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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节

    歪瓜裂枣傻狍子 作者:艾酒

    第11节

    第51章 作者整个人是崩溃的

    哪疼?鼻子疼呐,给门狠狠撞这么一下不疼就怪了。

    温白一手捂着鼻子,声音含含糊糊的:“心疼。”

    温言心一下子被他气笑了,伸手推了推温白的肩膀:“心疼什么?”

    “心疼你。”温白把椅子拖出来,往上面铺了个软垫叫温言心稳当地坐下,“我老这么毛躁,总叫姐姐替我烦心。”

    “你呀!”温言心伸手在温白脑门上点了点,“三斤半的鸭子就两斤半的身子,光剩你这张嘴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替温白把领口理好,“身上还疼不疼?”

    温白笑着摇头:“我皮实着呢,这算点什么?”

    温言心闻言又忍不住去敲温白的脑门儿:“私自行动,先斩后奏,你说我该不该上家法揍你?你当初怎么跟我保证的?打得轻了你不长记性,打得重了……”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喑哑了下去,长姐如母,这么多年的一粥一饭,一针一线,那家法落在温白身上,温言心的胸口也疼得一颤一颤的。

    温白最怕这个,温言心脾气爆,这也是给日子逼出来的,这会儿哪怕温言心说几句狠话或者抽打抽打他那他都笑得出来,偏偏对着他掉起了眼泪叫温白非常为难。他咬了咬嘴唇,心里估摸着是不是怀孕了以后脾气会变得比较敏感一些。

    温言心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失态了,忙抬袖子沾了沾脸,吸了一下鼻子将情绪压下去,皱着眉道:“傅何刚刚是不是来过?”

    温白点了点头。

    温言心垂着眼眸,慢慢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她心里对这件事总归是埋怨温白的,傅何是她眼瞧着长大的,模样儿,性格,手段,哪样不够?又对温白忠心耿耿的,这么些年她一心想着能将温白这头犟驴拧巴回来,谁知温白没拧巴回来谢景山倒是突然抽风似的拧巴回来了,以前追也追不来,现在撵也撵不走,两人好得蜜里调油白糖粘切糕。

    这都叫什么事儿?合着自己这么十几年的折腾都是白瞎了?自己是在那儿瞎折腾呢?

    可是这事儿她温言心说了根本不算,她要说了能算数哪还有现在的谢景山?早就炖熟在锅里了。

    温言心心里憋得难受,她有些为自己这么个一根筋的傻狍子弟弟高兴,更多的是对傅何的愧疚感。

    温言心站起身来:“你们这两天先歇歇吧,也别来瞧我。行了,别送了,呆着吧,我去瞧瞧傅何去。”

    温白目送温言心远去,心里突然有点憋屈,他并不觉得自己是做错什么了,只是没有接受一份自己回应不了的感情啊,怎么到头来倒跟个罪人似的了。

    温白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温言心那种奇怪的情绪传染了,他甩了甩头,正要转身回去床上躺着,外面忽然轰得一声巨响,吓得他整个人一怔,抬腿就往外跑,却瞧见谢景山呆愣愣的站在那,左半边脸上一块黑污,看起来又蠢又可怜,非常可笑。

    没有一个省心的。

    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叫温白觉得心很累,他瞧着谢景山,险些笑出声来,只得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慢慢向谢景山走过去:“这是怎么了?什么东西炸了?”

    谢景山脸上出现一种非常迷茫的表情,他摊开手掌,露出一块焦炭似的东西:“有个穿红裙子的姑娘说拖着加热就可以了。”

    温白恍然大悟,那必定是来送药的小丫头,这东西遇土易炸,又难以保存,一般都是临用前才取出来托它在掌心升腾着加热,化开后敷在伤口上,不知道她怎么跟谢景山说的,竟还是炸了。

    谢景山皱了皱眉,有些失落地看着自己被沾得污黑的手:“我是将它拖在地上的,怎么还是炸了?”

    拖在地上……

    温白使劲把往上翘的嘴角压制住,握住谢景山的手腕拉他进屋,取来帕子沾湿给他擦手擦脸:“这种事儿哪里要你亲自来做”

    谢景山抿了抿嘴角,一手往袖子里一摸,竟又取出一块来:“我跟她多要了一份,我再试试。”

    温白一听只觉得心惊肉跳,生怕谢景山待会儿再给炼出个什么丹药来,忙伸手去拿到自个儿面前来:“唉唉,别弄这个了,又费时又烦人。”

    谢景山手里一空,愣了一下,又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来:“没关系,我不怕费事。”

    温白额角一抽,真不知道谢景山究竟拿了多少来塞进袖子里,怎么还没完没了的了。

    谢景山看着温白,抿了抿嘴角,慢慢将手里那东西又放回了袖子里:“我弄错了,是不是?”他皱着眉,声音低低沉沉的,“我不怕费事,我就是怕你疼。”

    温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在他心里谢景山依旧是先前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不听劝不转弯,他甚至不敢直白的告诉他错了,告诉他连这样简单的小事都不会做,他心里其实没底。

    谢景山这句话无疑是叫温白受宠若惊的。

    可见长期生活在温家食物链最低端的温白都给虐出心理问题来了——一天不被喷寒气就觉得温暖如春了。

    谢景山一见温白这副样子自然知道当真是自己弄错了,他攥着自己的袖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确实没弄过这种东西,你可以示范一次,以后我肯定不会出错的。”

    谢景山这样的服软叫温白有些惊讶,谢景山见他没动,却有些暴躁地抿了抿嘴角:“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温白笑着摇摇头:“你的反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有些吃惊。”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谢景山皱着眉头看他,“因为做不好一件事情所以自暴自弃地哭起来吗?”

    温白上前一步伸开手臂将谢景山抱紧,下巴枕着他的肩膀,轻声叫他的名字:“景山……”

    谢景山对于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依旧有些不习惯,只抬手在温白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我在。”

    温白侧过脸,在谢景山颈窝里蹭了蹭:“景山……”

    谢景山挑眉:“怎么了?你身上不是疼的吗?起来我给你擦药。”

    温白轻轻摇头:“景山……”

    温白呼吸之间尽是这人的气息,这气息叫他安心又迷恋,一时舍不得放开;谢景山却被这叫魂似的叫法叫的浑身僵硬,干脆一手揪住温白的后衣领,企图一把将这块狗皮膏药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推着他在床边坐好,无奈这块温白膏药实在粘得太紧,不仅黏得太紧,还黏黏呼呼的。

    谢景山:“……温白。”

    温白:“嗯……?”

    谢景山:“你不觉得你抱得太紧了吗?”

    温白:“嗯?有吗?”一边说一边继续蹭了蹭。

    谢景山忍无可忍:“你硌到我了。”

    温白一向是个给点颜色敢开染坊的,谢景山既然退了一尺他就要进一丈,爱人在怀,磨蹭之间自然会起反应,温白的手掌贴着谢景山的腰侧,在上面流连不去,这氛围好得叫他迷醉,他抱着谢景山,仗着对方顾忌他身上的伤态度并不会非常强硬,手下一用力将人按倒在床上,长腿一抬压了上去。

    谢景山看着这崽子如此放肆几乎要恼羞成怒,伸手抵在温白肩膀上咬牙道:“你做什么?”

    温白低头咬住谢景山的嘴唇,用力之大几乎将它咬破,他亲吻谢景山的耳根,将那滚烫的耳垂含进唇间吮吸,呼吸之间的气息呼在他耳朵上,刺激得谢景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景山。”温白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要么你就推开我。”他低头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氤氲着水汽,无辜的奶狗似的,“你推开我,叫我再也没脸来见你,孤寂一生,静悄悄的死在一个没人的角落里。”

    谢景山:“……”

    这话其实也太不要脸了吧……

    “温白。”谢景山面无表情地回视他,“你还记得我现在大半个身子都是麻的吗?”

    温白怔了一下:“你刚刚不是都说我硌到你了……”

    谢景山没说话,只看了温白一眼,随即转开了视线,一副“随你便吧你做你的我睡我的”的模样。

    温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支起身子下了床,只在谢景山额前轻轻一吻,无奈道:“既然你不愿的话这次就算了吧,我……”

    他未说完,整个人蓦得一晃,一下子跪倒在地,一手扶住胸口,脸色煞白。

    “景山……”温白小口地抽着气,只觉得头痛得像是像是要炸开了一般,“我觉得我现在不太好。”

    第52章 作者要炸了

    谢景山先还没在意,只当温白在那自说自话又犯起了疯病来,待得触到那只紧紧攥住自己衣角的冰凉手指时才发觉不对,翻身去看时,只见温白面色惨白,连嘴唇都生出些颓败的青色来,紧闭的眸子上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额上尽是冷汗。

    谢景山心下惊骇,忙去探温白的脉门,却见他嘴唇轻轻张合了几下,皱着眉艰难地说着什么,谢景山低头仔细辨认,只听见温白断断续续地念了一声:“师傅救我……”

    不是谢景山,也不是景山,是师傅。

    会这样叫他的,只有他最熟识的那个温白。

    谢景山低着头,慢慢摊开自己的手掌,手指上缠绕着的那枚细小植物轻轻抖了抖头顶上仅存的一片叶子,颤颤巍巍地蹭了蹭他的指根,有些蔫蔫地耸搭着。

    温白半靠在谢景山怀里,很快安静了下来,他的眉心浸出点点莹绿色的光点,像破碎的萤石,是跌落的琉璃,逶迤出一片颠覆的落花流水。

    谢景山束着头发的发绳嗒得一声断裂开来,细凉的发丝打着卷儿得垂落下来,扑簌簌地垂落在温白的脸上,温白在这片带着些疼痛的□□中睁开眼眸,抬手触上谢景山的脸庞,轻声笑道:“师傅,我回来了。”

    怀里的人连眼眸都变了色彩,惊艳又有些古怪的黄绿色,明明美得不可方物,偏偏又叫人生出些危险的恐惧感。

    温白的手顺着谢景山的下颚,脖子,肩膀滑下,擦过手臂,掠过手腕,最后握住他的手指,停在那颗细小的植物上,他似乎非常虚弱,连说话都有些费力:“师傅……”

    谢景山将温白抱得紧了一些,心中莫名地有些酸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原本熟悉的人和物变得面目全非本就是一件叫人痛楚的事情,他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却不能闭目塞听,无论如何,叫他完全接纳一个不需要依仗他变得强大的陌生温白,都不是一件一蹴而就的事情。

    可现在他熟悉的那个崽子回来了,尽管样貌上变了些,但那种气息和感觉永远都不会错。

    “师傅。”怀里的人叹息着抓住谢景山的一撮头发,仰起脸贴上他的嘴角,“对不起,叫你受委屈了。”

    “我呆不了太长时间。”温白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比我强大一些,我这样几乎已经是极限了,况且我还有半株本命花在你手里。”

    谢景山略微调整了一下姿势,叫温白坐得舒服一些,低声问他:“什么本命花?”

    温白靠在谢景山怀里慢慢地喘着气,一手贴着谢景山的露在外面的脖颈轻轻抚摸:“你找机会,将这半株也喂他吃下去,前半株还好,后面这半株他必定会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一旦有了抵触心理这过程也会异常痛苦。”他捏住谢景山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师傅万万不可抱有怜悯之心,一定要逼他吃下去。”

    谢景山皱眉看他:“吃下去会如何?”

    温白慢慢眯上了眼睛,眼底一片疲惫,依旧挣扎着执着地盯着谢景山,眼底尽是不舍和迷恋,他舔了舔嘴角,轻声笑道:“可取而代之。”

    谢景山瞳孔猛的一缩:“温白,那也是你!”

    温白盯着谢景山:“可是师傅,你也拒绝他的亲热了不是吗?”

    谢景山有些尴尬地撇过头,又被温白捏着下巴扳了回来:“师傅,我以为你们会做到最后的,你拒绝了他我很高兴。”

    “师傅,我是他,我也不是他。”

    温白认真地看着谢景山:“在知道前世的你必死无疑的前提下,如果杀了他可以跟我在一起,师傅,你会去杀了他吗?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跟他在一起吗?”

    你是他,你也不是他。

    这问题问得太过突然,谢景山一时怔住了。

    温白笑着探头去亲吻谢景山的嘴角:“我会的,师傅,我会去杀死那个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会全力以赴。”

    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手臂滑落至身侧,眼眸一点点黯淡下去,再次睁开之时,已然一片墨色。

    谢景山站起身来,把温白重新放在床榻上,替他盖好被子,转身要往外走:“我去给你煎药。”

    手腕被一下攥住,努力压抑着愤怒的低沉调子响起:“怎么,你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肯了吗?”

    谢景山转过身来,有些无奈道:“我没有……”

    “谢景山!”咬牙切齿地声音,“他有什么好的?懦弱!无能!除了有一张看得过去的脸之外,有什么值得你……值得你……”温白突然噤了声,死死抿住嘴唇,脸色变来变去的,忽地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谢景山:“……”

    温白简直恨不得剁了自己当初控制不住好奇心揪了那片叶子的手,现在好了,自己神识里多了个意识,还能时不时跟自己争夺一下控制权,这日子可真是越过越热闹越过越有趣了。

    最最可恶的是这若是个陌生的意识体他自可对其狂轰滥炸不管不顾地将其摧毁,可这是自己的,确切的说是未来的自己的,他手里有太多自己顾忌的东西,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走,实在叫他憋屈。

    温白恨得咬牙切齿,一抬手将那被子狠狠扬起,将自己牢牢得裹住,糯米饭团裹油条似的,面朝里躺着,一言不发。

    谢景山犹豫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了一会儿见温白没反应,试着伸手去搭他的肩膀,没扳过来。

    谢景山没办法,只得探了头,弯着腰去看温白,却看见温白死死扯住被子角,像平白无故被踢了屁股的傻狍子似的,甭提多委屈了。

    温白看见谢景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看什么?”他坐起身来,撇了撇嘴,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抬手又糊了自己一巴掌。

    谢景山:“……?”

    温白的脸色轮着变了一遍,调色盘似的,左手死死压住右手,低声怒道:“你再打我一下试试?我凶他?我哪有凶他?我舍得凶他吗?!”

    谢景山后退一步:“……你们玩,我去煎药。”

    还未再行一步就被从身后拦腰抱住,温白委委屈屈的声音从身后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都准备要杀我了,还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谢景山脚步一顿,转过身把温白膏药扯下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温白挑着嘴角冲他笑笑,冲他伸出手:“是吗,既然不准备杀我,那就把你手上剩下的那半颗植物给我吧。”

    谢景山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棵蔫蔫的植物,摇了摇头:“不行。”

    温白站起身来,往谢景山那里迈进一步,他已经比谢景山高出一截来,此刻阴沉着脸,极具压迫力:“景山,把他给我,你若是不打算杀我就将它交予我,免得我整日忧心,你我二人反生嫌隙。”

    谢景山后退一步,将手背到身后:“温白,你冷静一点。”

    “我不够冷静吗?”温白将谢景山逼近墙角,两手一抬撑在他头两侧,“你们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可怜我还被蒙在鼓里苦心孤诣地为你步步为营,现在兔死狗烹,离间我身边的人,留得我这幅皮囊,却连气息都不会变,谁都察觉不到我其实已经被抹杀了。谢景山,你这招瞒天过海实在是好得很呐。”

    温白话音刚落,忽地喷出一口血来,他轻笑一声,不慎在意地抬手用拇指蹭了蹭嘴角,自嘲道:“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想跟我同归于尽吗?你来啊,杀了我,杀了我这枚死棋,白羽宗必死无疑,温言心,傅何必定与你陪葬,还有你心心念念的谢景山,你要他们陪你一起去死吗?”

    谢景山一把抓住温白的衣领:“你刚刚说你是什么?”

    温白斜睨他一眼,轻笑道:“你没听错,我是一枚死棋,早晚都得死的。”

    “待我为白羽宗清完路障,白羽宗只消将所有黑暗之处推拘于我,再将我彻底抹杀,这大仇才终将得报,还它一个盛世清明。”

    “所以啊,景山。”温白按住谢景山的后颈将他死死吻住,“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现在还不能死。”

    嘴里尽是血特有的甜腥味儿,温白吻得凶狠,尖锐的犬齿咬破了他的嘴角,谢景山疼得抽了一口气,无奈被温白死死按在墙上,又到底还顾忌着他身上的伤,并不敢用力挣扎。

    温白松开谢景山,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看了看他嘴角的伤口,轻声笑道:“怎么,知道他在在这壳子里,所以都不会推开我了?”

    他拉住谢景山的手臂,拽着他往床边走:“既然如此,倒不如这次干脆做个彻底?咱们头一回三人行,也是个难忘的记忆。”

    这话越说越不上路子了,谢景山反手扯住温白将他推坐在床上,低头俯视他,低声怒道:“温白,你到底想干什么?”

    温白低着头并不跟他有视线接触,他心里慌得难受,若是从未得到也就罢了,明明已经握在掌心,却要再次被夺走,这叫他难以忍受,他急需慰藉,只想将谢景山牢牢抱进怀里,汲取一点儿安全感。

    “温白。”谢景山将手轻搭在温白头顶,“我确实是对另一个你更有亲近感,毕竟我养了他那么多年,可我从未想过去伤害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在努力去接受。”他低下头来,难得温柔地亲吻了温白的额头,“我既然答应与你在一起,那就不会因为时间而改变,你明白吗?”

    温白抬起头来,湿润的眸子盯着谢景山:“那么,景山,告诉我,假使我与他只能存在一个,你希望是哪个呢?”

    第53章 起个什么标题好呢

    在二者里挑一个,怎么挑?

    客官,您是喜欢这八二年的帅大叔还是想要零零年的小鲜肉?您说有什么区别啊,嗨,不仅壳子是一样的,连壳子里的东西也是一样的,就是把小鲜肉养大了就是帅大叔呗,那有什么区别?瞧您说的,那您要再多养些年头可不就成俊老大爷了嘛,老大爷您要不要?要不要?

    当然,在修真界早早的就成为青年才俊凝固了容颜的温白是不会变成老大爷级别的脸的,除非他想不开。

    温白没有想不开,他只是开始钻牛角尖,他一边紧紧攥着谢景山的手腕,一边死死盯着他,等他自己一个答案。

    谢景山皱了皱眉,正开口要说话,有什么东西极快地袭了过来,它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刚刚察觉到它的出现时它已经穿透的房门直逼谢景山的后脑勺。

    谢景山下意识地要侧头避开,但一看自己面前似乎还无所察觉的温白,当即硬撑着没动,反手探向身后,将那东西牢牢扣住抬手就甩了出去,定睛一看,是一枚飞刀。

    这飞刀上烙着符文,通红滚烫,被甩出去时还后劲未消,几乎半个刀身都扎进了墙里,将那墙壁灼得焦黑,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谢景山手上一痛,这才察觉掌心已被烫伤。大约是那刀刃上的符文能加深触感,他被封住的痛感这会儿逐渐苏醒过来,抬手看时,掌心被斜着拉出一条长口子,能看见里面的某种金属制作的精巧骨骼筋脉。

    谢景山嘶了一声,不消片刻腹部之前被贯穿的伤口也开始痛了起来,这绞痛感叫他头晕眼花,后颈像是被劈了一掌似的发起麻来。

    身后又是三枚飞刀从极刁钻的角度飞来,几乎将谢景山的后路完全切断,谢景山忍无可忍,甩手往身后击去,奈何这身子这会儿几乎已是强弩之末,本该光芒夺目威力无比的冰墙萎缩成了一小堆只有弹珠大小的冰珠子,碰到那灼热的匕刃即刻便化成了水,反将他的袖子沾湿一块。

    那几枚匕首突然变了方向,堪堪擦着谢景山衣角略开,在空中划了一圈又重新飞了出去。

    门外有人闷声道:“也不怎么样。”

    谢景山本就不是什么性子温和好相与之人,看着面冷实际上内心揣着个火药桶,一点就炸,被这样莫名其妙地来回挑衅实在恼火,面色一沉,下一瞬整个人已经冲出门去。

    温白之前坐着没动实在是对身边几个亲近的人没什么设防,又忙着对抗神识里的另一个意识体,一时反应有些慢了半拍,这会儿瞧见谢景山冲出去才大觉糟糕,忙跟着奔出门去,将行动速度已是缓了下来的谢景山牢牢抱住:“别,别激动,他没有恶意。”

    谢景山身上的伤口被温白一勒险些痛得背过气去,他伸出食指抵在温白的额头将他推开。

    温白只当谢景山是真的恼了不肯与他亲近,忙笑道:“误会误会,还没跟你介绍,这位是……”

    “这位就是被自家兄弟扫出了无恨门的,魔修伏山。”谢景山冷言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礼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谢景山对伏山说不上厌恶但也绝对谈不上喜欢,这个人简直一根筋,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将温言心哄进门来。但不管怎么说,之前傅何与温白见了面搞出后面这一连串叫人烦心的麻烦事情出来,伊始可不就是因为伏山找到了温白将他带走的吗?

    伏山的脸简直像是神经缺失,他抬手动了下手指,之前定在墙壁里的那枚飞刀嗖得一声飞了回来,擦着谢景山的额角掠过,回到了伏山手中。

    伏山将这枚飞刀在指间转了几圈,有些漫不经心道:“原来你听过我的名字,我这个人说话有些直,你多担待。”

    言下之意,便是说谢景山功力太浅,着实不怎么样了。

    谢景山冷笑一声:“你怎么不说你家教差,倒是简单易懂。”

    这便是在说伏山从小不被家里重视后来还被扫出门的事情了。

    温白一听这两个人说话都夹枪带棍的,心里暗道不好,忙出来打圆场,笑着问谢景山:“你认识我姐夫?你都没跟我说过。”

    伏山嗤笑一声:“被这样不知那个犄角旮旯里钻出的玩意儿认识,怕真是糟糕了。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原先我还是不信的,此刻怕是不信也得信了。”

    谢景山半眯着眼,身上的疼痛叫他提不起精神来,连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伏山两手抱臂,皱着眉看向温白:“脾性,家世,样貌,能力,哪点配得上你?你竟然为了他将傅何撵了去?温白,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得治!别憋着!我看你得吃点辟谷丹冷静一下。”

    温白摆摆手,往前几步,耐着性子道:“我跟傅何从来就不可能,再说了,我也没将他撵了出去啊?”

    伏山与傅何待了那么些年,自然是向着他的,他本就对谢景山有先入为主的不好印象,这么些年又看着温白一次次地出生入死兢兢业业为他操碎了心,刚刚又被谢景山呛了声,更加不喜欢他,现在看见温白如此维护他,甚至往前半步将谢景山护在身后,几乎要气得上天了。

    伏山抬手揪住温白的衣领,强压着怒火道:“因为他救过你的命?那这么些年也早该还清了吧?你救他的次数还少吗?在啸龙湖,清泉山,薜荔谷,黑镜涯,你哪次不是半死不活的回来?你姐姐哪次不是为了你哭得两眼肿得核桃似的?我哪次不是为你寻医问药,求神问佛的?要照你这算法他谢景山难道还不该卖身进我白羽宗来做牛做马?”

    谢景山闻言一怔,他并不知道温白的这些事儿,温白也从未向他提起过。

    伏山见两人都不说话,只当是理亏,正要继续开口嘲讽,院子的大门被咔嚓一声打开,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里温言心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做什么?伏山你刚回来就给我挑事儿?你皮痒了是不是?”

    伏山像一只刚刚还在龇牙咧嘴的大型犬,被主人喝了一声立马就蔫了,老老实实地垂下头来方便温言心扯住他的耳朵,底气不足地小声道:“我这不是刚刚回来就听说……”

    “听说?”温言心柳眉一竖,“你刚回来难道不该来看我吗?”

    伏山低声辩解道:“去……去看你了,你不在,我就先来温白这里瞧瞧……”

    温言心扯着伏山的耳朵往外走:“他们两个,为了对方一个刚刚受了家法,一个丹田重创,你凑上去欺负伤患还有理了?”

    伏山小心地扶着温言心的腰,小声地嗯嗯应着,走到门口的时候依旧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视线在谢景山腹部扫了一眼,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

    温白挠了挠脑袋,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姐夫他护犊子,其实没什么恶意……”

    谢景山将那只受伤的手摊在面前瞧了一眼,刚刚被烙上的奇怪符文已经蔓延到金属骨骼上了,他说不上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奇怪感觉,身上各个部位都在叫嚣着疼痛,只轻笑一声。

    第一次见面就给出这样一份大礼,没有恶意?

    温白冲谢景山伸出手来:“进去说话吧,外边冷。”

    谢景山抬起头:“你究竟救过我多少次?”

    温白见谢景山没碰自己伸出的那只手,也不恼,只把身上的外袍脱下来替他披上,轻声笑道:“哪里记得清。”

    “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有必要吗?”温白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有必要吗,景山,你难道会因为我救过你很多次所以跟我在一起吗?”

    谢景山没说话,答案不言而喻。他或许不会拒绝,但也绝不会主动。

    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人都是贪心的,一旦得到了一丁点儿的甜头就想要得到更多的。

    温白有些烦躁地拢了拢自己的头发:“不说这个,我们进去吧。”边说便转过身要走去开门。

    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叫他着实吃了一惊,更叫他心惊的是透过衣衫传来的绝不是温热的温度,这已经不是惊喜而是十足的惊吓了。

    谢景山的身子软绵绵地瘫倒下来,温白慌忙地转身将他抱住,他的手止不住地有些颤抖——自己究竟是有多大意,怎么可能有人被重创了丹田还没事的呢?

    可自己刚刚在做什么还在跟他进行毫无意义的争吵。

    两手抱着谢景山,忐忑不安地低下头将脸凑近谢景山的鼻尖。

    没有呼吸。

    不对,谢景山这个身子之前有过呼吸吗?

    关心则乱,温白显然已经乱成了一团乱麻,他将谢景山抱进房内安放在床上,自己在床边跪坐着扣住他一只手腕,小心翼翼地探了一丝真气进去。

    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温白又试了几次,结果全都一样,他又不敢贸然加大剂量,怕搅得谢景山体内真气□□反噬起来。

    温白将自己能想到的方法使了个遍,却一个都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谢景山的脸白的像纸一样。

    自己对谢景山这副身子一无所知,不仅是他,他此刻可以想到的所有能够求助的对象恐怕对此领域都毫无涉及。

    不对,不对,还有一个……

    温白又试着去叫醒自己神识内那个突然安静了下来的意识,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样的结果叫温白又急又恼,之前不是跟自己争得起劲的很吗?怎么这会儿说不定能用得上的时候又装聋作哑了起来了?

    “景山……”温白握着谢景山那只无力的手在唇边吻了吻,那细小的植物已经快要枯萎了,要掉不掉的挂在他指根上。

    “呵……”温白自嘲地笑笑,“你的目的达到了,不管多少次,只要你出事,我都会毫无立场地向你妥协,不管后面等着我的是什么……”

    温白扯下那枚只剩一瓣叶片的植物,皱着眉看了看它:“你最好帮得上忙,不然我……”他咬了咬牙,将那东西丢进了嘴里。

    眼前蓦地一黑,温白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无休无止地坠入进黑暗里,他看不见床上的谢景山缓缓睁开了眼眸,那没什么感情的陌生眼神俨然是已被换了人。

    门外有人大声地呼喊:“不好了,温少爷,锁龙塔出事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门啪得一声被从里面打开,温白微微扬着下巴,冲那人挑着嘴角一笑:“怕什么,我不是在這儿吗。”

    这来报事的人嗫喏着低下头去,他总觉得温白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太一样,只讷讷地应了一声,跟着温白遁往锁龙塔。

    院子里刮过一阵清风,傅何落在那棵桃花树下,抚落肩上的落花,抬脚迈过门槛走向床边,伸手挑开床边的帷幔,轻声道:“子谈,你做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各位太太,上周没更,因为一周只憋出了300字不敢拿出来丢人_(:3」∠)_

    最近实在事情太多。

    给大家说个好玩的吧,最近作者菌每天都要坐地铁,上下班那个点,被挤得头昏脑胀,干一天活儿,等晚上回去的时候已经整个人开始上天了。

    昨天傻阳正好路过我那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等我一起回去。

    回去的时候我脑子已经懵哔了,就听见地铁站里一直在广播什么什么闸机,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我就问傻阳闸机是啥。

    傻阳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我一眼惊恐地说:“炸鸡是什么?你脑子没病吧?”

    关键这时候正好路过炸鸡店,傻阳指着那家店跟我说:“看,那就是炸鸡,知道了吗?知道了就走吧,我不会给你买的,我没带钱。”然后用一种你的阴谋已经被我识破了得眼神看着我。

    我真是……≈(¥¥

    第54章 混战

    谢景山那张脸微微扭曲了一下,他撇过头去,在黑暗里轻轻吸了吸鼻子,再转过脸来的时候已然是子谈那副面孔了,他一言不发地扯开自己的衣服,低头审视了一会儿腹部依旧狰狞的伤口,那加深痛感的古怪符文已经延伸至胯骨。

    子谈皱了皱眉,伸出两只探入腹部伤口,寻找似的摸索了一阵,猛地扯住什么往外一拉,那符文像是被串成一条烙在透明的带子上似的,竟就这样被他抽了出来掷在一边,顷刻便消散了。

    子谈接过傅何递来的小瓷瓶,张嘴咬掉塞子,将里面的东西尽数倒在伤口上,重新换了布带勒紧,边擦手边道:“你赶得倒是及时。”

    傅何应了一声,轻笑道:“我可一向都是靠谱的,不是吗?”

    子谈漠然:“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傅何这才敛了面上的笑意,叹息道:“我魂魄不全,在这儿也呆不久,只是想不到,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叫那一切不安定的因素引得重蹈覆辙,死者再亡,复建重倾颓。”

    子谈看了看墙角的沙漏,算了算时间:“还有半柱香的时间,金龙重醒,温白定然脱不得身。”

    傅何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他这会儿脑子怕也是不清晰的,待得反应过来怕也是要怨我的。说来也可笑,这种时候站在我旁边的竟然是你。”

    子谈盯着那细细簌簌的沙漏,冷声道:“我说过,我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傅何没再说什么,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两人刚刚行至大门,一名小童正慌慌张张御剑奔来,差点撞上傅何,慌忙躲避之时一下从剑上跌落,他也顾不得爬起来,急急道:“温少爷在哪?山底下有人攻上来了!”

    傅何低声问:“温掌门呢?”

    小童急得眼圈都红了:“温掌门已经赶着去了,没拦住……”

    傅何将那小童推到一边:“先别找温少爷了,去点燃萤石火,通知各部准备迎战。”

    小童得了命令掉头就跑,连着踉跄了好几下。

    傅何一抖袖子甩出一柄灯笼似的东西,手柄像一支过于细长的白玉如意,下面的灯光幽冷森白,透过层层叠叠的莲花瓣映出来,灯底坠着一枚莹亮的珠子,下面是密长的流苏,在风中分散又聚拢。

    “好久没用了,当年从坠月之井里带出来的……”

    傅何轻叹一声,猛地遁身而去,子谈紧随其后,片刻后二人身影出现在白羽宗正门,温言心一脸怒气,手提长剑,被伏山护在身后;与她正面对峙的是白梦桃和孙翎,二人面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

    白梦桃将手里一叠玉简狠狠掷在地上:“在场的各位也都是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士,大伙儿今天可都来开开眼,小女子年纪小,还不知这私藏魔修该定个什么罪?”

    孙翎站在一边没说话,眉间隐隐透出一股黑气,傅何心里清楚,那是他将自己一半的功力拿去与无恨门的左宿(伏山他的炮灰哥)做交易得来的后果。

    傅何皱了皱眉:“再经历一遍我还是觉得荒唐,孙翎这孙子不声不响的怎么勾结了左宿又是怎样做出这样与虎谋皮的愚蠢行为的?作者是不是跳纲了?”

    子谈冷笑道:“跳纲?她有过大纲这种东西吗?照她这写法可不迟早要频频在雷文吐槽上露脸呢。”

    周围的一众修真者都知晓今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楚弥做着两手准备,一边在明面上拉拢着温白,一边在私底下想将白羽宗吞噬殆尽,收为自己囊中之物。她温言心不是厉害得很吗?她倒要瞧瞧,她究竟能有多厉害,叫她试试被当众大脸成为众矢之的的感受。

    楚弥旁边是披着长袍的向和宣,楚弥瞥他一眼,低声笑道:“到底我们身上还是流着一部分相同的血液,关键时刻还是要站在一起的。”

    向和宣呵了一声:“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楚弥面色当即冷了下来:“我最讨厌你这副清高模样,你我现如今可是一丘之貉……”

    “当你的貉子去吧。”向和宣并不想再多说,转身就走,气得楚弥在原地面色铁青。

    温言心并不是个脾气好的,被白梦桃堵上门来自然没有好言相待的理由,噌得一声甩出剑来:“只会拿出些捕风捉影的玩意儿来糊弄人,到我门前来摆显什么?可是要我端出一盆包子来打发你吗?”

    白梦桃不急不躁,慢慢将手搭在自己小腹上:“我不跟你打,我怕伤了我这腹中的孩子……”

    孙翎惊喜道:“你,你有了……”随即又变了脸色,“这白羽宗主竟要对有了身子的人动手吗?真是叫我大开眼界。”

    这明显要挑事儿的语气也是叫周围一众人有些无语,但一想到瓜分了白羽宗能得到的好处也就都静静闭上了嘴并不说话了。

    伏山一把拉住暴躁的温言心,将她牢牢护在身后,俯视着跳梁小丑一般的孙翎,冷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伏山高壮的身躯极具压迫力,孙翎被他吓了一跳,又想着自己可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硬撑着一副模样,大声说道:“不如你跟我们走一趟,若你不是魔修,到时候我们自会还你一个清白……”

    孙翎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伏山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念叨下去了,人都堵上门了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还能做个缩头乌龟不成?他的妻子和下属都敢站出来为保护自己的家与这些腌臜小人抗战,他们不怕流血,不畏牺牲,只愿能为想要保护之人杀开一条血路,托起她一片清明安康。

    伏山手上略一用力,孙翎像一只被剪断了绳子的风筝一样惊呼着飞了出去。

    伏山脚底升腾出孔雀蓝的绚烂色彩,无数只长剑凝固成型,剑尖向外,寒光熠熠,他冷冷道:“你们要战,那便战。”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影纷飞。

    白羽宗那么多年留下的都是忠心护主的忠臣,哪个不是敢豁出了命去的;而围剿之人大多是浑水摸鱼的,看着人多势众,实则一盘散沙,各自心里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一见情况不对随即召集自己的子弟下属后退,一下子白羽宗前竟像被清了场子似的。

    这样可不行。几个大门派的掌门在一起一合计,各自妥协,都派出自己门下的首席弟子精英一批。

    这群首席弟子平日里可都是被捧着养大的,从头到尾简直武装到了牙齿,接了掌门之令后又各自急于露脸显示能耐,不顾内力地纷纷朝白羽宗很逼过去。

    就在那些骇人的法器光球即将砸到伏山面上时,一道无形的屏障忽然光芒闪耀,将整个白羽宗都罩了起来。

    “不要停!继续打!将那护罩的能量耗尽可不就成了瓮中捉鳖了吗!”

    一听此言,那百十名名弟子纷纷更加奋力得攻击了起来。

    傅何甩了甩袖子,冲伏山躬身道:“属下请缨一战。”

    伏山朝他身后看了看,皱眉道:“谢景山和温白呢?”

    傅何低声道:“锁龙塔有动静,温白去看了。”

    伏山点了一下头:“也好,这里太乱了,他要是磕着碰撞了言心又要伤心……”说着看向旁边的子谈,“这是谁?看着眼生。”

    傅何低声笑道:“景山这脸这会儿还不适合亮出来,那可是底牌。”

    伏山瞪他一眼:“有什么合不合适的?要不要给他个面纱挂着?婆婆妈妈!”

    傅何又冲他一笑,转身看着温言心:“姐,躲远些,小心身子。”接着转过身来,面上已尽是阴厉,冲身后的白羽宗下属略一抬手:“跟我走。”

    一名冲的靠前的首席弟子看着白羽宗人窃窃私语只当他们被围得没了办法正焦急着呢,心里乐得开了花,正分了神思考自己回去掌门会怎么奖赏自己,忽地觉得全身一热,接着竟冒出白光来,这才察觉到自己竟已身陷火海,他疯狂地抓挠着,叫得撕心裂肺却根本无济于事,还未待得自家掌门来就自己就被烧得只剩一副枯骨了。

    剩下的弟子都被唬了一跳,纷纷停了手,待那焦糊的白烟散去之后,只见白羽宗的铁卫前站了一名领头的浅色衣服年轻人,手里提着盏白灯笼,明明生得一张温和儒雅的面相,偏偏像只笑面狐狸。

    傅何扯了扯嘴角:“是我白羽宗怠慢了各位,不如我陪你们玩玩?”

    出手的亦是白羽宗精英,只半柱香就隐隐占了上风。

    楚弥在一旁看得焦急,今日一战,若是拿不下白羽宗,日后再想聚起人来可就难了。她将那些掌门聚集起来:“大家也都瞧见了,如今那魔修不知使得什么法子竟占了上风去,若是我们不想想办法来难道要叫各宗门弟子白白送死去吗?”

    那失了首席弟子的老头儿恨得牙养,心里又想着可不能我一家倒霉铺路,当即满口道义之言,鼓动各家再出人手,楚弥见这风头正旺,又许下了好写好处出来,各家掌门心里一合计,当即拍下板来,一时间人手立刻填了十来倍之多,几乎只留下各家掌门,剩下之人将傅何等人团团围住了。

    白羽宗也不是金钢之躯,自是亦有损伤,傅何的衣服几乎被温热的血液浸透,顺着宽大的袖袍往下低落,他一脚踢开从旁边扑来的偷袭之人,抬手迎上迎面飞来的向和宣,冷声笑道:“等你很久了。”

    第55章 混战(2)

    向和宣迎面向前,不躲不避,眼瞧着傅何手里的长灯穗就要抽上他的脸,从他身后忽地甩出一条钢鞭,那鞭尾上带着倒刺,倒像是蝎子的阴毒长尾,一下子逼得傅何不得不倒退几步。

    “美人儿。”向和宣低声笑道,“早就听说过白羽宗有一棵俊秀的薄荷,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边说边勾了勾手指,子谈不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窜至傅何身后,与手执蝎尾长鞭的欣环成包抄之势将傅何围住。

    “你瞧。”向和宣笑道,“你那愚蠢的主子非要将子谈要了去‘调查’,这可不是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了吗?”

    子谈从后面揽住傅何,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要动手了,你准备好了吗?”

    傅何轻声道:“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我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我太累了,子谈,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

    子谈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强行加快进程,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只求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话音刚落,傅何猛地袭向向和宣,向和宣抬手要挡,比他更快的是子谈,子谈的手一下子穿透了傅何的丹田,傅何低头看着那只穿透自己小腹的手,一团莹黄温暖的光拢在他掌心,细看之下竟像一只眉眼柔和的婴儿。

    子谈面无表情地将手抽回,他看了一眼尚在苟延残喘的傅何,伸手在他后颈上略一用力,一下拧断了他的脖子,接着张大嘴,将手里那团血肉模糊的元婴吞了下去。

    向和宣愣了一下,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本能的危机感叫他后退一步,正要开口说话,一下被身边的欣环用长鞭铰住了脖子:“向阁主,被人玩弄于掌骨之间的感受如何?”

    向和宣什么也没听清,他只觉得自己隐约得在往前走,脚下虚浮得像是在做梦一般,他将那面目温和的提灯男子重伤带回储明阁,他爱极他那种忍痛闷哼的反应,对他百般折磨,剥皮剔骨,他要叫他顺服,将他做成最完美的人偶,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却在最后关头不知为何被早该没了独立意志的子谈闯进门来,将这只剩着一口气的青年一剑刺死在木架上,连魂魄都寻不见了。

    向和宣脖颈上的钢鞭越勒越紧,他只能发出些嗬嗬的声音。

    欣环从他手指上剥下一枚扳指,镂空的翠玉上镶着细致雕磨的猫眼石:“想起前尘往事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吧?不过你也不需要了。”她手下用力,向和宣的身首当即分了家。

    欣环将扳指戴在子谈手上,有些难过:“我想哭,可是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子谈微微叹了口气,缓缓散去了神识。

    谢景山回魂的时候非常茫然,身边一片喧嚣,到处都是血腥味,身边一个挥着蝎尾钢鞭的姑娘守着尚在发愣的自己,不禁有些迷茫:我是谁,我在哪,现在在干什么?

    “不认识我了吗?”那姑娘转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如果她没有半张脸沾满血污的话这大概会是个甜美迷人的微笑。

    谢景山怔了一下,认出欣环的脸来,随即整个人一愣,刚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溺死。

    傅何的尸体就在眼前,被吞食下去的元婴修为在小腹内升腾,灼热得几乎要将他融化掉,谢景山胸中一股无名之火:这都是什么事?!

    有人跟他商量过吗?!

    就这么死了?!

    留下一个烂摊子叫他来擦屁股是几个意思?!

    谢景山恼得几乎想将傅何鞭尸,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压住这个想法,抬手将他布袋子似的扔给欣环:“你抱着吧。”

    欣环鞭子正甩得愉快,抱着个尸体实在影响她发挥,正要抗议,却见谢景山冷着脸一甩袖子,漫天的冰雨瞬间凝成长矛,裹挟着刀子似的风刃狠狠扎下,所到之处一片哀嚎声起。

    谢景山对自己的冰属性里突然冒出的风属性非常恼火,再抬手时一时一座座冰山甩开了往下砸,泄愤似的。

    小腹里傅何的元婴修为源源不断地弥补着他的消耗。

    突然冒出的强大战斗力自然一下子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孙翎眼尖,一下瞧见了谢景山,惊得都不会动了,一下被削掉了半边发髻,他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只在内心里震惊:谢景山怎么会在这?谢景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师弟!”孙翎大声呼道,“师弟!可万万莫着了道儿了!万万认准敌人呐!”

    谢景山心里正烦,一见孙翎在那儿可劲儿得蹦跶,随手甩出一团蓝光,滔天巨浪迎风而起,转瞬凝结成冰,照着孙翎那张表情扭曲的脸狠狠拍了下去。

    谢景山这一下便是惹了众怒,周围一下子炸了开来。

    孙翎伏在地上吐了口血,眉心间黑气愈发浓重,白梦桃嫌恶地瞥他一眼,挽了个剑花划向一边:“连我夫君最信任的师弟如今都已被白羽宗这些贼人唬了去狼狈为奸,真当我修真界无人能降得了他们吗?”边说边甩起水袖袭向谢景山,偏偏面上又一副我见犹怜的贝齿轻咬红唇的万般委屈模样。

    谢景山皱了皱眉,正要迎上去,忽地被人从身后扯住袖子,回头看见温言心。

    温言心眼圈还红着,死死咬着牙,额角青筋都崩了出来,她并不看谢景山,声音里还带着哽咽:“让开,这个女人我来打。”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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