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黑白偏执 > 黑白偏执
错误举报

笔趣阁-我见青云(21)

    虞晚章眼里的疼痛委屈一扫而光,依旧不理他,但这是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每一次触碰都让他很舒服,很快乐。但也仅此而已,没有更深入地下一步。
    对于这样频繁的接触,虞晚章本来还有点担心,毕竟两人虽然还有几个月才高考毕业,但也都成年了,该懂的自然懂。
    但后来虞晚章是真的怀疑应珈楼在庙里是不是真的念佛念傻了,除了摸摸,亲亲她也没别的动作。
    虞晚章也只当他是个粘人的小狗狗,就算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他也只知道脸红羞涩。
    应珈楼第二天醒来亲亲她的眼睛,告诉她自己要出去处理点事情。
    这么一出去就出去了两三天,这两三天的空档里,虞晚章只和一位上了年纪的阿姨生活在偌大的公寓里,几百平的顶层复式,真是她的牢笼。
    虞晚章本来也不是个很喜欢在外面到处走的人,她比较喜欢待在家里。
    这两天来,范阿姨给她做早中晚三餐,吃完饭后会稍微和她说会儿话。
    虞晚章怕自己长时间不说话,真就变成哑巴似的,也会和阿姨说两句,只是两人年纪实在是相差得大,范阿姨每每开口夸赞自己孙子时,氛围就陷入尴尬的沉默。
    虞小姐,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如果你无聊可以随便逛逛这个屋子,每个房间的装修都不一样,可有意思了,只是你记得别打开最里面的那扇门就行了。
    范阿姨吃完中饭要回房休息,站起来给虞晚章指了指,晚章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工业风的水泥灰色墙面尽头是一扇黑色的门。
    虞晚章能在屋子里干任何事,除了上网玩手机,她现在差不多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唯一不好的是她联系不了外头的人,也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应悦平已经住进应家了?
    如果是这样,她算什么情况?
    应珈楼想一辈子把她关在这里?
    如果不是,她是不是又要回去和应善一起住,回到她日日夜夜胆战心惊的日子。
    虞晚章想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应珈楼尽早回来,她敲了敲范阿姨的门:阿姨,家里没有酒,你让他们给我送酒过来吧。
    范阿姨站在门口不敢置信,她一个好好的姑娘喝什么酒啊,但她不敢说出来,只笑着问:小虞想喝什么酒呀?
    虞晚章对酒没有研究,只说道:越烈越好。
    下午虞晚章看了一部冗长啰嗦的电影,在潮热的初夏里慢慢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近傍晚。
    她拉开窗帘,夕阳已经红得跟个湿硬的咸蛋黄似的,红色的余晖铺洒天际,只在窗边看了一会儿,虞晚章的脸也热烫烫的。
    她从房间出来,没有见到范阿姨,虞晚章百无聊赖,在屋子里头瞎转悠。一楼逛完后,她又踏上冰凉的木质台阶要去二楼。
    在二楼楼道口,她一转身就见到了走廊尽头关着的黑门。
    人在某种程度上有逆反心理,你不让我动,我就偏要做。虞晚章生出好奇心。
    范阿姨不让她进去的,必定是应珈楼之前再三嘱咐过。
    直到虞晚章握住门把手,她都没想出应珈楼在里头放了什么。门把手是金属制作,整个房间的中央空调就没停过,手握在上头一阵冰凉。
    虞晚章的黑色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余光,她面上惴惴得出了层薄汗。
    手臂上忽然冰了一下,像是一块冰落在上头,湿滑滑的。
    虞晚章吓了一跳,转过身见到了应珈楼。
    应珈楼背着光线,脸也陷进阴影里,身子高大而单薄,气质冷淡而出尘。
    过来,你要的酒。声音又凉又闷。
    应珈楼牵住她的手,把她拉到楼下。此时范阿姨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出来了,正在厨房烧菜。
    你要这个干什么?应珈楼问,把那锁上的黑门的事情就地揭过。
    虞晚章看了看手中的酒瓶,挥了挥手,也没计较。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应珈楼给她带的是浓度偏高的米酒,浑浊,有白米的润泽,装在透明磨砂的玻璃瓶里,又在冰箱里冰了一会儿,咕咚咕咚下肚后,虞晚章竟有点微醺。
    她完全拿来当水喝。
    一想到之后要做的事,虞晚章又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瓶,一不小心,把一瓶米酒喝了个底朝天。
    等到夜里九点,外头的夜色澄澄,亮得她心里头发慌。
    虞晚章关了房间的灯,蹑手蹑脚地走到与她对门的应珈楼房间里,今晚他也留在这里睡,只是不像刚来这的第一晚,两人一起睡。
    灰蒙蒙的走廊里飘过一抹发白的纤细影子。
    虞晚章心脏扑通扑通跳,推开应珈楼的门,悄无声息地漏进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浴室里漏出流水声,他应该在洗澡。
    虞晚章把房间的灯关了。
    在外头七上八下地足足等了十来分钟,应珈楼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抱了上去。
    也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应珈楼身上冰冰凉凉,正好抵消了她喝完酒后燥热难耐的身子。
    鼻子轻嗅他身上浓烈的旃檀香气。
    她还挺好喜欢这个味道的,前两天她和应珈楼讨了一块,拿给范阿姨熏,可能是阿姨不知道怎么熏香,虞晚章衣服上的气味散得很快。
    没有应珈楼身上的浓烈好闻。
    应珈楼头发湿漉漉的,还没擦干,时不时滴到她脸上。
    她心里越慌,那酒就跟蒸发了似的,一点作用都没,她脑袋和刚睡醒一样清醒。
    应珈楼适应了一会儿黑暗,喊她名字,清清冷冷的,手轻轻地往外推她,似乎有些抗拒她的触碰。
    虞晚章在心里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柔韧,像章鱼似的扒在他身上。
    通过这两天的相处,虞晚章其实已经把他摸清楚了。应珈楼应该是已经从亢奋的状态中慢慢清醒过来,之前他喜欢亲亲碰碰她,自从到了公寓后,频率越来越低。
    这两天他都在外面,也许他已经完全清醒。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温温柔柔,笑容也和煦,似乎又变成了以前在灵谷寺与世无争的清风冷月人物。
    男人果然都是拔X无情的东西!
    虞晚章有些后悔,自己居然没有在自己受伤的时候,趁着应珈楼神智不清提起等会儿她要说的事。
    正想着,她手腕一滑,撞到墙面,痛得嘶了一声。
    应珈楼打开灯,房间明亮,平淡如镜的眉头皱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
    还不是你之前用手铐,我这里都红了。
    虞晚章很会顺势而下,她本就喝了酒,眼角红润,此时铺洒了水泽,灯光折射,有薄薄的碎金流动。她仰着头望着他。
    也许是在庙里香尘侵染,不犯病的时候,应珈楼比同龄人要老成,性子温顺。
    听了她这句含义暧昧的话,应珈楼只耳朵尖红润,轻轻嗯了一声,一点也不否认让她带手铐囚着她的是自己。
    他清了清嗓子:你去床上坐着,我去外面拿医药箱。
    让她自己走去床上?
    虞晚章腿软了,小幅度地晃了晃腿:那天我的脚被你揉成这样,还怎么走路?你忘了么?
    这一回应珈楼的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
    他把她抱到床上,只是这不得已的接触中,应珈楼上半身往后仰,尽量不触碰她,虞晚章是个软骨头,她就偏偏靠在他身上,短短一点距离,叫他后背有生出好多汗。
    拿医药箱的动作很快,白色的药膏涂伤口上稍微抹抹就化成水,红色已经变旧,其实早就不疼了,虞晚章不过是借着由头发挥。
    应珈楼低着头,睫毛颤颤,涂得很认真。
    虞晚章头脑有些晕晕的,不过始终提醒着自己保持清醒。
    应珈楼,当初为什么不选我呢?
    头都快贴在他脑袋上了,米酒醇香,遇热后这股香味变得很是甜美。
    应珈楼在听到秦叔说她要一瓶烈酒时微微错愕,当时他正好在庙里抄经书,经过一两日的修整,回顾之前做的事,应珈楼觉得很是荒唐。
    然而事情做了就做了,难道还要耍赖不成?
    他就让秦叔到山下买点米酒,这种米酒醇香回甘,很适合女孩子喝。
    原来她喝酒是为了今晚来色\\诱嘛。
    应珈楼嘴角露出漂亮的弧度,笑得舒心。
    你真的很想来应家嘛?
    他的声音很脆,又很甜,听着心情很好,很像她喝的冰凉米酒。
    虞晚章点点头:当然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为什么父母做的错事要我一个小孩子来承担呢?
    她喝得有点醉,说出点憋了很久的心里话。
    她很爱叶知美,但叶知美做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是她头顶的乌云,是她不管躲到哪里都泯灭不了。
    更何况,还有一直觊觎她的应善。
    应珈楼给她涂好药膏后,用干净的手摸了摸她的脸,冰凉一片。他其实有想过就让她一直住在这公寓里,不过她好像不喜欢。
    虞晚章摇了摇她的手,很是得意:应珈楼你看,我的手好凉哦。
    药膏里有薄荷的成分,空调一吹当然凉。
    他犯病的时候是她在照顾,体贴,迁就他,现在却是换了个,他成长了,肩负起照顾她的责任。
    你难道之前都没有感受到我在替你铺路么?笨蛋。
    从那天在暮云里落水之后,她接近应家的每一步路都是他促成的。
    给她另写帖子是他,让她单独见应老太太也是他。
    但她偏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耍了性子跑了,着实让他好找。
    虞晚章脸颊熏起坨红,显然是醉了,但她灵敏的耳朵没听到前半句,偏偏捕捉到了那句笨蛋。
    她有些惊讶,小杏眼瞪得很大,指着他:哇!你一个佛家弟子居然会说脏话。
    他喉间溢出愉悦的细碎声,她现在有不自知的轻松可爱,不同于往日紧绷的样子。
    这几日虽然处理了点事情,但都日夜供奉在佛前,应珈楼实在是没憋住,情不自禁地吻了吻指她尖:我会干的事情多着呢。
    那里也是龙潭虎穴,并没有你想的平和,你真的要去么?晚章。
    虞晚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而后冰凉的吻落在她那颗红艳的黑痣上。
    那好,晚章,如你所愿。
    第30章 第三十幅像 打脸
    喂, 白主管,前两天您说要和我约个时间聊聊巨鹿装修的事,这...这也两天过去了, 不知道您决定好没有?
    那天应善接到应家给他发的信息,说是他的装修公司在业内有一定口碑, 很信任,可以把巨鹿的一部分商品房精装修给他做。
    应善便丢下其它要谈的项目, 马不停蹄地坐了半天飞机,跑来Z城谈合作。接待他的其中一位主管姓白。
    巨鹿的装修项目就是即将到嘴的肥肉,白主管也没当场盖棺定论敲合同, 而是带着应善绕圈子。
    应善是个人精, 自然晓得其中的利害。应家虽说已经发短信通知过他, 但白主管毕竟是当地人, 地头蛇。
    于是这两天他光往白主管家就送了不少礼。
    白主管终于在电话里同意签合同, 让他现在去公司找他。
    有了这么通电话,应善稳了心神,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他那只肥腻肿胀的左眼跳个不停。
    一直到公司, 应善便马不停蹄地要上去,被前台拦下,说是要预约, 把他带去接待室,让他稍等, 并给应善到了杯温水。
    应善腿抖个不停,水是一杯接着一杯没少喝。左眼皮跳得极快,几乎吓到他。
    一个小时过后,前台也没人来喊他。
    他走到门前, 侧前方正是刚才接待他的几个小姑娘,几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等着下班约会,似乎压根没把他的事放心上。
    应善这次直接拨了白主管的电话,这次再拨却一直没人接。
    他后知后觉,这才觉察出点不对劲的地方。
    还没等他打给那天发短信的应家人,应善便接到个意外的电话,是他前妻。
    *
    应善是第二天早上才到了H城的家里。买了凌晨的机票,一整晚都没合上眼睛睡觉。
    走到家门前,许多好事的邻居站在他家门口朝里瞧,万人瞩目。
    应善疲惫地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见到虞晚章神态自若地坐在沙发上,应善心里吃痛,这原本是他女儿应悦平要去应家的盛况。
    现如今变成了虞晚章。
    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老善,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叶知美在指挥着几个人收拾虞晚章的东西,好等会送去应家。
    应善没有急着回应,两眼暗淡无光,只是虚虚地望着转过来看她的虞晚章。
    长直的乌发,圆杏眼,虽显得娇弱可爱,可偏偏眼尾的眼线斜飞上翘。
    应善脑子里立马蹦出一个词:邪性。
    虞晚章对他微微勾了嘴角,带着不屑和嘲讽,就在一个多礼拜前,应善下班回家碰到虞晚章,他也是这样这样对她的。
    但还是有点不同的,那时的应善是即将要飞上天的鸡犬,眼里目中无人,没料到还没飞呢,他就从跳台上摔下来啃了一嘴泥。
    看着屋子里的架势,虞晚章是真的要飞了。
    应善身上灰扑扑的,再加上没休息好,看上去像是一块块要化了的油膏,又丑又老。
    我们晚章可是真争气,等会儿就要走,幸好你赶上了。叶知美全然忘了前几天她也是这么夸应悦平的。
    应悦平呢?应善一直看着虞晚章。
    嗐,真不是我说你女儿不好,知道她姐姐要走,还一天到晚躲在她妈妈家,也不知道来送送。当初应家选的是她的时候,我们晚章还大大方方恭喜啦。
    自从叶知美和应善搞上之后,在他面前都是温柔小意,尽捡着讨他喜欢的话说,现在终于挺直腰杆,为自己说话了。
    但她似乎还不太适应角色转换过快,说了这么一句后匆匆跑去监工。
    应善走过来,抿着唇,阴阳怪气地说:没想到我们虞晚章本事大,应家这样的人家都能攀上,比你妈妈厉害多了。
    虞晚章之前的笑都是违心的假笑,听了应善的话后倒是真心实意地笑了一次,笑应善蠢。
    她其实从没怕过应善,她怕的是在解决应善后自己脱不了身。为了应善这种人搭上自己后半生实在是不值当。
    食指弹了弹咖啡杯壁,是叶知美给她煮的。在应善耳朵里略刺耳。
    你以为这样能刺到我?应善,我要是你,就应该担心担心自己,而不是现在对着我无能狂怒。
    你越是讽刺,我就越觉得爽。
    此时屋外进来秦叔:晚章小姐。
    虞晚章越过跟前的应善,拎起桌上的小包就要走。
    应善其实有些焦头烂额,自从昨天前妻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应悦平不去应家后,应善就知道自己的生意黄了。
    可偏偏他为这块到嘴的肥肉耗费了时间和精力,还搭上不少钱。
    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挽救措施,他实在是不甘心。
    应善拿出手机,找到那天早上的短信,他现在有些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立马回拨电话确认。
    他心情很复杂,明知道这个号码的主人不会接,但他又迫切需要奇迹。
    乱糟糟的屋子里响起了清脆急促的铃声,像催命符似的,应善现在全身机警灵敏,顿时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门口背光处站着个稳重的男人,正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应善看不清他的脸,他听见虞晚章甜甜地喊了声秦叔,那人走到虞晚章身边。
    一瞬间,那男人朝应善看了过来,只区区一眼,按灭了手机,帮着虞晚章拿行李。
    与此同时,应善手机里嘟嘟的通话声断了。
    虞晚章走后,屋子里一片狼籍,叶知美送走女儿又坐电梯上来,那双年轻时候被人夸勾人的眼也有了岁月的痕迹。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