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生子]战将 > [生子]战将
错误举报

正文 第5节

    [生子]战将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第5节

    “似懂非懂”不算回答的回答,让东方夕墨微微拧眉,可鹤云霄还不等他再说什么,却是身体微侧。扭头看他:“白壁关现在是我的地盘,你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朋友?也不给面子”

    这挑衅的话,让东方夕墨微微一愣,继而却是勾了嘴角:“便是如此,你?又能耐我如何?”

    “呵,试试看”

    不屑的冷笑才落,雨幕里的东方夕墨却突然不见了踪迹,鹤云霄没有半点异样之色,只是扭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司马萧逸,见司马萧逸身上脸上都有着一些红丝般的伤口,他淡淡蹩眉,却是突然抬手,擦向司马萧逸脸上的那一道红痕:“破相了,真难看”

    这有些超出正常举动的暧昧,叫司马萧逸微微一愣,抬了手就要打掉鹤云霄的手,结果却是突然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司马萧逸面色微黑,才刚有些愠怒,鹤云霄却是突然一把将他扯了过去,伸出的手,从司马萧逸的臂上以眨眼之势摸到手腕,一把抓了他的手,抬手一挥,却是听得蹭得一声,雨幕之中却看见那透明的人影赫然落地,在地上踩出了啪嗒的水渍声响。

    还未站定身形,司马萧逸忽而腰间一紧,却是整个贴到鹤云霄的身上,被人抓住的手,不受控制的握紧剑柄,一挥一扫,全都由不得他,身体的运转移动,每一点都可以清晰的感觉两人身体的摩擦,可不给他胡思乱想的空间,鹤云霄却突然从他手中夺下了兵刃,剑气一起竟好似形成了道无形的墙,司马萧逸错眸一看,只见得之前那些攻击自己的树叶好似又故技重施一般卷土而来,可这一次却全都被鹤云霄手里的剑气阻挡在外,心里才刚一惊讶,那知鹤云霄却是抬手一挥,剑气飞出之际雨幕中硬生生的燃起了火焰,将那些诡异的树叶吞噬殆尽。

    “鹤云霄,我们……战场上见!”

    一切定下,回到最初,东方夕墨的声音却像是带了回音一般突然响起,鹤云霄不做回答,收了兵刃,扭头看向这个一直被自己扣在怀里的人:“你身体好烫,发烧了?”

    被他一说,司马萧逸一惊,两手一伸就忙将他推开,方才那般的姿势,说不出的怪异,叫人有些不能接受:“你怎么会来?”

    步子后退,司马萧逸皱眉开口质问。

    鹤云霄站在原地,微微眯了双眼的样子抬头看天:“雨这么大不回去再说?等会若是你生病了,我可不会照顾你”声落,扭头看司马萧逸站在原地蹩了眉的样子没有说话,鹤云霄沉默片刻,却是突然解下自己身上的衣裳,丢给司马萧逸穿上,司马萧逸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鹤云霄那凉凉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虽然已经湿了,但还是不要更湿得好”更别说还只穿着裘衣裘裤,想到这里,鹤云霄不由得失笑出声:“幸好你不是女人,若不然穿了这样出来,指不定还得要我对你负责呢”那样就太冤大头了。

    带了几分轻薄的话语,叫司马萧逸一怔,回神之际却是心口赫然一惊说不出的感觉居然有几分心虚:“也幸好我不是女人,要不然嫁了你这样的男人,终其一生都只有凄惨二字”任那衣衫随意的披这身上,司马萧逸开口之际,冒着大雨,两人踏步往回而去。

    回到府邸的时候天还未亮,鹤云霄换了衣衫,拿了点东西就直径来到司马萧逸的房间,推门进去瞧见司马萧逸已经换好衣衫的样子,似乎准备休息,鹤云霄不由分说直接上前将人挖了起来。

    “有事?”

    看鹤云霄站这自己榻前的样子,司马萧逸有些不知所以,音才落,却见得鹤云霄突然坐下,那一双视线直看着自己的脸颊,这一下司马萧逸感觉不对了,心里竟是有些别扭起来,故意皱了眉冷看着眼前的男人。

    “上过药了吗?”见司马萧逸皱眉,鹤云霄突然开口,司马萧逸一愣随口回到:“一点小伤不碍事”

    “以后脸上留着个疤不是很难看?只怕是个女人都要给你吓跑了吧”

    “不就是一点疤而已,有何大惊小怪?”他自己都不在意了这家伙这么热心做什么?

    “有疤就有疤吧,了不起我回收了就是”

    “你……”从鹤云霄口中道出的话,叫司马萧逸一愣,心口兀然快了一拍,可他才刚说了个你字,鹤云霄却已经抬手轻轻擦在他脸颊上的那到伤处。

    清淡的气息透着几分呛鼻的异味,被鹤云霄的动作惊在原地的司马萧逸还未回神,就听见他的声音忽而想起:“狗皮膏,很不错的疗伤药”

    狗皮膏这三个字,将司马萧逸心里忽而升起的异样全都打了精光,眸低隐现的怒意透着几分嫌恶之色:“拿开!不许在擦了!”狗皮膏是什么药司马萧逸不知道啦,但关听名字就已经让人恶心了。

    碧蓝的眸,见司马萧逸这愠怒的摸样,鹤云霄嘴角微扬,不觉不妥的徐徐道来:“这个可是疗伤圣药,保管你的脸以后不会留疤,对了,好像你身上也有,要不要我帮你也给擦上?”

    “不用……唔……”

    看鹤云霄说着,当真身手,欲想解开他身上的衣裳,司马萧逸脸色微黑,伸手拍打欲想阻止他的动作,可才刚说了不用,挥打出去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紧跟着连呼吸也被剥夺。

    ☆、第二十一章:示心意,敌来犯

    那一个吻算怎么回事?

    司马萧逸不知道,鹤云霄对此也并未多说什么,两人的相处依旧犹如往昔一般,什么都不曾改变,可是无形间却又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比如——司马萧逸与鹤云霄相处时的气氛,说不出的感觉,居然变得有些粘腻起来,这样的粘腻还有一个名字叫——暧昧。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毛雨霏霏的夜,站这凉亭底下的司马萧逸抬头看着这雨势转小的苍穹,眉宇轻拧的样子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鹤云霄从外回来,见他了的背影,脚下步子一错,转而朝他走了过去,谁知才一开口,那人却是一怔,这才扭头朝自己看来:“这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日,今日难得雨势减小,便想看看”他现在全无睡意,脑子里面还这想着的是两日前鹤云霄对他的那个……吻。

    “第一次?”与他并肩而站,看着凉亭外的雨珠落在地上碎成涟漪,鹤云霄突然开口。

    司马萧逸微微一愣,扭头看他:“什么第一次?”

    鹤云霄并不看他,可嘴角却挂着一抹趣味的笑:“第一次被男人亲?”反正他自己不是第一次亲男人了。

    这一次明确的问,叫司马萧逸顿时拧了眉宇:“不是……”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亲,他以前也有过,只是后来被他父皇发现,掐断了这些后他已经很久没跟男人再在一起过,皇家人,总是会有那么些个人趣向怪异,只不过在这男风严禁的国度,谁都不曾公开过这个问题,因为一但有个差错,其结果将是身败名裂。

    对于司马萧逸的话,鹤云霄似乎并不感觉有多意外,虽说他嘴角微扬,可那一双深邃的眸,却又叫人看不透彻。皱紧了眉,司马萧逸眸光略沉,却是起唇问道:“……为什么是我?”

    话音落下,鹤云霄却并未开口给予回答,寂静的沉默片刻,终是听得他低浑的嗓音响起:“或许是你刚好入了我的脾胃”若是撇开身份,司马萧逸这人身形结实,一身的气息透着刚毅和优雅,身手也还过得去有什么便是什么,算是符合他心里定下的那些条件了,不过要真说到为什么是他?也许是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对他的认识了解所引发出来的吧。

    “什么啊?这算什么回答?”

    如此回答,对司马萧逸而言有些轻浮不太靠谱。

    “那不知九殿下对未将可有满意之处?”透着几分玩闹的话语,却也透着鹤云霄想要得到回答的心思,司马萧逸微微一愣,眉宇拧得更紧:“我……”对鹤云霄有何满意之处?皇家人可以有这样的异恋存在吗?答案是不能的。

    未开口说话的他,只是无奈的长长叹息,可一声叹息却已经让鹤云霄知道了他的心思。

    心动?也许是有一点,若不是,依照两日前的那次事件,司马萧逸都足以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但这样的感情,在南晋这个严禁男风的国度来说,却只是一道枷锁,或许鹤云霄桀骜惯了,懒得理会那些碎言碎语,但司马萧逸却不能做到这步,若不然当年他被老皇帝抓个正着的时候,也不会没有什么犹豫的就与对方断了往来,从此对面不识。

    男子相恋传了出去,这南晋国,一人一口吐沫都能将他淹死,更何况他还不想死呢。

    “这件事,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不过呐我耐心有限可不会等你太久的”语毕,鹤云霄举步迎着毛雨霏霏错步而去。

    有的人,明明就已经心动,却因为各种因素站这原地裹足不前,是知道那个人会一直等下去,所以犹豫着一直不肯给予答复,但有的时候让他知道,等待也是有时限的话,也许这最后一刻他就能下定决心要不要踏出这一步。

    对于司马萧逸的回答,鹤云霄根本就不着急,因为他在等着最后一刻,司马萧逸朝他踏步出来。

    这一次大概是司马萧逸面对最糟的一次恋情表白了吧,分明就是那人先表的态,可那人的态度却又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说了会等待偏又要在加一句耐心有限不等太久,这种人真的是十分差劲的了。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应了鹤云霄这人,那么在将来战事结束之后,这人会不会成为他手里一份不可小觑的力量呢?但若真这么做,那么前提就必须得保证这一段异情不会泄露出去,否则于他而言这将是一道不小的打击……

    “报——!敌军来袭现已兵临城下请求元帅速速定夺!”

    大殿之上,那突然想起的声音,不仅打断了司马萧逸的神游,也打断了众人商议军事的声响。

    高坐上堂的北堂傲天眉宇轻拧,一双眸子直看向这前来急报的小兵:“领兵者是何人?”

    “蜀国将军东方夕墨”

    “是他?”小兵报上的名字叫司马萧逸神色微变。

    北堂傲他听他语气似乎有异,不禁扭头看他:“殿下知道此人?”

    “两日之前他曾当枪匹马入我关口,我与此人交过手,若非鹤云霄相救此番我也不会坐在这里”

    听得司马萧逸之言,北堂傲天眉宇紧拧:“他曾入我关内?”收复襄城之后,北堂浩与司马萧逸二人又连夺三关,南晋大军现如今正整修与白壁关,听到对方主将居然单枪匹马入他关内还与司马萧逸交上了手,而两日前北堂傲天还在襄城,来到这白壁关也是昨日午后之事了。

    “此人如何?”不等司马萧逸回答,一旁的胡逸云继而开口追问。

    回想着那晚上的人,司马萧逸眉宇紧拧:“此人身手有些怪异,我与之对弈下来并非是其对手”那人出入这白壁关如入无人之境,又以叶为兵刃,叫自己行动被动,若不是鹤云霄出现及时,恐怕那晚上他就要横尸荒野了吧?想到这个,司马萧逸不禁抬眸看向北堂傲天:“不知元帅可曾听过玄异之术?”

    未音四字才落,北堂傲天还未开口,那与北堂浩坐于一旁的柩澜枢却是神色微变,抬眸朝司马萧逸看去。

    北堂傲天皱眉,想了想这才开口:“此术本帅略有耳闻,据言此术亦唤阴阳术……”话未说完,北堂傲天似乎想到了什么,眸低神色赫然一变:“难道这东方夕墨是冰族之人?”

    “冰族?”这是什么族?司马萧逸从未听过自然不得其知。

    听北堂傲天提到这个部族,一旁的柩澜枢眉宇几不可见的微微轻拧,半垂的眼眸,似在思索什么。北堂浩看他一眼,皱皱眉亦开口道:“我记得父帅曾经说过,这个冰族早已隐居关外不问世事,近百年来几乎失去踪迹,那这东方夕墨若当真是冰族之人,此时突然出现又是何意?”

    侧眸,看了北堂浩身边的人一眼,北堂傲天起身离了主座:“此次一役,由浩你出兵迎敌,小心应付”

    “领命!”报了拳,北堂浩不再多留,举步转身即走。

    北堂傲天看他身影出了大殿,随即扭头又朝一旁的小兵吩咐:“去将鹤云霄叫来,本帅要即刻见他!”

    “是!”小兵抱拳一转身立即不见了踪影。

    胡逸云坐在一旁,看看司马萧逸又瞧了瞧一旁未曾开口的柩澜枢,起身站起继而开口:“我去城门观战随时准备出城接应”

    北堂傲天点头:“你们都去吧,本帅有话要与鹤云霄独说”意思很明显了,这里人都不合适留下。

    司马萧逸心里虽然狐疑却不再多问,起身与胡逸云一齐离开大殿朝外走了出去。

    站于城墙之上的司马萧逸与胡逸云等人皆身着战甲,垂下的眸,看着底下那一片远远进攻过来的阵法,眉宇不由得紧紧拧成一团,领兵的北堂浩带兵冲出城门,手中将士一个个的像是发了狠般,直将手中的兵刃朝着敌人身上扎去,血液飞溅惹得空气之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之气,城墙上成排裂开的弓箭手,将射中目标全都对准了敌人的脑袋,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松手放箭。

    敌军领兵的东方夕墨身着黑色战甲手持铁戟,见出来应战之人不是鹤云霄,双眉一拧,心里颇为恼怒,铁戟一扫,对着北堂浩的身上就狠狠挑去:“出来的人为什么是你?!鹤云霄呢!”

    两手握住长枪高举,挡下东方夕墨的铁戟,对于他的追问,北堂浩并不回答,两手猛一用力将之挥开,随即又出手反击。见他不回自己,东方夕墨双眉一拧,那握着铁戟的双手现了血红之色,两手握紧铁戟,狠狠朝着北堂浩身上砸去,北堂浩握紧兵刃才刚强硬接下,结果却是双手被震的发麻,一时间居然有些使不上力。

    收了铁戟,东方夕墨腾身而起,一脚踹在北堂浩的身上,将北堂浩踹下马背之际,两手握紧铁戟便想紧追不放置人死地,眼看着他手里的兵刃即将穿透北堂浩的身体之时,蹭得一声声响,那突然从旁被人丢掷过来的长枪,硬是打掉他的兵刃之上,东方夕墨下意识抬手反击,铁戟才刚断了突然而来的长枪,北堂浩却已寻着时机翻身而起,拉开两人的距离,银枪离手在东方夕墨断了那长枪之际,自己的枪头,直接穿透他的肩背。

    对此,东方夕墨似乎并无多大感觉,仅仅便是眉宇轻拧,回了身的欲想对着北堂浩发动攻击,身后却突然出现一人,硬是双手拿着长矛不要命的背后偷袭与他,北堂浩见此,两手抓了枪尾用力一扯,将自己的银枪扯了出来,红色的血液飞溅惹上了东方夕墨的肩头,可他自己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竟是全然不受半点影响,全然不顾自己伤势的样子,一招横扫,铁戟后挑,硬是将那背后偷袭自己的冷心袔狠击在地,铁戟朝下,即将贯彻这冷心袔的身体之时,北堂浩神色一惊,却是赫然闪身上前,硬是不顾危机一把将冷心袔人扯了起来,拉入怀中护住之际,自己的后背却是东方夕墨的铁戟扫过,金属裂开闪现出了刺眼的火花。

    站在城墙之上观战的胡逸云,见北堂浩居然也不敌那人的样子,神色闪过一阵担忧,想都不想随即转身下了城楼,领着一对人马硬冲出去。两手拉紧缰绳的胡逸云吁马上前,见了前来拦截自己之人,手中兵刃左右一扫,随着那惨呼之声,围击自己的蜀国士兵在倒下之后,又相继着有人冲锋上前。

    舞着兵刃杀到北堂浩身边,胡逸云两手握枪,狠狠地一个扎刺,朝着东方夕墨攻去,制止了东方夕墨对北堂浩的紧追不放,同时寻了时机,北堂浩一个腾升翻越跨上马背,两腿才刚夹住马腹,随即又弯腰下去,一把拉住被他之前护住的冷心袔,用力一扯将之拽上马背,同时亦险险的必开了东方夕墨对冷心袔的猛烈一击。

    “撤!”上了马背,北堂浩随即一声令下,拉了缰绳转身就吁马奔去,东方夕墨见了他们的动作,眉宇一拧,欲想紧追不放。掩护着北堂浩的胡逸云却是突然拉弓搭建,几乎没有停顿的一箭,朝着东方夕墨的方向射去,这东方夕墨偏头闪开之际,北堂浩等人已经带着自己一个冲刺,折回了城里。

    “放箭投石!”城墙之上,司马萧逸见了敌军的紧追不放欲想冲破城门,随即喝令而下,音未落,刷刷的羽箭犹如下雨一般直朝地下冲锋上前的蜀国士兵发射而去,同时间,那滚滚大石亦被人抛掷出去,砸落地面瞬间就可累人数名,面对这场景,东方夕墨也不敢强行攻城,无奈之下,只得暂时收兵。

    ☆、第二十二章:练骑兵,授枪谱

    此次战役,北堂浩身上挂了彩,才刚一落了马背,准备在旁的刘军医随即上前为之查看,幸好因有盔甲相护伤势并不严重,简单包扎之后便转身退下,一干将士此番全都齐聚在大殿之上,面色凝重。

    北堂浩的身手在这群人里那可是没话说的,但是刚才那一役,大伙都看得明白,若不是有个小兵关键时刻相救一把,搞不好他还等不到胡逸云带兵出城相救。

    “没想到这个东方夕墨居然这般了得”还没使用异术北堂浩就已经不是其对手了,若是他用了异术那还如何收拾?眉宇紧拧,胡逸云凝眉沉思。一旁的北堂傲天却只是淡淡蹩眉,错眸朝一旁的鹤云霄看去,却只瞧见那鹤云霄一副无所谓的摸样,两手环胸,微微眯眼看了看屋外的天际,屋外依旧还是这般的毛雨霏霏,一整天了也怪让人心烦的。似是知道鹤云霄此时在想什么一样,北堂傲天突然开口:“云霄,不知你此时有何看法?”一句话瞬间将屋内大伙的目标转移到了鹤云霄的身上。

    鹤云霄懒懒回头,看了看那挂彩的北堂浩一眼,这才不负责任的吐了一句:“没有办法”这一句话当下就叫北堂傲天面色微变。司马萧逸却是被他弄的心里莫名愠怒,胡逸云更不用说,已经对他嗤笑出声了。

    “胡逸云能这么简单救回副元帅,那是因为东方夕墨没有施展异术,依照我上次同他交手的经历来看,今日之事,若是东方夕墨动了异术,今日上了战场的人,可能一个也回不来”

    “你上次不是还从他的手里救了九殿下吗?”

    深色的碧蓝眸珠一错,泛着几分冷意的看向那开口追问的胡逸云,鹤云霄续道:“我说上次是侥幸你信不信?”

    “你!”鹤云霄这话简直是在胡闹,胡逸云被他气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了。

    见胡逸云对着自己咬牙,鹤云霄双眼一闭,扭头面向一边当做没有看见:“没有可以克制这异术的法子,我不会出战的,若是一对一的话,我还有五分把握可以胜他,但要是以军对军的话,我不想拿那些人命来赌这一仗的输赢”语毕不再理会屋里的众人,他却是举步悠然离去,完全没有一个上下尊卑的观念。

    虽然鹤云霄也不知道东方夕墨的异术,是不是厉害到足以影响的一个军队,但从两人上次的交手来看,他的功力最少也有六层,没有一定的把握,冒然应战那是自寻死路。

    踩着一个人的步子,来到大营之中,依照现在的时间来看,骑兵营的那群家伙差不多应该还在偷懒状态……偷懒啊……真是越来越像他的作风了。

    “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营长外突然想起的声音,叫那些营帐里面的人全都慌了手脚,命都不要似的拔腿狂奔出来,一个追赶着一个立马出了营帐,不敢耽误的站队立正,等一切完毕,众人扭头朝前一看,没人,一个个的顿时有些无言以对。

    这是怎么回事?

    站于首排的吧虎,眉头一跳一跳,好似自己干了什么蠢事被人抓个现行一般,立于吧虎身旁的林沛其也是脸色发黑,心里总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怀竹站在众人中央,眨巴眨巴双眼,还一脸狐疑的样子,没闹明白这个集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错不错,警觉性都还可以”众人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大伙扭头朝后一看,只见鹤云霄身体斜斜的靠在营帐边上,这才总是明白这个集合到底是怎么回事。

    “霄哥,是不是元帅对我们上次行动的事有了定夺?”吧虎开口小心询问,脑子总是往不好的那边去想,大家伙也全静静的盯着鹤云霄看,希望他能给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回答。

    “怀竹出来”鹤云霄开口并非回答吧虎的话,反而将怀竹点名提了出去。睁着自己的一双大眼睛怀竹有些不明所以,才刚站到鹤云霄的身边,就听得鹤云霄又道:“上次一事,元帅已经说了不予追究,但下不为例,这次我叫你们出来是另外有事交代”声落,两手负在身后,鹤云霄踏步上前:“我要成立一支火骑兵,在这的除了怀竹,不怕死的愿意的可以留下,但我先说了,这支火骑兵最后淘汰下来的只要五十人”

    鹤云霄的这一宣布,十分显然让在这的人心里全都沸腾起来,惊呼讶异之声一时间不绝于耳,可站到鹤云霄身边的怀竹却有些不是滋味了:“霄哥,你的意思是我贪生怕死了吗?”所以一开口就把他提了出来。

    垂眸看了怀竹一眼,鹤云霄淡淡勾了嘴角:“你我自有安排”语落,继而转眸看向眼前这一群明显沸腾起来的人,又沉声喝道:“但有一点我必须名言,不够心狠手辣的人现在就可以出来!”火骑兵不是组建着好玩的,他的杀伤力必须是正规铁骑的四十倍以上,心慈手软的人在日后的战役里面,有可能将会成为拖累的存在,这一点也是之前他去见了北堂傲天之后,与北堂傲天谈定的话题,他虽然没有明说火骑兵的组建有何用处,但想要攻克城外的东方夕墨,这火骑兵是个关键。

    听着鹤云霄提出的这个要求,吧虎等人几乎有些怔住,好似不太理解一般,直盯着鹤云霄看,心里甚至在想,这鹤云霄该不会是要他们去滥杀无辜吧?

    好似看穿他们心里的想法,鹤云霄也不解释,只是冷冷的勾了嘴角:“没有退出我便当你们愿意加入参与这次的选拔,今夜子时我和怀竹会在磷石路等你们,若丑时你们还不能到来便做淘汰”两个时辰足够他们去折腾了。

    听得这话,除了林沛其眉宇轻拧以外,所有人全都一副热血亢奋的样子,直期待着夜晚的降临,怀竹是不知道鹤云霄有什么打算,但听了鹤云霄的话,估摸着也猜到了他交代给自己的事是些什么,顿时苦瓜的小脸一改,反而透着几分干劲出来。

    鹤云霄垂眸,见看怀竹这幅样子,不其然的却是突然想起了荆溪,怀竹年长荆溪五岁,却因为顶着一张娃娃脸,而有些让人摸不准他真实的年纪,可荆溪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弱冠之年了,说起来,自从上次之后,这小子似乎因为害怕自己对他去青楼一事生气动怒,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把他自己藏在柩澜枢那里吧,要不要顺道去把他抓回来管教管教?

    还是算了,那小子有奶便是娘,难得他这么粘一个人就放他去吧,这个时候他还是想想,怎么将自己半吊子的异术发挥出来,以求克制东方夕墨,谨防那不能控制的局面发生比较好。

    战事暂休,日落之后又是一日,穿着自己那一身盔甲的冷心袔,站在这北堂浩的房门外,才敲了两下,里面便传来了北堂浩的声音:“进来”

    伸手推开房门,冷心袔眼帘半垂的样子,举步踏进屋里,见了那人的身影立在里间的小屋内,继而错步上前,朝那人抱了抱拳:“副元帅”

    “这是兵书还有我这几年所写的枪谱,你拿回去好好看看”

    才刚抱拳的人,却因为那突然被人递到自己眼前的书籍而有些怔住。

    北堂浩突然把他叫来,就是……要给他兵书还有枪谱?

    呐呐的伸手接过,冷心袔喉头突然像是卡了石块一般,还未说话,北堂浩又开口了:“兵书你可以慢慢专研,但是枪谱在这几天之内不但要看还要练好了,我随时会来查的”

    耳边这温和的声音,叫冷心袔愣愣的抬眸朝他看去,可眸里看见的视线却是北堂浩那张带着几许笑意的脸,他垂下的眸,此时也正看着冷心袔那双有些怔愣的眼。

    为什么会想给这人兵书和枪谱?是因为北堂傲天也曾说过,这个人有值得培养的潜质,抑或是因为之前的那一场战役,他不顾危险的对自己出手相助,还是更早之前,郝林城里,他毫不避讳的谈论自己断袖之事时的那一份从容和坦然?

    也许……就是那一次吧。

    世上的男人,英雄一世的有很多,可是这些人,有谁敢将自己那惊世骇俗的恋情公布于世?更何况还是眼前这个才二十一岁的男子。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他这般坦然对着外人承认自己的情事,北堂浩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如冷心袔自己所言,凌墨析已经是过去的人,是死了的人,而现在站在他跟前的,是自己手里的小兵冷心袔。

    见他怔在原地的样子,愣愣的看着自己交给他的枪谱和兵书,北堂浩微微一勾嘴角续道:“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记得过来问我”要是让他自己去抽查他会先把人训一顿,到时候估计这冷心袔不是发愣而是发火了吧。

    “谢……”想要道谢,可话到嘴边,却不知怎的竟是有些开不了口,哽了半响,冷心袔好似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般:“谢副元帅……”

    北堂浩……为什么要给自己兵书和枪谱?

    心里……想问,却不知怎的,竟是不敢去问,最后拿着手里的东西,冷心袔只得木讷的转身而去。

    很多时候,不该越权的东西,就不要自以为是的去触摸那一道防线,北堂浩会给他兵书和枪谱,只是……只是……

    提拔吗?冷心袔自己明白,他武功平平若要提拔从何入手?军中将士比他能耐的大有人在……

    “对了,从今日起你不必在与大伙同睡营帐了”

    身后突然再次响起的声音,止住了他跨出门槛的脚步,冷心袔一惊,赫然回身看他:“为什么?”

    “这是军令”没有给他解释,北堂浩只说了这四个字。

    冷心袔眼帘半垂,应了句是,便举步跨出门槛。

    看他的背影消失门外,北堂浩站在屋里,无奈叹息出声,他自己想做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第二十三章:火骑兵,选拔坑

    夜晚的子时,本该是众人休息安睡的时晨,可此时磷石林山却格外热闹,骑兵营的新兵,今夜骑着各自的战马,高举火把全都聚于这密林之中,排开的队形方方正正,丝毫不乱,身着黑色铁战衣的五百新兵,一个个面色如霜,宛如遇上强敌一般,一个个的全副武装,弓箭,强弩,盾牌,所需装备一样不少。

    怀竹站在众人跟前,看了一下今晚到来的人数,转身朝那站在一旁,身穿黑衣,长发飘逸的男人报拳回禀:“霄哥,除去上次战役伤亡的十位兄弟,骑兵营新兵四百九十人,与一队两百骑兵皆已来齐!请霄哥指示!”南晋的骑兵被分为两队,一队五百人是南晋老兵,从军参战不论各方面而言都经验丰富,而新兵入伍时间较短,除了往常的训练,正式参战也就是鹤云霄上会的越级指挥。

    身体斜斜的靠在树干之上,鹤云霄两手环胸,闭眼假寐的样子,听了怀竹的话,这才懒懒睁了单眼:“一队的人怎么来了?”他记得,一队的人对他们这二队的新兵可是有说不出的鄙夷啊。

    “上次郝林一战,霄哥指挥新兵破了敌军战阵之后,一队的人就想跟随霄哥,这次听说霄哥要成立火骑兵所以就相约而来”怀竹将他所知的情况如实禀告。

    鹤云霄点了点头,这才站正身子,举步朝着那一列排开的骑兵走去:“把你们身上的战甲盾牌全给我掉丢!”突然下达命令的声音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鹤云霄也不多做解释,只看了一眼大伙眼中闪着的疑惑之色继而复道:“我只给你们两个时辰,丑时之前能毫发无伤回来的人,才可入我火骑兵之列,这其中,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但只要让我看见你们负了伤,不论是人是马都清除在列!听明白了吗?!”

    “明白!!!”整齐的回答赫然响起,在这静谧的林中,硬是显得格外的震天动地,简单的两字落下,这整齐排开的骑兵,不论是谁都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手里的盾牌解下了战衣。

    见于此,鹤云霄这才勾了嘴角:“行动!”一声喝令,众人挥鞭吁马,直朝着前方狂奔而去,其中以林沛其,煦秦这两人的马速最快,一个眨眼便脱离队伍消失不见。望着眼前的这幅景象,鹤云霄咪了咪眼:“果然还是自己家的争口气啊”

    “这林沛其与煦秦几时成了你家的?”

    重叠的笃笃马蹄声扬长而去,一旁便听的那熟悉的声音传来,鹤云霄斜眸扭头看向来人:“几日不见我还以为你死在了那小军医的手上,原来还这么活蹦乱跳的啊”

    听他挖苦,东方易摇了摇头:“分别几日,你几时也变得这般口蜜腹剑了?”

    “承蒙夸奖”

    看鹤云霄这一点也不知收敛的样子,东方易失笑,错步来到他的身旁:“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到要组建一支火骑兵了?”

    “对于城外的东方夕墨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

    “是为了对付他?”

    “呵,跟他对战我不想出动大军”

    “所以这就是你为什么大晚上的还在这里”明白了鹤云霄的心思,再一想到当初为了叫这家伙从军,自己连损招都用了,东方易就有种想要扶额的冲动:“当日任我好说歹说,你还不愿来,现在却又这么认真,你这小子真是欠收拾”

    对于这话,鹤云霄只是笑笑并不开口。

    今夜给那些骑兵安排的是一场选取的试炼,共分三关,第一关比骑术,由怀竹带人布置过的树林,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障碍物体,能不落马背,不惹血迹,完全通过者便可直达第二关,当日然了即为骑兵,这一关又怎能不过?可偏偏就是一个简单的骑术,在这一关却将近被刷下了一半的人,仅有三百号人冲锋而出,其中一队人马有一百多人,而新兵则有两百多人。

    第二关比身手,每人身上仅带十支弩箭,佩剑一把,和长枪一柄,能不弩箭全发,不拔佩剑,不失长枪者可直接进入最后一关,最后冲锋而出的人一队只余人马六十,新兵五十,而这第三关比得则是……仁慈。

    “我说,你这到底是这选拔能人,还是在训练杀手?”并肩而站的两人,立在这冷风凄凄的磷石林山上,那杂石堆砌山口看不见几许桥木的影子,东方易垂下的眸看着石巅之下的那一片景象,眉宇轻拧。从二人现在所站的位置遥遥望去,刚好可以将底下山谷的情况尽收眼底,夜色之中星火宛如荧光闪耀,一点点,一片片,一群群宛似那些在夜间飞舞的萤火虫般,如此景象遥遥相望很美,但要是近距离的接触那就是一片火场的炼狱,这个,就是今晚上那些骑兵试炼的最后地方。

    “是死士”嘴角挂着那一抹云淡风轻的笑,鹤云霄开口答道:“很多时候,表面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真实的,真实的只有那个人脑子所想的,外皮的假象往往总是一把藏在暗处的剑,若是他们对着这层假象也做不到手起刀落,那他们就不符合我要的条件”火骑兵的存在,不得存有半点仁慈和犹豫,尤其是在战场上的冲锋,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犹豫弹指间便可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乃至一支军队的复兴。

    鹤云霄的回答让东方易眉宇紧拧一分:“你不怕一个踏错,叫他们都泯灭了人性吗?”杀戮其实也是一种毒药,当毒入骨髓之后,这个的脑子里面便只有“滥杀无辜”这四个字了。

    “哼,泯灭人性还不至于,不过心狠手辣到是避免不了的”他要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会给出这样的难题,只是因为,他希望在日后的战役之中,这一支火骑兵能够做到以一敌千,不会心存犹豫,这个想法有些大胆也很狠绝,但这就是他所要的。

    “到底当初强要你与我一同参军是好是坏呢?”东方易长叹出声,他现在只越来越觉得身边的这家伙整一个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所谓的仁慈,是人心底最脆弱的一道墙,同时也是最坚固的一面盾牌,它可以感化一个人,同时也可以杀死很多人,当仁慈变成了后者之时,那就只是一种残忍,对于今夜这一次的试炼,能三关全过者,意料之外的竟是多了十人,而这十人便是一队里面参军已久的老骑兵,而另外的五十人,则是与鹤云霄一齐入伍的新兵,其中以林沛其煦秦为首,而陌齐北与吧虎等人皆在第三关时被刷了下来,最后赶在丑时之前出现于怀竹眼前的,便是以林沛其和那一队里面为首的男人。

    这到底是一场怎样的选拔?

    若是要问那些三关通过的人,他们给予的回答,只有一句咆哮:这是折磨!是肉体和精神的折磨!

    前两关尚且还能理解,但是让人搞不懂的是,失败者为什么在最后都会被鸡蛋砸?一个个的黏黏答答,随手一摸都是蛋清,然后就是第三关,这简直是在将人往死路上逼,生于死只得选其一,不是杀了对方就是等着被对方杀,举起的刀想要砍向那群莫名出现的人,却又因为看着他们全都只是一些平民百姓而下不去手,最后却是眼睁睁的看着同伴被这群所谓的平民百姓集体活埋,心里突来的寒意,忘记了这只是一场试炼,最后由林沛其带头举起的刀,一刀宰了对方的头,红色的血弥漫在空气之中,铁盐的气息刺激了人心里杀戮的欲望,最后近几屠村的诛杀……由此展开。

    “哎呀哎呀,这一个个的五花八门可真是精彩呐”

    静谧的林中,马蹄踏地的声音喝着那些马匹吹气的声响,接二连三的传来,鹤云霄同东方易一起悠哉游哉的从那小滑坡上缓步下来,碧蓝的眸,一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不由得勾唇轻笑,便是那东方易见此景象之后也是微微一愣,继而失笑出声。

    “霄哥,你这些招太损了!”

    开口说话的人,全身上下都好似被人摸了红粉一般,血淋淋的颜色混合着那粘腻的蛋清,看起来还有怪异,抱怨的这人便是那粗嗓子大嗓门的吧虎,此时得他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整个一个红辣椒,大咧咧的立这那里,不用想,必然是第三关的时候被人用黑狗血活埋了去。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惹了黄色,就是一身的绿王八,也不知是谁恶作剧的还真给装上个龟壳,众人扭头一看,噗哈哈全都喷笑出来,放肆的笑声,完全没了之前试炼时的那份严肃。

    而那背着大龟壳的人站在原地,气愤的腮帮子鼓胀,一咬牙就怒喝出声:“闭嘴!”

    这声音是……陌齐北!

    一听出这被人弄成了王八的家伙是谁,众人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有句话叫人比人气死人,第一关被刷下来的身上几乎都是一些鸡蛋壳和蛋清,第二关的更好,人全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会被整成什么样子,第三关的几乎就全是活埋,不是狗血就是鸡毛再或者是一些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颜料粉,硬是将这一个个的染得花花绿绿,只有三关全过的林沛其等人一身干干净净,半点遐思也无,只不过陌齐北在这选拔之中被刷了下来,还是有些意料之外。

    看着眼前的众人全都没有那一份杀戮的气息,鹤云霄脚步一错,直接走到那一队里面余留下来的十人跟前,看着领头的男人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夏侯西!”那人开口回答,高航的声音满满的全是摄人的力量。

    点了点头,鹤云霄转身踏了回去,当双手他刚一负在身后之际,林中的那一片笑声截然而止,同时就听得鹤云霄沉声喝令:“夏侯西,林沛其听令!”

    “在!”

    “在!”

    两人开口,同时下马上前。

    碧玉的眸闪着肃色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人,鹤云霄继而沉声又道:“你二人各领三十人,从明日辰时开始严加训练七日之后我将亲自严抽”这一命令等同定下了日后火骑兵的主干。

    “是!”

    “是!”

    两人抱拳,几乎没有半点犹豫。

    吧虎站在一旁,听鹤云霄给了他们两人这样的命令,不由得嘀咕道:“霄哥……你不是说火骑兵只要五十人吗?”

    “五十人那是个死数字,你们五百人里想要若想成为其中之一,必定无所不用其极,六十人的全过,这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既然有此能人我又何必弃而不用,不过……”

    听鹤云霄说着说着居然欲言又止起来,吧虎等人一个个全都吧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过怎样?”千万别是不要他们了啊!

    一手环胸,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颚,鹤云霄显得一脸为难的样子:“多出来的十件骑甲,不知道北堂元帅会不会克扣不给啊……”他还真有点头疼。

    没有想到鹤云霄头疼的居然是这个,林沛其微微一愣,随即大笑出声,便是夏侯西那些入了火骑兵之列的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相反的陌齐北等人却是心情恶劣倒了极点。

    东方易站在一旁,好不容易止不住了笑意,结果眸光一错,看向众人的身后,眨巴眨巴双眼却是有些怔住:“那个是……?”

    听他这话,众人扭头转身,一时间就看见那一颗颗颗惨白的人头七窍流血的样子在夜空,之朝他们这地奔来,晚风凄凄,夜凉如水,眼前的人头又瞧不见身子,还一群群的,这到底得有多大的怨念才会集体现身?

    鹤云霄微微一愣,错眸才刚一看,四周的人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鬼啊!”咻的一声,四周的人群顿时做鸟散去,只留下林沛其吧虎和夏侯西等人还立在原地:“哟,是冯冴他们”

    ☆、第二十五章:衡量意,我要爹

    将火骑兵的人员定了下来,鹤云霄返回房间之时,天已晨曦,彻夜不眠这人对人的身体当真还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尤其是在看见自己房间里的床铺之后,睡意更是翻涌而来,简单的梳洗一下,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鹤云霄走到床边倒头就睡,分明就是毫无睡相的样子,可看他眼帘轻闭,长发凌乱的摸样,竟是慵懒之中隐生几分性感,白色的裘衣,衣领微开,露出底下那麦色的肌肤,滑动的喉结之下锁骨鲜明,胸前的肌理,更是在衣衫的单薄遮盖不住它成块的痕迹。

    推门而入的司马萧逸,蹩眉站这榻前,看着鹤云霄这幅睡样,脱下的衣衫丢得一地都是,连鞋子也放得东倒西歪,还真是有够随意的,原本是听北堂傲天提到有关火骑兵一事,所以才想过来问问他,那知道推门而入看见的居然是这一幅场景。

    垂下的眸,见这鹤云霄的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疲惫之色,司马萧逸无声叹息,伸手给他拉了一下被子,正预备转身离开之际,手腕一紧却是突然被人一把扯了过去,司马萧逸一惊,才刚反应过来,身体却重重砸到床铺之上,紧跟着眼前光线暗下,就看见鹤云霄那睡意未醒的脸压在自己头上。

    “喂!鹤云霄!”两手抓住这将自己压住的人,司马萧逸皱眉,面有不悦。

    鹤云霄不为所动,连眼帘也未睁开,只是极度慵懒的说了一句:“有个垫底的,躺着舒服些”

    这话蹭得一下,就让司马萧逸心里愠怒:“鹤云霄我来可不是给你当抱枕的!”

    “我知道……不过先等我睡一觉,困了……”声落,两手将司马萧逸整个怀抱,就不再动作。

    “要睡觉你也先放开我啊”抱着他睡算什么?

    可是司马萧逸话音落下,那将他抱住的人却没有动静,只有那均匀的呼吸声,在司马萧逸的耳边越渐的变得平缓规律起来。

    真的睡着了吗?

    司马萧逸狐疑,抬眸朝他看去。

    被他正面怀抱,司马萧逸只要微微抬眸,便可看见鹤云霄那一双紧闭的眼,又因为两人挨得及近,几乎连鼻翼也差点碰到一起,微微一愣,司马萧逸的眉宇蹩得更紧,撇开的视线,神色间隐约透着几分别扭,移开的眸子,看了一眼他将自己环住的双手,手臂很长,那再衣袖底下隐隐若现的肌理,可以让人想象出他有着怎样健硕的身体……

    鹤云霄,这个人和他以往认识接触的人都不太一样。

    ——那不知九殿下对未将可有满意之处?——

    垂下的眼帘,脑子里面兀然想起的是那一夜,鹤云霄突然对他说过的话,与鹤云霄相识也并非太久,一时间那能当真说得上有何满意?可是回忆郝林一战,分明就是个新兵的人,却硬是带着他的骑兵将项凌青布下的战阵破了,还让寿城及时运来军粮……他是怎么做到的?又是怎么跟寿城那边取得联系的?越想,司马萧逸的眉拧得越紧。

    ——这件事,你慢慢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不过呐我耐心有限可不会等你太久的——

    对于这件事,鹤云霄的耐心又是多少?或者是他对自己的耐心有多少?这样一段见不得光的恋情,若是达不到自己心里的预想,极有可能得不偿失。

    赌……还是不赌?

    “云霄,云霄!”

    日落西山之际,房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稚气,喊了两声没听见动静,咯吱一声,那人直接推门而进:“云霄,我想我爹了,我想去见我爹”

    跨步而来的荆溪,五官紧皱,小摸样透着几分委屈,大步来到床边的他,音才落,瞧见里面的两人相拥而眠,睡相酣甜,荆溪微微一愣,就这样站在床边眨巴眨巴双眼的直盯着这两人看。

    这样抱着睡……很舒服吗?

    “荆溪……”

    门外突然传来的声音,叫荆溪微微一愣,随即扭头大声应道:“枢将军,我在这里!”

    这一声响亮的回应,当下就惊得榻上的司马萧逸赫然惊醒过来,猛的睁开双眼,挣扎着坐起身来,却刚好看见柩澜枢踏步进来,两人四目相对全都是当场怔住。

    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荆溪站在一旁,见柩澜枢立在门边,皱皱眉突然来了一句:“枢将军,今天晚上我也可以这样跟你抱着一起睡吗?”

    这话让柩澜枢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轻咳两声便错步上前,不由分说的扯了荆溪就想要朝外带:“莫要胡闹,快随我出去”

    “不要~”荆溪皱眉,两手扯住床上的被褥就使起了性子:“我要我爹!我要我爹!我要云霄帮我去找爹!我要我爹!”

    “吵死人了”原本还打算赖床不起的鹤云霄,终于抵不住荆溪的闹腾,一睁眼就杀气腾腾的朝荆溪看去。荆溪不为所动,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直盯着鹤云霄看:“云霄~我想爹了,你陪我去找爹好不好?”

    鹤云霄不语,眸光冷冷的看了那拉他不住的柩澜枢一眼,柩澜枢长叹一声只得说道:“前两日他让自己养的那只鸟出找他爹,结果到现在一直都没回来,他就开始跟我闹了”可怜的柩澜枢连他爹是啥样都不知,要怎么去找?

    “他爹?他爹在什么地方?”司马萧逸微微一愣,好似忘记了现在自己还坐在鹤云霄的床上。

    柩澜枢摇头,鹤云霄不语,荆溪却是突然飞来两字:“蜀国京都!”

    “什么?”从荆溪口中吐出的这四个字,让屋里的三人明显一震,鹤云霄更是拧了双眉:“你再说一次!”

    荆溪眨巴眨巴双眼,又老实的说了一句:“爹在蜀国京都啊,是……是云雀说的,他们往蜀国京都去了……”为什么他爹在蜀国这些人会是这幅表情?荆溪一头雾水,只得扭头朝柩澜枢看去。

    “他居然是蜀国人吗?”

    看鹤云霄垂眸低喃,似是想到了什么,司马萧逸微微皱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

    荆溪才不管那些,只是委屈着自己的小脸:“我想要爹,云霄你和我去找爹好不好?枢将军说他不认识我爹,可是你认识的啊,你找起来一定会很快的”

    “我这里现在有事,离开不得,等击退城外的东方夕墨,我再陪你去找”

    “可是……”

    “好了!”

    荆溪还想再说什么,鹤云霄却是赫然冷声打断,荆溪微微一愣,一时间眸低的委屈更盛,拉耸着自己的脑袋,就跟那被主人训骂的小狗一样,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荆溪”柩澜枢看他这幅样子,开口唤他,他也不理,无奈叹息最后只得转身跟了出去。

    见他二人又突然这般离开,司马萧逸起身下榻,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继而扭头朝鹤云霄看去:“他爹怎么会这蜀国呢?难道他是蜀国人吗?”

    斜斜的靠在床头,鹤云霄抬眸看向这个站在自己榻前的人:“荆溪不是蜀国人,但是他爹我就不知道了”

    如此回答,让司马萧逸皱眉看他:“你怎会不知道呢?”他与荆溪这般交好,又怎会不知道荆溪他爹的事?而刚才得知荆溪他爹人在蜀国京都,鹤云霄居然也是一副吃惊的摸样,未免有些奇怪了吧?

    “至今为止,我跟他爹也就只见过两次而已”起身下榻,捡起一旁的衣衫,一件件的套在身上,鹤云霄又道:“对了,荆溪他爹你也认识,就是在京城酒肆里,那个被裴勇欺压的人”

    “洛熙!?”这一认识叫司马萧逸当场惊住,诧异非常:“他怎么成了荆溪的爹了?”

    “我也想知道啊”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明白,荆溪这小子怎么一转眼就跟那人认了父子,还出其意料的这么想念那人,居然还闹到自己这里来了。

    选定出来的六十人,在七日之后便由鹤云霄带着手把手的教,在山涧林间进行着短期的急训,白日练习马上功夫,近身搏斗,十八班武艺齐齐上阵,以少对多或以多对少,或匹敌而对,夜间骑射,弓弩羽箭一样不少百米开外的距离,还要求无箭落空,夜色昏暗幻影晃动,再加上白日那非人的折磨,夜间想要射中一箭都是难之又难,可便是如此,这六十人依旧咬牙挺了过来。

    数日之期,眨眼即过,教了五日之后,林沛其等人站在这茂林之中,从早上寅时一直等到日落黄昏,依旧不见这鹤云霄的身影,原本还有着耐心的众人,这下子也开始安奈不住了。

    “都这个时辰了,霄哥还没过来,会不会是出什么情况了?要不要派个兄弟再去催催?”

    “之前不是已经让胡洛和齐鸣去了吗?再等等”听得身后的兄弟有人安奈不住,已经接近暴走边缘,林沛其皱眉突然开口。

    “这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会不会不来了?”

    听这声音,林沛其眉宇一拧,赫然拔出腰间佩剑往后一挥,随着那刺耳的声响,林中的众人赫然一惊,睁大双眼的站在原地。

    微微眯了双眼,林沛其面色阴寒的看着那处于暴走边缘的人:“说了等,就是等!日落之后若霄哥还没有来,我们就照常开始,再叽叽喳喳罗里吧嗦,可别怪我割了你的脑袋!”

    “你、你!”

    “自相残杀算什么?”林沛其话音才落,一旁忽然响起另一男人那轻笑的话语声,众人扭头看去,只瞧见夏侯西那一双眸,冷冷看着被林沛其用剑指住的男人:“好歹大家也一起学了五日,割他脑袋,未免伤了感情,不如挖了他的舌头,即不浪费这几日的学习,又能得个安静,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个提议不错”勾了嘴角,林沛其的眸低笑意骇人:“切只耳朵断根手指也确实没什么影响”

    林沛其狠,这夏侯西更绝,这两人搭一块还真的有够叫人发指的,半月前,那在营帐里面与大家聚众赌博的人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不见了踪迹。

    立于一旁的煦秦,蹩了蹩眉,似乎并没有开口劝解的打算,一群人倒有几分像是窝里反似的,只是静静看着林沛其的动作。

    日落西山,待得最后一丝光率消失在天际之时,山林间忽而传来了那凌乱的马蹄声响,立于一旁的夏侯西神色一变,眸色一冷,想都不想随即拔腿朝前方高坡之上奔去,脚下的步子还没停下,远远的便看见了那成群的铁骑直朝着他们这里奔来,第一眼夏侯西便看出来了,那朝着他们这里狂奔而来的铁戟是:“蜀国骑兵!”

    ☆、第二十六章:成礼日,圣旨到

    随着夜风传来的声音,让林沛其等人微微一愣,可也就眨眼间一个个的却又神色阴寒,嘴角挂着冷血的笑,收了自己的长剑,林沛其抬手一挥,身后的众人好似明白一样,咻得一声直接不见,夏侯西扭头朝林沛其与煦秦看了一眼,三人腾身一跃,当下也不见了踪迹。

    夜空底下那张狂而来的蜀国铁戟,一个个挥着马鞭口中高喝,吁马冲锋上前,放眼看去弹指之息便已冲到林中,拉紧缰绳的人,肆无忌惮的朝前冲去,忽而间,那铁链晃动的声响从风中传来,骑在马背上的骑兵,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坐骑却已经被人以弯刀断了马腿,一声嘶鸣,马头朝前倾去,那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一个个的紧着栽了下来,滚到地上,随即身体一散却是消失不见。

    失去双腿的马匹躺在地上动弹无力,而那随其后紧追上来的人,显然已是有了防备,吁马上前之际,随即挥出手里的兵刃,欲想挡下那暗处而来的攻击,可是当他们才刚一动,那从林子两边飞射而出的弯刀,便直接勾上了他的兵器。

    睁大的双眼,看着这将自己铁戟勾住的兵器,却只瞧见了那与铁链镶容一体的弯刀,刀锋惹了些许的血迹刺眼泛着寒气,那些骑兵才刚一愣,铁链甩动发冰冷刺耳的出声响,同时只见得那被弯刀勾住铁戟咔嚓一声断做两截,随即弯刀晃动,在随着铁链被主人收回之际,刀锋一侧居然顺势割了对方咽喉,还未落下马背之人,连惊呼声响都来不及发出便没了气息,倒地不起……

    “云霄!荆溪不见了!”

    清晨天还未亮,屋内刚刚起床的鹤云霄才刚穿戴整齐,房门却突然被人砰的一声用力推开,还未回头,便听得东方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鹤云霄一惊,赫然扭头,却看见东方易和柩澜枢二人神色阴霾,踏步直接来到自己跟前,还不等二人停下步子,鹤云霄随即开口复问:“什么叫不见了?”开什么玩笑,这小子应该不会乱跑才对的。

    东方易皱眉:“方才我遇见了枢将军,他说荆溪昨夜出去,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我跟着他将大军里里外外全都找了,也都没有荆溪的影子”

    这傻小子莫不是在闹什么别扭?

    “云雀呢?云雀回来了吗?”

    “没有”

    见柩澜枢摇头,鹤云霄眉宇紧拧,荆溪向来从不乱跑,说了跟着自己就会一直跟着,无端端的怎么会……

    ——我想要爹,云霄你和我去找爹好不好?——

    脑子里面突然想起两日前,荆溪跟自己的任性,鹤云霄心头一惊神色微变:“蜀国!他定是去蜀国找洛熙了!”

    “怎么可能……!?”鹤云霄的话叫东方易神色一变,柩澜枢更是一副瞬间醒悟的样子:“对了,这几日他一直这叨念着要他爹,难道……”耐不住相思寂寞,所以等不及就一个人摸去了?

    明白这点,柩澜枢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外跑了出去,荆溪是昨日下午不见得,若是他当真去了蜀国了,快马加鞭今夜丑时应该能追上才是。

    明白了柩澜枢的打算,鹤云霄眉宇紧拧,随即又对东方易道:“柩澜枢不认识洛熙,未免他与荆溪错过你最好随他一同前去!一定要将荆溪一根寒毛不少的带回来!”

    “嗯!”点了头,东方易不再停留,转身就朝外走了出去,鹤云霄站在屋里,看着他们二人消失不见得身影,眉宇紧拧得样子一脸阴霾,那一双碧蓝的眸,一想到荆溪独自一人远赴蜀国,有可能被人拐卖,或者再次送羊入虎口等等情况,就别提有多想要杀人。

    该死的洛熙!到底给荆溪吃了什么迷魂汤,让这傻小子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可是荆溪的事还没个着落,当天下午,东方夕墨就再次带兵进攻,顶着一腔怒气,鹤云霄再次皮甲上阵,三千子弟兵在他的带领下,与蜀国敌军激战时间长达一日一夜,南晋士兵伤亡共计一千八百八十四名,敌军伤亡共一千六百九十八名,几乎两败俱伤的双方,主将皆身有负伤,但所幸皆为轻伤。

    白壁关外的战场,让人看得心惊胆颤,而那蜀国京都却是繁华的宛如另一个世外桃源,颇有一种“将帅竖旗巾飞扬,繁城花落几人知”的味道。别人在前方以命相博,而这里却仍是举杯高歌,更甚至为了项府与珞府即将到来的亲事,而热闹欢腾着。

    项府与珞府的亲事,早在双方儿女还未成年人之前便已经定下,男俊女俏又门当户对,如此的一对璧人,也不知羡煞多少旁人,而偏偏那在屋里任人摆布,换上一身火焰喜服的新郎官,却是睁着自己那一双剪影般的眸子,怔愣的看着这贴满了房间各个角落的喜字。

    十八年岁的岁辰,又遇自己的成亲大事,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可为何此时他却高兴不起来。

    给新郎官换上衣裳的小厮俯身退出,随即那穿着华服,腰缠双带的项凌青跨步渡了进来,一双眸子看着里面的人,不由得有些怔愣原地,里面的男子换了衣裳,穿戴整齐得他,一身的火焰之色,本该是给人一种喜气活跃的味道,却是硬生生得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份冷御的气息给盖了过去。

    “别人成亲都高兴得跟什么一样,怎么到了你成亲就有些像是丢了魂儿呢?”

    听项凌青这打趣儿自己的声音,项倾城淡淡一勾嘴角:“我只是想着今后突然间要跟思情同床共枕,有些不能习惯而已”十八年的人生,除了小的时候,他都是独自一人睡一间床,如今突然要跟人分享那些,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些无法想象。

    成亲前,他觉得既是父母之命,那一切便是理所当然,可现在真到成亲了,他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了。

    项倾城这话让项凌青失笑出声,一个巴掌拍这项倾城的肩头:“傻小子,等成了亲,你与思情行了周公之礼后,哪里还会去想那些?”

    “周公……之礼?”喃喃的嚼着这四个字,项倾城有些愣住,脑海里面突然想起昨夜他大哥拿给他看得书籍,唰的一下,双颊顿时通红一片。

    他……真的要跟思情行……行周公之礼吗?

    知道自己弟弟面子薄,又因为父亲的关系,接触的东西不像他们兄弟这么五花八门,项凌青不敢闹他,只是忍了笑意,拍拍他的肩背:“时辰不早了,你该去太傅府迎亲了”

    “嗯……”点了点头,项倾城未在多言什么,举步朝着门外踏去。

    左相幺子成亲,除去二子项勋,以及离家出走多年的四女项冷月未能赶到,项氏一门的旁系正系全都到齐,热闹的场面车水马龙门庭若市,从那项倾城一身喜服踏出相府大门,门外便已满满的全是围观百姓,鞭炮一起,他翻身上马,领着那宛如长龙一般的队伍,直朝新嫁娘家的方向而去。

    ——倾城,既然已将成亲为何我却感觉不到你有所喜悦?——

    带领着迎亲队伍,朝着太傅府的方向而去,那日大哥项洛秦的话突然在他耳中回想,项倾城微微一愣,不禁在心里也自问起来。

    与思情,他们自小相识,两家又是世交,双方的父亲还同朝为官,思情虽说千金之躯,却也无那些娇惯的秉性,知书达理又不失潮气之色,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也许是他的福气,再者成亲之后,爹娘应该更加高兴才是……

    心里似乎因为想通了这点,嘴角溢出的笑靥也多了几分绚丽的色彩,日出之前离开相府的队伍,在午时之后便将新人迎娶过来,一番的礼节跪拜,两位新人拉着喜球,再众人的作证之下终是来到相府大厅,举行那成亲的最后一礼,跪拜天地,可就在此时,相府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高呼之声,硬是打破了这满堂的喜悦。

    “圣旨到!项倾城速来接旨!”

    新人成礼的大喜日子,突然接到宫里的圣旨,别说项寇与其夫人心中纳闷,便是满堂宾客也是一脸狐疑,短暂的寂静之后,低低的议论之声彼起彼伏。

    芊芊玉指擅自揭开了自己头上的喜帕,粉黛双臂,樱唇朱红的摸样,显然是经过的精心打扮,可此时她露出的那一双眼,却又满是疑惑的看向自己眼前的人。

    项倾城微微一愣,见她自己揭了喜帕,还未多言什么,门外的传旨太监便直径而来,顿时间屋里的人全都跪做一片,口中高呼吾皇万岁。

    传旨太监手拿拂尘,才刚步入大厅的身影,见得里面的人全都跪了一地,随即刷的一声打开了手里高举的黄卷,尖声细语的将之读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疆戍边战况紧急,蒙众爱卿力推,特命立左相之子项倾城为北征二路元帅,即刻点兵出征,不得有误,钦此!”

    第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