,沙沙地落在荡漾的湖面上。
    闭上眼睛,我要开灯了。
    虞晚章顺从地闭上眼睛,下一秒她又充满反抗精神,不想让应珈楼如意,她睁开眼。
    房间灯火通明。
    她面对应珈楼:我要出去,等会儿有人来找我。
    似乎是为了应证她说的,房间里的两人都听到了贺杨的声音。
    贺杨在找她。
    虞晚章要出去,她刚才是怎么从走廊进来的就能怎么回到走廊,她要去按墙面,应珈楼走近一步,把她圈禁在墙面与高大的书架的角落里。
    他不再柔和,反而五官硬朗,眼角锋利。
    一面是光柔圣洁的佛子,另一面又是地狱饿鬼。
    应珈楼盯着她眼睛,蛊惑着她:不用担心,他很快就会走。
    虞晚章一脸我才不信的表情。
    贺杨,你怎么还在二楼,大家都在楼下玩,你快过来吧。
    是应悦平的声音,虞晚章不禁有些好奇。她和应珈楼在密室,外面说话的声音一清二楚,这算是正大光明的偷听?
    贺杨声音有些迟疑:我没找到晚章,要不......你们先玩?
    应悦平不耐烦:她等会儿自己会下来,我们还缺一个人,你快点。
    之后便是沉默,也没有动静。由于看不到画面,虞晚章只能靠猜想。
    紧接着楼梯处应悦平似乎不小心踩空摔了下去,虞晚章听到贺杨焦急跑过去。
    几分钟之后走廊上是永久的沉默。
    他们还站在逼恻的角落,距离很近,应珈楼比她高出不少,居高临下地俯视。
    虞晚章低垂着头,两扇垂落的长如流萤的睫毛,扑闪得像是一对翅膀。
    他掌心像是有根羽毛在撩拨让他发痒发烫,刚才掌心与唇瓣亲密接触的触感还历历在目,宛如品尝着柔软Q弹的果冻。
    佛经里,小沙弥受贵女诱惑,也是这般美好滋味?
    他在心里克制着自己,忍着没有再将掌心贴上她的睫毛。
    他想那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他掌心扑腾,就像他遏制住眼前人的喉咙,这样生命的脆弱势必让他食之入髓。
    第21章 第二十一幅像 你是不是在看我
    在休息室, 贺杨摸她的头发为什么不躲呢?她为什么还笑得这么开心?为什么不拒绝?
    应珈楼不自觉地抚摸着她眼角下的泪痣,他眼里情绪翻涌,面上却似寒冰, 好像极力压制着什么。
    一眉一眼间,令人心从胆寒。也许是经历过落湖, 她对应珈楼有全新的认识,倒也不那么害怕。
    那颗泪痣在他的逗弄下, 几乎弄疼她。
    眼前忽然明亮起来,应珈楼侧身拿过书架上的一本书,径直走到书桌边。
    她像一条溺水的鱼, 被放生回到大海里, 用力地呼吸新鲜空气。
    两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刚才那件事情, 应珈楼潇潇如青竹坐在那儿看佛经, 又恢复成温润如玉的无害样。
    既不管她也不和她说话。
    虞晚章缓了一会儿打量起这间密室。
    与其说是密室, 还不如说是两层吊顶巨型图书馆,应珈楼身后是同墙高的书墙,满满当当的塞满了书, 为了能拿方便拿到书, 特意做了两层的楼梯。
    房间的设置是中世纪欧洲古堡风格,焦糖色的地板上铺设土耳其地毯,靠近窗边厚重的猩红色窗帘垂落。
    不太像他的风格, 在她想象中,应珈楼是偏中式的古朴, 不过两次晚宴上他的穿着打扮都很西式古典。
    见他拿自己当空气人,虞晚章不免有些气闷。
    她走到房间另一侧推开一扇窗,从这里看正好能看见别墅的前院,屋外亮如白昼, 刚刚她还和贺杨从那边走过。
    现在却是站在这里,转变之快令她咋舌。
    这是你的书房么?虞晚章小心地问。
    她一直在书房里晃悠,把书房当成咖啡馆似的悠闲,殊不知应珈楼根本静不下心,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转动。
    恩。他轻轻回答,手上依旧捏着本佛经。
    这边风景很好,你也经常站在这里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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