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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朔云飞渡第58部分阅读

    耽美 朔云飞渡 作者:肉书屋

    耽美 朔云飞渡第58部分阅读

    也很配合地回应起来,等到之后两人分开,北堂尊越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满足的叹息之意,低低笑道:“……以后若有时间,就跟本王出来走走,便像……今晚一样。”

    北堂戎渡笑道:“好。”他说完,低头去牵北堂尊越的手,面容被遮掩住,安静沉默于阴影当中……只有他自己知道,今晚从始至终,他下意识间再没有将北堂尊越当作父亲,而仅仅只是看成一个男人,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一百七不择手段

    深秋,宁州。

    天上日光稀薄,一所不大的精巧宅院前,缓缓停下了一匹毛色雪白的马,马背上的人身穿一袭姜黄的锦衣,看了看前方不远处那刷着黑漆的大门,嘴角微微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色。

    北堂戎渡翻身下了马,然后徐徐走到门前,抬起右手,在上面轻叩了两下,没一时,大门便缓缓打开一条缝隙,一名青衣青帽的小厮从门内看见外面站着的北堂戎渡,忙开了门,躬身将北堂戎渡请到里面,随即便自己在前方带路,穿过垂花门,引着北堂戎渡沿途走向后头。

    一时两人一前一后经过抄手游廊,到了一间精致的上房前,青衣小厮自是退下,留下北堂戎渡一人,北堂戎渡神情悠闲,见廊下挂着一个银色鸟架,上面一只鹦鹉正蹲着用钩嘴梳理羽毛,颇为可爱,反正眼下也无事,便随手拿起旁边放着的一根细细的拨棍,去逗弄那鹦鹉。

    未及一盏茶的工夫,远处却忽然匆匆走来一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年轻人,身穿宝蓝锦绣华袍,剑眉悬鼻,面目颇为英俊,眉眼之间俱是一派喜极之色,快步而行,当远远看见一道颀逸高挑的姜黄身影正立在廊下,闲闲去逗那鹦鹉作戏之时,眼中顿时一亮,已是燃起了灼灼的炽热之色——那人是背对着他站着的,自然看不到面容,只能瞧见那漆黑如墨的及腰发丝用金箍半束在头顶,其余大半乌发则垂在身后,合体的姜色锦衣淡淡勾勒出腰身修长的线条,双肩轩雅,姿态闲逸,只单单看那背影,就已说不出地动人,看在眼里,就烧在心里……钟愈一时间心头火热,急忙朗声唤道:“……北堂!”一面出声,一面已加快了步子,朝其快速走去。

    那人听见声音,便回身看了过来,露出一张俊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孔——那是一张怎样魅色横生的容颜,钟愈最先看见的,便是一双清如冷泉,潋滟生波的眼眸,心肝剔透,清华如斯,几缕丝绒般的黑发蜿蜒垂在颊旁,如同一种无声的暧昧诱惑,肌肤白绝胜雪,几近透明,哪怕是浅薄的日光染上去,也并没有在上面添出什么血色,只看见嘴唇薄红,权鼻修挺,漆黑飞扬的长眉淡淡轻掠开来,眼角些微上挑,密长如羽扇的睫毛将一双蔚蓝凤眸衬得似睁非睁,似笑非笑,眼波流转之间,恍惚便是倾世夺命的风流,万劫不复的劫数……但这样无法无天的绝丽之中,却隐隐带有一丝诡异之意,哪里还能有丝毫看得出这是沙场上那个令人闻之丧胆的汉王世子,似乎是刻意敛起了所有的犀利与刚锋,半点也再找不见眉眼之间的锐气与纵横决断之色,再非桀骜高曼的兽,而分明是彩羽斑斓的鸟儿,只一味地美,一味地勾魂摄魄。

    钟愈几乎是近于痴迷一般地恍惚走了过去,双眼紧紧凝视着那个人,目光贪婪地从对方线条精致到极点的下颔一直向上游移到两片宛好丽绝的淡红薄唇,此时此刻,他的整个脑海里除了面前这个叫作北堂戎渡的少年之外,再也存不下任何东西,什么都想不了,也不愿去想——

    眉目韶绝,玉颜难描,这样的一种美,已不仅仅是‘绝色美人’这个苍白无力的字眼便可以形容,而是如同妖魔一般,只需一眼就能够绞杀人心,不但惑人心智,亦可动辄致命……

    钟愈怔怔盯住少年,目光贪婪地攫取着对方每一分每一寸的容颜,在见到面前这人之前,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世间竟会有这样风姿绝丽的少年,无论是那过于莹白细腻的肌肤,还是那微微上挑的蔚蓝凤目,玉笋般修长的手指,举手投足之间漫不经心的风华,都将自己的全副心神牢牢地抓住,一时半刻都松不开来,对方整个人全身上下,都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如同花开荼靡,那样魅惑至极且又毫不吝于展现出来的丽色,就好似盛开的曼珠沙华,春山如笑……钟愈伸出手,紧紧攥起了北堂戎渡温暖滑腻的右掌,神色间满是迷离痴心之色,喃喃着说道:“你总算是来了……北堂,你今日不要走得那么早,好不好?北堂,我可是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着你,满脑子日日夜夜都是你……北堂,北堂……”

    北堂戎渡密长的漆黑眼睫在脸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薄唇微扬,软红如若盛开的樱花,然而眼底最深处却藏着一丝冷冽之意,瞳如蓝石,闻言,似笑而非地开口道:“……哦?是么。”钟愈听了,仿佛生怕他不相信一般,急急说道:“北堂,我说的话句句是真,可以对天发誓!”北堂戎渡的眸底从容地掩起那一丝漠然,挺直的鼻梁下,薄唇水色潋滟,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道:“好了,我信你就是。”说着,略略倾过身去,在钟愈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一触。

    可怜钟愈这世家公子原本见了少年那灿若繁锦般的笑颜,已是神魂俱荡,此时又忽觉唇间一热,被一个温软的物事碰上,淡淡暗香袭人,一时间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抬起手臂将北堂戎渡牢牢抱在怀里,迫不及待地便吻上那软薄的淡红唇瓣,满是急切地去用舌尖扫过少年雪白的牙齿,如同狂蜂采蕊一样,渴欲地用力吸吮着里面柔软的舌头,就仿佛是在喋蜜一般。

    北堂戎渡的眼神却是再冷静不过,就如同波澜不起的水面,他不动声色地与钟愈唇舌交缠,机械得就好象是正在完成什么任务一般,但那娴熟的技巧,却已足够融化任何最为挑剔的人……半晌,钟愈才不得不喘息着停下来,他紧紧盯着北堂戎渡那薄薄的两片嘴唇,上面因为刚才的长时间亲吻而红润湿濡起来,仿佛将将含着些许最上等的朱丹,唇如劫火,睫毛微微忽扇得就好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一直欲睁半睁的双眼也已经完全打开,勾魂桀魅,水波莹然,令人情愿自动溺死在其中……钟愈目不转睛地看着北堂戎渡,之前当他第一眼见到这个发如流水般的少年时,钟愈就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将目光转开哪怕一瞬,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部都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年少男子,却偏偏能够让他见过的最娈丽的绝色美人也黯然失了颜色,令人如同中了蛊一样,完全移不开眼睛……少年那妖魔一样的恣肆笑靥,根本就是能够诱人失去理智的毒药,即便是有人明明知道一旦触碰到了,就要自此坠入地狱,万劫不复,可却依然不能够自拔,情愿受他任意驱使。

    一时间思绪紊乱,如癫似狂,钟愈的喘息无端开始微微粗重起来,他用手紧紧箍住北堂戎渡修长柔韧的腰身,滚烫的嘴唇不住地在少年雪白如玉的颈间胡乱亲吻,哑声喃喃诉说道:“北堂,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想你想得发疯……如果不是我爹在,我早就会去动身找你……”——

    钟愈当然不是不清楚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谁,但如今钟愈对这个人的迷恋已经近乎于疯狂,那根本就是一种哪怕会将他自己整个人都完全毁掉,也依然再所不惜的狂热痴迷……

    北堂戎渡闻言,却只是淡漠一笑,面上依稀闪过一道志得意满之色,他清楚地知道,虽然双方只见过几回,但此时眼前这个钟家的长子,在他一直刻意施展出的笼络手段之下,已经完全被自己结结实实地迷住,被他控制在手心里,玩弄于股掌之上,再也飞不出去……北堂戎渡俊美而不可方物的面容上徐徐展开一丝冷漠的微笑,他顿了顿,然后便一语不发,漫不经心地推开紧拥着自己的钟愈,转身往房中走去,衣袂翩然,黑发如氤,腰间挂着的几枚金铃铛随着少年的走动,留下几声清脆的响动,连空气中都染上了一缕似淡非浓的暗香,萦绕在钟愈鼻端。钟愈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面上顿时惊喜无已,急忙匆匆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到房中,室内布置得十分精美雅致,且又不失奢华之气,北堂戎渡进到里面,然后便十分从容地在沉香榻间坐下,如同居高临下的主人也似,唇边眼角,尽显桀娆,只对着面前的年轻人吩咐道:“……替我把鞋脱了。”钟愈闻言,竟果真就像是奴仆一般,毫不犹豫地缓缓在北堂戎渡的面前跪下了身去,伸出双手,心甘情愿地替北堂戎渡脱去了鞋子。

    眼下北堂戎渡脚上套着的是一双精工做就的纹锦翘头履,被做成狮头的模样,鞋尖周围饰以绿豆大小的明珠,做工极为精细,亦是十分奢侈,钟愈见了,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心下火热也似,小心翼翼地动手替北堂戎渡脱下两只鞋,露出里面雪白的夹纱满绣棉袜,钟愈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一手托着少年的脚,一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剥去了那上面穿着的袜子。

    于是在下一刻,北堂戎渡的一双赤足便再无遮掩地坦露在了空气当中,只见足弓弧线优美之极,肌肤莹色动人,便好似透明一般,甚至隐隐可以窥见下面有淡色的筋络,十个脚趾圆润如珠,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泛着淡红之色,两只脚虽是大小与普通的男子一样,但是双足形容之美,却是钟愈自幼至今,在什么样的美人身上也不曾看到过的……眼见此情此景,钟愈一颗心猛烈地蓬蓬跳动了起来,目光紧紧攫住面前的这一双赤足,片刻也不曾稍离,双手无可抑制地在上面贪婪地抚摩着,揉搓着,轻轻爱抚着,狎昵地流连,片刻也不肯放手,牢牢抱住,既而好象着了魔一样地低下头去,抱着北堂戎渡的双脚,便去连连亲吻他的足背。

    北堂戎渡却只是长眉淡挑,似乎就好象是在看戏一般,毫不在乎地看着面前跪着的这个年轻人狂热地用嘴唇亲吻着自己的两只赤足,用舌尖去舔足背,虽然对方那温热的舌头令他觉得有些麻痒和不适,但北堂戎渡却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模样,只在心中核计着,面上一派漠然。

    半晌,钟愈的唇舌已经渐渐沿着北堂戎渡的双足缓慢向上移动,右手小心翼翼地揭起少年柔滑的云绸裤脚,去亲吻对方匀称结实的小腿,北堂戎渡坐在榻上,薄唇几不可觉地微微上挑,忽然间伸出手去,用三根指头淡淡托起了钟愈的下巴,似笑非笑道:“你想……做什么?”

    这个还没有弱冠的年轻人挺直的鼻梁两侧,此时竟已是有了细细的薄汗渗了出来,他一双眼睛当中燃着幽幽腾烧的渴切火焰,两颧隐约泛红,看着面前这个淡唇雪肤,魅色不可方物的年少男子,只哑声道:“北堂,北堂……我想……我想要你!”北堂戎渡黑发如瀑,眉目间丽色流转,只是看着他一笑,凤眼氤氲,眸底有若幽水,双眉如蹙,长睫半掩着一双蓝眸,徐徐道:“哦?”言语之间,似是有一些冷淡,但偏偏却又把握得恰倒好处,让这一丝冷淡衬得一张脸上带出了说不出来魅惑之意,更是叫人掏心挖肝般地死心塌地,只求多看上两眼。

    钟愈死死地看着他,看着这个眸内泛出动人水色的少年,英俊的面容上无可自控地涌上一层狂热的潮红,平日里世族公子的高贵矜持模样,在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妖魔一般的北堂家年轻男子时,全都统统被扔到了天边,理智自持之类的东西,也全都可以尽数抛却,只用手紧搂着北堂戎渡的膝头,满目痴迷,诉说道:“北堂,你真是美……我发誓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为你做,只要你多来见我几次……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我发誓……”

    北堂戎渡听了这掏心掏肺的火热言语,却只是用另一只手扶着自己线条精雅的漂亮下颌,一双似睁非睁的凤目慵懒地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扫过,似是有些漫不经心之态,只微微一笑道:“你是说,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这句话,可是真的?”钟愈急切出声,以便向心上人表明心迹,说道:“北堂,我决没骗你,你若是要,我把心也掏给你看!”北堂戎渡听了,不由得‘嗤’地一笑,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轻颤着,密黑柔长,宛如羽扇,一上一下地忽扇出极其撩人心神的线条,半歪起身子,长眉微挑,带着动人水色的唇边含着一分柔和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微笑,说道:“好了,我也不用你掏什么心……”一面说着,一面已用手慢条斯理地拔下钟愈发上的簪子,让对方头顶的金冠滚落于地,浓密的长发顿时滑落下去。

    北堂戎渡这种充满了暗示性的举动,顿时便让钟愈的呼吸变得明显粗重起来,他当即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北堂戎渡,下一刻,突然间猛地站起了身来,一把抱住了少年柔韧的腰身,将其压倒在榻间,北堂戎渡嘴角微微噙起一丝谑色,顺手扯下锦帐,掩去满床的旖旎。

    一时间钟愈心神恍恍惚惚地抱紧了身下的少年,痴迷地看着对方漆黑如墨的长发散开在玉色的绣枕上,睫毛随着呼吸而微微轻动,右手懒懒半压在脑后,腕上缠着的一挂红麝串颗颗被打磨得十分饱满圆润,殷红晶莹,好似血珠子一般围绕在透白的手腕间,显得香艳以极,钟愈情不自禁地在上面连连吻吮,急不可耐地去剥脱两人彼此之间的衣物,北堂戎渡则半眯着眼,忽然抬手按住钟愈的后颈,和他亲吻,一面已翻身上去,好整以暇地去解对方的腰带。

    这一番覆雨翻云如同最迷离的幻境,或者说是美梦,身上那人玉雕般完美的面孔上渐渐浮起眩目的艳丽之色,花开满眼,殊色逼人,两片花瓣一样的薄唇泛着淡红,眉目之间那等撩人的美态,更是能够将任何正常人的理智都完全焚烧殆尽的诱惑……钟愈神志恍惚之间,依稀觉得似乎哪里与自己原先预想得不太一样,但直到一股强烈的撕痛在身下突兀地蔓延开来,激起全身铺天盖地的痛楚之际,他才一下子想起了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不过这种意外,显然不能与想要和北堂戎渡狎欲纠缠的强烈念头相比,因此钟愈哪怕是疼得直吸冷气,也还是紧紧抱住了身上的绝色少年,贪婪地抚摩亲吻那白得几近透明的肌肤,去承受对方的冲撞。

    于是被掀红浪,一室尽欢。不知过了多久,期间一直微微晃颤不已的锦帐似乎不再有所波动,床内终于了安静了下来,云收雨散。不多时,一只表面浮出细细薄汗的雪白手掌从里头将帐子揭了开去,就见北堂戎渡眼中烟氲朦胧,全身精赤无遮,半侧着身躯躺在床上,一条海棠红的锦被纠缠凌乱,旁边钟愈伏卧在褥间,身上大汗淋漓,腿根位置沾着斑斑血迹,正微微喘息着。北堂戎渡看了他一眼,一只手在对方的脊背上轻慢滑过,钟愈有些困难地将身体微微挪动了一下,去握住北堂戎渡的手,痴看那雪白的脸颊上由于情潮未褪,如同染了淡淡的胭脂,薄红微涂,不觉恳切道:“……北堂,你今天不能多留一日么?这里是我专门为了方便咱们见面才买下的宅子,又清净又隐秘,除了几个我心腹的随从之外,谁也不知道。”

    北堂戎渡上挑的眼角微染轻红,蓝眸当中雾气氤氲,丽色流转,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轻声叹息道:“不行……我总还有事要办。”说着,忽然嗤嗤笑着说道:“你方才么,很好……”

    钟愈虽是世家公子,平日里为人高傲自矜,甚至脾气还有些易怒,莫说是要他心甘情愿在一个同为男子之人身下婉转承欢,哪怕就是被狎亵了一点半点,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身旁这面若美玉,让他迷恋不已的少年,钟愈却并没有丝毫觉得委身人下的愤怒与难堪,只是凑过去,连连亲吻着北堂戎渡圆润光滑的肩头,喃喃缓声说道:“北堂,你若是喜欢这样的话……便是想要再做几回,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只要你高兴了就是……”

    北堂戎渡笑了几声,额间垂下几缕乌黑的碎发,道:“……算了,来日方长。”他坐起身来,一手将头顶的固发金箍取下,把有些松散的长发重新束起,这才说道:“……对了,我上回跟你说的事情,可曾有眉目了?”钟愈闻言,面带难色,有些踌躇地道:“自从当年胡人南下,天下大乱以来,如今各方都是群雄割据,我爹位居中原以西,兵强马壮,怎么会甘心归附他人……北堂,这件事实在不好办,我上次只跟我爹稍微提了一下,便被他狠狠训了一顿。”说着,生怕惹得北堂戎渡不悦,遂立时补充道:“不过北堂你别生气,我会再多劝劝他的。”

    北堂戎渡漠然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薄唇略抿道:“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但如今我父王统踞北方,且又挥师南下,虽然此时还没有一举奏功,但日后一统南北,相信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天下既有一半入手,你以为东、西两面,还能侥幸多久?况且这西面虽是你钟家一枝独秀,可也并非是姓钟,尽是你钟家的地盘,不然你爹钟道临,为什么不踞西称王,称孤道寡?非是不敢,而是不能罢了。”钟愈见他面色不虞,忙道:“北堂,这些我岂会不知道?只是当局者迷,谁又愿意不做主君,却去居于人下?我爹此时不肯,也是人之常情。”

    北堂戎渡面色冷淡,从床头扯过衣物,穿上素色的中衣,说道:“他执迷不悟倒没什么,只是若一味如此,待南方平定之后,少不得,到时你我就要兵戎相见了。”钟愈闻言一惊,遂勉强抬起上身,挽住北堂戎渡的腰,说道:“北堂,你放心,我定会说服我爹……我是钟家的嫡长子,日后便要接掌整个家族,我说的话,我爹总是会听进去几分的。”北堂戎渡眸色淡转,嘴角弯起一丝莫名的笑意,心中却早已经筹划妥当,口中只闲闲说道:“你是嫡长子没错,只是……接掌整个钟家?这个倒未必罢。”钟愈微微一怔,问道:“这是怎么说?”

    北堂戎渡好整以暇地披衣站起,一面穿上云绸长裤,一面娓娓说道:“不错,你确实是嫡长子,只不过除了你之外,钟家难道不是还有一个儿子么?当年你娘去世之后,你爹又续了弦,给你生了个兄弟,那个钟痕,虽是次子,却也和你一样算是嫡子,而且听说你爹对这钟痕还极为宠爱……他今年也有十二三岁了,莫非日后就不能继承钟家?”钟愈听了,心中一动,只道:“……怎么会,向来长幼有序,岂是能随便乱了的。”北堂戎渡微微冷笑起来,用手系起腰带,轻描淡写地说道:“那又如何了?只说起我北堂家,可就是从来没有什么长幼之别的,都是强者为尊,既然如此,父母凭着自己喜好,多疼疼小儿子,也没什么奇怪的。”

    钟愈向来因父亲对其多觉严厉,却对弟弟纵容而偶有不满,眼下听心上人这么一说,再想起弟弟钟痕如今年纪虽小,但无论资质亦或其他方面,似乎并不在自己之下,更兼受父亲宠爱,一时之间,却也当真有些犹疑,遂微哼一声,道:“钟痕其母,当初不过是个清倌人出身,用手段迷惑了我爹罢了,钟痕他怎能与我相比?父亲他总不至于这样糊涂……属于我的东西,谁也夺不走!”北堂戎渡闻言,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已经轻易地在这个年轻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因此也不再多言,只道:“……但愿如此罢。”钟愈勉强慢慢坐直了身子,满怀痴慕地凝视着北堂戎渡自己动手穿衣,说道:“北堂你放心,日后我接掌钟家,这些便全都是你的,你说什么,我没有一句不为你办好的,哪怕是要我的性命。”北堂戎渡笑色宛转,徐徐道:“这可是你说的……”钟愈慷慨道:“但凡有一句不真,便让我死活两难!”

    ……

    天渐渐黑了下去,忽地,紧闭的黑漆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姜黄的颀长身影从中走了出来,北堂戎渡轻袍宽袖,缓步走下台阶,此时此刻,他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丝毫的魅人惑色之态,眉目之间难掩犀利,一派桀冷模样,翻身上了马,随即便扬长而去。

    北堂戎渡策马走出百丈之外,此时夜幕已临,黑暗中,不知何时北堂戎渡身边已多出了一人一骑,谷刑坐在马上,轻声说道:“……遵照爷的意思,属下已与潜伏于钟家的七名细作接头,命其暗中散布‘二公子姿良美质,可堪家业’之语,想必不需数日,便可私下里流传开来。”北堂戎渡微微点头,道:“很好,等到这话传到钟愈耳朵里,想来他为了自己的地位,就应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日后我在他面前,再多做调唆煽动,闹到最后,那钟道临……说起来,钟道临对小儿子溺爱疼宠些,不过是因为将来这个儿子不用继承家业的缘故,可叹钟愈却看不明白这一点……他也不想想,若是他爹对他这个长子不是寄予厚望,又岂会对他苛刻严厉?”

    谷刑道:“说起来,不过是‘当局者迷’这四字而已。”北堂戎渡笑了笑,道:“你说的倒也是。”他朝前远望,只见夜色凄凄,风中萧瑟,不觉叹道:“若是得了钟家投靠,西面就已算是到手了,到时中原一统,莫非还远么?……说到钟道临此人,素有野心,想指望他归附,确是很难,因此倒不如让他们自家内斗,换个家主罢……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头野兽,一旦有人帮他放出来,则弑父杀弟,也不过是等闲。”旁边谷刑续道:“钟愈一旦上位,则西面钟家,日后便已是爷的囊中之物。”

    北堂戎渡嘿然一笑,淡淡道:“成大业者,不拘小节,不问是非手段……如今看钟愈的反应,倒也不枉费我在他身上下的工夫。”

    他说着,目色漠然,只微笑自语道:“钟愈啊钟愈,你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一百七十一青宫

    时值深秋,枫林尽红,万物凋摧,就连风中,也早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染上了寒意。

    这一日上过早朝,待到其后众臣散朝之后,北堂戎渡并不曾直接回到己的移澜宫,而是随着北堂尊越一同去了乾英宫,二人先是一起用过饭,然后便开始动手处理政务,父子两个忙了一会儿,各将公文批阅妥当,既而就开始松快起来,坐在一起笑语闲谈,随意说着话。

    殿中暖香阵阵,光线十分亮堂,北堂戎渡用手肘支在身旁的炕桌上,半是慵懒半是随意地托着脸颊,看着对面的北堂尊越,说道:“南方眼下的战况已经能渐渐看出对咱们有利的势头了,只不过,等再有一阵,就要入了冬……天气一旦冷下来,无论是人嚼马用,还是因为天寒地冻,总之这仗,就变得不好打了。”北堂尊越以手指轻叩着桌面,闻言微微一笑,语气中有着莫名的冷肃之意,道:“怎么会不好打……本王明日便会暗中命人传令于征南统将,大军所攻之处,七天之内当地若是仍不肯降,便可城破之日起,洗城三日,军法不治。”

    北堂戎渡听了这话,不禁心中一动,北堂尊越这口中说的所谓洗城,其实就是屠城的意思,北堂尊越既是暗中下令军中统帅可以纵兵凶,说出‘洗城三日,军法不治’这一句话,那便是明明白白地允诺了让士兵可以在城破之后随心事,于城中大肆劫掠抢夺,女子钱帛任意取之,且在这三天之内,种种恶皆不以军法处置,如此一来,军中众将士哪里还有不人人踊跃争先,拼死破城的?管他什么天气严酷,不适攻战等等理由,全都在重赏之下被人抛在脑后,正所谓利动人心,向来人可为财死,鸟亦为食亡,便是如此了。

    而至于说到屠城之事,影响太过恶劣之类,北堂尊越如今,却已经是不必去在乎了,只因为眼下北堂氏前势已成,已不再需要像当年刚刚起兵之时一般,要以标榜身仁义来笼络人心,制造有利舆论,以此安民,哪怕是北堂戎渡曾经带军队屠过城,那也只不过是由于对方是胡人而已,并非我中原百姓,因此才可以为之,而如今此一时彼一时,现今北堂氏如日中天,势已庞然,北堂尊越已再不用做出什么表面姿态,来收买人心,而是毫无掩饰地展现出铁血无情的一面,同时又震慑了天下人——顺昌逆亡,就是这样的简单不过。

    北堂戎渡眼见父亲已是决定了此事,于是心中也只是略想了一想,便微微点了一下头,并不对此发表什么反对意见,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心肠笃硬,冷血无情,毕竟这世道就是如此而已,在乱世之中,人命总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身处高位之人,从来就不会真正地去怜悯弱者,因为他们所站的高度,就已经决定了他们考虑的往往只有身的利益,从古至今,弱者就是注定被强权所奴役、所支配的,想要摆脱这些,除非你变成强者,不然,你就只能接受己的命运!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但也是再冷酷不过的现实。

    此事既已定下,北堂戎渡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将一只手抵在己颔下,似是慢慢思量着什么,一面缓声说道:“……先前,董乐的右路军在南方因粮草被烧毁,一时得不到补给,便以南方残存的一万余胡人为食,充作军中口粮,后来此事传回京中,就有一些腐儒酸臣跳将出来,对此攻讦不已,眼下若真的纵兵屠城,只怕这帮人又要做出头鸟,蹦出来大肆聒噪,叫人烦心。”一面说,一面将双手拢在袖内,低头打了个呵欠,北堂尊越见状,嗤嗤一笑,两道远山眉舒展开来,一面动了动手臂,漫不经心地说道:“……随他们这些人爱吵就吵去,只当是听不见也就是了,这些文人于安邦定国之道上,总也有些用处,就随他们去罢,等己蹦达得累了,然也就消停了。”

    两人正说着话之际,已有宫人送上了御膳房刚刚做好的精致点心,北堂尊越随手盘中拿了一块糕点,递到嘴边,还未曾张口去咬,却忽然仿佛记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北堂戎渡,道:“对了,本王……正有一事要与你说。”北堂戎渡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道:“什么事情?”

    北堂尊越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了一笑,目光在北堂戎渡的身上打量着,渐渐地嘴角轻抿起来,说道:“戎渡……王都的改建规程,如今倒是已经差得不多了,等到全部竣工,本王就下令让你搬到城东,怎么样?”

    北堂戎渡听了这话,一时之间倒没有往深处去想,他如今就快到了十七岁,已经是个大人了,连女儿都已经有了,再算不得孩子,古皇子在未成年之前,可以在宫中住,而等到了一定年纪,按照规矩,就须得搬离大内,由户部拨款,己出宫建府,从来没有谁能够一直住在宫中的,眼下北堂尊越虽然还未曾称帝,北堂戎渡也并非皇子,但这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倒也确实应该按规矩如此了,因而北堂戎渡也并不觉得突兀,遂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也好,只不过如今战事连连,户部财政也是有些吃紧,所以此次出宫开府,便不必由户部掏银子了,我己出钱也就是了。”

    北堂戎渡向来生财有道,从当初年幼之际离开无遮堡,他就已经开始着手发展各种可以为己聚集财物的方法与渠道,如今北堂戎渡手中所控制的生意,说遍布中原未免有些夸大之意,但究竟涉及到哪些方面、规模如何、每年收益多少,只怕是除了他己之外,再没有一个人完全能够知道得清清楚楚,因此出宫开府这样明显在其他人眼里需要一大笔银子的事情,在他的眼中,却也算不得什么了……至于说到北堂戎渡为何这般敛财,那道理实在是再简单不过,没有钱,哪里养得起人手?没有吃穿,拿不到足以养家的资财,谁还会死心塌地的为你卖命?某种程度上,钱,其实就是权力的某种保证。

    但这一回北堂戎渡却是似乎想得错了,就见北堂尊越似乎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低笑一声,说道:“……出宫开府?不对,本王可不是这个意思。”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将上身缓缓倾去,靠近了北堂戎渡,在距离少年的面庞不过咫尺之时,才轻笑着说道:“本王的意思,是让你住到城东,却不是在外城建府……如今整个宫城位于郭城的北部正中,分为三部分,正中是本王所的大内,西侧是掖庭,为后宫所在,至于东侧,日后然就是你的所。”

    北堂戎渡直至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此时他面上虽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之色,但心中,却已真真正正地为之一动!北堂尊越的意思虽然没有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但北堂戎渡又岂会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含义?眼下京都已是基本建设完备,而整个王宫,便是由当初的无遮堡衍变改建而来,无遮堡曾经有天下第一堡之称,其建设经由了历代掌权者不断的初建、扩建时期,直到北堂尊越上位时,仍是继续有所扩大完善,已具备了极其庞大的规模,湟湟恢弘,且富丽华阔的程度,丝毫不逊于曾经的皇宫大内,除了北堂氏一族之外,仅其中所的堡中弟子,便何止上万,因此后来北堂尊越登位称王之后,对王宫的建设也只是进了一些改建与扩建,并不需要太大的工程量,而东侧由于改建最多的缘故,所以一直倒不曾真正怎么使用过,但一些对古史有心的朝臣私下里,却已是隐隐揣测到了某些敏感的东西——城东开四门,四角起楼,兴建于内城城外之东,包括主要宫殿营造以及筑起垣墙,往来大内之时,甚至需要使用马车来去,且有宫门,相对独立,可见其规模之大,功能之完备,古以来,除了皇太子东宫之外,未见有此!

    北堂戎渡心中又如何会不知道此事?向来东侧是为东宫,乃太子处,他也曾忖,此处应该便是日后的储君之所,由他入住,只不过北堂戎渡到底还是没有想到,北堂尊越在如今甚至从来不曾正式册立过他为世子的情况下,竟已直接让他搬去那里,可以想象,此举一出,不亚于一场风暴,朝堂上下,必然要为之震动!要知道,这一番举动,就算是已经表明北堂尊越默认了北堂戎渡身为正统的继承人地位,对天下人作出了一个明确的表态,而在此之前,无论北堂尊越平日如何信任宠爱北堂戎渡,但王者心思,毕竟莫测,好比从前帝王之家,身为皇帝,可以对任何儿子一个纵爱过甚,却也随时可以将这个皇子弃之如棋子,翻手之间打落尘埃,此间种种,其实不过是皆在帝心而已,但储君却是截然不同,乃国之根本,一举一动,都要牵动天下目光,即便以帝王之尊,也不会轻言废立,否则朝野震动,便要人心不稳。

    北堂戎渡一时间智思百折,心中微觉触动,其实他再清楚不过,比起此事可以为己的合法继承性正名之外,重要的是,己搬入城东的实际意义,甚至要大于政治意义,因为太子作为帝王的继承人,地位仅次于皇帝本人,其所在东宫,无论是建设规模,还是备置屯卫,足有大内的三分之一,并且可以拥有一支类似于禁军的私人卫队,不仅如此,会比照朝廷,来设置专门的东宫职官配置,可称之为‘小朝廷’,官员配置完全仿照朝廷的制度,设置东宫建制,仿照皇宫式样建造宫殿,作为太子办公、接见官员以及起之地,日常主要政务活动便在其中进,具有很大的相对独立性,其内设有专门的官职,由朝官兼任和吏部甄选等途径划拨人才,专门辅佐太子,使东宫成为储君继承皇位之前的准朝廷,然,身为帝王,也可以将这一权力极大地压缩、删减,使继承者空有其名,手中却无实在势力,但按照北堂尊越的一贯表现,则想必北堂戎渡可以享受到完全不加以削减的待遇,在明面上拢建属于己的班底。

    如此,这一举动,实在已是极大的宠眷了……北堂戎渡心中刹那间有千百个念头转过,一时再回转过来之时,面上已现出一丝微笑之意,似乎颇感意外地‘哦’了一声,对北堂尊越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北堂尊越一边的眉稍斜斜上挑,眼中有淡淡笑色,一手覆住北堂戎渡放在桌面上的右手,略微用力捏了一下,道:“你已经不小了,应该有己放到台面上的正式班底。”

    北堂尊越这样说着,顿一顿,脑海中却想起当年北堂戎渡被己暗中设计之后,答允此与己在一处,那一日北堂戎渡将面孔静埋在他的肩窝位置,无声落泪,当时他看到之后,心中微微一震,此情此景,再不会忘记,于是满足之余,心下已然笃定,这一世,有将这天下都送与少年之手,与其共享壮丽河山之日,必以天下,来偿还于他……北堂尊越想到这里,遂已经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北堂戎渡袖中的手,嗤嗤笑了几声,微眯了双眼,凝视着面前的少年,道:“这回你可真的是个大人了,不用继续依附在本王身边,以后的所有事情,都得你己去想办法。”北堂戎渡思绪一动,然而片刻的转念之后,很快就又重宁神静气起来,却是含了九分的笑,与隐隐一分的正经之意,恰倒好处地点了点头,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道:“唔,这莫非就算是你开始正式承认,我已经是个真正的大人了么……是不是,嗯?”

    北堂尊越微微展颜,然后却伸手将北堂戎渡拉到怀里,结结实实地抱在腿上,把侧脸贴在对方光洁的左颊上,低笑着道:“……说的没错。”北堂戎渡闻言,却一下子敛起了面上的笑色,改为一脸严肃,用手去拨拉着北堂尊越的手臂,意图挣脱男人的怀抱,不满地抱怨说道:“那你还这么抱着我!……既然你都已经承认我长大了,以后便不准再动不动地就把我抱起来,我又不是从前的吃奶娃娃,让你抱来抱去的,你实在想抱,就去抱佳期便是了,她正合适。”

    但北堂尊越听了之后,却根本就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反而将北堂戎渡的腰身箍得紧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北堂戎渡耳边轻吐热气,低低笑了一会儿,说道:“说的不错,你既然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本王作为你爹,确实不应该再这么抱着你……不过,本王莫非不是你的相好不成?既然有这个身份,那抱一抱你,难道却不应该了?这是什么道理。”

    北堂戎渡听了这一番话,倒是不挣扎了,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既而板起面孔,道:“……什么‘相好’?粗鄙不文!”北堂尊越哈哈大笑,忍俊不禁地挑一挑眉,戏声道:“那又怎么了,这里还有‘粗鄙’的……”说着,右手却已经下方探入,滑进了北堂戎渡的衣摆里面,随即张开五指,准确罩住了少年绸裤中间的位置,北堂戎渡只觉胯间一紧,男人温热的修长手掌已经捉住了他的要害之处,令人密密的燥热,并且开始逐渐逗弄起来,便不由得微微用力一挣,面上有些无奈之意,低声说道:“喂,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儿吗?这可是大白天……青天白日,公然滛,可真够不象话的罢?”北堂尊越似是被他逗乐了,满面不以为然之色,隔着光滑的绸裤在北堂戎渡还没开始有反应的软处故意一捏,同时舌尖慢慢轻舔着少年雪白的脖颈,戏谑道:“哦?本王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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