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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重生之靠山吃山 作者:彦平方

    第20节

    吴是非点头,深以为然,两人坐了会儿,吴是非便使人带着安如宝和他在油坊里逛了一圈。这油坊虽说是他的,可他一向并不重视,毕竟吴家的产业大多偏向秦楼窑馆、赌坊当铺一类,玉石珠宝也稍有涉猎,像是粮油、布匹等关系国之根本的,大多掌握在极少部分后台强硬的人手中。比如玉兴城郑家和周家。

    是以,吴是非平日很少到这油坊里来,每月结账查账也都是吴谱在管,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认真查看自家的这个油坊。

    油坊面积不小,内外分三进,作坊在最里面,四四方方的院落,管事的先是带他们去看猪油作坊,工序和安如宝上一世所知的一样,倒也没甚么稀奇。倒是菜籽油的作坊让他大感兴趣。

    上一世,安如宝生活在一个机器时代,方便高效,纯手工的作坊只有在电视或图片上方能看见。虽说有一些地方还保留着古代榨油工艺,却只作研究之用。他只看过简单的介绍,并未真正见过。这里的油坊与他所知的大同小异,采用的是卧式榨油法,他们进去时,几个裸着上身的汉子正在干活,汗珠沿着粗犷健美的肌肉蜿蜒而下,安如宝并不在意,对这顺着出口慢慢流出的金黄色油脂,看的双眼放光,吴是非却是轻轻皱起了眉头。

    安如宝并未察觉到对方的不自在,认真观看了榨油的所有步骤,不停的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

    待两人自作坊中出来,安如宝脸上兴奋不减,对吴是非道:“地珍珠和菜籽虽是两种作物,但本质相同,用相同的工序应该可以炸出油来,等地珍珠运来我们就可以一试了。”想到不久就能吃到纯正的花生油,安如宝真是从心往外乐开了花。

    吴是非心情也很不错,两人回到厅内又聊了些闲话,吴谱便回来复命,说是命令已传达下去。

    安如宝似笑非笑地看着吴谱,吴是非想起安如宝之前的挪揄,脸紧紧地绷起,赏了吴谱几个白眼,让吴谱甚为不解。

    安如宝呆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吴谱如常一般送安如宝到门口,安如宝停下看他几眼,眼神复杂却没说话,便施施然走了。吴谱满头雾水地回转,迎接他的是吴是非堪比锅底的黑脸。

    吴是非的脾气一向是阴晴不定,吴谱见状也不着慌,随手倒了一杯茶递到对方跟前,直到自家主子伸手接过,方开口问道:“怎么了?”

    吴是非瞥了他一眼,将茶杯放到桌上,闭上眼不理人,剩下吴谱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他离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得不说,吴是非手下办事速度非常快,五天之后,第一批地珍珠就运到了安平镇。这批珍珠是在景国西南地区收集的,因如今不是地珍珠收获的时节,是以数量并不多,即便如此,也装了满满五大车,蒙着油布,趁着夜色无声无息地驶进安平镇东唯一的油坊,当晚便入了仓库。

    翌日一大早,安如宝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吴谱拉上马车带走,一直带到油坊,吴是非已等在那里,看见他来只掀了掀眼皮,道:“昨晚地珍珠来了,这法子是你想的,怎么的也得负责到底不是?”

    安如宝捡了个位子坐了,不说话也不动。吴是非想了想道:“此事若能成,我分你三成红利。”吴家虽说不主要经营粮油,多少也有几家铺子,如果地珍珠当真能炸出油来,又真如安如宝所说那么好,价格定然不菲,光这几家铺子,三成利润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吴是非自觉自己并未少给,谁知安如宝听后却摇了摇头,他心中不快,沉下脸道:“虽说法子是你想的,可材料、人工等一应开支都归我,你还有何不满?”安如宝笑道:“吴家生意遍布全国,吴老板许在下三成利,在下感激不尽。而在下之所以摇头,是想告诉吴老板我提供给吴老板法子,目的却并非为了这区区三成利。”

    吴是非“哦?”一声,道:“那是为何?”

    安如宝正色道:“在下青山村小民,心无大志,原只想寄身田园山水,做一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农人,一世逍遥。只是,造化弄人,我与郑大哥虽相识日浅,却引为终生之知己。吴老板是明白人,在下也不隐瞒。据在下所知,玉兴城四大家族,郑家掌握着景国近六成的粮油生意,周家的布庄开遍景国大小州府,便是在周边国家也开有分店,吴家剑走偏锋,势力财力也是不容小觑,而王家,哼,他们一心钻营仕途,与从商一道本无关紧要。只是近来王家家主在京中越发被看重,以郑国公府为首的旧族世家屡受挤压,本便处于劣势,而王家又攀上了丁家,更是如虎添翼。玉兴城郑家与郑国公府休戚相关,想来所受影响必然不小。这丁本檀原本做的是珠宝玉器的买卖,不过我听说,丁家近来也做上了粮油买卖,抢了郑家不少买卖。别家我不清楚,这丁家我还是知道的,最是自私贪婪。我想,他与王家是想趁着郑家处境艰难无暇他顾之际,渐渐取代郑家的地位,成为景国粮油大户。如此一来,郑国公府必大受打击,再无与王家为首的新贵抗衡之力,此一役一来可让王家再上一层楼,而来可让丁家一跃而成为一国巨贾,可谓一箭双雕。原本,这些与在下并无关系,可郑君宇是我大哥,他与郑国公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大哥,我虽位微人轻,却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吴是非道:“你说这么多,我却是不明白了。你也说,吴家走得是黑路,捞的是偏门,你跟我说这些有何用?跟我们当下做的事又何关系”

    安如宝道:“南北杂货在安平镇一家独大两年多,吴老板功不可没。我与吴老板本不相识,吴老板却处处相帮,看的无非是郑大哥的面子,吴老板与郑大哥的交情之深可见一斑。汇成杂货一事,我原以为是商家相争,可现今看来,背后恐不简单,说不得便是丁王两家所为。毕竟丁王两家与我家有旧怨,而我与郑大哥交好一事,在玉兴城也不是秘密,借机打压与我也合情合理。只是,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吴老板又作壁上观,我想郑大哥如今的处境恐怕并不好吧?”

    吴是非目光连闪,不置可否。安如宝也没想听他的回答,接着道:“为今之计,为自己,为郑大哥,我都不能坐以待毙,刚好我家中种了几亩地珍珠,我便自地珍珠身上想到了曾有书中提及地珍珠可榨油,便想到了这个法子。之后,我放出要盘铺子的风声,让汇成杂货的人掉以轻心,想先暗地里试一下此法是否可行。只是没想到,油坊却是吴老板所开,倒是省了我许多的麻烦。吴老板,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说,吴家不缺几家粮油铺子的收益,可这地珍珠油却可能成为郑大哥翻盘的最大筹码。”

    吴是非早就隐约猜出他的意图,这会儿听他自己说出,却仍忍不住微微动容。他与郑君宇相交多年,两人可说是过命的交情。当初听说郑君宇认了个小兄弟时,他还颇为不屑。后来他被家里流放到这小小的安平镇,郑君宇便请他对安如宝多加照拂。这几年,他为安如宝做了不少事,看的的确是郑君宇的面子。此时听了安如宝这一番话,他不由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端详起眼前的刚刚成年的小汉子。

    五官无可挑剔,目光清澈透亮,神情坦荡坚定,原来他一直当做易碎的花瓶看待的人,内里确是铜浇铁铸一般,也可成为他人的依靠。

    认清了这个事实,吴是非自嘲的笑了笑,他一向自认看人最准,这一次到底是走了眼。思及此,他也不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纨绔做派,坐直身子,盯着安如宝,十分认真地道:“前两日我听说你要关了南北杂货,以为你是怕了,心里对你还多有不满,倒是错怪了你。不过,你要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你要牵扯进去,想要抽身可是难上加难,你要想清楚。”

    安如宝道:“若不是已经想清楚,在下又如何敢和吴老板说这样的话呢?”

    吴是非满意的点点头,安如宝冲他眨眨眼睛,吴是非瞪他一眼,放下心防两人相视一眼,不由放声大笑。

    自此,安如宝与吴老板的合作正式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甚么都不说了,作者拖延症晚期,谢谢对我不离不弃的各位小天使~~~~~

    另:谢谢美人,请留步的地雷~~

    美人,请留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11 23:59:51

    大妈脸卖萌,么么哒~~~

    第76章

    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安如宝上一世也只见过古代榨油工具的介绍,具体的工序操作都不知道,至于榨油,他更是一窍不通,跟着吴是非去库房转了一圈。地珍珠在运进库房时便已从布袋里倒了出来,看着堆了一座小山的地珍珠,他有些头疼。

    吴是非倒也不逼他,优哉游哉地逛游,由着他自己想。

    新运来的地珍珠都带着壳子,安如宝抓起一把看了看,到底不比上一世,角子大小不一,瘪的也有不少,便跟管事的商量,让他先使人将地珍珠剥出一部分,捡粒大饱满的挑出一百斤来晒着。

    管事的已得了吴是非的吩咐,以后榨油的事儿都要听这位少爷的,自然痛快的答应。

    在油坊耗了半日多,蹭了顿午饭,吴是非有其他事情要做,安如宝便同他告了辞,出了油坊。临走没忘拽上吴谱,来时是被吴谱拉上马车的,安如宝自己并未驾车,回去自也要由吴谱送回去。

    马车离开叠翠庄,安如宝让吴谱拉着他先去了趟杂货铺。

    杂货铺已几日没开张了,可用门可罗雀来形容,伙计们前些日子都给放了假,只留下一个看家的。

    安如宝进门时,伙计歪在一边打盹,方建成正坐在柜台后唉声叹气。铺子要关门的消息在镇上传的越来越凶,甚至已有几家商户来和他商量盘铺子的事,让他上了不少的火,嘴角起了一溜的火泡。

    方建成自小跟着父亲学习,十几岁便在安家玉兴城的铺子里做事,没几年便当上了小管事,可说是十分顺遂。原想着大展身手,以后说不得能当个铺子管事,不料安家老太爷竟走了,安老太爷一走,安家便如大厦倾倒,没多久便败了。

    安家败了,铺子易了主,铺子里闲言碎语便多了起来,先是有人说他是仗着父亲才能年纪轻轻爬上管事的位置,明里暗里的给他使绊子,他不服气和人对着干了几回,终究是寡不敌众,被人钻了空子栽赃陷害,不仅被罢了管事的差,最后连个伙计都做不成。

    这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很是低迷了一段时间。后来,父亲带着一家人到了青山村,买了房置了地,成了地地道道的农人,可他心里一直堵着一口气,总想着有机会一定要给那些污蔑他的,看不起他的人看看,他得到的一切全都靠的是自己的能力。

    南北杂货铺的开张,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机会,这两年他全心全意的铺在铺子的经营上,可以说,南北杂货铺就像是他的孩子,倾注了他无数的心血。

    可如今,铺子被人盯上,开不下去了,就好像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眼瞅着要没了生机,怎能不让他伤心难过。

    安如宝也理解他的心情,招呼吴谱上楼,又把方建成也拉上,亲自倒了杯水递给两人,方对方建成道:“建成哥,对不起。”之前不知道,以为只是商家之间的竞争,如今已知道对方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安如宝对着方建成有些心虚,他知道方建成对这铺子的感情,不管怎么说,是他连累了铺子。

    方建成摆摆手道:“唉,你道歉干嘛,这事儿又不怪你,任谁也搁不住这样的折腾。这几日我也打听了,常来咱店里的人告诉我,那汇成杂货里的东西不比咱铺子的好,可人家的价格要比咱们低一两成,有的根本不赚钱,这明摆着是在挤兑人。不过,人家出得起银子,豁的出脸去要整垮咱们,咱们平头老百姓能有何办法。我只是不明白,咱们这铺子虽说在镇上是独一份,但也不算打眼,他们怎么就盯上咱们不放了?!”

    安如宝道:“安平镇上店铺林立,杂货铺却只咱这一家,加上建成哥你经营的好,铺子的生意一直不错,被盯上不足为奇。这些年铺子累积了不少熟客,汇成杂货想要釜底抽薪,断了咱们的客源,除了给咱们铺子找些麻烦,再就是在价格上做文章了。原本我打算先拖着他们,把他们拖垮,现在却是有了别的想法。”

    方建成问道:“甚么想法?”安如宝道:“汇成杂货如此做法,无非是要抢咱们的买卖,他们财大气粗,咱们跟他们耗不起,大不了就让给他们,咱们用这铺子干点儿别的买卖。”汇成杂货和王家跟丁家有关,只是他的猜测。王家是玉兴城四大家族之一,丁家与安家之前也多有往来,在玉兴城也小有名头,安如宝怕方建成知道后跟着着急,便没对他说实话。

    方建成皱眉道:“干别的?镇上甚么买卖都有,而且都是有些根基的老铺面,咱们干甚么都争不过人家啊?”

    安如宝笑了笑,道:“我心里多少有了些打算,只是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一定告诉你和安华哥。建成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咱们的心血白费。”

    方建成点点头。他知道安如宝是个有主意的,想法也多,只是他心里没底,眉头到底还是拧着,舒展不开。

    左右铺子里无事,安如宝索性让方建成跟他一起回去。嘱咐看门的伙计看好门户,两人坐上了吴谱的马车。

    一路上方建成心里有事,没心思说话,安如宝便探出头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吴普聊天。吴谱这人也奇怪,看起来木木的,不苟言笑,说出的话总能让人无言以对,安如宝最爱逗他,被堵了也不在意,两人倒真聊到了一处。

    虽已近秋季,天气还是很闷热,走了一路三人都出了些汗,到了方家将方建成放下,吴谱把安如宝送到了家门口,安如宝让吴谱进去歇一歇,喝口水,吴谱摇摇头,赶着车走了。

    进了家门,安轩和邢山在整理院子,宋亦、安如玉和邢小虎已然下学,正在安如玉的屋子里,由秦风看着做功课,方齐在厨房准备晚饭,安如宝和他们打了招呼,方去了西院。

    西院内,宋初正在往屋子里提水,这水是一早便用大盆盛了摆在院子里,晒了一天的,这会儿用来洗澡温度正好,一扭头看安如宝进了院,弯了弯眉眼道:“回来了?”

    安如宝几步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水桶,回道:“回来了。”把水提进了东屋。建新房时,并未单独建浴室,东屋外屋屏风后已放好了浴桶,安如宝把水倒进去,宋初拿着衣服进来,放到屏风上,道:“天气怪热的,出去这么长时间,又赶了路,赶紧先洗洗吧。”

    安如宝身上又是土又是汗的,确实不舒服,伸手就开始解腰带,宋初转身出去。

    洗了澡,换好了衣服,安如宝只觉全身舒泰。宋初等他洗完了,又重新换了水,自己洗了,两人打理妥当,便去了东院。

    先在西屋看了看三个孩子做功课,安如宝又帮着阿爹和邢山收拾一会儿院子,晚饭也做好了。一家人吃了饭,收拾干净,便坐在院子里乘凉。

    如今邢山一家在家中呆了几年,和家里人也都熟悉起来,再没有初来时的拘谨,安轩一家也没把他们正经当做仆人,邢小虎和宋亦、安如玉更是亲近,三个孩子做完功课,在院子里嬉笑打闹,几个大人搬出几把凳子坐在一起闲聊。

    吴谱早上把安如宝拉走,家里人都知道,回来了安如宝也一直没说去干甚么,安轩便问道:“今早上来的是何人?那么急匆匆的找你来,是干甚么去了?”吴谱来过家里,但都是来去匆匆,家里人对他没甚么印象。

    安如宝道:“那是吴谱吴大哥,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吴是非吴老板家府上的,当初咱铺子开张,吴老板还曾亲临,这两年咱们也得了他很多关照,今日是吴老板找我有事相商,让他来接我的。”

    安如宝曾告诉过家人他和吴是非往来之事,是以安轩知道吴是非是玉兴城吴家的人。吴家在玉兴城声名赫赫,却都不是甚么好名声,城里没几个人不知道吴家是靠甚么起的家。刚听说自家小爷儿跟吴家人交好,安轩还有些担心,不过这两年吴是非确实对自家铺子多有照拂,安轩也渐渐放了心。听说是吴是非找他,他也不再追问。

    正说着,安如玉合身扑进秦风的怀里,一张小脸累的红扑扑的,呼呼喘着气,还咧着嘴在笑,秦风把他抱好,他便叠声叫着“阿么”在秦风身上打滚撒起娇来,宋亦和邢小虎在一旁呵呵笑话他,他也不听。

    秦风拍了拍安如玉的后背,笑道:“前两日你还说自己长大了,是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和阿么撒娇。”

    安如玉不乐意了,撅着嘴道:“小玉本来就是大人了,可小玉还想跟阿么撒娇,难道成了大人就不能跟阿么撒娇了么。”

    邢小虎在一旁拆台道:“小玉哥哥才不是大人呢,前两天小玉哥哥还哭过鼻子,大人不会哭鼻子。”安如玉涨红了脸。他那天哭鼻子是一时没忍住,已后悔好几日了,这会儿被邢小虎旧事重提,有些恼怒,嚷嚷道:“谁说大人就不哭鼻子的,谁说大人就不哭鼻子的,我今天还看到村长家的安绍哥哥哭来着,安绍哥哥都奉人了,他不是大人么?”

    听说安绍哭着回了本家,几个大人面面相觑。秦风忙问安如玉道:“你当真看到安绍哥哥回来了?”

    安如玉点点头,道:“看到了,他坐着马车回来的,两只眼睛哭的都肿了,可难看了。”

    第77章

    安绍的确如安如玉所说,是哭着回家的。

    当年,安绍奉进安平镇苏家本是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到底是自己相上的,苏辰义初时对他却很是不错,不说百依百顺,也做小伏低的百般疼宠。要说苏辰义身高七尺,相貌端正,加上家境富裕,身上自带有教养出的一份贵气,不知镇上迷倒了多少哥儿小哥儿。这几年他接管自家布庄,经营有方,甚至苏家在玉兴城也开了一家分铺,他因生意之故,没少和他人打交道,不说人人称赞,其他人提起来也是连连点头,在安平镇年轻人中算得上中翘楚,配安绍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人便是如此,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安绍和苏辰义相处之时,总是不自主的拿苏辰义与安如宝对比,且是拿安如宝的优点和苏辰义的缺点比,如此一来,苏辰义自然给比到了地上,相貌就不必提了,便是气质上,苏辰义地地道道商家出身,从小便接触商道,与自幼读书的安如宝相比终是少了几分儒雅。安绍从来心高,比来比去,便觉得苏辰义世俗无趣,始终热情不起来,对他的示好也只是爱答不理的。

    没人愿意用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时间一长,再深的感情也维持不住了,何况苏辰义与他结亲前也未见过几面,看上的大部分还是安绍的相貌,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哄哄,后来见对方总是冷冷淡淡的,心思便也渐渐冷了下来。

    原本依着苏辰义的意思,是不愿迎侧室的,拒了家里的几次提议。对安绍的心思一淡,结亲后三个月上,家中再提起时,便无可不可的点头答应了,不两天便把安思接进了家。

    说起来安思能进苏家,倒不是苏辰义当真和他看对了眼,而是他得了苏辰义的阿么,苏家主君的青眼。也是他造化,一次苏辰义的阿么上山进香时惊了马,被拉着跑了许久,最后从马车上被甩了下来,受了伤,恰好被安思碰到了。安思一时心善,救了苏家当家主君,一下子成了苏家的恩人。

    安思救人时不知苏家主君的身份,等将人送回家,这心便动了起来。他模样长的好,在苏辰义阿爹和阿么面前又表现的乖巧听话,哄得老两口甚是高兴。苏家主君本就不太喜欢安绍,便动了心思,背着苏辰义给安思家送了东西,一是感谢安思的救命之恩,二来便算是定下了亲事。

    安思与安绍从小到大都不和,安绍听说安思进了门,很是哭闹了一番,家里亲人都来找苏家人理论,可苏家人说了,当初两家已说好,结亲后苏家可以迎侧室,一下子把人堵了回去。

    安思心思通透,在苏家二老面前恭敬孝顺,在苏辰义面前又小意温柔,很快笼络主了几人的心,苏辰义更是连着几日不去安绍房里都是有的。

    安绍自然气的要死,哪怕只是为了和安思作对,他自也不愿安思得意,再也没心思想别的了,成日想着和安思斗法,把苏家搅得鸡犬不宁,安绍脾气不好又不懂掩饰,一来二去,在苏家其他人面前更是不招待见

    为这事,安如喜和安俊,便是安安立成夫夫也没少往镇上跑,与苏家的关系也愈加的僵。不过,安绍哭着回家却是头一次,唬的一家人忙问是不在苏家受了委屈。

    安绍抱着自家阿么哭了好半晌,方对家人说了实情,一家人听了都是眉头紧皱,默然无语。

    安思怀了孩子了。

    也是,自安思进门,苏辰义从一月三四日在他那里,到一月有半月都在,到最后,一月除了初一十五,几乎都不怎么进安绍的屋,安思能这么快怀上也在情理之中。

    昨日郎中诊出安思怀了孩子,苏家喜出望外,几乎全家人都围着安思转,好东西都紧着安思,他忍不住出言刺了人两句,不想安思便捂着肚子说疼,闹得苏家一阵人仰马翻,安绍也被苏辰义狠狠骂了一顿。安绍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一赌气便回了本家。

    安如喜听完自家哥儿的话,蹲坐在炕沿下,吧嗒吧嗒的抽烟,不说话。安俊则搂着安绍在炕上哭,安立成和李新抱着孩子站在一边,也不知该怎么劝慰。

    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家哥儿不争气。

    安如喜一家愁云惨淡,安春家却是喜气洋洋。一早便有人给家里送了信儿,说是安思怀了孩子,李路喜得路都不知怎么走了,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些东西,又带了好些鸡蛋小米青菜甚么的,要跟着苏家的马车去镇上。

    小寡夫也想跟着去。他之前生了个小爷儿,自打孩子出生,他还没怎么去过镇上。听说苏家是镇上有名的大户,他也想去看上一看。

    李路坐在马车上,斜着他道:“就你脚偏,老实在家看孩子吧。”小寡夫笑道:“弟弟怀孩子是多大的事儿啊,我这做哥么的怎么能不去瞧瞧呢,亲家知道了,还不知怎么想我们这当哥哥么的呢。再说了,阿么拿了这许多东西,我去了也好照应一二。”

    他说的恳切,李路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便让他上了车,把孩子交给了安春照顾,两个人坐着马车美滋滋的走了。

    安思当初进苏家的时候,一顶小轿便把人接出了家,李路和小寡夫都没来过苏家,进门先被苏家的富贵迷花了眼,进了自家哥儿的院儿,看着屋子里的家具摆设,都是见都没见过的华贵,李路和小寡夫眼睛都不够看了,却是连摸都不敢摸一下,只老实的坐在安思床边,和他说说闲话。

    还没说上两句,门外便有人传,说是主君来了。

    安思是苏辰义的侧室,照理家里来人只用请示过主君,由着下人领进院见了人便行了,连正门都进不了,更别说见苏家主君了。这是苏家主君听说安思家里来了人,想要给安思张脸,这才趁着人在院子里时,过来照个面。

    安思躺在床上给主君见了礼,李路和小寡夫站起身,诺诺的和人寒暄了两句。到底是乡下人,不管他们在村里如何厉害尖刻,进了这样的人家气势上便先矮了三分,待他们见了苏家主君,看着他通身的气派,两人更是没了底气,都低着头手都不知往哪里放。

    苏家主君虽说不是出身大户人家,自小也是家境殷实,气度自然是好的,也没嫌他们是乡下人,亲亲热热的和他们说起了话。李路和小寡夫起先说话磕磕绊绊,语无伦次的,后见他如此平易近人,那畏惧之心一去,也渐渐恢复自然。

    郎中说安思动了胎气,要卧床休养。安思躺在床上,看着主君对自家人的态度,心中暗喜,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心里无数个念头转过。

    这一切自然都和安如宝无关。油坊里一百斤花生第二日上了锅,经过炒、碾、蒸、制饼、入榨,几道工序下来,还别说,不出安如宝所料,用榨菜籽油的法子当真榨出了油来。

    第一次榨地珍珠油,油坊十分重视,几乎所有人都挤在油室内,当第一滴油自草缝中滴下来,在场的人是一片沸腾,就是总爱摆着无所谓表情的吴是非都瞪大了眼睛,眼中光芒闪动。

    等油饼中再也炸不出油来,将油桶上秤一称,出去皮重,一百斤地珍珠炸出了二十几斤的油。

    其他人很兴奋,地珍珠油一出来他们便发现了,这油不管是色泽还是味道,都比菜籽油要好,虽不如荤油香,却比荤油清亮,油坊的一些老师傅,都是榨了几十年油的,这样的油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一群人都十分稀罕的看着那油。

    安如宝的眉头却拧成了疙瘩。他虽说不懂榨油,可他却知道,花生油,即便是用老式榨油机,用传统榨油法来榨,出油率也应在四成左右,而且……

    他看着眼前颜色略重,里面漂浮着不少东西的油桶,神情有些凝重。他上一世看到的花生油可不是这副模样。

    另一厢,吴是非拿出小算盘,随手一拨拉,道:“一百斤地珍珠,带壳儿待水分收购五文一斤,去壳晾晒之后便算八文钱一斤,一百斤为八百文。其他算上运费、人工等开支,一百斤地珍珠成本就要一两银子。一斤荤油十五文钱,一斤菜籽油十二文钱,这地珍珠油是稀罕玩意儿,卖贵一些,算二十文一斤,二十几斤地珍珠油可卖五百文。一两银子换五百文,这生意可是不划算啊。”虽说这油是真不错。

    安如宝摆摆手,道:“这帐可不是这么算的。成本高,是因着地里的地珍珠还有段时日才会成熟,现如今不是收地珍珠的时候,这收购的价钱自然高了,再者,地珍珠在这里没人栽种,须自远处运来,这成本自然高了。等地珍珠熟了,这收购价格自是要低不少。若是以后这地珍珠油能打出名堂,肃国境内必大面积种植地珍珠,物以稀为贵,等地珍珠成了平常作物,成本又能降下不少。而最主要的是,据我所知,地珍珠的出油率应在四成左右,如今只有二成多,看来这榨油法子还需改进。”

    吴是非惊道:“四成左右?”他以为只有两成多呢,还想着出油率如此之低,不若自家留着用,或者卖给大户人家做奇货,若果真能有四成,那地珍珠油当真是难得的宝贝了。他心思一转,道:“既如此,咱们这几个人里,只有你对地珍珠知之甚详,不如这样,我这油坊的人、物、钱随便你用,你只要尽快想法子提高出油率就行。”这油坊里的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他手里捏着这些人全家老小的卖身契,不怕他们将油坊里的动静透露出去,交给安如宝用也放心。

    安如宝心中也急,偏生他越急脑袋越乱,最终只得道:“好,咱油坊有这么多老师傅在,集思广益,相信能很快想到方法。这事既是我提出的,我自负责到底,从明日开始,一日改进不了,我便一日不出这油坊,你看如何?”

    第78章

    吴是非对安如宝的态度很满意,拍着安如宝的肩膀鼓励了几句,拿着小算盘领着吴普溜溜达达的走了。安如宝吩咐管事的使人多剥些花生晒起来,他自己和油坊的几个老师傅蹲在一起研究了起出油率低的问题来。

    安如宝回想着着上一世有关榨油的记忆,道:“菜籽与地珍珠虽说同为作物,不过还是有很大区别,若完全按菜籽油的工序来会有出入在情理之中。我们要做的是将工序针对地珍珠做一些改进。在座各位都是这油坊的老人,有丰富的经验,以后就要仰仗各位师傅了。”

    油坊的老师傅有四五个,其中一个姓路的师傅忙道:“安少爷客气了,咱们虽说是油坊的老人,榨油也有些年头,不过只知埋头苦干,要不是有安少爷,我们到死也不能看到这样的好油。仰仗不敢当,蒙老板和安少爷看得起,有需要尽管差遣我们就是。”其他人也都附和的点头,显见这路师傅是几人的领头。

    安如宝也不矫情,道:“以后用到各位师傅的时候定然不少。几位师傅,在下到底是晚辈,担不起诸位的一声少爷,以后各位师傅就叫我如宝吧,相处起来也便宜些。”几位老师傅相互看看,从善如流的点点头,至于叫不叫,就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和几位老师傅谈了半晌,相互交换了一些想法,老师傅们兴高采烈的进入到新一轮的工作中,安如宝则信步出了油坊。

    这一次安如宝是自己驾着马车来的,从油坊到青山村需穿过安平镇,安如宝驾着马车,边走边想着榨油的事情,渣油时,他在旁边将榨油的每一个步骤都看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正走着,忽听一个声音高声叫道:“安少爷……”一个称呼叫出来,中间不知拐了几个弯儿,安如宝一激灵,下意识转头看去,便见两个哥儿站在路边,其中年轻一些的见他看过来,正笑眯眯的跟他招手。

    安如宝细看了两个人,倒是认出了其中一个,乃是安春的阿么李路。至于年轻的那一个,这两年他并不怎么在村子走动,完全不认识。

    安如宝不想搭理这两人,一顿之后便要再走,谁知那年轻的哥儿动作到快,几步冲到他的马车前,硬生生的让他将马车停了下来。

    安如宝脸沉了沉,那哥儿却毫无自觉,冲着他眨眨眼,热情的笑道:“安少爷好巧啊,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应该认识我吧?咱们还是同村的呢,我是安春家的,记得不?”

    这个哥儿正是小寡夫。他与李路两人在苏家带了半晌,推了苏家的留饭,便出了门。苏家派了马车送他们回去,他们想要买些东西,就在这镇上逛了逛,不想竟碰到了安如宝。

    自打上一次惊鸿一瞥,小寡夫对安如宝就念念不忘,他本是个水性的,一心想要勾搭一二,哪怕只一次就是死了也甘愿,正愁没机会和安如宝接触,没想到正好碰到,简直是上天给的缘分,他心神荡漾之下,不假思索的便将人叫住,凑了上来。

    安如宝没见过他,却听过他的事迹,看他两眼放光的样子,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干笑道:“抱歉,我不记得了,不知阁下叫住我有何事情?”

    小寡夫捂嘴呵呵一笑,道:“哎呦,安少爷你真是太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干嘛,算起来你应该管我叫一声哥么,叫安少爷太生分了,不如我以后就叫你如宝吧……”他自说自话的将称呼定下,又道:“正好,我今天来镇上买东西,正愁不知怎么回去呢,如宝是要回村吧,正好顺路,就拉哥么一程吧。”说着,不等安如宝答应,便要往车上爬。

    安如宝黑了脸,还没等他说话,一旁的李路已是气红了眼,上去一把就把小寡夫拽了下来,嘴里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竟敢当街与别人眉来眼去的,当我是死的么?!别以为你给我家生了个孙子,就有了仗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不过就是个侧室,进了我家你还敢勾搭人,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边说,边用力捶打了小寡夫两下。

    小寡夫身上吃痛,他是个不吃亏的,下意识就要反抗,转念一想,却没动,硬挨了两下后,便偷眼向安如宝看去。他这些年没少勾搭人,模样自然是不错的,细眉妙目,自带一股媚气,现下双目含泪,又添一份动人之处,往日被他这样看的爷儿早憋不住扑上来了,是以他对自己这一招很是有信心。

    不想,他这媚眼却是抛给了瞎子,安如宝冷眼旁观,完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李路打完了,安如宝方开口对他道:“伯么,我着急着要回家,如果没有其他事,可否让一让?”

    小寡夫脸上一僵,李路则是哼了一声,将小寡夫拉到一边,安如宝长鞭一扬,驾车扬长而去。

    小寡夫的眼睛像黏在安如宝的身上似的,等人影都消失了,还在抻着脖子使劲瞅,李路看看四周来往的人落在自己二人身上的目光,老脸涨得通红,一巴掌拍在小寡夫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骂:“好你个贱货,在我眼皮底下竟然对着别的爷儿发春,我家的脸都被你跟丢尽了,我……看我不打死你。”脱下脚上的鞋,就往小寡夫身上抽。

    安如宝不在眼前,小寡夫自也不受着,左躲右闪间不忘抓空踢打李路两下,他自觉是李路搅了自己的好事,心中有气,嘴上也是不饶人:“你个老不死的,以为人人都怕你呢,我发春怎么了?也不看看,你家那个,跟人家安少爷比起来,一个是云里一个是土里,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要不是看他有用,你以为我会跟他?!”

    李路这一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自家爷儿的坏话,当下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拿着鞋追着小寡夫拼命的打。

    苏家的马车就停在路边,车夫坐在车辕上看着他二人行事,暗地里不不住摇头。主家的事自容不得他说话,可这样的亲家就是他也觉得丢人。

    此时,安思躺在床上,还在作着成为苏家少主君的美梦。而在安如喜家,安绍哭罢,一擦眼泪,跟家里人提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家里人普一听到,都变了脸色,安俊直接尖声道:“和离?那怎么行,你可是个哥儿啊。”

    安绍不服道:“哥儿咋了?哥儿就不能和离了?左右我在苏家是呆不下去了,我现在看到苏辰义那张脸就想吐,看到安思就想掐死他,我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要我回去是不可能了。”

    安俊哭道:“这到底是造了啥孽啊,你咋就是不让家里人省心呢。”和离虽说是夫夫双方自愿解除亲事,可爷儿只要有好家世,照样可以迎个好夫郎,而哥儿就要吃亏了,就算哥儿再怎么稀少,奉过一次人的哥儿要想再找个好亲事却是不容易的。

    安绍眼圈一红,低声道:“阿么,阿爹、大哥还有哥么,以前是安绍不懂事,做了错事,让你们费心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可是,可是苏家我真的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苏辰义一个月也就一两日去我的屋子,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百般挑剔,现在安思又有了孩子,苏辰义将他当成了眼珠子一样,以后哪里还有我的好处,还有苏家人个个那我是眼中钉,不和离,难道要我一辈子耗在他们苏家么?要是这样,我还不如现下就死了算了。”

    安俊听完,颤着手指指着安绍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得转向安如喜。安立成夫夫也看向一家之主,安如喜将眼袋在脚上磕打几下,最终道:“这一次是安绍自己跑回家,是咱们理亏,要现在闹上去到底吃亏,咱们暂且先看看苏家的态度,若是正两日他们派人来接,安绍就跟着他们回去,若是没人来接,那……那就再说吧。”

    安绍脖子一梗要说话,安俊忙拽住他,道:“也只能这样了。”安绍心有不甘,可他在苏家呆了这许多时候,又与安思多次交手,多少长了些城府,知道现下不是任性的时候,到底闭上了嘴。

    这一等便是三日,三日里苏家半点儿消息都没有。第三天上,安立成特地去镇上走了一趟,回来铁青着脸进了阿爹阿么的屋子,对着在炕上做活计的安俊和刚自地里回来的安如喜道:“那苏家的欺人太甚!我今儿去镇上打听了打听,听说安思动了胎气,这些天那苏辰义半步不离的陪在身边,苏家人更是补品药品的不要钱似的往家里搬,好似……好似那安思才是苏家的少主君,他们将弟弟置于何地?!弟弟三日未归,他们根本没放在心上,弟弟呆在这样的家里,能有啥好日子,要我看,倒不如和离了!”

    安如喜也气得不轻,不过他年纪大些,心里有些成算,呵斥道:“说啥话!和离是那样简单的事儿么?!”

    安立成道:“那咋办?难道就这样让弟弟回去?!”

    安如喜叹道:“这事儿是我的错,当初只觉那苏辰义是个好的,没想到却是看走了眼,害了安绍……回去肯定是不回去了,咱是庄户人家不假,可咱家哥儿那也是从小娇生惯养,宠着长大的,自幼家里就没给过委屈,他苏家有钱是有钱,有钱也不能作践人!没道理咱家哥儿就要在他家受苦,要是安绍坚持和离,那就和离,不过就是和离,也不能便宜了苏家。”

    安绍在大哥回来就从自己屋子里出来,即便心里已有了和离的打算,可听了大哥的话,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和委屈,安立成心里憋了一肚子气,正不知该如何发,听了阿爹大话,忙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安如喜背着手站起来,向外面走去,边道:“总会有法子的。”

    第79章

    “换谁谁也病,要说咱这左近,有钱的人家迎侧室的也不是新鲜事儿,可就没有一家像苏家这样先让一个侧室怀上孩子不说,还把人供起来养着的,这要把正夫郎当成啥了?!这还不说,安绍回本家都三四天了,苏家根本不闻不问,能不把人气病么。”

    说话的是安凌的阿么路明,虽说安绍并不怎么招人待见,可让人这么欺负,到底是同情弱者的心占了上风,何况他与安井乐不对付,夹带着对安思也没啥好感。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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