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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异界战国 作者:无措仓惶

    第3节

    眼看着耀国就要打到国都了,这可怎么办?国君们和大臣开始开动脑筋,有人就说道了:“和易国结盟。”这就是战国,哪怕曾经打的两败俱伤,只要有了需要,可以立刻放弃曾经的仇恨,结盟战斗。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觉得靠谱啊,好主意啊。易国就在他们之后,耀国的下一个目标绝对是易国,为了挡住耀国,易国一定很愿意和他们合作的。可怜的他们,却不知道他们遭遇的为难,最开始的原因,就是因为易国的关系。哦,易国自己也不知道,桓真也想不到,是他勾起了宗纵对易国的企图。

    如今未国处于弱势,是要寻求易国的帮助,姿态自然摆的低,按照约定俗成的规矩,他们是求助方,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未国愿意付出的代价,就是一部分城池。既然请了易国,那么其他能够联合的国家也不能落下,丢点城池算什么,只要能够保住国家,对未国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

    总是亲赴战场的宗纵,看着摆在面前的地图,一部分未国领土已经标上了耀国的标签,手指划动,敲在了易国的边线上,那个在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少年,再次清晰了起来,如同梨花一样素净脆弱的少年,两年未见,不知道是何种风采了。

    第二十章

    未国的使者带着结盟之意而来,一番大道理往易国砸,不外乎是未国遭殃了,下一个就是易国了,他们应该联合起来,共同抗击耀国,晓以利害之后,又送上结盟礼物,数座城池。利害谈不拢,总有被利益打动的。说完了之后,未过使者就可以告退了,具体的决定,易国的权利层们,需要商量一下。

    对结盟,易国上下,包括桓真在内都是不反对的,桓真是觉得战场能够在易国之外,更能减少本国的损失,其他人是觉得,面对强大的耀国,确实需要结盟才能对抗,桓真这一次没有参加大臣们的讨论,由着他们为易国谋取更多的利益,谈判的主导人员交给席森,很顺利的在未国的底线上拿到了足够的利益。收了好处,就准备出战。

    “我意已决,你们无需再说。”为什么桓真要说这话,那是因为他决意亲征。国君亲征并不少见,可是事关易国危机,没上过战场的桓真,真的很难让人放心,原本是打算派遣易国有经验的老将出马,挡一下耀国的,没想到桓真决定的是亲征。大臣们立刻劝到,又不好说他们担心桓真能力不足,只能用战场危险来劝说。不过桓真可从来不是会听他们劝的,在某种程度上,桓真也是独断独行的霸道性格。

    不想听大臣们嘴上担心,心里其实是不信任他的担忧,桓真甩了袖子,潇洒的走人。他经历的第一生,可不单单是看着而已,跟在那个人身边,他学了很多,那个人在考虑战法的时候,他也已经在推演,然后在那个人的身边印证。他的军事天赋,说句不夸张的话,其实非常不错。

    如同大臣们不放心他上前线一样,他也不放心他的武将,如果是其他对手也就罢了,但是那个耀国宗纵,只是名号,就让人气弱三分,如此情况,也就不能指望排出的武将,有什么争胜的血性了。

    桓真第一时间感觉到,易国的人才太少了,要培养,也需要很多年。如果只是易国,这些人的能力足够,可是当面对整个天下,能力就还需要提升,希望这一次,能够让他们获得足够的经验。耀国的行为,已经让易国卷入了天下的战局,以后的易国,不平静了。

    劝说不了的大臣们,只能看着桓真穿着战甲,带着大部队出发,桓真这一次把国事交给了席森,在这个时候,他的后方乱不得,就需要席森的雷霆手段,虽然放任席森施为,桓真一样警告了,不要过分,他是要看证据的。

    席森慎重承诺不会乱来,他要见到他的主君君临天下,要辅佐主君的事情还有很多,现在就此乱来,无疑会让主君将他疏远,多么得不偿失。他这位无心天下,如今被逼着不得不卷入天下战争的主君,总算是登上了天下的舞台,让他看到了主君有望夺取天下的可能。傻了他才会断绝了未来的道路。他的主君只要证据充足,也是会挥舞屠刀的,他不用担心主君的心慈手软。

    骑着战马,穿着战甲,没了文弱之态的桓真面容肃然,真有股领军的威武风范,军旗、战旗、以及以代表国君的旗各色飘扬。桓真带着一队队人马出发,城内,不少的百姓们送着他们离开,口中都是预祝他们胜利归来的话语。

    “未国和易国结盟了?”耀国宗纵已经获得了关于未国派遣使者结盟的消息。

    “是。”密探跪在宗纵面前,回答道。

    宗纵不以为意的笑着,以为结盟就可以挡住他的步伐,简直是妄想,连中央战区的人联合起来都赢不了他,这边陲之地的国家,宗纵有绝对的信心,将他们全部击败。和未国联盟的易国,迟早也是他的囊中之物,那个脆弱的国君,能够带出什么样的军队,不会和他一样,不堪一击的一碰就灭了吧。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耀国从宗纵掌管之后,身经百战的将领不在少数,面对了一个又一个的激烈战争,早就将那些武将锻炼了出来,加上耀国的强大,和易国的人才不足不同,耀国有人才过剩的情况,每一个职位都有人竞争,优者上,劣者下。

    “是。”领命而去。

    宗纵坐在未国的城池高楼,俯视夕阳下渐渐暗淡的大地,缀着酒,昂着下巴,高傲无比。如今这个天下,谁能是他对手。无敌太久,也期望过对手,否则此世未免太无聊了。紧绷情绪,对未来把握不定,这些情绪离开他太久了,热血都没有沸腾过了,心脏也很久没有快速跳动过了。

    “这天下,谁能与我敌。”宗纵傲慢而又寂寥的说道,不可敌之人,这世上就真没有不可敌他之人吗?无聊,太无聊了,无聊到他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毁掉了,那样会不会有趣些呢。

    太长的无敌,让宗纵高处不胜寒,那久久未再体验的热血沸腾,让宗纵想念了。宗纵在脑海中想着那些名动天下的国君将领们,因为想要拿下易国的念头,让他暂时放过了他们,等拿下易国之后,宗纵就打算去会会他们了。希望他们能够让他热血沸腾,让他根绝到紧张和刺激。不管对手如何强大,宗纵相信他都会是最终胜利的那个。

    他期望对手,却讨厌失败,与其如此,他宁愿继续如此品尝无敌的寂寞,在高出不胜寒,将整个天下执掌手中,任他玩弄毁灭,都是他做的决定。你说和他势均力敌的对手,不,宗纵不信这世上能够这样的人,那些可以被他期待一战的人当中,绝对不会有易国桓真这个人。那不过是一个将要被他驯养,然后毁灭的玩物而已。

    宗纵的一声令下,整个耀国的进攻步调再次加快,未国还没等到援军到来,就被未国给灭了。

    “什么,这么快?”桓真在休息的时候,获得了密探的消息,被这个消息进的坐不住。他已经跟高估耀国,却没有想到,依然还是将他们看低了。如今强敌,桓真也皱起了眉,思考起来又坐了下来,慌乱是没用的,这个时候,越要冷静。退,是不可能的了,耀国的目标是易国,已经容不得他们退了。未国就算灭了,他脚下这块原本属于未国的土地,也并非无主,因为未国已经送给他了。

    跟随而来的将领们也被消息给震惊了,心下没慌是假的,不过他们有主心骨,他们的国君,看到桓真冷静坐下思考,他们被干扰到,也冷静下来。

    利樊是唯一没有任何惊慌的,他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他只知道,主君让他战,他就战,为主君消灭敌人。胜利与失败,都不在他的考虑当中,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勇将,他的战争直觉,还没有体现的机会。这一场大战,利樊也只能展现他的勇武,战争天赋,那是在以后,才有表现的机会。

    “把地图拿来。”桓真命人把地图拿来,桓真看着眼前的地图,手指在上面划动,寻找着适合的地方。“这里,我们在这里布防,按兵不动。”耀国强势而来,何必一路奔袭,消耗体力,不如坐等耀国到来,以逸待劳。

    “是。”桓真已有决断,众将领没有意义。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桓真是最高长官,他们都需要服从桓真的命令,他们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但是在桓真决断下令之后,他们只能遵从,哪怕这个命令是错误的。而现在,桓真的命令他们看不出有错的地方,为什么要不遵从呢。

    休息结束,桓真带着队伍再次开拔,前往指定目的地。耀国能够如此快速的灭了未国,那庞大的兵力也是主要原因,和耀国的大军比起来,桓真的人马实在是太少了,桓真能够依仗的,也只有以弱胜强的战阵和兵法了。这来自修炼者世界的能力和第一生的知识,必然会在这个世界大放异彩,奠定属于桓真的传奇。

    耀国大军在灭了未国之后,大军在和国君汇合之后,继续推进,目标直指易国,那些个和未国结盟的国家,眼看未国灭了,耀国对易国显然更有兴趣,立刻丢弃和未国的盟约,向着耀国卖好,打算一起攻打易国,怎么也可以弄到点好处的。可惜的是,他们面对是独霸的宗纵,他怎么会允许这些人来瓜分他的胜利果实,面对易国,他有必胜的把握,何须这些人的结盟。宗纵是可以不屑他们的,理都不理,有专人负责,他连过问一下都没有兴趣。

    战势变得对易国越发不利起来。

    “你说易国领军的是他们的国君?”密探再次探明了一个消息,向宗纵禀报,宗纵摸摸下巴,“倒是有些骨气。”不觉得桓真会是他的对手,但是比起那些来何谈的国君而言,敢于率兵面对他的桓真,让宗纵的评价高了一些。恩,稍微对那位少年国君好一些好了。

    第二十一章

    在一处平原,桓真安营扎寨,这里将会是易国军队和耀国军队第一次接触的地点,是桓真选择的地点。站在一个高点,看着被青色野草蒲城地毯的草原,一弯窄窄的河道,如果是春日,必然有野花绽放,风景绝妙。可惜,这青色野草上会沾上血红,这河道之中,也会被血染红了吧。轻轻叹息一声,将一时的多愁善感给收起来,既然要面对战争,就由不得他手下留情了。

    “君上,已经全部安置好了。”身后有因为武将来报。

    “恩,”血红色的斗篷披在身后,一袭战甲武装了纤弱的躯体,一脸冷然,在军营的衬托之下,有了肃杀之气,不再是国都王宫内,那个看似柔弱的国君,而是一员铁血武将。“我叫你们的战阵,可有演习熟练?”桓真问道,这是和耀国对战的关键,未来,也是桓真天下霸主之一的关键,这世上除了桓真,谁也学不来,学到了也施展不出来的特殊战法。那些位置排列,那些神奇的效果,没有桓真在奇门八卦上的了解,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易国天下混战当中,能够保有绝对优势的特点,也是易国最大的弱点,因为只有一人掌握,一旦这唯一的人不在,那么这个优势也就不复存在。哪怕未来易国的军队经过了无数的历练,失去了这个优势,也不过是天下一只普通的军队而已。桓真不是不知道,可惜的是,那些深奥玄妙的东西,其他人都不懂,就连席森那么高智商的人,也被弄的一团浆糊,桓真还能怎指望。现在目光就落在了自己侄儿桓宇身上,他一定会亲自教导桓宇这方面的知识,这是易国在战乱世界生存的根基。

    “已经熟练。”武将不知道桓真让他们练的是什么,复杂而又多变,不过,其中的一些东西,让他们这些久经战场的老将,也是眼前一亮。

    “很好。”血红的披风随着桓真的动作飞扬,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种对胜利必胜的信念,感染着每个看到他的人。他,不会输。现在,就等敌人到了。

    就算是宗纵,在踏平了一个国家之后,也要做一下休整,将被灭掉国家的一些东西先行消化,没有后顾之忧了,才能继续下一步。

    “哦,你说易国就在那里等着我们?”上衣敞开,露出胸膛,手握着酒盏,身边依偎着佳人,宗纵漫不经心的说道,对易国,他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真是有胆量。”这赞的是易国,也是桓真,能够自己亲上战场,哪怕实力低微,不识时务,也值得夸赞一下,如今成兵以待,没了盟友,还能直面耀国大军,怎么能不再夸奖一下胆量。

    坐下和宗纵一起庆祝又拿下一国的武将们大笑着,纷纷说易国不自量力的话。

    “君上,请把易国交给我。”有武将很会把握时机,立刻站出来请战,就像是起了头一样,武将们纷纷表示请战,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易国他们以前不了解,现在知道了,他们都是久经战场的人,对于未来将会成为对手的人,怎么会不去了解一下。这未国就是他们对易国最好的了解对象。

    从未国之人得到的消息,对桓真的了解非常有限,桓真对于国内的肃清,当时忙于战后休整的未国也没有功夫去了解,知道也没当回事。在政事上的事情,与军事无关,桓真从未表现过战争方面的实力,未国之人也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桓真在成为国君之前,他那位兄长对桓真的嘲笑,未国还是知道的,毕竟那是众所皆知的笑话。桓真继位之后,未国是打算休养生息之后就和易国开战的,那样一个废物无能的国君所带领的易国,拿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惜的是,在他们行动之前,耀国先来了。

    这般看易国、看桓真的未国说出来的内容,只会让耀国错误的判断,认为桓真是一个无能的人。耀国上上下下,就没有看得起易国和桓真的,拿下易国,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时间问题,甚至连他们强大的国君都无需出场。

    “好了,”宗纵看他们争的差不多了,伸手一点,最开始提议的那个被宗纵点中,“你去,记得,我要活的易国君。”

    “遵命。”武将兴奋的说道,他一定会把活的易国君带给君上的。

    “对了,易国有个名为利樊的武将,把他也活捉回来。”宗纵没忘记那个让他欣赏的武将,有心将其收入旗下。

    “是。”武将应道,“末将一定将此二人活捉,献于君上。”武将保证着,仿若一切都已经实现了一般。

    “尽量不要大意,易国能够称雄一方,应该有些实力,易国君无能,他身边的人总不会都是无能的。”宗纵这么说,其实也没放在心上,施舍给易国一些重视,已经足够了。

    “末将定会得胜归来。”宗纵的提醒并没有让武将觉得激动,反而觉得被宗纵小看了,不过是一个易国,他会轻而易举的拿下,献给主君的。这灭国的战功,他要定了。

    “去吧。”宗纵摆摆手,事情交代下去了,他也无需关注了,继续喝着美酒,享用佳人,纵情欢乐。醒掌天下群,醉卧美人膝,宗纵的人生就是如此。多少男儿会羡慕宗纵的人生,人生赢家就是宗纵这样的,宗纵自己也觉得,但是他自己料不到,别人也料不到,这样的人,竟然会有求而不得的一天。

    这个战乱的世界,拥有着庞大的土地,以及众多人口基数,不限制生育的政策,让人口在天恩日达到之前,到了最高限,天恩日之后,整个世界掀起的战争风浪,在战争结束之后,又会跌倒最低,战争就是如此残酷。如今,正是战争发生的高峰期,一场战争,卷入十几万人,不过是是常事。

    耀国强大无比,以军武荣耀天下,整个国内,说是百万大军也不为过,这一次出动了五十万的大军,参与这次直线攻击易国的战事,而易国,曾经也有三十万人左右的军队,可惜的是,因为上代国君的野心,和周围国家两败俱伤之后,军队能够有一半的残留就不做了。

    桓真上位之后,休养生息,才将军队重新恢复过来,因为实行精锐政策,军队的人口数量,在二十万左右,比曾经的全盛时期都有所不如,这一次出征,桓真带了十万人所有的军队出征,剩下的一半,都是要留守国内其他防线的。

    “君上,耀国军队动了。”有密探来报,他监控到了耀国的行动,耀国那边五十万的大军很是吓人,他们不过区区十万,就算是整个易国都出动,也赢不了对方。真是让人绝望,数字上的绝望,以少胜多,那是只有强大天恩者才能够带领军队做到的事情。他们行吗?

    当听到对方带了二十万大军,以倍数的力量接近他们,再怎么被桓真渲染的乐观情绪,此刻也忍不住忐忑害怕起来。强大的天恩者,对方率军而来的武将,是天下有名的强大天恩者,易国不是没有强者,能够应付,可是强大耀国,二十万大军中,只有这么一个强大天恩者吗?他们中可没有那种强大到可以无数人数的天恩者,这世上这般的天恩者,耀国宗纵是一个,顶尖的强者,他们易国却没有。

    他们的国君,目前只看到那种名为阵的天恩,还有当初封印天恩者的能力。对了,只要主君用这个能力,对方的天恩者也不足为惧。一下子,众将们在听到倍数军队的恐惧平静了下来。一个个望着他们的国君。

    “最后休整,我们就要迎来一场胜利了。”桓真望着天空,如今也是月色凌空,明日,对方的大军就该来了,桓真毫无畏惧,也不能畏惧,平淡的对属下们说道,冷然的态度,彷如胜利唾手可得。和宗纵那种完全的轻视不同,桓真也无法轻视,在他的轻描淡写之下,并非对敌人的蔑视,战术上藐视敌人,战略上重视敌人,就是桓真的心态吧。

    众将退下休整,明月下,篝火旁,桓真拨动着念珠,闭着双眸。此战必胜。

    第二日,天色暗沉,无风无雨,耀国军队一路奔到了会战之地,疲劳而来,这是桓真的机会,他怎么会让对方休息。

    桓真没有亲身在战前,而是坐镇在后方,身边还有几个重要武将,前方摆出阵势也不过是五万兵马,后方五万还没有动。人数已经不够了,桓真还这样安排,武将们不少疑惑。

    “君上,只靠五万人…”一位老将不得不向桓真提出看法。

    “我自有分寸。”桓真平静的应道,这不过是一场战事,他需要摸摸耀国的底子,不可能将全部的兵力都投进去,对于奇门遁甲演化来的战阵,桓真有信心。五万,其实三万人马也足够的。

    第二十二章

    桓真也没对属下再解释什么,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抱起了弦琴,右手一挥,在营帐中间,出现了一道水涟的波纹,随着波纹散开,空中悬浮出了画面,正是前方两军对峙的高空俯瞰图。易国的将领们一个个惊呼,凑上去更近一些,想要看的更清楚,熟悉的棋子和列阵图,让他们知道这幅画面到底是什么意思。

    惊叹之后,一个个用敬服的目光看着桓真,这样的即时出现在这里,让他们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前线的情况,在这个信息靠口耳的时代,这样的能力在军事上的优势是非常强大。

    耀国军队到来,就看到列阵以待的易国军队,立刻停下人马,迅速的摆阵,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耀国军队,奔袭而来,依然步调不乱。领军的将领冷笑,以为他们一路奔袭,疲惫不敢,想要趁机占便宜,简直是做梦。

    能够想出这个战术,脑子是不错,但是面对耀国君,这一套就不行了。先不说大军数量的差距,耀国只所以能够迅速攻下其他国家,靠的就是速度和体力,想用这个耗他们,不可能的。

    “不愧是耀国百战之师。”画面上让桓真看的清楚,再怎么不喜宗纵的人品,耀国的作为,却也要赞颂一下这只军队的训练有素。耀国的军队和他们的国君一样,张扬着一种霸气,让人望而生畏,从这只军队身上,桓真仿佛看到了魂。想借着耀国疲劳,消耗他们,看来是不行的。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输的。

    “开始了。”桓真的目光落在画面上,手已经拨动了第一根弦,声音低缓暗沉,又惊心动魄。看着耀国军队强势而来,桓真轻声说道,“翼阵展开。”随着他话落,画面上易国的军队动了,两侧如同羽翼一样舒张,仿若要拥抱耀国军队一样。

    “大人,易国的军队很奇怪。”首将身边有属下看着易国的战阵,对上司表达一下看法。

    “我看到了。”首将自然看到了,此方乱世,熟悉的方阵、长阵,战争打起来,靠的是双方的武艺、人数,战阵的艺术非常粗糙,而桓真的,集三世世界非凡的战争技术与一生,根本不是他们看的明白的。“就算战阵奇怪又怎么样,能够赢得我耀国大军。”首将很自信,凭借区区战争,就能够赢他们二十万人马,看看对方,最多五六万的军力,打起来,靠人数就能够压垮他们。强大的天恩者,抱歉,没听说易国有如同他们国君一样,能够改变战争走势的强者。

    “无需惧怕,全军压上去。”只用区区五六万就像对付他们,看来易国那位领军的国君还真是傻,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傻瓜,浪费士兵们的生命。要不是国君要活的,真想立马就杀了他。

    只看画面,那耀国奔腾的军马非常可怕,也是从高空,才能够看出二十万和五万人数上的直观差距。他们真的能赢吗?这样的想法在易国将领当中再次勇气。

    桓真一直平缓的乐声,开始急促了一些,若暴雨将来,“起阵,北斗七杀。”肃杀的声音,这次战斗不容有失,桓真启动的是杀阵,北斗主死,一旦入阵,迎接耀国军队的会是死亡。

    随着桓真的话,易国军队摆出了更加奇怪的七个方位阵势,易国的将领们看到这一切,猜到了桓真有直接和出战军士们沟通的方式,如此第一时间的作战指挥,桓真还有闲情逸致弹琴的淡定,让易国武将们再次平复了动荡不安的心。

    在出阵的时候,桓真就交给了主导指挥各方战阵的指挥,一个小小的符箓,那是通讯符箓,无法和桓真沟通,只能被动接受桓真的命令,别小看这个符箓简单,也是桓真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缺点还很多。比如距离不能太远了,比如不是天恩者就无法激活,无法和另外一个对话,只能接收话语。脑子里东西太多的桓真,也是上了战场才想起,需要即时通讯的东西,在备军的路上捣鼓出来的,正好用上。

    等战打完了,在完善一下,可以在易国推广。平民们的普及是不行,因为东西的特殊性,只有天恩者才能激活,各大城池的行政和军事机构,备上是没有问题的。再没战斗力的天恩者,想要激活通讯符箓是完全可以的。

    每个士兵配上无需必要,桓真也不可能对每个士兵有所交代,训练的时候,已经配备了熟练的旗手,让他们传播他的意思,士兵们只需要跟着旗号和喊令的人简单的走就行了。这种传递信号的旗号、鼓号和喊号,就是让易国将领叹服的一项而已。

    易国的军阵继续拉开,其中的空隙大的让耀国的兵马可以自由出入,但是当耀国军队进入易国战阵的时候,才惊觉,那些队伍之间,竟然相互连接的非常紧密,根本没有可趁之机。原本觉得易国有意放他们过去的耀国知道错了,那又有什么,战场就要厮杀才对。

    “巨门开,武曲攻。”桓真的琴声变得肃杀而又急促,口中的变阵命令下达了。如果是在第一生和第二生的世界,北斗七杀阵,有着奇妙的效果,但是在巨大的人数优势下,也只会死伤惨重。但是这里是天恩的世界,拥有着奇妙的力量,第三生的阵法奇妙,完全可以在这个世界体现被分开的七个战阵,象征着巨门星和武曲星的阵势动了,然后整个北斗七杀阵,也开始了奇妙的变化。武力上,有桓真的训练,易国的士兵们的武艺并不弱,比起耀国,却的是更多的实战经验,有了北斗七杀阵的神奇,这个经验弱点,完全被弥补了。

    北斗七杀,是杀戮的战阵,最大限度的提高入阵士兵的各方面素质,削弱地方的优势,两个士兵之间,实力相差无几,但是在阵内,北斗七杀的士兵们,会比地方士兵高出两线,就连兵器也在加成下,比对方更锋利,简单的就杀了对方。

    “廉贞守,禄存护。”北斗七杀阵内的易国士兵,身上陡然像是披上了一层铠甲,刀剑落在身上,不过白痕,敌方不是四五刀连续,根本就破不了防御。如此一来,耀国的人数优势,也变得不再那么强烈了。

    “文曲乱。”此时,北斗七杀的威力才真正的奇妙起来,困入阵中的士兵,仿佛被单独隔绝了起来,看不到其他的战友,再训练有素,面对如此的异象也慌乱了起来,什么军事素养都没有了,只有人类对位置的害怕。

    其中有天恩者施展天恩,但是在北斗七杀阵之内,他们的天恩也被压制,杀伤力非常有限,又有北斗七杀阵的杀机在内,动了天恩就会被杀机感染,胡乱杀伐,认不清战友,自相残杀的耀国士兵不再少数。因为士兵们的实力弱,北斗七杀的效果也并没有到惊天地泣鬼神的程度,只要意志坚定,或者比士兵们的精神更加强,倒也不会被北斗七杀的杀机搅。

    桓真的琴声还在继续,带着对战场中杀戮的怜悯和悲壮,易国的将领们看着画面中的一切,他们看着耀国军队疯了一样,杀着自己人,他们也清楚自己的士兵的实力,怎么就变得都刀枪不入了,都变成天恩者了?这不可能。不蠢的他们,已经将画面中的神奇,归到了桓真所谓的北斗七杀阵上。对了,他们的国君,天恩最早的表现,不就是所谓的阵嘛,没想到不光是能用到农事上,军事上也可以用。这种天恩,看不出对个人力量是否强大,但是用在军事上的程度,已经展现在他们眼前了。

    “贪狼杀。”这是北斗七杀阵最狠辣的杀伐,它改变的不是士兵个人的武力,而是周围的环境,一根草,一块土,一阵风,连光,在这个时候都被北斗七杀的杀机感染,成为了耀国士兵的敌人,草木是杀不了人的,但是他们可以为敌人增加麻烦,被扳倒,被陷坑,被迷眼,被晃眼,种种意外,让耀国士兵轻易的丧命在了易国士兵手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第一时间接触的耀国降临,踏入北斗七杀的范围还不深入,陷入阵中的士兵,敌我不分,但是他在还算外围的位置,却看得清清楚楚,而且身为耀国的武将,他的精神和意志比易国士兵们高,并没有被迷惑。就算如此,己方的混乱,已经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士兵们完全不听命令。

    “破军定。”北斗七杀阵完成,桓真在狂风暴雨的节奏下,结束了自己的弹奏,北斗七杀完成,破军出,除非是宗纵那样的强者,否则这个阵已经破不了了。耀国败了。

    这一战,二十万对五万的大战,再两个多时辰时内结束,还是耀国首将当机立断,选择了撤退,否则,耀国的伤亡还会更大。就算如此,凭借北斗七杀阵,耀国也折损了一半人马,有易国士兵杀的,也有死于自己战友之下的。易国阵亡七千,损伤不计,已经是大胜。

    第二十三章

    从画面中看到耀国撤退,后方的将领们开始欢呼起胜利,桓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随即隐没,看着画面当中逝去的易国士兵,桓真握紧了拳,他不能在此刻为他们哀悼,他必须为胜利而微笑,这是活着的,死去的战士们,用血换来的胜利,他们应该欢呼,为胜利,为生存欢呼喜悦,哀悼,只能在喜悦之后。

    众人互相欢呼,桓真看着画面当中也在欢庆的军队,还有就是那些永远被留在那里的士兵。耀国真的很强,如果不是凭借战阵,他没有赢的胜算。就算用了战阵,自己这边依然牺牲了七千多人,才获得了胜利。耀国的强大可见一斑,那位耀国君,就军事上,他不得不叹服。桓真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竟然已经是敌人,那么他就不能输。北斗七杀阵,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这一次战阵的运用,让桓真知道了易国士兵,能够将战阵施展到什么程度,没有第三生世界那般可怕到毁天灭地,也比预想中好一些,以弱胜强,纵横天下,已经足矣。如果自己的将士们再强一些,战阵的效果只会更好,也会更少牺牲。

    “君上,是否要追击?”有武将满面红光的问道,这一战,打出了易国的信心,想要追击耀国败军,让胜利果实更加甜美的想法,在武将当中爆发,他们每一个都想亲自去摘取这个果实。

    “不必,我已有安排。”桓真摇头,示意不必。就易国现在的军力,真要追击下去,正面战斗,只有输给耀国军队,扩大伤亡的可能,桓真才不会做出这般蠢行。和耀国,靠军队武力对抗,那是自讨苦吃,何必用自己的弱点,强硬碰撞对方最厚重的地方。但是,耀国这只撤退的军队,也不能放过,耀国挟强军而来,能够削弱一些,就削弱一些。在耀国军队的前方,还有一场死局等着他们。

    “是。”经过这一战,桓真的权威已经在将士们当中彻底树立起来,这世上,谁能够如同他们的国君一般,带给他们如此奇迹的胜利,谁能有国君的能力,让每个将士都如同天恩附身了一般。

    “将战死士兵的尸骨收敛,伤兵都安置好,打扫战场。”一场战争结束,要做的事情还有。

    “是。”凡是听到的武将们都应道。纷纷退下去之后,主帐内只剩下了桓真一个,虚浮在空中的画面,是数不尽的尸体、鲜血。桓真的闭目,抬手一挥,画面消失,手腕上的念珠滑到了掌中,桓真再次拨动了起来,主帐内很沉默,直到有人来报,说是战亡的将士们已经收敛好尸骨,伤兵已经开始得到救援,才打破了桓真沉默的拨动念珠的行为。

    桓真走出主帐,来到了伤兵营地,获得国君探望的士兵们一个个都很激动,不管伤势如何,都强撑着向桓真行礼。桓真在国内的所作所为,本来就被大部分的士兵们感激不已,如今又带领他们获得了如此耀目的胜利。

    要知道,直接面对耀国军队,他们怎么可能不怕,只有五万,面对二十万,那个场面,想要做逃兵的想来不少,可是他们没有退,就像桓真对他们做的战前动员说的那样,他们守护的不是易国,而是在易国生活的亲友们。他们想的很清楚,如果他们退了,他们的亲友能否在耀国治理下过上如现在的好日子?不可能的,因为这世上,再也不可能有国君如同他们的君上一样了,一心想让他们过得更好。那么就相信他们一心想让他们过得好的国君,不会白白牺牲他们的性命。牺牲,就算回报国君对他们和亲友的好罢了,为了君上而战,白死不惜。

    事实证明,他们的君上真的不会随便的牺牲他们,不过是几个战阵的移动,在战争当中竟然能够有那么奇妙的效果,亲身经历的他们最清楚不过。那强悍的耀国士兵,真要拼杀起来,绝对是两败俱伤,单论个人武力,他们和耀国士兵相差无几,可是数量上的压制,让胜利不可能。

    偏偏,借助着战争的力量,他们杀了一个又一个的耀国士兵,还目睹了耀国士兵之间的自相残杀。刀落在他们身上刀枪不入的情况,还有一些小伤口迅速愈合的奇迹,纷纷都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不是天恩者,这样的奇迹不会随便发生在他们全部身上,唯一的解释,就只有君上让他们勤加练习的战阵了。他们感觉的很清楚,这些变化,都是在战阵启动之后才有的。经过这一战,他们一个都将桓真视作了神一般的崇敬。

    桓真来这里,不是为了享受这些崇拜爱戴目光的,当然这些目光让他很感动就是了。“春风化雨。”桓真释放了一个大型的治愈术法,让手上将士们的伤得到了好转,如此一来,更是提升了他在军队中的威望,以及在将士们心中的神圣地位。

    施展了治愈术法之后,桓真又转到去看了阵亡的将士,命人统计名字,战争结束之后,好好补偿他们的家人,“他们为易国而死,是易国的英雄,好好安葬。”在胜利的喜悦之后,面对阵亡将士的尸骨,没有人可以微笑,沉痛的悲哀弥漫着每个人。

    这边完了之后,桓真又来到了经历过经历战争的战场,耀国的士兵横尸在这里,无人为他们收敛尸骨,就这样在荒野间暴露着,桓真也不可能为他们收敛。善心也要分时间地点的,如今是战事当中,前方还有大敌,不是做善事的时候。而且这么多的尸体丢在这里,很容易滋生疫病的。烧了这些尸体,是战场上惯有的手段。

    桓真盘坐一处干净的草地上,“尘归于尘,土归于土,请安息。”这些人是被他所杀,他并没有任何悔恨自责,因为他们是敌人,哪怕是他们是听命于人的无辜者,但是当他们拿起武器,对向了易国的时候,就是敌人。能为这些无辜又无辜的人所做的,不过是让他们不暴尸荒野,为他们超度一番。虚伪与否,他不在乎,只是想这么做罢了。

    火焰燃起,这份业火,桓真已然决定背负。

    做了自己能做的,桓真看着眼前燃起的火焰,目光远眺,在那远方,还有一场大火,将要送葬另外一批人。上了战场,就要施展残酷,这就是现实。

    在耀国军撤退的路上,有一线峡谷,那里是最好的设伏地点,在来的时候,耀国军还专门对此处探查一次,没有发现设伏的人马,还让耀国的将领对易国的不谙兵事嘲笑了一下,却万万没有想到,易国竟然能够在正面战场上,让他们攻无不克的耀国军吃了一次大亏。

    如今败退,也没有去探查,耀国那边都已经在正面战场上大获全胜了,又怎么会来这里设伏。匆忙的撤退,没有人想到,以为如同来时一样,不会有人设伏,耀国剩余的人马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走进了峡谷道中。

    等人马进入的差不多了,有人突然觉得上方有什么阴影投下,果真有什么东西落下,不是砸在了人身上,就是落在了地上,杂碎,里面的液体流了出来。

    为首的耀国首将,他身边的士兵就被砸到了,一些液体溅在了他的皮肤上,指尖沾了一点液体,脸色巨变,他嗅出了液体是什么东西,“是油!”峡谷,油,“离开,立刻离开峡谷。”顾不得稳住队伍了,首将首先开始往外面冲,因为他是率军离开的,他走在峡谷道的最前面眼看着就要离开了,却发生了这样一件可怕的事情。由不得他考虑,他此时的行为多糟糕,因为后面的队伍,反射性的跟着他往一个方向。

    “射。”山崖上,有人大声的喝道。耀国守将甚至不该抬头去看一眼。山崖上,拿着弓箭的易国士兵,那弓箭的剪尖,是一团小火,在喝令之下,箭矢携着这么一团小火,落入了耀国军队中,沾染了油之后,火焰疯狂的燃烧,惨叫,哀嚎,开始不绝于耳,想要逃离的队伍,乱糟糟的,拥挤、踩踏,碰到地上的油,被火焰蔓延。

    带着这支伏击人马的是正是利樊,憨实的面容沉静如水,看着被火焰烧着的耀国军队,毫无感情,他是军人,忠实的完成主君交付的任务,无所谓怜悯和对错。这些是敌人,不是他的亲人和主君,是要将他们一家好不容易吃饱穿暖的日子毁灭的敌人,绝对不行,他们该死。

    利樊的目光,看着逃出了火焰伏击范围的一批耀国军马,看看自己的人手,还有距离,真是可惜,自己赶不赢了,否则一定去迎敌,将耀国军队全歼在这里。

    耀国守将跑远了,才狼狈的转动马身,看着那燃烧的一片,“易国,易国……”是仇恨,同样也有恐惧。

    第二十四章

    利樊返回,向桓真汇报了成功,一众有幸听闻的武将,再次对桓真的战术和预见表达了钦佩之情,不过区区五万人,就赢了耀国二十万,自己的损伤可以忽略不计,如此辉煌的胜利,怎么不让人心生感佩,让易国武将深信,在桓真的带领下,他们必然胜利。迅速的向耀国一样盲从宗纵的方向靠拢。

    没有功夫去怜悯那些死于火中的耀国将士们,桓真开始安排下一步的行动,“在调遣六万人马过来,在这里汇合。”桓真指着地图上的又一个地方,那是下一次开战的地方,离耀国的本阵大军不算太远,也不近。那个位置,在未国送给易国的范围内,在往前一步,就是未国的土地,桓真是不会踏入的。其他人只看到了地方,却没有发现其中的深意,他们表示疑问的是其他方面。

    “君上,有必要增兵吗?”他们仅仅依靠五万人就能够胜了耀国的二十万大军,他们现在的十万兵马,也一定能胜过耀国剩下的大军。

    “有。”桓真很坚定的说道,“我们这次能胜,有耀国轻视我们的关系。”否则的话,换一个重视一点的,也不会那么随便的冲入他的阵中,双方还得对峙上一段时间呢,“这一胜之后,不会了。”易国已经展现了让耀国必须慎重的实力,“那位耀国君,不会允许再次的失败。”

    不过在中庭的几面,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桓真却已经摸到了宗纵的本质,那个眼中燃着野火的狂傲男子,失败并不能打击对方,只能让对方兴奋,那是一个热爱挑战的男儿。如今易国将要成为他挑战的目标,说真的,桓真一点都不觉得荣幸和兴奋,只觉得好麻烦,好头疼。

    哪怕有了桓真的神奇表现,在提到那位不可敌的耀国君的时候,易国将领心中立马就沉重了,再增兵六万,很有必要,立刻执行。

    那边的宗纵,没有得到前线的消息,一点不好的预感都没有,纵情享乐,等着他的将士们,将易国、易国君和那个武将带回来,这么点时间,恐怕才拿下易国君率领的那只军队,攻下易国,还需要点时间才是。所以宗纵,一点都不焦急。跟在他身边的武将,哪一个不是竞争激烈上来的,对他们,宗纵还是有信心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直到他信任的将军,带着一身狼狈,以及寥寥数千人马回来,他才知道,前线败了。

    “君上,末将无能。”宗纵信任的将军,跪在宗纵的面前,垂头丧气,败军之将本就如此。他败了,还损失了近二十万的耀国儿郎,他有罪,甘愿以死谢罪。

    “无能,一句无能就能够算了吗?”宗纵震怒,从他起兵纵横天下起,不是没有败过,但是最终的胜利,他总会拿到。二十万大军被对方近乎全灭的大败,还真是从未有过。

    “请君上处罚。”非常认命。

    宗纵暴躁的用长剑,劈了面前的案几,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跪在宗纵面前的武将,一咬牙,抽出了身边的人佩剑,“是末将无能,只能以死谢罪。”说着就往自己脖子上抹。宗纵用长剑挑起地上的酒杯,重重的打向握剑的手腕,对方吃痛,剑落了下来。

    “死什么,你给我活着抵罪。”宗纵在一番发泄之后,已经冷静下来。在外人看来,他狂肆,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冷静和理智,去驾驭他的狂和傲,那么宗纵也走不到如今这一步。易国意外的强大,让宗纵冷静了下来。“也不完全怪你,是我轻敌了。”宗纵重新坐下,使者赶忙过来收拾宗纵面前的狼藉,美丽的佳人们也告退了,剩下的事情,是属于男人们的,她们不该留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败的,把事情说清楚。”之前对易国轻敌,了解泛泛,如今知道对方不是那么简单,那么这场战斗更要了解清楚,知道哪里败了,才好针对性的应对。

    “是。”回道,这场败,如果是真刀实枪的打,他一定不会输,易国的手段太诡异,也太卑鄙了。被打败的人总是会把问题归到对方身上。

    败军之将,将事情将的很仔细,从他率兵出发,到峡谷的检查,再到一路不做休息,直接和列阵好的易国军队对撞,接着是易国诡异的战阵,以及入阵之后奇怪的事情。

    “在和易国打的时候,我其实并不觉易国士兵比我们的将是强上多少,但是偏偏就是被什么给限制了,发挥不出六七成的实力。易国的战甲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们的武器如果不是连续砍杀,或者力道足够强,根本就伤不了他们,易国士兵像是被什么保护着一样。后来我就看到我们自个的士兵在自相残杀,好像根本不是认识自己人一样,他们才是敌人一样,却有避开了易国人。整个战场,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和我们为敌,地上的草,一个土坑,一块石头,连风都在阻碍我们。”这是将军的切身体验,接着就是他下令撤退,再次路过峡谷,被对方狙击,火攻的事情了。

    宗纵在中途一句话都没说,耀国武将当中,有想呵斥胡说八道的,也因为宗纵的沉默而沉默着,等着说完了之后,宗纵又唤了来一些将士,一一对证之后,确定了对方没有撒谎。别怪他这么做,因为汇报的情况,除了后面的峡谷火攻之外,正面对决那一次,真的听起来像假的。

    做完之后,宗纵又嗤笑自己,又有什么好觉得奇怪的,现在是天恩者的世界啊,战场中发生的怪异,一定是因为天恩的缘故。这种可以将效果加诸与周围环境以及别人身上的天恩,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才觉得奇怪。他想起来了,那个易国国君是金色天恩的获得者,拥有从未有过的天恩,一点都不奇怪。至于耀国军队遭遇的一切,是不是因为桓真的缘故,宗纵不介意将这份功劳加在桓真的身上,就算不是桓真,也总归是桓真的属下。

    “真是有趣。”宗纵笑了,兴味十足的笑了,原本以为那个易国君只能当个有趣的宠物,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能耐,这样才更有趣,将他的能力掠夺过来,壮大耀国军队,如此,也就再对对方好点,就不杀他了,就把他圈养起来好了。

    看到自己的国君如此轻松的态度,想起国君曾经创造的无数奇迹,以及国君的力量,易国陡然之间表现的强大,似乎也不足为惧了。因为他们拥有宗纵这位国君,能够掠夺他人的天恩,只要一想到易国现有的奇迹力量,会变成耀国的,耀国人就兴奋。易国强吧,越强越好,这样得到他们的力量,才更有价值。

    耀国人不会憎恨强大的敌人,他们和他们的国君一样,期待着挑战,期待着强大。能够输在强者的手上,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强者为尊。

    “有趣是有趣,不过,我可不允许再败了。”宗纵的表情转为冷酷,他可以接受失败,却不允许一直失败。他的人生,可不是一帆风顺,如今的风光,已经让太多人忘记了他曾有的悲惨,不过,那些过去也无需他人记住,世人只要仰望自己的荣耀就行了。宗纵并不避讳那些过去,却也不喜欢别人议论。只有自卑的人才会在意,宗纵从来不是自卑的人,他正视自己,强大的,弱小的。

    也正因为他这份正视的坦荡,才让他拥有了一些些让桓真欣赏的地方,未来在不至于被桓真嫌弃厌恶到底,一点希望都没有。不过宗纵在乎吗?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到手,不管桓真厌恶也好,嫌弃也罢,是摆脱不了他的。

    “整军备战,派人关注易国动向。”宗纵下达了一番命令,众将中气十足的应道,对易国,将会是一场硬仗。如同桓真所料的,经过这一财的大败,耀国对易国再无轻视之心,再一次的会战,必定是全力以赴。

    夜色下,宗纵坐在高楼,看着月色下暗淡的世界,就在那个方向,他将会和易国一战。这一次的心中,不再是轻视不屑,而是隐隐的兴奋,他喜欢这种紧迫感,让他的心都活了一样。

    同样的夜色下,桓真坐在辽阔旷野的主帐,弹着弦琴,苍凉的乐声在四野回荡,如此寂寞。桓真不能弹哀悼的乐声,也不能弹悲伤的曲调,因为如此会让士兵们士气低落,雄壮的战曲,在如此的夜深人静,还怎么让人休息,桓真也没有这个动力。只能弹奏,如同夜色苍凉寂寞的曲调,自娱自乐罢了。明日应该无战,这样的闲情雅致在战场上很含有的。

    他最喜爱的,还是在自家雅致的庭院内,赏月弹琴,战争,男人喜欢豪迈的游戏,建功勋,洒热血,偏偏,他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是男人中的异类吧。

    第二十五章

    一场大战,并没有立刻进行,耀国和易国陈兵两端,除了小规模的接触战之外,双方都没有轻举妄动,彼此静静的耗着。

    耀国在着小规模的接触战当中看到了易国的训练有素,以及诡异,为了避免战场上的伤亡,桓真在小队伍和士兵彼此之间训练的一些阵法技巧,此刻正好弥补了和耀国的人数差距,以及经验不足的缺点,加上易国士兵本来就是桓真按照精兵选来出来,在小规模的接触当中并没有吃亏。

    士兵三三两两的默契搭配,不携带阵法的神奇效果,但是这种方式,无疑让耀国上下耳目一新,原来士兵也可以这样训练,作战方式还能这样的。撇开这个不谈,耀国人也发现了易国士兵个人武力不低,和他们遇到过的敌人相比,易国士兵的个人素质是最高的。

    易国也一样从耀国士兵身上,看到了一种野性的战斗狂热,以及强大的战斗力。同为男儿,有时候难免会被影响一下,热血了一番。但最终淡去,和耀国不同,易国的士兵和桓真一样克制,恪守规则,少有冲动。这是两种完全不同风格的军队,在进行较量。每每都让对方有惊讶的地方。

    桓真步出营帐,看着军营上空弥漫的雾气,这些雾气并非自然形成,而是他用手段制造出来的。当耀国军队陈兵的时候,他这边军营的上空就出现了不明飞行物,桓真看得很清楚,那是耀国君宗纵的狮鹫,那上面的也该是他。在这样的时代,就想到了用高空侦查,那位耀国君不论人品,就本事而言,不可小觑。这个优势,桓真自然不会让耀国拿到,没多久,易国军营就弥漫上的雾气,从高空什么都看不到了。

    对此宗纵挑挑眉,就没有其他的作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下了自己的狮鹫之后,望着易国军队的方向,那可真是反应敏锐的敌人。到底是谁呢?越来越好奇的,如此的人才,非常想要。

    “君上,我们还要按兵不动多久?”跟在桓真身后的一位武将问道。按兵不动拼的是耐性,显然他没什么耐性。

    “不用多久了。”桓真望着前方,那里是耀国的军队,“天气开始变凉了。”易国一年四季分明,冬日寒冷,初冬就有雪花降落,比起中央地区,易国的冬日漫长而又寒冷,易国人早已习惯,但是来自中央区域的耀国,绝对适应不了冬日寒冷的温度。如今已经是深秋了。

    桓真想到的,宗纵自然也想到了,深秋在耀国是一个斑斓的季节,但在这里,已经冷的想要进入冬日了。作为天恩者,宗纵是无妨的,可是很多士兵已经在表示冷了。消耗的炭火和食物也在加速。这段时间的按兵不动,几十万大军的消耗,已经让宗纵携带的粮草要见底了,从后方运来实在太远,比不上易国就在背后的易国军队补给方便。以前的战斗,耀国都是速战速决,掠夺他国的物资为己用,这样紧张的粮草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按照宗纵一贯的做法和习惯,当然是打下易国,抢了易国的补给。

    双方对峙这么久,也确实不符合宗纵的习惯,应该打了。宗纵的眼睛燃着野望的火焰。

    夜深,静悄悄的,宗纵仿若又听到了琴声,苍茫月色下的寂寞,不知道为何,自从听到这琴声之后,纵情享乐再也不是他喜爱的东西,他更喜欢,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音乐的琴声,弹琴者高超的技艺让人享受,某种程度,他觉得琴音很适合自己的心境,弹琴的人也很和他的意。

    那个弱不禁风的易国君,倒也真是懂得享受,在军营当中,竟然带着这么高明的琴师,真想要。以后,能够在夜色下,听着如此美妙的琴艺,他也想享受这样的风雅。比起纵情享乐之后的空虚,这样反而让心更加宁静。因为桓真对己方军营的封锁,耀国的探子根本摸不到易国的虚实,宗纵也无缘得知,让他心境平和,遥遥相应的弹琴者是谁。

    决战之日,天日晴,风簌簌,耀国军队首先开拔,兵马行动。宗纵利用狮鹫高空俯瞰易国军营,桓真就利用自己的术法监控耀国,耀国这一动,桓真立刻就知道。在看到领军之人是宗纵之后,桓真神色一凛,这意味着决战。

    “整军,列阵。”桓真立刻命令道。越是威力强大的阵法,越需要更多人的人组成,这意味着非常复杂,这场大战,桓真也要亲自出面了。

    训练有素的易国士兵立刻行动起来,和耀国兵马一同时间的列阵以待。双方的军势,肉眼可见,彼此相隔不到千米。大战将至,连风都停歇了。

    宗纵坐在他的狮鹫上,一身漆黑的战甲,黑发和他黑色的披风一样张扬,没有带着头盔,漆黑的长刀握在手上,脸上狂肆的笑容,带给耀国上下的是无尽的信心,只要有他在,耀国就是不败的。

    桓真披着鲜红的披风,穿着银色的战甲,左手上依然缠绕琉璃色的珠串,右手握着一柄银色的长枪,表情肃然。和他的军阵一样,有着如山般的稳重,和正前方,散放着狂烈如火气场的耀国军相对。

    宗纵抬手,“攻。”挥下,耀国军的士气一下子仿若被点燃了一样,军阵开始往前倾斜,呼喊着往易国军阵而来,“列阵,八阵图。”易国这段时间,奠定了足够的信心,面对狂奔而来的耀国军队,巍然不动,听到桓真的号令之后,井然有序的开始动作起来,对阵穿插,很快就完成了桓真需要的阵势。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开。”在耀国军队闯入阵的时候,桓真再次说道,在这个世界,无人知道八门顺序,也无从破绽,入阵之后,“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形变。”阵势之间或单独,或联合,借用天地自然之力,与阵势相应,让易国的军阵离开产生了类似天恩的效果,就算与天恩者的耀国将领相战,易国一方也没落下下方。论起杀伤力,八阵图没有北斗七杀阵那么凛然高效,神鬼莫测才是八阵图的所长,陷入的时间越长,其伤亡也不会比北斗七杀阵弱。

    和宗纵的三十万大相抗衡,只靠北斗七杀是不够的,变化莫测的八阵图才是适合这种超大型会战。

    耀国的本军大阵没有动,宗纵坐镇中央,看着耀国军队陷入八阵图中,神色冷漠,这就是让耀国吃亏的易国军阵,果然是不可思议。明明自己的人数倍数与对方,伤亡却比对方更加惨重,阵势之间可以分开,可以联合,不同的联合有不同的作用,如此奇妙。彼此之间应该有所关系,可是宗纵看了好一会,表示他完全看不懂,他想要学,可是不得其法,看来还是要抓到人教自己窍门才行。

    “君上,如此下去,我方伤亡惨重。”本阵中的平仲忧心的说道。

    “我看到了,也确实不能如此下去了。”宗纵面无表情,眼前的失败和伤亡仿若没被他放在眼里,这种冷血的自信,却并未让耀国人觉得反感。因为他们的主君已经要行动了。

    骑着狮鹫,宗纵飞上了天空,从天空上方俯视着战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已经出了军营,桓真已经没有功夫在战场布下防御宗纵高空视线的阵法。而忙于正面战的桓真,也没有注意到升空的宗纵,天时仿若眷顾宗纵一般,天色变暗,将狮鹫整天蔽日的阴影也隐藏了起来。

    宗纵在上空看着易国军阵的动向,很奇妙深奥的东西,但是呢,施展军阵的是人,只要人死了,军阵自然也毁了,宗纵的目光看向易国本阵中央,从高空上看,很容易发现,那是易国军阵的核心,也是指挥塔。只要摧毁了那里,易国就完了。

    宗纵无需懂得八阵图是什么玩意,他用最直接粗暴的办法,找到了破解的方式。身为强大的天恩者,他能够制造的杀伤力,不会比桓真弄出的阵法差。

    目标明确,宗纵在狮鹫背上开始了行动,冰霜凝结的冰箭在天空悬挂,随着宗纵抬手一压,冰箭飞速的落下,刺穿了易国的士兵,让流畅的阵法出现了一节的凝滞,虽然不至于立刻崩毁了八阵图,也造成了足够的威胁。

    全局指挥阵势的桓真当然发现了阵法中的异常,往异常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全速向这里冲过来,洒着冰箭,造成易国损失的宗纵和他的狮鹫。绝对不能让宗纵这么肆意妄为下去,将银枪放到左手,空下来的右手chou长了左手上的琉璃色串珠,用灵力无形的线拉长,如同长辫一样,准确的缠上了狮鹫的左翼。

    正在天上耀武扬威的宗纵,狮鹫嘶吼一声,往左边倾斜,宗纵在狮鹫巨大的左翼上,看到了一点莹润,那琉璃色的珠子很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第二十六章

    狮鹫被桓真拉下了天空,庞大的身体掉落在战场当中,惊起一片尘埃,也不知道压死了来不及躲开的士兵,其中是易国的还是耀国的根本无法分辨,这就是战场,被己方误伤了也只能说倒霉,何况是狮鹫从天上掉下来这种无法预计的意外。桓真是有意将把狮鹫王耀国人多的地方拽下,只是战场中彼此互相攻击的场面,桓真也做不到完全避免自己的人,也是耀国人数本来就比易国多,这一下,损失多的一定是耀国人。

    “主君。”“君上。”耀国后方阵地,看到狮鹫掉下来,大惊失色,平仲脱离后方,闯入战场,尽忠职守的迎接他其实根本帮助的主君。

    被从天空拉下,对宗纵而言是第一次,不过他是身经百战的武将,面对突发的情况应变能力极快,根本不给人可趁之机,他的强大又不是靠狮鹫而来,他的强大就是他本身。以为自己从天空掉落,就可以取他性命,身周突然绽放的血花,就是痴心妄想的证明。

    宗纵落下了天空,斩杀了想要围杀他的士兵,目标更是明确的往易国的中心阵地走去,只要干掉中央阵地,易国诡异的攻击就完了。八阵图的威力,对他这般的强者根本就没有多少威慑力,只要他路过的地方,必然会出现一条道路。

    如同桓真是易国的核心一样,宗纵也是耀国的核心,只要解决了宗纵,耀国就完了。在宗纵落下的时候,桓真就开始纵马往他那边奔去,没有在主持八阵图,渐渐的八阵图失去了效果。比起留下只会阵法,直接干掉正在大杀四方的宗纵,更快,更能接触易国的危机,结束战争。擒贼先擒王。

    “主君。”“君上。”同耀国一样的声音,在易国同样发生在桓真策马奔离之后,利樊是反应最快追去的,其他武将只能按捺自己的忧心,在中央阵地主持大局。虽然离开了桓真的指挥,易国必然处于劣势,但怎么说,他们其中不乏经验丰富的武将,守住战场还是能够做到的。有了他们的国君建立的自信,面对耀国的威名,他们也不那么怕了。

    宗纵豪情的大杀四方,后方有马蹄飞奔,解决了周围之后,宗纵很有余力对付这纵马而来的人,快,很快,当宗纵准备对付对方的时候,入目的是一抹银光,快的让他的瞳孔都收缩了一下,这一击如果不是他反应快,绝对会洞穿了他。易国竟然有这般的高手。

    宗纵的大剑和桓真的银枪第一次碰撞,枪尖一点点在大剑的剑刃上,双方都释放了属于天恩者的劲力,震动四周,推开了周围的人,也惊起了尘埃。

    好重。宗纵在这一招开始,就处于一种劣势姿态,桓真的枪法劲力携带奔袭而来的加速度,宗纵以剑刃一面抵挡,竟然退后了一寸。如此强者让宗纵心惊之下,也兴奋了起来,浑身的血液沸腾,只想和对方好好打上一场。自从被誉为不可敌之人之后,他真的很久没有遇到可以和一拼的敌人了。

    如此级别的战斗,宗纵自然不能分心,详看这个他认可的强者长什么样子,在不经意的视线当中,宗纵依然印象深刻,因为一双寒星一般的眼睛,波澜不兴的平静,或者冷漠。

    桓真有着三世的经历,第二世不说,那个地方让桓真学到了很多理论,但是真的武技,第二世除了理论之外,没什么值得学的,第一世让桓真精通了战争杀伐,第三生让桓真的武力指数节节升高,看过很多,但是真的说起来,桓真和人对战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很多事情,想的和做得是无法一致的,所以了,和真正经历了百战的宗纵比起来,桓真的经验还真的差了那么一点实战因素。

    在面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无需多用脑子,宗纵近乎本能的做出了,能够改变自己劣势的行动,和天恩者交手,桓真的经验明显不足。宗纵握剑的手变成一只,对抗桓真的力量弱了两分,枪尖和剑刃错开了位置,另外一只手直取桓真坐下的马儿。深谙射人先射马的道理。

    桓真的坐骑被宗纵攻击,吃痛,惊叫的同时,也错乱了步伐,让它背上的桓真也没有办法保持攻击姿态,乱了步调。这个时候,宗纵的大剑向桓真横扫而来,桓真大惊,放开了缰绳,身子后倾,剑尖cha进头盔。马儿没有了缰绳的约束,不管背上的主人,直接跑了。

    受到攻击的桓真也没办法控制马儿了,头盔随着宗纵的大剑被掀落,彼此错开身形之后,致命的危险也随着头盔的掉落,离桓真而去。失控的马儿,桓真不需要了,在危机过去之后,翻身从马上下来。漆黑的发洒落,和鲜红的披风交织。

    一次交锋,已经让桓真知道自己和宗纵比差的是什么,不过桓真并没有因此丧失信心,每个人都有初次,经验是需要累积,初次的对手足够强,也并非坏事。桓真心念通达,并没有因为错失良机而又什么悔恨的情绪。右手持枪,挺直身形,目光直刺宗纵。

    宗纵整暇以待,没有趁势攻击,借这个机会,也看清了他认可的强者是谁。黑色的发和红色的披风在突然而起的风中扬起,背景是倒在地上的尸体,拼杀的战场,身着银甲,手持银枪,目光冷漠肃杀。那张脸,是他曾经见过的,比起两年更加清俊,温弱的五官被眉眼的冷漠,银甲银枪淡化,硬生生烘托出了强者刚强的味道。

    宗纵有些难以相信,那个弱不禁风,被他计划当做宠物一样的易国国君,竟然能够有如此悍然的一面。宗纵必须说,这一面,比他在梨花林中见到的那一幕,更具有冲击性,鲜红、银色和黑色结合起来的颜色,浓烈的让人惊艳了目光,也惊艳了宗纵的时光,和梨花里去了一身忧郁淡笑的少年,一起成为他人生见过最美的画面之一。宗纵以后每一副最美的画面,总是少不了桓真的存在。

    “真是想不到。”如此意外,宗纵反而喜悦,“易国君。”这次叫出这个称号,再也没有了一丝蔑视的味道,不说桓真在战场上表现的战法,光是和自己方才那一击,已经让宗纵正视了对方,知道桓真实力之后,宗纵给予尊重和重视。

    “耀国君。”桓真的声音没有温度,不过这还是宗纵第一次和桓真正面对话,哪怕是没有温度,桓真那显得格外优雅的韵律依然没变。让宗纵觉得听桓真说话,真是一种享受,就连说话都有种风雅的感觉,这位易国真不适合战场,但是偏偏,这位易国君站在他面前,身着银甲,手持银枪,披着鲜红披风,冷漠肃杀的又如此适合战场。

    “请退兵。”桓真下一句就说了这样的话,如果能够用说的让宗纵和耀国退兵,桓真不介意傻的开这个口。

    他的话让宗纵错愕了一下,随即扬起傲慢狂狷的笑容,仿若在嘲笑桓真的话,“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桓真说可能,宗纵绝对会在对手名单上把桓真给去掉,一个看不清现实的强者,不值一提。

    桓真叹口气,持枪的手抬起,目光冷冽,他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想试一下,“那就战吧。”真要打,桓真也不会退却。

    “好,正和我意。”宗纵朗笑,他越发看易国君桓真顺眼了,如此和他心意,有这么强,简直…,已经没时间发表感想了,因为桓真已经先下手为强了。银枪迅猛而来,百花缭乱。

    “主君。”两个声音非别从两人背后而来,平仲和利樊也赶到了,为了防备对方帮助对方国君碍事,两人再次对了进来,经过两年,两人再次对战。陷入瓶颈的平仲和时刻都在进步的利樊之间的差距,进一步缩小了,缠斗起来,谁也不让谁。一场精彩的对决,可惜有另外一场更精彩强大的战斗,压倒了他们的风采。

    宗纵的大剑挥舞的密不透风,杂乱无章,没有任何招式可言,偏偏就是挡下了桓真狂风暴雨一样的攻击。宗纵在战斗当中,释放着战意和愉悦,桓真却是紧皱了眉头,宗纵的招式天马行空,不,那并非招式,而是一种战斗的本能直觉,正是这种直觉,让宗纵的招式天马行空,没有规律,显得杂乱,也正是这种直觉,让桓真精妙的武技达不成目的。

    这种依靠直觉战斗的人,并非没有遇过,三生当中不说,利樊也算是,他们都是为战而生的人。但是宗纵和他曾经遇到过的任何一个都不同,更强。

    双方都没有使用天恩,这是一场纯粹的兵器上的交锋,宗纵的脸颊被枪尖划出了血痕,桓真背后看似潇洒的披风,已经被宗纵的大剑搅碎,身上的银甲也斑驳了伤痕,如果不是提前用秘术进行过增幅这些斑驳的伤痕都会在桓真的肉体上。这场战斗,看似势均力敌,但是桓真知道,如果不是有提前的准备,处于弱势的是他。宗纵,果然很强。

    第二十七章

    “痛快。”宗纵豪情万丈的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么酣畅淋淋的战一场了,无需压抑,没办法分心,对方的每一招都要让他全心全力的应对,痛和鲜血的感觉,已经忘了上一次出于自己是什么时候了。

    桓真抿着唇,没有说话,纵然他对宗纵的品行有种种的不满,在和宗纵这一战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宗纵的强大,以及这个男人的豪迈坦率,这是一个绝对忠于自己的男人,否则他的招式,不会有那种大气磅礴之势。曾经的桓真不懂,战斗的热血沸腾有什么有趣的,可是在和宗纵交手的时候,桓真仿若懂了,那种热血为之燃烧的兴奋。血不再是残酷,而是催化剂,让人更加兴奋。

    桓真绝对不愿沉沦于这种趣味当中,他可以和宗纵之间一时激动,却绝对不能将这种情绪带进以后的日常。冷静克制,坚守自己的道。桓真甚至觉得宗纵这个人是让他偏离正途的诱惑,仿若自己的另一面,如此直接没有约束的只有,让他竟然有向往之感,这真是糟糕,他绝对不能被诱惑。

    “热身结束,开始动真的。”收起了笑容,宗纵的面容板了起来,如果宗纵一直是这种认真严肃的模样,或许桓真对他的观感就不会那么糟糕了。

    “退开。”桓真目光冷凝,大声呵斥一声,他和宗纵动真的,就是要动用天恩了,在战场上战斗,杀伤力就太可怕了,周围那么多士兵,不管是耀国还是易国,桓真不希望他们死在这里。

    就方才两人的战斗,已经误伤了不少,一心一意的战斗,桓真也没工夫顾及他人。此刻听到桓真的喝声,很多聪明的已经开始跑了,这种带动之下,其他人也被连带着远离这块区域。国君与国君之间的战斗,天恩者之间的战斗,也不是他们可以参与的。敢在这时候暗算其中任何一个,那可是天下之大忌。

    风烈烈,吹拂着桓真的头发,还真是碍事,桓真将银枪cha入地上,抬手,手腕上的琉璃珠串就成为了头绳,桓真将头发绑了起来,宗纵也没有卑鄙的趁这个时候出手,有的时候头发长了也很碍事的。宗纵很多次想直接咔嚓掉,却被身边的人死命劝着,一看他要动头发,就呼天抢地的,开始的时候,他理都不理,很是利落的咔嚓了。

    可是头发是会长的,每次他想在动的时候,重复的呼天抢地让他烦不胜烦,为了这避免无数次的烦心事,他少有的妥协了,没再动过,为了轻便,也就随意绑了绑,也不怎么碍事。比起桓真的头发,自己的还真短。

    他身边的人是因为世间规矩礼法反对他剪发,他以前不明白,就是个头发而已,用得着那么紧张吗,可是看着桓真那一头漆黑的秀发,宗纵觉得自己懂了,那么漂亮的长发,剪了多么让人心痛。这是针对桓真,其他人,宗纵表示,随便他们,易国君头上的长发才让人惋惜生怜,这样一头缎子水样的长发缠绕在指尖,流淌在肌肤上,感觉该是多么美妙。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是战场。

    “请。”绑好头发的桓真说道,不得不说,宗纵这个时候的静默,让桓真对宗纵有了那么一些好感,但是如果他知道宗纵想些什么的话,那么这好感绝对不会有,印象只会更糟。

    “请。”宗纵面上不显,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这么客气是因为心虚,心虚什么,方才在心里对被人有着见不得光的想法,当然要心虚一下。这是他认可的对手,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而且还是男人,就算在心里想想,也是种侮辱。对对手,宗纵是非常尊重的。

    风在瞬间止息,战场的声音在这个区域远离,紧绷的气氛渲染空间,战意在两人身上升起。在实力上,彼此都认可了对方,这一战,必定要全心以顾的。

    桓真的银枪一转,在他的身边,点燃了九簇橙色的火焰,念招式什么的,不好意思,这不是电视剧、漫画,完全没必要,桓真的银枪对向宗纵,九簇火焰中冒出了剑形物体,“攻。”战斗就要主动,桓真放弃了防御,主动攻击。

    剑迅猛的往宗纵射去,宗纵抬手,就是厚厚的冰层,冰蓝色的冰面和橘色的火焰剑撞上,火焰剑并没有被冰层的温度熄灭,反而是发出了撞击的爆炸声,让宗纵意外,同样也陷入了劣势。因为一只火焰箭的威力,就撞碎了宗纵冰层的防御。其余的火焰剑直接攻向了宗纵,轰轰的声音接连响起,浓烟遮挡了视线。

    桓真没有放松警惕,他做得对,一道青色的风刃从尘烟火焰当中飞出,“盾。”空气形成而来后盾,挡住了风刃的攻击,就在这样眨眼的时间里,宗纵的面容就出现在了桓真的面前,大剑和长枪,再次撞在了一起。

    “你的天恩我要了。”宗纵最可怕的力量,就是他的吞噬,将他人的天恩纳为己有,广为流传的事实,却无人能够封印宗纵这一招,宗纵成为不可敌之人,这一天恩居功至伟。

    宗纵发动他的天恩,借着手上的大剑和桓真的银枪的接触,天恩侵蚀,想要吞噬桓真的天恩,总体而言,宗纵并非单纯的武者,他是个野心勃勃的国君,那么单纯执着于战斗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在他身上,如何让自己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宗纵希望的结果。畅快的战斗,他确实享受着,不过其中为了麻痹桓真,让桓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单纯喜爱战斗的人,就是他的算计。宗纵,是个贪婪而又危险的人。

    宗纵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可是下一刻,笑容就僵住了,因为他的吞噬天恩,并没有从桓真身上吞噬到任何的天恩。

    “真可惜,我的天恩早就消失了。”桓真在战场上,第一次对宗纵露出了一个笑容,带着嘲讽的嗤笑。

    危险。宗纵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桓真的攻击到之前,果断的放手,用神速的天恩,迅速的和桓真抽开距离,这一切都在桓真的算计当中,所以,很不幸的是,宗纵落地之后踩到了陷阱,再次迎接了桓真一波火焰剑的攻击。桓真很清楚方才那一波明显的攻击,对宗纵的效果不大,这一切不过是明面上的举动,他真正的杀招,是这陷阱。桓真身边的九簇火焰,在宗纵自得的时候,就已经消失在桓真身边了。

    又是一阵轰轰的乱炸,这一次尘埃丧尽之后,宗纵的身上可是非常狼狈。让宗纵冷了神情,用一种异常凝重的表情看着桓真,这么大的亏,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重视桓真了,现在才发觉,他依旧小看了,桓真比他认为的更加厉害。

    “你的天恩消失了?”没有天恩,那么现在这种和天恩类似的力量是什么,仔细想想,桓真的资料上,用在农业上的阵,还有在战场用的战阵,难道不是天恩吗?可是,他真的没有在桓真身上,吞噬到天恩的力量,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获得天恩的那一刻,就已经消失了。我的天恩是特殊性的,我现在用的力量,不是天恩,或者说,这是我的天恩对我的馈赠。”桓真回答道,他的能力不会成为永久的秘密,他用的越多,被看到的越多,何况眼前能够吞噬天恩的宗纵,比谁都清楚天恩的感觉,自己身上的天恩没有了,早晚会被知道的。“用在易国弄事上的阵法,用在战斗中的战阵,和你对战用的法术,全部都是天恩的馈赠。耀国君,你夺不走我的力量,因为这是和天恩完全不同的体系。”无法理解,就无法掌握,这是夺不走的体系。

    “啧。”宗纵啧了一声,桓真这种类型,他还是第一遇到,无法夺走的力量,这还真是让他最大的底牌失去了作用,“你还真是我的克星。”昂着头,宗纵并没有就此失落绝望,打击,从来不会让骄傲的宗纵气馁,吞噬的天恩只是他的能力之一,不过是让他立刻解决桓真的手段失效而已,再打就是了。

    桓真并没有因为宗纵夸赞的话语自得,比起桓真,宗纵可是成名天下已久的人物,不可敌之人的称号是没有水分的,他的这句话,绝对是夸赞,被不可敌之人承认为克星的存在,桓真之后,借着这一战,宗纵的这句话,立马会成为天下都认可的强者。

    “再战吧。”宗纵摆开战斗的架势。

    “已经不用了。”桓真却没有再次举起他的银枪,而是看着耀国阵线的后方,哪里,灰黑色的浓烟正在升起。宗纵顺着桓真的方向一看,那个位置,变了脸色。

    “你…”宗纵锐利的视线死死盯着桓真,桓真露出了优雅的笑容,这一次,是他胜券在握了。

    第二十八章

    宗纵不是单纯的武者,冷静克制的桓真更不会是热血上头,为武执着的战斗疯子。桓真来战场,从来都不是为了寻觅一个对手,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结束这场战争,那么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从耀国开始总攻,桓真就开始谋划,激烈的战斗,他和宗纵的战斗,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胜利而做的饵。

    “你用自己和这场战斗为饵,烧了我后方的粮草!”他是不可敌的宗纵,能够攻无不克,靠的不单是力量,还有他的战争天赋,看到自己后方燃烧的地方,宗纵就猜到了桓真的布局。用一种异样的神色看着桓真,眼前的男人,要让他另眼相看到何种地步,他见识过不少诱饵作战,可只有眼前这个,玩得最大,玩得最绝,玩得最出人意料。以大部队和一国之君为饵,谁敢,谁能。

    “退兵吧。”桓真并没有给宗纵他已经可以确定的答案,再次劝道。

    宗纵哼笑一下,“你以为烧了我的粮草,我就败了吗?我并非没有胜算,你们还有粮草。”言下之意,那就是他要抢了易国的粮草。

    “可是你确定,能够赢我吗?动作不快的话,你还是输。天气凉了。”桓真并没有气愤,非常实际的说道,优雅的韵律和战场格格不入,却意外的有威慑魄力。天时,这要入冬的天气,就是他的天时,地利,背靠易国,不长的补给线就是他的地利。天时地利都有,人和他也不差。

    宗纵神色不变,心中却很凝重,桓真说的不错,他的胜算,就是要他足够快的拿下易国,如果做不到,时间拖下去,只会对他不利。他原本没想到桓真会这么狠,算计的这么绝,在补给上出现了时间差错,这段时间非常的致命,两天拿不下易国,他不退也得退,两天,在没有这场战役之前,他有自信,经过了和桓真的交手,宗纵没有把握。耗下去对自己不利,天气越来越冷,不适应这种天气的耀国军队只会吃亏。

    “你就没有想过,我万一赢了你呢?”这种无计可施的感觉,真是让人恼火,从未有过的挫败,让宗纵的语气不算很好,充满了孤傲。明明现在处于劣势的是他,但是他的话语却像胜利者一样的质问着。

    “想过。”桓真还是没有被激怒,有三生给他的财富,他可以自信,在易国一片低落恐慌当中,他必须自信。宗纵的威名,人数的差距,经验,这些不利的因素,桓真不可能没有一点压力,失败,他怎么会没有想过。“我已经下令,只要大军战败,后方人员就会把我们的粮草烧了,不留给敌人半颗米粮。”他想过失败,可是不是投降,“玉石俱焚,将你们拖在这里。”那么他的易国就可以多点日子平安。

    看着毫不犹豫给出答案的桓真,宗纵再楞了一下之后,突然昂起头,捂着额头,大笑了起来,酣畅的笑容,没有半丝的阴霾,由始至终的豪迈畅快。

    “好,好,好,真好。”宗纵连连夸赞,停了笑容,看着桓真,“你值得我这次退让,这次你赢了,我输了,我退兵。”宗纵败了,却一点失败者的颓然都没有,目光明亮,深深的看着桓真,将桓真的一切映入眼中,刻在脑中,此生此世,他绝对忘不了眼前这位易国国君,此生此世,他认可此人是他最大的敌手,将其他所有的敌手放置于后,“退兵。”宗纵舌绽春雷,整个战场响动他退兵的号令,耀国武将中不乏目光犀利着,同样预见到了粮草被烧后耀国军队陷入的窘境,就算此时宗纵不下令,他们也会赶来劝说。他们英明的国君,在他们行动之间,就有了决断。

    这次的失利战败,耀国上下依然不改对宗纵的崇拜狂热,为什么?因为易国确实是值得尊敬的对手,一个能够和他们国君战斗的那么激烈的国君,值得他们佩服。和易国的战斗,他们看到了易国的优点,佩服这样的将士,败给他们,耀国不觉得是耻辱。失败,不是没有经历过,败给可敬的对手,不是耻辱。这是耀国上下的信念。易国将士,获得他们的认同,这样的易国将士,结果就算是他们败了,吞并易国之后,在耀国也会得到尊敬和重用。

    耀国对投降国的怠慢,从来不是耀国自身的问题,而是因为那些投降国从一开始就失去了资格。有那么少数几个国家的人,在耀国可是很受重用的,为什么?就是因为在和耀国的战斗当中,他们表现了他们的骨气。如果易国没有桓真,一开始就决定投降的话,那么最终只会在耀国怠慢降国史上添上一个例子而已。

    在宗纵宣布退兵之后,耀国开始撤离,易国上下没有再次进攻,而是看着耀国兵马撤退。宗纵的狮鹫飞了过来,它的主人自从落下天空,就没有乘坐它了,没有多少智慧的它,在煽动了几次翅膀,敌我不分的干掉了几批人之后,又飞到了自由自在的天空。

    骑上狮鹫之后,宗纵居高临下桓真,比起桓真更像个胜利者,“世间可与我匹敌者,唯你易国桓真。”留下这么句话之后,宗纵就骑着狮鹫飞走了。背对着桓真的脸上,绽放着笑容,那是一种非常快意的笑容,人生有敌,何其愉快。

    等耀国的军队背对着他们跑远了,桓真骑上战马,高居银枪,“我易国,胜了。”在桓真宣告胜利之后,易国上下幸存的将士们才是高深欢呼,他们赢了,他们赢了。面对耀国这般的强敌,他们竟然赢了,怎么能不高呼胜利。

    “君上,我们赢了。”有武将跑到桓真身边,这个武将平时是个很冷静的人,此刻也控制不住激动了。

    “恩,我们胜了。”大战之后,一股放松在桓真心底涌起,激动,他自然有,不过呢,他是国君,要庄重一些,不能太激动了。其实他也很想欢呼胜利,努力克制了才这样。他可是冷静克制的国君,不能失态。有的时候,冷静克制也是很辛苦的。

    桓真望着耀国离去的军马,“拿得起,放得下,耀国宗纵,真豪杰。”宗纵最后失败依然倨傲的风采,凭借宗纵的实力,并没有成为做作小丑的闹剧,反而因为其狂,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败不馁,这是一种很少有人能够豁达的心态,宗纵做到了。不管桓真原来对其是什么不好的印象,这一战,宗纵在桓真心里是有些改观的。但,也只是如此罢了,宗纵的野心贪婪,依然在桓真这里讨不了好的。其后,宗纵那轻浮的德行,更是在桓真心里印象变差,亏得有一些为数不多的优点打底,才不至于成为让桓真连说话都觉得是厌恶的存在。

    “君上,我们要追吗?”有急功近利的武将,猜得到一场大胜利,信心膨胀的想要追下去,把耀国君一起干掉,这是多么惊人的勇气和冲动。

    “不了。”桓真摇摇头,他没有再追下去的打算,因为再走远点,就不是易国的土地,哪怕未国已灭,他也没有兴趣踏入踏入不属于他的土地,这是他的义理。

    “可是…”还想说些什么,被身边的人拉了拉,想要追下去,也要看看自家这边的实力啊。想要追下去的人,才想起,自己这边也是损失惨重啊。

    最后一段时间,失去了八阵图的加成,易国士兵凭借自己的武力对抗耀国大军,损失惨重,死伤起码超过六万。不过对易国而言,这并非惨胜,而是巨大的胜利。

    很显然,桓真也想到了,还有的激动立刻被荡平了,想到惨死的易国士兵,桓真就难受。

    “收兵。”桓真离开战场,他需要独处一下,缅怀这些死去的将士,他带着他们出来,却没带着他们回去,为他们缅怀超度,是应该的。

    “是。”首先一批冷静下来的将士们在桓真身边应道,剩下的事情,有他们来收尾。

    一切做完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今晚士兵们除了必备的防守人员之外,其他的人狂欢着。桓真的帐内也是欢聚的将领们,一个个向桓真敬酒,桓真和他们豪迈的作风完全不同,轻笑举杯,轻缀一口,非常的矜持。粗狂的武将们,本该是最不喜欢这种风雅的作风的,可是呢,因为桓真带领他们赢得了不可思议的胜利,以绝强的实力获得他们的尊重,桓真这种做派并没有引发他们的恶感。更没有人敢批评桓真的作态,将其当做了桓真的习惯,也没有人敢逼桓真爽快的干掉一杯。

    狂欢之后,武将们全部倒下,只是轻轻应和了一两杯的桓真,脸色微红,自十六之后,也会浅浅喝上一小壶,酒量真的没办法和这些军中豪客相比。

    第二十九章

    和易国士兵们欢庆胜利的喜悦不同,耀国士兵们一个都很沉默,败兵的感受,可不好受,士气低落也是当然的,何况粮草被烧,下一顿还面临着饿肚子的情况,谁的心情会好。和桓真可以静静叹息,休息不同,宗纵很忙的,忙着骑着他的狮鹫,去搬运一些粮草。

    幸亏狮鹫够大,负重也强,来回两三趟,到天黑的时候,总算是凑齐了让军队能够吃个半饱的粮食,这个时候宗纵就觉得军队人少也是有好处的,起码粮草上可以少用很多。

    “易国君可真够狠的。”宗纵品行方面有让桓真不喜欢的很多地方,可是呢,作为一个被属下拥戴的国君,宗纵凭借的不仅仅是他的强大,在这个时候,宗纵并没有骑着狮鹫,脱离他的大部队到后方享福,而是和他的士兵们一起,吃着半饱的伙食。吃完之后,肚子依然空落落的感觉,让宗纵抱怨了一下。

    手下的武将们没有答话,看国君脸上的笑容就知道,并不是真的怪罪易国君,而是对易国君的手段表示钦佩。也确实了不起,每一击都算计的恰到好处,让耀国败退,每一个计策都没有阴霾,给人一种光明正大的感觉。每次中计,都是因为己方的疏忽,给了易国可趁之机。仿佛他们行走的每一步都在易国的算计当中,真真是了不起的可怕。

    “安抚一下将士们,说我已经命送粮草的队伍加紧了,明日我们也要加紧赶回。”宗纵抱怨之后,颁布命令,方才一段时间都在运送粮草,现在才有空来指示一下军务。靠着他的狮鹫搬运粮食,可负担不起大军的消耗,狮鹫也是会累的,今天不就累着在那拍着了,也会辛苦了。光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易国追击过来,以易国君展现的个人实力和军事天赋,他不觉得自己手下的武将有谁能够对抗,易国君可是能够与他匹敌的人物。

    “易国有什么动静”宗纵突然问道,换做是他的话,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原本第一次去取粮草的时候,宗纵就吩咐了防备,可是易国竟然没有一点动静。易国的损伤是不少,可是只要易国君主持那个阵法,真要对付他们也并非不行。难道说易国君又在算计他们的疏忽之处了。赶紧想想,有什么地方疏忽错漏了。

    光顾着退兵撤离了,易国的情报并没有及时,宗纵不满的立刻明人去追查,晚上没睡好,哪怕消息是深更半夜到的,宗纵依然第一时间接见了密探。易国真的按兵不动,可是宗纵没有安心,接着派出了密探,去探查易国的动静。

    在和押送粮草的队伍汇合,填饱了肚子之后,宗纵也得到了易国撤离了队伍,只留下了边界防御队伍,易国君已经离开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宗纵摸着下巴,这桓真真的不追击,原因呢?他好奇的是这个,是避免伤亡?应该是,可是怎么觉得还有些奇怪,他总觉得关键的原因不是这个。

    想着事情,目光不经意落在了墙边放着的桌上,上面正盛放着一张地图,“把地图拿过来。”宗纵的脑海当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什么,让他明人把地图搬过来。

    宗纵的手指在地图上游移在未国和易国的边界上,然后停在了易国和耀国决战的那一块,“未国和易国联盟,划出去的封地是哪些?”宗纵问道,在场的人当初都没有关注过,如今宗纵问道,也只能去找知道的人,让宗纵等了好一会,才得到准确的消息。

    “原来如此。”宗纵听到确切的消息,露出了然的笑容,然后是大笑,“易国桓真,这世间竟然有你这么奇怪的人,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来易国桓真不追兵,是因为那里已经不是他易国的所属,原来那个强大的男人,竟然抱着有趣的想法,不侵犯他国吗?是了,在他没有正视桓真之前,不就是有过类似的笑闻吗。

    当宗纵重视了桓真,在看这则被他当做笑闻一样的东西,在感受到桓真身体力行之后,宗纵陡然有种钦佩的感觉。这种逆着时代洪流,犹如一股清泉的坚持,如何不让人佩服。他放纵,易国君克制,在以前他会不屑,可是当他认可桓真之后,为这种艰难的克制和坚持而钦佩着着。“世上竟有如此的人啊。”宗纵再次感佩道,他到底感悟的了什么,耀国其他的人却无从得知。

    “易国桓真,我们中庭见。”宗纵的目光远眺,易国的方向,冬日他是不可能再进攻易国了,明天又是三年一会的国君相聚时期,他会在那里,再次见到桓真的。

    桓真也想不到,看穿他,理解他的,竟然是他和完全相反风格的宗纵。

    易国前线战胜了耀国的消息,在第一时间被传回了国内,易国上下欢腾,桓真在易国的地位,经此一战,越发不可动摇。在战乱的时代,国君只有武力超群,能够带领国家征战,比什么都强。而且这一战,不是和周边的国家打,是天下都胆寒的耀国打,败了不冤,胜了绝对是惊喜。说起易国多年战争史,这一次无疑是最风光的,易国上下,不管是忠于桓真的,还是对桓真有敌意的,对这场胜利,都是抱着狂喜的心态来看待的。

    有了这么一场胜利,易国在这个天下也算是威名赫赫的,之后,国君再带领他们攻下几个国家,壮大国力,不少人做起了易国称雄天下的美梦。席森绝对是其中之一,不过他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要鼓动他们国君征战他国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以国君的固执,绝对不会理会他们的请命的,一旦涉及到国君的义和理,任何借口和理由都无法撼动,坚硬的让人咬牙切齿,却又无能为力。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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