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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吾为将军 作者:小柳子

    第20节

    江向曲不忍责怪江引歌,那么对于乌长勋却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他一拍龙椅:“当初你怎么和朕保证的?固若金汤?这就是固若金汤吗?!不过十天,便被攻下了,你这个不败将军就是这样当的?!”

    江向曲逮着乌长勋发了好大一通火,却不是针对他,而是对于被万象国攻破感到深深的愤怒。

    万象国胆子不小,竟然敢连同旁边的蜀国一起攻打邺未,隆长城便是蜀国的杰作,其中不乏看到万象国的影子。

    待得江向曲发了好大一通火之后,他终于冷静了下来,江引歌很清楚江向曲的脾气,只有在这时候,说话才不会被骂,她便高声道:“封州失守,臣罪该万死,在此多事之秋,恳请皇上恩准罪臣戴罪立功。”

    “恳请皇上恩准罪臣戴罪立功。”乌长勋自然接着江引歌的话来。

    江向曲看着江引歌的时候,目光很是复杂,他很想说不,可是他的江山,离不开江引歌,离不开她多年的守护,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乌弦凉跪在地上看不到江引歌,却感觉到了内心的不安和挣扎,她果然又要上战场了吗?那么自己呢,是否能够陪在她身边。

    在真正的战争开始了的时候,乌弦凉根本就忘却了她们之间的别扭,正如她自己所认为的,只有活着,才有纠缠的可能,只有活着,才有意义。

    所以她只想江引歌活着,她陪着她好好地活着。

    江引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还请皇上给罪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江向曲再一次睁开眼睛之时,已经冷静了下来,万象国的兵力强壮,这种关头容不得江向曲犹豫。

    “江引歌听令。”

    江引歌站起来,走到正中央,跪下接旨。

    “朕命你领军十万,速去连古城支援,务必要把万象国之人赶出我邺未。”

    “乌长勋听令。”

    “臣在。”

    “朕令你领军十万,速去隆长城支援,蜀国竟然不知好歹和万象国联盟打朕邺未的主意,简直是不知死活!”

    “明日朕为你们送行,务必打出朕泱泱大国的尊严来!”

    “臣遵旨!”

    散朝之后,江引歌被留了下来,江引歌的圣眷,众人心中都明了,乌长勋却因此更加确定江引歌和江向曲便是那层关系,出去之时还拍了拍乌弦凉的肩膀,以示安慰。

    乌弦凉哭笑不得,却对明日的出征而感到不可置信,变化原来只在一瞬间。

    江向曲在御花园之中召见了江引歌,见着江引歌穿着朝服朝自己走过来,江向曲却突然想起小时候。

    小小的人儿躲在母后身后,偷偷的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同胞的姐姐,那人精致的五官犹如仙人一般,故作严肃的神情带着自己所没有的淡然。

    母后说,这是自己的姐姐。

    江向曲也故作肃穆,假装不在意的叫了一声:“姐姐。”

    那人看向自己,微微笑了笑,明明不过大了自己几个时辰,却好像是长辈般看着自己,但是她的笑容太好看了,好看得现在依旧忘不了。

    “引歌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她是拜见自己,而不是叫自己曲儿。

    那时候江向曲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区别,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叫自己殿下,让自己很是不开心,为此还发了脾气。

    但是江向曲还是很开心,因为他有一个漂亮的姐姐,虽然她一直对自己始终毕恭毕敬。

    ☆、 第八十九章:出征前夕

    “末将参见陛下。”

    连行礼都如此一丝不苟,却如此优雅,江向曲能够想象得到,这人若是脱下戎装换上女装,会是多么惊艳的美。

    江向曲心中颇为自豪,却又觉得有些沉甸甸般,他恨自己的无为,才会让国家的担子落在她的身上,而今,更是要再次送她上战场。

    “你来了。”江向曲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亲近,他忍住去扶起江引歌,因为他的妃子正盈盈走来。

    “臣妾参见陛下。”怀孕了的熙贵妃朝着江向曲行礼,而江引歌则朝熙贵妃行礼:“末将参见熙贵妃。”

    江向曲看了熙贵妃一眼,微微点头,而后对江引歌道:“蒋太医诊断爱妃这胎很有可能怀的是公主,朕打算起名叫‘常宁’,长公主迷沁为邺未祈福有功,封永安长公主,爱卿意下如何?”

    熙贵妃不明白为何要提到这个从未见过面的长公主,但是她却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已被赐名,常宁,一听便知道陛下对她的宠爱,熙贵妃脸色一喜,谢道:“谢陛下赐名。”

    江引歌却知道,江向曲后面的话才是重点,江向曲已经有了三个儿子,却无女儿,更因为幼时江引歌的缘故,导致他自然多有期待能够熙贵妃能够诞下公主来。

    江引歌知道,只是她并不会说些什么,只是行礼道:“恭喜陛下如愿以偿。”

    江向曲挥退了所有人,目光复杂的看着江引歌,轻声道:“可惜引歌不能看看朕未出生的公主,不能看看你的侄女……”

    皇族向来冷漠,可是江向曲对江引歌却是一个例外,她一直都知道江向曲对自己的好,可是她无法坦然接受,因为在她心中,母后的偏心,始终是一根刺,每时每刻提醒自己,自己不过是保护邺未的一个棋子罢了。

    只是她对江向曲,说到底却是迁怒,她怒,为何母后始终看不到自己,她怒,江向曲抢走了她为数不多的母爱,她怒,为何自己生来便是要为他拼死拼活。

    只是现在江引歌却累了,她不想再问早已逝去的母后这是为何,也不想再迁怒这个处处忍让自己的男人,而这一切的改变,皆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那个人叫乌弦凉。

    乌弦凉其实没做什么,只是江引歌却因为她而得到了很多,更懂得了很多,江引歌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微微垂下眼帘,道:“我只希望她能够无拘无束的活着,健康幸福。”

    不是敷衍的官方回答,江向曲眼神一亮,也因为她的一句话,铸造了这个未出世的常乐公主,终其一生洒脱自由,哪怕最终大不道爱上女子,也被江向曲默认。

    而这都是后话了。

    “我答应你一件事,无论是什么事,只要你回来了,我便实现。”江向曲知道战争无情,他不想就此失去江引歌:“你一定要回来。”

    “我也希望我能回来。”江引歌轻笑。

    江引歌出宫之后便往府上走去,她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轿,她便这样走,可是经过集市的时候,她突然脚步一转,往城外走去。

    她没有想什么,只是就这样走着,来到护城河边,看着流动的河流,放空了自己。

    等到她回过神来之时,已经要关城门了,她转身回府,到了府上之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管家匆忙的走过来,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乌大人等了您一天了。”

    乌家三人在朝为官,乌长勋为乌将军,乌涯为乌少将,那么乌大人便是乌弦凉了,因为乌弦凉尚未有将职在身,所以大家都默认叫她乌大人。

    得知乌弦凉到来,江引歌心中满是复杂,问道:“她来了多久了?”

    管家看着江引歌,叹息道:“早上就来了,朝服都没换;”顿了一下,管家语重心长的道:“看得出来少爷也喜欢乌大人,年轻人有什么事不能摊开来说的呢?”

    管家还以为两人是闹小别扭,江引歌面色古怪,终究没有说什么,她踏进大堂,果真看到乌弦凉靠在茶几上打瞌睡,一身银白色的朝服,头盔放在一旁,风吹动盔缨,也吹醒了乌弦凉,她眯着眼睛便和江引歌对上了眼睛。

    管家识趣的退下了,江引歌原本以为出征前再无机会与她见面,却不想她会下朝之后直接过来了,江引歌看着她,轻声问道:“吃过饭了吗?”

    “还没。”

    “那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沉默着,仿佛多年不见,仿佛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淡漠而疏远,气氛沉甸甸的,正如两人神色,只有偶尔间无意中显露出来的默契,才看得出来两人曾经的关系。

    两人沉默着吃完饭便陷入了无话可说,无事可做的时候了。

    江引歌看着乌弦凉碗中还剩下的半碗饭,轻声问道:“饭菜不合胃口?”

    “并不,我只是被气饱了。”乌弦凉抬眸看着江引歌,显然有着一些冷意。

    江引歌噎了一下,闪躲开乌弦凉的目光,想了想,道:“明日我便出征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又手有脚,自然会照顾自己。”

    江引歌又被噎了一下,却丝毫动不了怒气,只觉得满心的愧疚,只得讷讷道:“如此甚好。”

    乌弦凉更来气了,哼了一声:“浮沉夜开业那天,你为什么没来?”

    江引歌不言语,乌弦凉便接着道:“是不是打算就这样躲避过去?是不是想着反正要打仗了,更别说你我之间的事情?是不是想着就这样结束算了?”

    字字诛心。

    江引歌脸色可见的苍白了下来,乌弦凉何其聪明,她的想法根本无从隐匿,但是她却也不打算隐匿了,她深深地看着乌弦凉,道:“是,我是想结束了。”

    “因为可笑的为我好?”乌弦凉的语气出奇的平静。

    “不,是我累了;”江引歌闭上了眼睛:“我不想担惊受怕,担心皇上发现我们的关系,担心无法向你家里交代,我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不用担惊受怕的路,你懂吗?”

    冷静的话最伤人。

    哪怕心中肯定她并不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些话还是让乌弦凉苍白了脸色,旋即愤怒了起来,因为她听出了江引歌的决裂,比之上次见面时还要来得决裂,根本就是判定了死刑。

    “混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乌弦凉站起来一把揪住了江引歌的衣领。

    江引歌何尝想这样?可是战争无情,她不知道在战场上是否能活着下来,又何必给她希望?不如一开始便狠心断开罢了。

    只是这话不能和乌弦凉说,一旦说了,乌弦凉那么倔强,一定不会听从自己的意见的,她死死的掐住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肉之中,面色却如此平静。

    “还记得当初坠崖时你曾经说过要追我吗?你有追我的权利,而我有拒绝的权利,抱歉,我拒绝你的追求。”

    怒气上涌,乌弦凉把江引歌狠狠的推倒在地,由于动作过大,椅子翻到,乌弦凉上前一步,撞上了桌子,桌子上的碗碟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引得外面仆人偷偷看了过来。

    乌弦凉却不管不顾,她腿一跨骑在江引歌身上,蹲下来揪着她的衣领:“你有种再说一次?!”

    江引歌心中苦涩更浓,原来言不由衷的话说出口是如此的艰难,使得她难以再说一个字,只能紧紧闭上了嘴,以防反悔的话就这样溜了出来。

    乌弦凉见她不肯再说话,心中失望和惶恐越加浓烈起来,眸子的光彩也逐渐的消失了,她轻笑出来:“我以为我们就算没有海誓山盟,但是感情却是可靠的。”

    江引歌不敢看她失落的眼神。

    “我以为我们经历过生死,对于困难应该会想办法去克服,而不是想办法逃避,我以为我的眼光很好,不会看上一个弱者,所以原来这一切都是我以为么?”

    乌弦凉冷眼看着自己身下这个人,就好似第一天认识她那般。

    江引歌死死的控制着自己身体不能颤抖,心中滴血般,她嘶吼着,呐喊着,崩溃的对乌弦凉说着对不起,却是在心底不断重复说着。

    乌弦凉松开了手,她站起来睨着江引歌,江引歌头发微有散落,隐隐看得到她万千风华,只是这个人,又是如此陌生。

    乌弦凉沉默着离去。

    江引歌听着她脚步声,眼睛湿润,外面管家想要进来,被江引歌喝道:“出去!”

    她闭上了眼睛,强忍着泪水,却又听得脚步声响起,江引歌终于发怒了,瞪大了眼睛犹如困兽般凶狠的喝道:“我叫你出去,听到了没有?!”

    进来的却是乌弦凉。

    她走出去了,却又瞬间清醒了过来,她差点就被江引歌气走了,差点就上当了……

    乌弦凉抿着唇,同样也红着眼睛,跪在江引歌面前,伸手抱住了这个流泪了的女子。

    熟悉的味道,冰冷的盔甲却掩不了的温暖。

    “你还回来做什么?你走……”江引歌的声音更低沉了,显然是因为压抑痛苦到了极点。

    眼泪忍不住往下流,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她却一声不出,等待着乌弦凉的离去。

    “马上就走,马上就走。”乌弦凉的声音轻而柔,好似哄着孩子那般,她伸手抚摸着江引歌脑后的长发,一下又一下,态度暧昧不明。

    直到江引歌终于止住了眼泪,身体终于不再紧绷的颤抖着,乌弦凉心中才叹息一声,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在现代里,两个女人之间敢承认恋情的也少之又少,又何况是在这种朝代?

    “我不想再看见你。”江引歌的声音怎么听也有点像是撒娇。

    “嗯。”乌弦凉单音节应和,紧接着她便站了起来,对她说道:“明日出征,一路顺风。”

    乌弦凉这次是真的走了。

    江引歌心中百味翻腾,不知这一出,到底结局是什么。

    江引歌想不通,一直到第二日江向曲送行之后,她带领着大军出发,才把这些事情压抑在心底最深处,不知是萌芽还是腐烂。

    从此两人相隔,天南地北。

    【步入沙场】

    ☆、 第九十章:深夜攻城

    出征的并不是江引歌一个,乌长勋与乌涯二人便也领军往隆长城去,然而战争距离上京终究是太遥远了,哪怕不过几日便有战报来,都影响不了上京的繁华。

    只是江向曲心中对战事的关心,以致于底下的大臣们都只好转为暗中行事,都偷偷的出了门去找乐子。

    浮沉夜不知道接待了多少这样的大臣,而在明面上安静的浮沉夜,其实内里一样是歌舞升平。

    那在战场上守候着这个国家的孩儿们,不知道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伤心难过,然而如果是江引歌,恐怕她即使清楚知道,也依旧会为了这个国家而付出一切吧。

    所以她牺牲了她贵为长公主的身份,牺牲了她的感情,抛下了乌弦凉,就是为了这个国家,或者,还因为她母后说过的话。

    乌弦凉并不知道江引歌心中想的是什么,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在帐篷里和将领们商量着对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

    浮沉夜也到了夜深的时候了,那些高官厚禄的人们都纷纷抱着怀中的美人儿入眠,一直痴坐在二楼特属的雅间里面,乌弦凉最终把壶中的酒都喝了个干净,面上无悲无喜。

    雯凤此时走了进来,看到面无表情的乌弦凉,心中也是明白肯定是想起了江引歌了,不由得走了过去,柔声道:“小姐,夜深了,我服侍你睡觉吧。”

    乌弦凉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另得她微微回神过来,转过头便看到雯凤担忧的看着自己。

    “忙完了?”乌弦凉的声音温温沉沉,明明江引歌便是这种声线,却没有那人似乎含笑的韵味。

    “嗯,已经忙完了。”雯凤扶起乌弦凉来:“小姐你这两个月每天都在浮沉夜里度过,要是大少爷二少爷知道了,肯定要罚小姐你跪祠堂的。”

    “要是他们能够平安回来,罚我跪祠堂又何妨?”乌弦凉轻笑一声,却是扯不出一个笑容来。

    两人走出门口,正好看到宗灵也走了过来,宗灵容貌惊为天人,若是平白里出现在浮沉夜里,肯定会引起轰动,所以她一直都是坐镇后方,也只是夜深了才会出现在前面来。

    “凉姐姐。”宗灵轻声唤了一下,旋即目光转移到了雯凤身上,可见得的柔和了下来,就连迟钝如雯凤都感觉到了。

    心中犹如灌入了蜜糖一般,雯凤忍不住喜上眉梢,却又有些羞赧不已,可见得两人关系似乎有了很大的进步。

    乌弦凉看在眼中,轻笑:“你俩倒是有什么瞒着我的?”

    雯凤的脸“刷”的一下便红了,显然变得慌张了起来,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小姐你别误会。”

    宗灵平淡的看了雯凤一眼,显然是对于她这个样子很是无奈。

    “放心,我不是顽固不讲理的人,灵儿挺好的,把你交给她我放心。”乌弦凉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雯凤的肩膀,自个儿走回房间休息去了。

    雯凤呆愣在原地,脸还是涨红的,不过她却想的是乌弦凉刚才的话,宗灵走到她的面前,牵起她的手,轻声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雯凤眨眨眼睛,看看宗灵,再看看乌弦凉已经消失的地方,诧异的问道:“刚才……刚才小姐说什么来着?”

    “她说,不反对我们在一起。”宗灵见她实在可爱,不禁点了点她的鼻尖。

    雯凤一下子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谁……谁说我要和你在一起了?!”

    说罢她连忙甩开宗灵的手,惊慌失措的跑了,留下宗灵在背后无奈的摇头。

    上京是如此宁静,如此繁华,却不知清越城却彻夜不眠。

    战争从下午时分一直持续到深夜,如此不眠不休的战争,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江引歌站在城墙上,亲自指挥着这场黑夜中的战争。

    而敌方统帅,就站在与江引歌相对应的前方。

    火把烧得激烈,发出噼啪的声音,随着风吹,让江引歌的脸隐隐约约的呈现着,她看着那拓跋殊,拿着缨枪的手已经无力,却也紧紧的握着,以一种绝不妥协的姿态。

    拓跋殊同样是疲惫不已,他勉强站立在车上,不愿在气势上输给江引歌,在江引歌来之前,他已经一口气吞下了邺未的两座城池,可是江引歌率先带兵前来,不过一万人,却愣是拖到了后面大军前来,便有了现在的僵局。

    拓跋殊一向把江引歌视为生平大敌,若不是他的出现,自己早就已经吞下了邺未大半的河山了,也不会有这屈辱的三年和平时期。

    是的,是屈辱的和平时期。

    骄傲如拓跋殊,怎么能够容忍自己的失败?而且在这个女气的将军面前,一败涂地,打得父皇新生退意,愣是强迫自己停止继续征战下去,对邺未俯首称臣。

    三年了,拓跋殊无时无刻想要重新踏进邺未的江山,用着强势而不可抵挡的趋势,把曾经的屈辱都还给他们!

    然而却在这里就被拦住了,只因为那个人的出现。

    拓跋殊恨,恨不得把江引歌狠狠的踩在脚下。

    一个将领有些胆怯的来到了拓跋殊面前,恭声而有些犹豫的道:“太……太子殿下,现在夜已深,兄弟们都顶不住了……”

    清越城在江引歌的带领下,死死的守住了这座城池,拓跋殊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攻城,然而都没有成功,而这一次,却明显也是无功而返。

    拓跋殊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退兵。

    拓跋殊死死的看着江引歌,江引歌心有所感,也看向了拓跋殊,两人隔着大军相望着,拓跋殊身边的火把忽明忽暗,显得他也更加的阴森隐晦。

    突然拓跋殊微微勾起了唇角,江引歌看不到他突然露出的表情,实际上因为体力不支,她只要精神稍微放松,便会直接倒下来。

    但是她不能倒,因为她一旦倒下,清越城就完了,她在所有百姓士兵眼中是不落战神,她不能有事。

    拓跋殊终于决定收兵了,那些疲惫麻木的攻着城的士兵们纷纷往回撤,而在城墙上死守的士兵们也纷纷松了一口气。

    收兵的声音“呜呜”的响起,江引歌终于慢慢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那肃穆的神色越加的显得苍白了起来。

    然而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在筋疲力尽的一天之后,拓跋殊竟然不顾士兵们的疲惫,在四更天之后,毅然发动了强攻!

    这一战,在所有士兵都因疲惫而昏睡之后发动,拓跋殊死攻不下的清越城因此而有所松动了起来!

    江引歌身先士卒,因为严重透支体力的她面容苍白,眼珠发红,但是却依旧英勇无比,她冷静的指挥着那些士兵,清越城虽然摇摇欲坠,但是却也顽强的守住了。

    而此时,江引歌冰冷着目光看着那个竟敢靠近过来的拓跋殊,声音裹着内力传了出去:“殊世子果真有闲情逸致,大半夜的不睡觉还拖累孩儿们陪你白走一遭。”

    拓跋殊脸色一变,他恨极了殊世子这个称呼,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殿下,只是想要江引歌这样叫自己,显然是不可能,不过一想到江引歌接下来的下场,便露出了疯狂的笑意:“哈哈哈,江引歌,我看你今天晚上还能守得下来吗!”

    拓跋殊取过弓来,对准城墙上的邺未国旗,便放手一射!

    黑夜中拓跋殊竟然也能看得见国旗的位置,显然是对这个国旗的位置觊觎了很久,看了很久,才会知道它的位置。

    随着弓箭在空中发出的声音,拓跋殊大声喝道:“杀!”

    “杀!”

    随着国旗被拓跋殊射了下来,敌方的士兵们疯狂的冲刺着,江引歌怒火中烧,却是强行忍住了,她取过弓来,凭借着拓跋殊刚才说话的位置,她的弓箭对准了某一处。

    拉弓,满弓,然后猛然放手!

    “咻!”

    那弓箭速度极快,拓跋殊直觉危险袭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矮下身体,强大的战斗意识令他险险的避过一箭,那飞快的箭就这样带走了拓跋殊的一缕头发!

    拓跋殊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看着自己的头发被射断,被风一吹掉进了火把中烧掉了,他咬牙切齿:“江引歌……!”

    “本太子非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才能平息我的怒气!”

    虽说如此,但是他依旧是不敢站在原地了,他没有想到江引歌竟然如此敏锐,就凭几句对话便能确定自己的位置。

    拓跋殊这一次的偷袭出奇的有效,一直攀爬不上的城墙也逐渐的有人上去了,江引歌见到一个士兵爬了上来,挑起身边的红缨枪一枪把他重新挑下了城墙。

    厮杀显然还在继续着,城墙上的士兵们都守不住了,一个士兵就在江引歌面前被刀给砍死,血飞溅出来,那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来。

    “杀!”一个士兵眼见着已经没有希望了,他竟然迎着明晃晃的剑,一把冲过去抱住敌军,一起摔落城墙之下。

    “轰!”

    攻城木狠狠的撞在了城门上,江引歌甚至能感受到城墙微微颤动了起来,一身浴血的江步走了过来,他依旧冷静:“将军,恐怕我们守不住了。”

    是的,守不住了,原本敌我双方战力相仿,可是拓跋殊不知道又从哪里调来了十万军马,江引歌立刻就陷入了困境之中,而这一个多月的坚守,换一个人根本做不到!

    江引歌紧紧的抿着唇,她自然也知道现在情况已经危急,现在根本就守不住了,如果再战下去只会出现更多的死伤。

    江步不是多话的人,他更加知道在这方面自己更是比不过江引歌的经验,所以沉默着等候着江引歌发话。

    “传我命令,撤出清越城。”江引歌艰难地下定了决心。

    失去的,总会一点一点的夺回来!

    ☆、 第九十一章:请旨出兵支援

    乌弦凉睡得极其不安稳,一闭上眼睛,便是恍若坠崖般的往下掉,天空是殷红而阴沉的,好似即将要凝固的血一般。

    乌弦凉一直往下掉,直到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如此诡异的画面,令她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

    窗外还是漆黑一片,黎明前夕的黑暗带着恐怖的安静,好似这个世界都被抛弃了一般。

    乌弦凉不知道为什么在喝过酒之后依旧睡得不安稳,这两个多月来,她都是依靠着酒来入眠,而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

    乌弦凉就这样睁着眼睛放空着自己,那因为恐惧而紊乱的心跳逐渐的平稳了下来,只是她却毫无睡意。

    窗外还没亮,突然房间的门轻轻的打开了,雯凤偷偷的探进个头来,床上的乌弦凉一动不动,她以为小姐还没醒,便想退出去。

    “什么时辰了?”乌弦凉的声音沙哑得只能勉强猜测出她想要表达什么。

    雯凤吃了一惊,才知道小姐已经醒过来了,当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轻声道:“小姐,现在还没到卯时,不多休息一会?”

    “不睡了,打水给我洗漱吧。”乌弦凉不愿再继续躺下去,仿佛躺着就会逐渐的流失了自己的生命一般。

    雯凤打来水来,乌弦凉洗过脸之后外面已经微微天亮了起来,乌弦凉独自在窗边放空了一下,待得回神过来天已经大亮了。

    雯凤给乌弦凉换上朝服,坐上轿子然后往皇宫去。

    今日朝堂的气氛也有些诡异,那些昨晚还在厮混的大臣们今日也不敢私下聊些什么,皇上还没来,只是朝堂里已经是安安静静的了。

    乌弦凉甚至还从一些位极人臣的大臣眼中看到了不安,乌弦凉心中有数,她自己官位尚小,并且从来没有和宫中的宦官有打听过关系,自然是不及那些大臣们的消息灵通。

    而他们摆出了这个样子,那么更说明战场上情况不利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西面还是南面的战事失利。

    乌弦凉不敢往下想,因为失利往往就代表着死亡,而两边都有着自己最为亲近的人,这种亲人爱人都在为生死挣扎着,而自己却依旧在融化中享受着,乌弦凉心中仿佛被捂住了般的难受。

    “皇上驾到——”

    宦官的声音响起,穿着五爪金龙服的江向曲面无表情的坐上了龙椅,伴随着百官跪拜的声音。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向曲不出声,就这样看着自己的臣子们,明明是面无表情,可是每一个臣子都能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愤怒,一个两个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能够藏起来。

    江向曲忍了又忍,才把话给忍了下来,道:“昨夜南方战报回来了,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吧?”

    出事的竟然是南方的江引歌,乌弦凉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些。

    臣子们哪敢承认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不是证明自己消息比皇上都慢不上多少吗?当下便装作无知的问道:“南……南方的战事吗?”

    江向曲哼了一声:“到了这种时候你们就装聋作哑了是吧?是不是等到兵临城下了你们才知道危急啊?!”

    江向曲一拍龙椅,吓得百官都纷纷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南方清越城失守,这已经是被夺去的第三个城池了,江将军已经上书请求支援,你们说,朕派谁去?”

    江向曲虽然在意南方的失守,可是他同样在意江引歌的安危,十万兵马对二十万,这整整是多了一倍的兵力啊!

    此时没人说话,能派得上用场的武将都分别去了西面和南面,剩下的大多都是无经验者,抑或是文官,所以朝堂里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西方乌将军也上书粮草皆无,你们说,朕又该怎么办?”江向曲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来。

    西方原本就是比较贫乏的地方,所以粮草一向不是很充足,一旦战事起来,那边基本都是难民,每天饿死的难民都是数以万计,所以西方的粮食一向吃紧。

    和户部尚书不对眼的吏部尚书此时便开口了:“启禀皇上,粮草之事,微臣以为应该尽早给乌将军送去,不然容易引起兵荒,到时候恐怕会有些棘手。”

    掌管粮草的户部尚书知道,如果此时自己不开口的话,那么待会粮草这个锅就得自己背了,所以他只好上前一步,恭声道:“启禀皇上,十万大军的粮草,恐怕一时集不起来……”

    户部尚书也知道自己说完这话之后江向曲肯定会不高兴,所以他不由得声音变小了起来,只是想起自己确实扛不起来,只好接着道:“由于早两年的旱灾,粮食的收成只有往年的一半,再加上两边同起战事,粮库已经快要搬空了……”

    江向曲面色显而易见的阴沉了下来,他眯着眼睛看着户部尚书:“你这是告诉朕要断粮了吗?”

    “这……”户部尚书不敢说话了。

    封太傅此时不得不开口了,因为户部尚书是他的弟子,是他这一派的:“粮草之事不能再缓,臣认为可以向城中大户征收,实在不行,购买也行。”

    此时也只能做出这种下下策的事来了,江向曲盯着户部尚书道:“此事交给贾爱卿,如果朕看不到三十万石粮食,你便提头来见朕!”

    户部尚书不得不恭声道:“臣遵旨。”

    “那么谁来护送粮食?谁又带兵支援江将军?”江向曲似乎不打算自己发表意见,等着看手下那群人会不会狗咬狗的乱起来。

    果真,对于谁出兵谁护送,以封太傅为首的一派和苏太公为首的一派吵了起来,吵得脸红耳赤。

    而与两方战事都有密切关系的乌弦凉,此时紧绷着身体,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果然,战争是如此的残酷,容不得自己不面对。

    “臣,请旨支援江将军,请陛下恩准。”

    乌弦凉女性的声音出现在朝堂里,似乎显得有一些诡异,可是大家都清楚地知道,这是谁。

    乌弦凉面容肃穆,原本就飞扬的面容此时沉稳了一些,英气便蓬勃了起来,江向曲看着这个女子,沉默不语。

    实际上江向曲却想到了江引歌,同样是女子,两个人性格几乎是截然相反,可是两人都这样的出色。

    是的,江向曲不得不承认乌弦凉很是出色。

    而此时又听到了另一道声音:“臣杨郸,请旨支援江将军,请陛下恩准。”

    乌弦凉微微侧首,果然看到了杨郸站了出来,杨郸已经接近而立之年,面容十分的硬朗,他沉稳而不骄不躁,一名大将的基本素质似乎都具备了。

    站出来的竟然是今年参加武试的两名榜首,这让往届一些没有从事将领的榜首面上都有了愧疚之色,可是却无人站出来。

    江誉流在乌弦凉站出来之时,便已经彻底的阴沉了脸色,显然是极其不赞同她的行为。

    “臣,请旨支援江将军,请陛下恩准。”江誉流也站了出来,并且瞪了乌弦凉一眼,显然,为了阻止乌弦凉上战场,江誉流干脆自己把这责任揽了下来。

    乌弦凉心中颇为恼怒,杨郸官职比自己低,而且不是状元,于法是不可以请旨领兵的,所以乌弦凉对于抢过杨郸还是颇有把握,可是江誉流的话,乌弦凉却没有把握了。

    因为江誉流以前也带过兵,比起乌弦凉来,更是经验丰富。

    “陛下,宣王身份尊贵,亲自上战场恐怕不妥,臣恳请陛下恩准,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乌弦凉不得不斩钉截铁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来,并且目光死死的盯着江誉流,那如果江誉流敢和自己争取下去,恐怕乌弦凉杀了江誉流的心都有。

    江向曲一直都很怀疑乌弦凉与江引歌的关系,此时看到乌弦凉这个样子,心中更是疑惑不止。

    江誉流面对着乌弦凉愤怒的目光,心中一颤,他知道乌弦凉的决裂,如果自己执意阻拦,恐怕她会恨自己一辈子。

    可是这又如何?比起她上战场,江誉流宁愿她恨自己一辈子!

    “臣乃邺未的一份子,守护邺未的江山臣在所不辞,你一个女子,该好好地相夫教子,去什么战场?!”

    江誉流虽然说得难听,可是在场的多数人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显然根深蒂固的认为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而不是舞刀弄枪。

    可是这话江向曲不爱听,因为他最敬爱的姐姐,便是那个舞刀弄枪的女子,所以江向曲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乌弦凉怒气上涌,却又死死的忍住了,她突然跪了下来,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旋即道:“陛下,在此危难之际,守护江山匹夫有责,微臣虽然只是女子,可是却也想为邺未出一份力,恳请陛下恩准,臣一定会把胆敢侵略我国的贼子赶出去!”

    “臣……”

    “够了,此事稍后再议。”江向曲看了乌弦凉一眼,乌弦凉柔和的脸庞出现坚毅的神情,显然很是坚持,他垂下了眼帘。

    押送粮草之事虽然重要,但是毕竟是在邺未境内押送,危险性自然比去南方支援要少得多,可是他们却抢着要去南方支援,江向曲不相信他们都是不怕死之人。

    所以他们为何要抢着去,就成为了江向曲要注意的事情了,或者说,是乌弦凉为何要抢着去。

    此事被压下,之后的事情乌弦凉根本就无心去听,她死死的看着江誉流的背影,江誉流也显然能感受到乌弦凉毫不遮掩的恨意。

    直到退朝之后,江誉流才迎着乌弦凉的目光走了,乌弦凉握住拳头,却听得一个公公走了过来:“乌大人,圣上召见。”

    ☆、 第九十二章:受伤昏迷

    这是乌弦凉第一次被江向曲召见,同样作为一个堪堪进入金銮殿的臣子,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有什么荣幸,因为江引歌的事情,她其实对这位当今圣上是颇有怨气的。

    如果不是他,江引歌根本就无须上那战场,用她消瘦的身子去扛起这么大的一份责任,而他还是江引歌的亲弟弟,这更是让乌弦凉觉得无法理解。

    然而江向曲却是这个国家权利最大的一个人,乌弦凉在这两年里面已经清楚地认知到了,这并不是自己的民主社会。

    只要他稍微的对自己不满意,恐怕自己就会人头落地,就好像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要跪下,这原本就是一种不公。

    乌弦凉恭恭敬敬的跟在公公的身后,心中却不知为何闪过这些念头,旋即她便皱起了眉头来,因为江向曲的召见,令她感到了一丝的不安,同时,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争取到出征的机会。

    这一次的召见并没有像召见江引歌那般在御花园中,在江向曲的眼中,乌弦凉还不值得自己另眼相待。

    乌弦凉进入御书房中,江向曲正在龙案前提着笔认真的写着字。

    乌弦凉不敢出声打扰,只要躬身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江向曲写好字来。

    江引歌的字很是好看,飘逸而不失稳重,独树一帜的字体令江向曲一向很喜欢,然而他自己写出来的字,永远都带着一股锐气。

    墙上挂着一副字,那是两年前江引歌写的“正风调雨顺之年,喜民安国泰”,而江向曲写的,便是国泰民安。

    写好之后,江向曲下意识看向江引歌的字,然后便觉得自己的字始终不好看,他随手把纸张给揉成了一团,丢到了一边。

    乌弦凉很是能沉得住气,一直吭声不出的站在那里,年轻的面孔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单独面圣的紧张。

    江向曲抬头看着乌弦凉,终于开口了:“乌大人现在可有中意之人?”

    江向曲随口问了一句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却是让乌弦凉背后的冷汗直冒,显然,敏锐的江向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乌弦凉根本不敢承认自己有喜欢的人,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承认之后,江向曲会不会就直接为自己赐婚,而如果自己告知那个人是江引歌,这个有着恋姐情节的皇上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杀了。

    所以乌弦凉断然不敢承认,只好平稳着自己的声线道:“回圣上,并无中意的男子。”

    江向曲“哦?”了一声:“朕还以为乌大人当初和宣王和离之后,是有了中意之人呢,朕还打算给乌大人赐婚来着。”

    果然如此,乌弦凉心中明了:“谢圣上错爱,只是战事未平,微臣并无那方面的心思。”

    江向曲似乎并不相信乌弦凉的话,轻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么乌大人又为何如此着急请旨出征?”

    “万象国已经侵略了三座城池,微臣虽为女子,但是却也有着自己的血性,想要略尽绵薄之力。”

    “你让朕如何相信你能做得到?别忘了,比你优秀的男子多了去,你一个女子,某些方面,始终不如男子。”

    “是的,微臣也知道肯定有一些地方不如男子,可是这却不能说明微臣就一定会输给男子,不是吗?”

    乌弦凉最后一句的反问胆大之极,从来没有人敢在江向曲面前反问他,乌弦凉是第一个,这让江向曲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乌弦凉对江向曲的怨气在刚才那一刹那竟然掩饰不了,导致于直接反问了他,虽然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可是她心中却划过了别的想法,将错就错,毫无畏惧的盯着江向曲。

    江向曲简直是被乌弦凉的胆大包天给气笑了,他双手撑在龙案上,薄薄的嘴唇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乌弦凉:“你凭什么就这样肯定你不会输给男子?”

    “从古至今便涌现了不少的奇女子,每一个都是巾帼英雄,从这里便能体现出来,女子也不是只能躲在闺房之中,微臣承蒙陛下圣恩,夺下今年的状元,是不是也是证明微臣不是凡夫俗子呢?”

    又是一次的反问,不得不说乌弦凉胆大之极,江向曲这次是真的笑了,虽然因为江引歌的缘故对乌弦凉始终抱有不满,可是却不得不说,她是江向曲除江引歌之外,唯一一个能让自己稍微看上眼的女子。

    然而笑过之后,江向曲却骤然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冰冷着看着乌弦凉:“可是这并不是朕要的理由,朕凭什么信你?”

    乌弦凉确实没有办法让江向曲相信自己能做到,只是乌弦凉却不允许自己失败,她微微垂下头来,用着平静的声音开口:“微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军令状,这是对自己多有信心才敢说出这话来。

    江向曲深深的看着这个女子,刚想说话,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外面宦官有些着急的声音响起:“陛下……陛下,南方战场传回了战报。”

    竟然这么快时间便传来了战报,乌弦凉和江向曲心中都有了不安,江向曲顾不得乌弦凉,立刻喝道:“还不快拿进来?!”

    那宦官连忙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风尘仆仆的探马,那探马脸色很是苍白,显然多日的不眠不休快书上京。

    “卑职参见圣上。”那探马跪了下来,江向曲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冷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探马不敢隐藏,立刻道:“四日前殊世子连夜攻城,江将军在撤退期间受到围剿,虽然江将军打伤殊世子成功突围,可是江将军也受伤了。”

    江向曲脸色顿时变了:“她伤得如何?”

    “卑职离开之前还没醒过来……”探马面有愤怒之色:“敌方卑鄙之极,攻破清越城后竟然用百姓的性命来威胁江将军,江将军为救出无辜百姓,才会让那拓跋殊有机可趁!”

    探马显然很是激动,便直接称呼了拓跋殊的名字,可是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

    江向曲和乌弦凉都陷进了江引歌昏迷的恐慌之中,难以想象她竟这样倒下了,江向曲不愧是一国之主,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沉声问道:“此事何人知道?”

    “只有陈将军知道,也是陈将军让卑职快马加鞭赶回京。”

    陈将军做得很对,如果江引歌昏迷的消息散播出去了,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清越城失守了并不可怕,因为还可以夺回来,可是江引歌要是倒下了,那么肯定是恐怖至极。

    江向曲挥手让探马出去了,而此时乌弦凉也回过神来了,她立刻就跪了下去,声音甚至带了一些哽咽:“陛下!陛下,请让微臣领兵支援江将军吧!”

    江向曲抬眸看着乌弦凉,才发现这位帝皇也是红了眼睛,他的思绪依然敏锐:“宣王带过兵,打过仗……”

    “可是陛下!”乌弦凉有些失控的打断了江向曲的话,因为她在知道江引歌受伤不轻的时候,根本就无法保持着冷静,她必须最快的让江向曲下定决心,好让自己可以快一些去到她的身边。

    “宣王是男子啊陛下!”乌弦凉重重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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