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耽美 >[青蛇]鬼公子 > [青蛇]鬼公子
错误举报

正文 第4节

    [青蛇]鬼公子 作者:烨可

    第4节

    半晌,反应过来,焦急道:“等等!谢公子,你为何一路帮我?”

    白衣公子似乎也在想这个问题,微微一偏头,巧妙答:“兴许是谢某,上辈子亏欠你的。”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自然无法安抚书生,他只是个人,哪里知道什么上辈子的事。

    可谢辛已经站了起来:“今晚如有奇怪响动,若无大事,绝对不要出门,切记。”

    “今晚怎么了?”书生也站了起来,跟着谢辛向门外走去,突然想起昨晚定国寺的惨剧“莫非昨晚……”

    “唰!”

    谢辛突然展开折扇,一声异响,打断了书生的话。

    “有些事,别问的好。”鬼公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凉薄的神色,再无笑意可言。

    聂凡尘坐在椅子上,慢慢翻着面前的书帖。

    字体端正镌秀,落笔行云流水,辞藻皆肺腑之言,起初写的大多是感时伤怀,嗟叹秋去春来之词,可到了后期,却是国仇家恨,一腔热血全无用武之地的悲伤和不满,字迹力透纸背,昭示着此人的心情是极度的愁苦愤懑,只得将全部心事都写在字里。

    “少年自负凌云笔,到而今、春华落尽,满怀萧瑟……”

    聂凡尘看过这句话,突然无限悲伤。

    他们曾经毁了一个家族,毁掉了一个少年全部的信赖和骄傲。

    入夜,天凉。

    微风自窗闯入里堂,卷动桌上的烛火。

    聂凡尘如有感应一般起身,面向大门,泰然道:“你终究还是来了。”

    白衣公子手执折扇立于门前,不知何时在那的,面若白玉,背后是漫天暗沉的黑云夜色。

    “幼安。”

    聂凡尘说出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再看面前的青年,思绪已飞到多年以前。

    “幼安——谢幼安!”

    被点名的少年一惊,从书卷里抬起头来,一双水墨画般的眉眼瞧了过来,在看到自己时,乌沉沉的双眸登时亮起来,他直接丢下笔,起身向自己小跑赶来。

    “聂大哥!你们回来了?”

    幼安穿着书院院服,白底衣灰外套,头带纶巾,这一身搁在常人身上,必定是暗鸦鸦一身,丢进书院那帮小学徒中间,谁都看不出来。

    然而幼安生的唇红齿白,眉眼似名家笔墨所出,微微扬起的眉峰以两笔一气呵成,漆墨点珠,鼻梁高挺若玉,这样一副好样貌,哪怕穿的衣衫褴褛也显得出众。

    聂凡尘看到这粉雕玉琢的少年,也是心生欢喜,战场杀伐的疲惫与戾气一扫而空,他抬手托着少年的腋下,将人抱起来,空中转了几圈。

    他初见幼安时对方才八岁,自那以后,他就一直把对方当孩子看,这哄着玩的方式也是屡试不爽。

    “可好好读书了?”

    “那是自然,这次夫子出了的题,我给的文章,评定是最高的!”幼安骄傲道,又直视聂凡尘,道“那聂大哥你们南下镇夷越之乱,战功如何?”

    看小少年急切的模样,聂凡尘没答,身边的聂乾海先笑出声来:“大王没询问我们,阿辛你就先讨问起战功了,急不可耐了啊。”

    幼安微赧,又大声道:“阿辛体格不足,还无法战场杀敌,只是敬佩哥哥们体魄雄壮,英勇无双,迫切想知道你们是如何施展奇招,将那些蛮夷打的落花流水,再不敢犯我中原大地的。”

    皇甫继勋声若洪钟,拍了拍结实的胸膛:“嘿嘿,你看哥哥这体格,光是往那一站,就能震慑的那票蛮子不敢轻举妄动!”

    “听他吹——”聂凡尘踹了皇甫继勋一脚“这货最不靠谱,临行前一天吃了女伶的酒宴,通宵彻夜地上吐下泻,我还以为他马都上不去,亏得这身子骨壮实,第二天又没事人一样骑马行军,否则耽搁了战事,我非抽的他皮开肉绽去大王那领罪!”

    “聂大哥放过弟兄,我也是中了招躺了枪的——”皇甫继勋猝不及防地让聂凡尘那一脚踹到,踉跄了好几步扑了出去,聂凡尘还不解气,冲过去继续打。

    幼安看着两个大男人这么闹腾着,不觉好玩,双眸流光回转,忍不住泛起点点笑意。

    恰逢春日里,阳光无限好,书院中桃花盛开,朵朵缤纷嫣然,沁得满园清香。

    那少年单纯的笑容与桃花相映,一时间竟然美得不似真人一般。

    聂凡尘看的出了神,书院门口的何如是捻着佛珠的手顿住,他此刻还是俗家,只是爱念念佛经清心净神,见少年面若桃花,忍不住玩笑着说了句:“幼安容貌出众,心地善良,又精于琴棋书画,若是女子,那我定要娶你!”

    而谢辛身边,聂乾海,听闻这话,又看了谢辛的容貌,眸色晦暗了些许。

    聂凡尘自觉气氛不对劲,便打破沉默斥了声:“什么鬼话,幼安是男儿,志在四方,你别用女人那套形容他。”

    现如今,桃花已谢,故园不复,连人都消亡已久。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聂凡尘等着谢辛,厉声道。

    第8章 背负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聂凡尘看着谢辛,成人的模样更加俊朗无双,也美得更惊心动魄,奈何那双眼睛已不复昔日的神采飞扬,如今的谢辛,白衣翩翩,不近人情的。

    “聂大哥,三十年前该是见过我的尸身了。”谢辛淡淡道,墨发散落在面庞边上,乌黑的眼睛谢谢一睨,一时间竟有点妖媚横生的感觉。

    聂凡尘一晃神,可再一看,眼前只是个面容冷清的男子,哪里来的什么妖媚。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聂凡尘放下书卷,走到门前,继而撩起衣角。

    堂堂王爷,平日背脊挺得笔直,如今再谢辛面前,他缓缓跪下,冲着青年磕了个响头。

    “幼安,聂大哥对不起你!对不起谢老的栽培!”

    元和宫大宴,昔日辅佐谢钰的四员猛将突然谋反,杀谢钰篡权,谢氏二十六口全被斩首,头颅挂于枝头,再一把火烧了。

    此为五国争权末期,谢钰本该成为最后的霸主,然这四人捡了个空子,在最后这关键时刻虎口□□,相关知情者若非合作则被抹杀,他们两人掌文官,两人掌军队,早分好工,将消息抹的干净。

    聂凡尘痛下杀手时,眼睛都红了。

    “谢老……若养虎将是为飞鸟尽良弓藏,那何必将我们一路扶持起来?”昔日虎威将军痛苦难当,当聂乾海偷出了密旨,看到那斗大的“杀无赦”时,聂凡尘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眼不见心不乱的好!

    他以为自己心都已经凉透了,可斩杀谢钰时,他还是一阵心痛。

    谢钰教他行军打仗,封他为虎威将军,统领三军,定蛮夷骚扰,平他国进犯,一路厮杀才奠定了如今楚国这独当一面的局势。

    可登基在即,谢钰却狡兔死走狗烹,竟要杀死他们。

    喉咙被切开,谢钰张嘴想说什么,奈何伤及声带只能发出“咯咯”的呻、吟,随即殷红的血沫争先涌出。

    聂凡尘跪在谢钰身边良久,为其抹上眼帘,再抬首,发现聂乾海就站在自己面前。

    “还有两个人,”聂乾海俊朗的面容映着火光,明暗不定,口吻也是极冷漠的“不过,这两人人不足以为道,就交给我处理吧。”

    聂凡尘满脑子都是自己不仁不义,害死恩师主上的悲痛,再来聂乾海干事素来我行我素不让他人看透,混乱的聂凡尘哪里品的出自家兄弟此话的含义。

    “我当时若再清醒半点,断然不会把你留给聂乾海……我不敢来见你,可当知道你过得不好,急匆匆赶来要人时,你已经成了……”聂凡尘捂住脸,年逾花甲的人几乎是哭号着喊出这句话。

    谢钰若真要杀了他们,那他们为自保而杀了主子,为保命而行动无可厚非……可幼安,幼安不该死的这么屈辱凄惨。

    “往事已过,发生了就挽回不了什么了。”谢辛看着跪在地上的老者,此刻他面若常人,除了苍白了些,真看不出是个厉鬼,他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丢在聂凡尘面前“不过有件事,你似乎弄错了。”

    聂凡尘擦了擦眼睛捡起了那卷黄帛,摊开来,细细看了会,登时愣住,满眼全是难以置信。

    “这是……”他看了看黄帛红印,又看了看谢辛。

    “字你该是熟悉的,那玉玺的印你也该是熟悉的,这才是真密旨。”谢辛负手而立,冷眼瞧着惊愕的人“你太不了解你弟弟了。”

    一时间,千丝万缕的线索统统被牵连起来,聂凡尘一身冷汗,顿悟,这当年的惨剧,实为某人一手酝酿的好戏!

    “聂乾海,聂乾海……哎呀,我这个糊涂鬼!”聂凡尘痛心疾首,忍不住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一番悔悟之后,他又想起什么,不由对上谢辛,道“幼安,聂大哥知道犯了大错,是个不仁不义之徒!你若能看在往日情分上……”

    见谢辛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聂凡尘定定道:“我知道我是罪无可恕,但请你放过羲和……你一路和她过来,也交谈过,该知道,她很单纯,并不坏,当年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苦苦哀求的男人,谢辛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杀你,也不动你女儿。”

    聂乾海满脸泪痕,呆呆看着谢辛。

    “你杀我父亲,有违忠义,到了下面,自己接受判决赎罪便是……福祸在天,你女儿福祉的受不受损害,就看你造化了。”鬼公子在阴曹地府里这三十年也不是白呆的,那些轮回规矩,福祸报应,也摸得大致清楚“但现在,你还不该死。”

    聂乾海规规矩矩地跪好,冷静道:“幼安有什么吩咐,直说。”

    “聂乾海这辈子是不会有子嗣了,日后,羲和定会独当一面,到时候,这路怎么走,你需要给她指明白,”提到那个人,谢辛眼中闪过锋芒杀意,只是一瞬,便被收敛地极好“再来,今日住在你家的书生,他日后如何,也需你打点打点。”

    “那个书生究竟是……”聂凡尘认得谢辛,因为此人容貌与死前无异,而那个同来的书生,初见时衣衫不整极为落魄,后来羲和找人为其换了身衣服,没想到精神起来。

    那俊秀的模样,似乎也像某人……

    “阿颐等我多年不舍得投胎,十五年前在我规劝下回了凡尘……我谢氏龙脉未断,这江山该物归原主了。”提起书生时,谢辛似乎是极欣慰的“他幼年孤苦无持,现在还有些怯懦,但也蚂蚁啃骨头钻出条路,来到京城了,方才我试了下,并非无能,日后定会有造化。”

    听谢辛这一番话,聂凡尘终于想起,这书生像谁了。

    然顿悟之后,胸中又是顾难以名状的悲凉。

    “幼安……你安排妥了他们,那你呢?”聂凡尘颤声道“你这一遭走下来,会如何呢?”

    鬼公子摇摇头:“我如何倒是无妨,若他们能就此平怨,我也心甘情愿了。”

    夜空之中,月亮泛起了一点红色,都说血月当空,人间必有大难。

    夜色中,两个身影行走地匆忙。

    “师弟,你高烧刚退,这样赶路行吗?”高个的僧人背着个篓子,里面似乎放了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他身边,一个小僧手执拂尘,脚下速度一点都不慢。

    “有孽障进京,定是要杀人害命,屠戮生灵,怎能耽搁?”小僧正是法海,他原为金山寺僧人,住持点拨令他来定国寺修习参悟佛法,时机成熟时方可回寺讲经,普渡众生。

    从小在寺院长大,法海浸淫佛经道义,虽然年龄不大但降妖除魔已是得心应手。

    “唉!这些事来的太突然,没想到净德住持居然被人杀害!现在邪祟进京,也不知道那动手的是何人,害我们缺了一位降妖除魔的大师!”高个子的僧人名为净慈,与法海皆听讲于净德门下。

    法海没有接话。

    大家似乎都默认那一晚的惨剧是人为,有人见了住持点清的那批香油钱,被拳头大的祖母绿迷惑了眼,动了杀心。

    住持房间失踪的那箱祖母绿就是最好的证据,现在大理寺就在搜那箱宝石,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这桩杀人的案子就了解了。

    而法海,在面对这一切时,却如同哑了一样。

    他那晚看到的东西,真不知是真实还是梦境,净德的面容那么狰狞,青年的容貌冶艳得惊心,可白日里,净德是慈悲为怀的大师,青年只是个神色淡漠的翩翩公子。

    再来,又发了高烧,法海极度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荒诞迷离的梦。

    到此,法海摇摇头,强迫自己忘了这些纷乱的心思。

    “月色泛红,待其全红便是此孽障妖气大盛之时,我们就能轻松确定他的位置。”净慈对着血月,掐指一算。

    而法海一甩拂尘,俊如山峰的面庞看向大山西侧,双眸微眯,道:“师兄,那小筑里似乎有邪气。”

    净慈清楚自家师弟的能力,这等判断不会失误,便道:“那我们去一探究竟!”

    “你若复仇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那聂乾海如今已不是寻常人,深宫大院又有金龙护着,就算进去,你有把握全身而退么?”聂凡尘知道谢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杀了聂乾海。

    谢辛双目微眯,眸中幽暗深邃,似藏着狂风暴雪一般。

    他一字一句道:“聂大哥,我被囚禁四年,每日都受折辱……”

    话语之间在,周围气氛已变,深沉的戾气自谢辛周身散出,氤氲的黑雾里似有乱舞的鬼爪在张牙舞爪,亦有怨气冲天的低低鬼啸,若不是谢辛自制力好,这份怨气早就把这临川小筑整个吞掉,化为一幢鬼宅。

    “聂乾海早不是常人了,他修习岐门邪术,那些乱七八糟的方子,他都拿我先试过,又当阿颐和月娘的面羞辱我,我这般忍着,可他还是不愿停手。”

    狂风卷得谢辛长发纷飞,青白的面色之上,一条血泪自眼角落下。

    “可怜月娘,现在还被那混账拘着,不得超生啊!”

    谢辛一手伸出,手里俨然是面黑色的锦旗,用金文大大写着一个“令”字。

    “冥主的黑令旗?”聂凡尘惊觉那是什么东西。

    “我是得了冥主的允许才来人间的,这仇怨未消,我是不会离开的。”谢辛说着,又恢复了平静,怨气收起,乌发垂下,面容也不再青白无血色了。

    “那便好,那便好……”聂凡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得了冥主的允许,那就轻松多了,不过方才谢辛那一变着实吓人,假如谢辛这样来夺取自己性命,那自己真是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阿辛嘱咐的,我都会安排好,羲和和那书生,日后的路我一定细细打点,一切妥当之后,我就下去,向谢老赔罪。”聂凡尘郑重发誓。

    可谢辛却摇摇头:“我父亲并没什么怨气,他早早就投胎去了。”

    闻言,聂凡尘怔住。

    “他一代豪杰,拿得起也放得下,并不觉有什么冤屈怨恨,你若要赔罪,便向冥主诉说,自行申请惩罚吧,来世若有缘再见,那时再好好报答他。”

    到头来,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三十年,他内心怨过也愧疚过,可谢老早就放下了。

    谢辛突然抬起头,斜眼睨着外头的月亮:“有人循着我过来了,聂凡尘,记住你允诺过的,若阿辛有这造化,就再见吧。”

    语毕,谢辛一挥衣袖,清风拂过,白衣人已消失在原地。

    夜色中谢辛的房间,一只灵活的小狐狸从窗户窜出,叼着包袱攀上院中古树,翻过围墙便逃走了。

    聂凡尘跪在原地,看着迷离的夜色,再度冲着谢辛消失的地方,重重一磕。

    第9章 双生

    男人下马,立刻有家丁上前将马牵走。

    皇甫继勋身高九尺,又体盘宽厚结实,那宝马背负着这样一份重量狂奔许久,早累的双腿颤颤,鼻尖口腔都泛着白沫,家丁牵着它没走几步,它就四肢一软,伏在地上。

    皇甫继勋懒得管那畜生,他赶着在半夜回了京城自家宅邸,晚饭还没吃,早饿的不行了。

    “让厨房准备晚膳!”

    皇甫刚吩咐完,那小仆人恭恭敬敬道:“将军,大夫人和三姨太都备好了晚膳,就等您去吃了,您看……”

    解下项巾,皇甫眯眼道:“去三姨太那,二姨太呢?”

    “回将军,也在三姨太那候着您呢。”

    看着仆人狗腿的笑容,皇甫点点头,深觉自己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仆人领命,立刻吆喝着让人去通知三姨太迎接皇甫继勋。

    大夫人李端华攥着丝巾,呆呆坐在椅子上,守着一桌好菜。

    突然,一个侍女焦急走进来,贴着李端华的耳畔低语了什么。

    听完,李端华面容由茫然转为愤怒,最后,却是泪流满面,她“唉”了一声站起来,再看那一桌子凉了又热的好菜,一时间也忘了腹中饥饿,直接扶着桌角一掀,登时瓷具器皿都噼里啪啦掉落在地。

    作为尚书之女,又是皇甫继勋明媒正娶的妻,她携她全家一心一意扶持皇甫三十年,可这个不争气的一见官位稳定无人可敌,立刻抛弃了糟糠妻取了两个娇媚的小妾,还是一对孪生姐妹,过门时才二十岁,整整小了皇甫继勋一轮,也不知道这个满脑子荒淫的混账东西怎么敢!

    他怎么敢!

    李端华大步走出门,突然瞥见屋角贴的黄符。

    细细勾勒的远山眉拧起,额角有青筋微微跳动,李端华喝道:“这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小仆连滚带爬赶过来,道:“回夫人,是将军命人贴的,说是辟邪。”

    “呵呵,咱家最邪气的就是那两个小妖精了,怎么不见这玩意降了她们?”

    李端华心里冷笑,便道:“大皇都里天子脚下哪来什么邪物,都撤了!看着碍眼。”

    语毕,一甩衣袖,大步走了。

    那小仆战战兢兢的,不知该不该动手,大夫人的贴身侍女阿玲对小仆道:“夫人是气在心头,你要不听话,当心她拿你开刀解气!还不动手!”

    那小仆大呼:“遵命。”

    立刻手忙脚乱地扑上去撕了那些黄符。

    二姨太三姨太是一对同胞姐妹,生的巧妙,面庞身形基本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过,二姨太左眼角下有颗泪痣,三姨太右眼角下有颗泪痣,这两个美人并肩站着,就如同镜像一样,一块跳舞时,似心有灵犀,步调动作都极一致。

    二姨太性子泼辣些,三姨太温婉可人,这样一对妙人儿,皇甫继勋看着就心生喜欢,一宠就到今日。

    如今,一进门,满堂明亮的灯火照的三姨娘的闺阁鲜亮如同白日里,两个美人一个红衣,一个青衣,端庄坐在桌子两侧,一抬眼,明眸善睬,一双凌厉威仪一双小鸟依人,看的皇甫继勋心里痒痒的,口中唤着:“两位夫人等本将多时?都辛苦、辛苦,哈哈哈——”

    见了皇甫,三姨娘先站了起来,笑盈盈地看着男人,而二姨娘则及不开心地哼了声,也不行礼,别过脸不看皇甫。

    “啊,美人有劳,来,坐坐。”皇甫先上前,扶着三姨娘坐下,又折到二姨娘身边,讨好道“二娘这是不开心了?为夫忙于差事,回来的晚,还望夫人见谅,啊。”

    说着,还取了勺子舀了碗莲子羹,端到二姨娘面前道:“来,珍月,为夫,给你喂羹。”

    二姨娘哼了下,白了皇甫一眼,娇嗔道:“你就别在这讨好我啦,去看看香儿,她这两日身子骨不舒服,大夫都叮嘱了要按时用膳,可今晚等你等得饭都不舍得吃!”

    闻言,皇甫又挨到珍香身边,涎着脸扶着三姨娘的肩,道:“香儿哪里不舒服?让为夫摸一摸就舒坦了。”

    第4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