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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穿越隋唐之乱世攻略 作者:公子越

    第20节

    74 锋芒毕露,一战成名

    上回说到宇文成都受伤昏迷,罗成心生不平,负气揽下比武一事。

    李元霸虽然骄傲自满,但让他打自己的小恩公还是有些忌惮的,连忙摆手道:“不成,不成的,我哪能打你啊。”

    罗成却不依不饶道:“你不想要那牌子了?”

    李元霸又瞪大了眼睛道:“要,自然是要的,但是我只想和那个宇什么大将军的打,若是赢了他,我就是天下第一了。”

    罗成倏然笑了:“你赢了他可做不了数,你赢了我才行。”

    李元霸低下头,看似琢磨了一会儿,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讳地往柴绍,李世民等人的方向看去。

    平日里,除了李世民,就柴绍与李元霸的关系好,负责照看他。柴绍此刻一见他那直愣愣的眼神,心想,坏了,这小子是真被挑起了心思,想和罗成小弟打上一打了。

    李元霸本人是怎么想的?

    他脑袋虽然不灵光,但天生神力,之后又拜了袁天罡,李淳风为师,多加调/教,可谓相得益彰,所向披靡,难遇对手。

    但在此之前,他脑袋里一直不断重复的却是一年多之前,罗成小恩公途经长安城外的小树林,自山坡直驱而下,跨骑白马,手持银枪,单挑数人,歃血而归,救下全家人的场景。

    对李元霸来说,那场景实在太有冲击力了,罗成小恩公英勇的形象被永远定格住了。他之所以练武,也是因为那次之后,内心被震撼住了,一直想成为小恩公那样的英雄。

    如今,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可以和恩公一决高下,李元霸不由得心动了。

    但心动过后,又有些胆怯。

    不得不说,那日小树林一战,罗成英姿飒爽,万夫不当的形象实在太让人难忘。直到今日,李元霸打遍无数高手,甚至刚刚才在角力比赛中胜了有无敌将军之称的宇文成都,对上罗成,他心底里还是生出几分胆怯来。

    后来,大姐夫柴绍从外头回来,得意洋洋地说了罗成小恩公救下他和三哥的事情,罗成在李元霸心目中的形象就更高大了,几乎与那无所不能的神仙有的一拼。

    让他和神仙比拼,他还真没什么胜算,要知道戏文里的神仙可都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罗成小恩公可不就是神仙么。

    正当李元霸犹豫期间,杨广哈哈大笑,面带戏谑道:“李元霸,你方才还说的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见着罗成,就怕了?”

    柴绍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日这架是避不过去了。

    果不其然,李元霸方才还在踟蹰,这会儿一根筋到底了,拧着脖子叫嚷着:“谁,谁怕了,打就打。”

    说罢,李元霸还冲着罗成道:“罗,罗大哥,一会儿你可要躲着点我的锤子,我这力道可控制不好,万一一锤子把你给打死了,我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这要是其他人这么说,罗成非得以为是故意激他,但李元霸脑袋不好使,心理年龄还是个孩子,如此表达,却是实实在在地担心自己,罗成也不与他计较,好脾气道:“我会注意的,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武艺好了。”

    李元霸见罗成非但没因为自己要跟他打架而生气,还好声好气地与他说话,心里也高兴,道:“成,那成……咱们来比试比试,先说明哈,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罗成淡然一笑,也不说话,倒是把他身后的燕朗给气着了,这小子打哪来的,也太狂妄了些。

    等到两人都说好了,杨广特地吩咐人准备了一处空场地来,供两人比武之用。

    罗成趁着准备的空挡,抽身去后院看了眼宇文成都,依然双目紧闭,昏迷不醒,他眉头紧锁地看了眼床上的人,转过身,轻声问太医道:“宇文成都伤势怎么样?”

    太医拱了拱手道:“回罗少保的话,天宝将军伤势并无大碍,吐血乃是用力过猛所致,多加休养,定能恢复如常,只是——”

    “但说无妨。”

    郑太医面带犹豫道:“这伤势倒是算不得什么,迟迟未醒,是郁结于心所致。”

    罗成大步走出宇文成都房间之时,迎面险些撞上宇文化及,看那样子,也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见到罗成出来,宇文化及面色和悦道:“多谢罗少保关心小儿成都的伤势。”

    罗成一脸见了鬼的模样,要知道,他与宇文化及之间的矛盾,那就是宇文成都在场也化解不了,现下宇文化及竟然对他笑得一脸谄媚,让他好不适应的说。

    见罗成不搭理他,宇文化及一张老脸顿时耷拉了下来,沉声道:“罗成,你恨我归恨我,但我儿成都可待你不薄,处处护着你,甚至数次违背我这做父亲的命令,他待你可是诚心诚意的。”

    罗成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意思来:“你想说什么?”

    “那老夫也不绕圈子了,开门见山说了吧,成都这天下第一的牌子是万不能让那傻子给夺去的,成都这孩子心高气傲,若是醒来之后,知道牌子被摘了,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模样,身子亏损,难以痊愈。”宇文化及话头一转,又面向罗成道,“罗少保,你武功高强,就算是为了成都,也要赢了这场比试。”

    罗成不理宇文化及,直接从他身侧大步离开,正在宇文化及心底大骂罗成狼心狗肺之时,一道清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如你所愿。”

    他可以瞧不上宇文化及,但他在乎宇文成都。

    罗成刚走出后院,又被人拦了去路。

    罗成抬头看了眼来人,皱了皱眉:“你来干嘛?”

    李元吉一见他皱眉,立马想到这人一定是不待见自己,脸色更不好看了,但就算难看,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拂袖而去,声音生冷又透着些许着急:“你疯了不成,你以为老四还是你当年救下的那个害怕地躲在娘亲怀里哭闹的小屁孩?”

    见罗成不为所动,李元吉面上更急了:“你方才在大殿也看到了,他力气大的惊人,连扛个石狮子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不仅如此,在父亲和二狐狸有意栽培下,他师承袁天罡、李淳风,武艺更是突飞猛进,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哪经得住他那两锤子。”

    “我这细胳膊细腿可是救了你两回。”罗成挑眉道。

    李元吉见他半点不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恨铁不成钢地深叹了口气,面带郁色,转身就走。

    罗成见他来得快,走得更快,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他到底来干嘛。

    又去李二哥院子里走了一遭,然后才来到比武的空地,李元霸也才刚到,见到罗成高兴地挥了挥手,罗成微微笑了笑,一个旱地拔葱跃上擂台,瞬间站在了李元霸面前。

    李元霸两眼泛光地看着来人,乐呵呵道:“罗大哥,你用什么兵器,尽管挑。”

    罗成笑了笑,道:“不用挑了,既然我是替宇文成都出战,那我用他的凤翅镏金镋就好。”

    李元霸虽然傻,但是也明白罗成擅长长枪,这会儿放着家传枪法不用,却挑个不称手的兵器,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罗大哥,你当真选好了?”

    “选好了。”罗成转头看向隋帝杨广身旁的宇文化及,问道,“丞相,我可否借天宝将军的兵器一用?”

    “自然可以。”宇文化及连连点头,说罢,赶紧命三四人下去取宇文成都的凤翅镏金镋了。

    等到兵器取来,罗成并未及时去接,而是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地冲着场外的亲随燕朗道:“拿酒来!”

    燕朗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硬着头皮,不情愿地把拿起一坛好酒上了擂台,心里暗道:完了完了,回头大公子非宰了自己不可,竟然让少保喝酒了!

    柴绍眼看罗成单手提起酒坛,仰天而饮,不管不顾地只管往自己口中灌酒,脑袋轰得一下就炸开了……

    旁人不知道内情,看着这场景并不奇怪,可偏偏他是知道内情的。

    想当初贾家楼结义时,秦二哥千般阻拦罗小弟饮酒,并且告诫寨子里兄弟,谁都不能给罗小弟灌酒,杜文忠杜大哥又将罗成小弟那点喝醉酒的囧事暗地里一说,可把大家乐坏了,同时也记下了,这罗成小弟可千万不能和酒搭边。

    这会儿罗成小弟这么做,是抱了必赢的打算!足见宇文成都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得罪李家,忤逆杨广在所不惜。

    哐——空掉的酒坛被顺手一扔,砸了个粉碎,下一瞬间,罗成一鼓作气,快走上前几步,单手握住那合四人之力举起的凤翅镏金镋的棍头,一提气,中间利刃枪尖翻转,正锋朝外挥舞而来,紧贴着那四人的头顶,呼啸而过,将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罗成右手贴着左手,双手握于棍身中间,旋转一周,棍身砰的一声落地,发出一声巨响。

    擂台中央,众人就见那容貌卓绝的白衣少年手握鎏金镗,傲气凛然,站于其一侧,唇角微勾,说不出的肆意。

    罗成脚尖踢了一下棍身,兵器往他胸前靠来,他一手把持,正锋向外,身子微微后仰,伸出左手,朗声道:“今日,只要有我在,宇文成都的天下第一,谁都拿不走!”

    罗成的语气里透着坚决和果断,虽然之前明明已经看过李元霸不费吹灰之力举起镇殿石狮子的效果,但眼下罗成一番举动,还是让众人原本深信不疑李元霸必胜的,却动摇起来。

    主位的杨广脸色晦暗不明,他宁愿纵容罗成与宇文化及作对,也不愿见到这两家“相亲相爱”。

    此刻,李元霸大喝一声,运气十足,左右手同时举起锤子,前后脚往罗成胸前招呼过去,一路奔来,地动山摇。

    罗成连退数步,稳扎稳打,揪准时机,正锋上前一个枪花挑开其当前的左手锤子,拼着全力,将侧翼右侧的凤翅压向他右手锤子,欲将李元霸还未挥出手的右锤子扣下。

    李元霸眼见左锤子被正锋挡住,右锤子又没跟上,心下着急,但罗成手中鎏金镗那两侧的凤翅偏就卡住了锤子的纹理,试图阻拦它的前进。

    其实,说起比力道,李元霸可谓是首屈一指的。

    此刻右锤被罗成手中的鎏金镗克制,有往自己方向走的趋势,李元霸反倒不急了,这不是老虎头上拔毛么,就自己力举千斤,脸不红气不喘的能耐,还拿不下一个干干瘪瘪的少年?

    李元霸是存了硬碰硬的心思,你往我身上打,我也不多,偏和你较起劲来,你压过来,我就给还回去——

    于是,就见场中两人你来我往,双方兵器就在两人之间左右摇摆。

    众人看得连带眼都不带眨的,瞧瞧李元霸呲牙咧嘴的模样和罗少保紧皱的眉头,两人竟然不相上下。

    众人不禁心叹:乖乖……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曾想罗少保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模样,力道竟然和李元霸不枉多让。

    场外,李元吉看得额头都渗出了汗,一边往场中看,一边往场外窥伺,好不容易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把把人提溜到跟前,压低声音道:“我不是让你去办事了么?老四怎么还没晕倒?”

    李安哭丧着脸,往不远处的二公子那边扫了一眼,唯唯诺诺回道:“三,三公子……我确实是给四公子去下药了,可还没等我把药下进茶水里,四公子就被二公子叫走了……”

    李元吉暴怒:“你是说老四压根没中迷药?”

    不等李安回答,李元吉已经一把甩开他,目光往李世民处看出,恰巧看到他意味深长的目光看过来,李元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该死的二狐狸,罗成要是让老四给打伤了或是打死了,我跟你没完!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场中,打斗得火热,看似实力相当,但是,一炷香之后,便稍见分晓了。

    显然,罗成对于兵器的熟悉程度和对技能的掌控,不是半路出家的李元霸可以比拟的。

    眼见僵持不下,罗成后退两步,原地凭空一跃,双脚踩向鎏金镗的镗身顶端,原本被李元霸双锤稳稳夹住的鎏金镗破捶而出,往上而去。

    原本还一心阻止锋利前进的李元霸,眼见锋刃突然换了方向,朝着自己头顶而去了,赶紧后撤几步,险险避过,鎏金镗就立时立了起来,罗成一伸手,又回到了他手上。

    前文就提过,罗成的罗家枪有三大特点,快,准,狠。

    手持鎏金镗的罗成也丝毫不逊色,要知道,其实鎏金镗和长枪有异曲同工之效,鎏金镗的正锋正是利刃枪尖,不过两侧又分出两股锋刃,弯曲向上呈月牙形,可起到抵御外敌的作用。

    而此刻,罗成完全是把鎏金镗当成长枪在使了,去如箭,来如线,指人头扎人面,高低远近都看见,你若阻拦,我枪头一滑就往你胸口护心镜处走,你说你的锤子厉害?

    行,那就比比咱们的兵器,谁长谁短。在我手握镗身顶端,将枪尖递出去的同时,你的锤子倒是有没有七,八尺的长度,能够的着我的边。

    李元霸被他那左一晃,右一晃,晃得心神不定,怒气全开,大开大合之下,举起双锤就要夹住人家的枪尖。

    可你别忘了,人家这会儿是有长枪的功能,可毕竟不是长枪,那是凤翅镏金镋!

    罗成双手交握,反复旋转镗身,那就变成了一个处处锋刃,难以接近的搅拌机了。双锤一接近那旋转着的三处锋刃,立马被滑不溜秋地弹开。

    李元霸是被打得没法,他这双锤开了就合不上,合上了就开不了,这一手一个400斤的锤子,除了重量十足外,没别的用处了。

    关键是,你知道这鎏金镗除了当长枪,镗来用还能怎么用?

    这不,罗成亲身示范了。

    眼见李元霸左观右顾,勉强招架,罗成寻了个空挡,顺势就上前两步,拦腰往李元霸左肋打去,打左肋也是有打左肋的理由,这不方才李元霸躲处处是锋刃,高度旋转的鎏金镗时,往左侧躲的,这会儿,罗成将鎏金镗瞬间变成长棍来用了,打你左肋,你再往左侧躲,棍法之中就是走死门。

    李元霸慌乱之间,也不敢往左侧躲了,忙提了锤子就往左侧拉,急忙挡住罗成的棍身。

    看到这里,场外袁天罡、李淳风,李靖等几个行家,纷纷脸色大变——

    这人几种兵器厉害处相互衔接,取长补短,攻对方之空门,半点不见犹豫或僵硬,转换起来仿佛行云流水般顺畅,让人完全看不出半点破绽。

    能达到这种效果的,非“擅长”二字就能概括。

    人家罗成那哪是擅使长枪啊,明明就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招招致命!

    也难怪根本不用选兵器,信手拈来就是。对他来说,使什么兵器都一样。

    这几人若是方才还能安慰自个说,场中两人实力相当。那么这会儿,胜负已分!只希望如此重压之下,元霸还能毫发无损。

    罗成怕的就是李元霸不回拉双锤,硬生生抗下这棍子。你这一拉锤子,头顶就给空出来了,罗成最擅长的是什么?

    不熟悉的人也许会说罗家有祖传罗家枪法,自然是枪法卓绝!

    但事实上,罗成最擅长还是刀法!

    刚猛,迅速,善于攻击,大开大合,气势非凡。

    此时的罗成已经全然没了比武之前那浅笑温和的模样,双手紧握镗身,高高举起,仗着鎏金镗两侧的锋芒,身带一袭肃杀之气,冷面清颜,满目森寒,毫无焦距。

    眼看那锋芒自头顶落下,再提锤已经来不及,李元霸只能直愣愣地站在原处,眼瞅着锋刃以不可驱挡之速度落下,极有可能将自己砍成两半……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还是太小看我家罗成少年了~~【叉腰大笑~~~】以后有你们眼珠子掉下的时候,哈~~哈~~哈~~~~~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75章

    75 众人齐心,罗成被制

    上回说到李元霸瞪大双眼,眼看锋刃以不可抵挡之速度,即将将自己砍成两半……

    擂台外,李家人眼睁睁地看着万分凶险的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口,只是那利器砍下速度之快,快到甚至让人来不及惊呼出声。

    身为师傅的袁天罡更是面如死灰,双目无力闭上。

    就连李元霸也以为,今日他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李元霸突觉身子往后一动,挪了位置。

    随后是“砰——”的一声巨响!

    李元霸甚至感觉到了利器划破天空,催动皮肤的那股强有力的劲道,只是那一刀怎么会失了准头?

    李元霸僵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管怎么说,幸好,幸好……脑袋还在。

    正当李元霸还在劫后余生中,尚未清醒过来,那头已经有人气急败坏地哭爹喊娘了。

    “我艹——你还发什么呆?还不赶紧上来夺少保手中的兵器!”说话的正是方才冒死从罗成的凤翅镏金镋下救人的燕朗。

    此刻,燕朗顶替了李元霸的位置,手持大刀,左右操持,来回隔挡,被罗成手中的镏金镋追得是叫苦不迭,节节败退,只勉强维持现下防守的姿态,被攻破是早晚的事。

    靠……他就知道不能答应少保!

    是谁说醉酒后武力值爆表什么的,真心不怕,只要在酒里加一定剂量的迷药就出不了事;

    是谁说只要打败了李元霸,自个迷药发作,也差不多该昏迷了,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做,顶多就是费力将他抬回去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少保,你个不靠谱的!

    “砰——”又是一击,燕朗对于自家少保这砍杀的力道叫苦不堪,我是杀了你爹,还是抢了你媳妇儿,眼瞅着这迸发的力道是不死不休的节奏啊。

    一不留神,一个横砍,燕朗胸前盔甲被破,里衣都渗出了些血丝。这下,是怎么都不能胡思乱想了,再乱想下去,命都没了!

    燕朗屏住气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对方身上。就地打了个滚,自他利刃下逃过一劫,回手又是大刀挡在胸前,虎口却被震得麻木,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见血了,燕朗咬了咬牙,再这么下去,就算能挡住少保的攻势,他这双手也废了。

    燕朗欲哭无泪:少保,求求你赶紧昏迷吧!

    此刻,李元霸被燕朗之前一嗓子给吼醒了,也没来得及细究到底什么状况,只见罗成小恩公一双眼毫无焦距,手下却是灵活无比,以排山倒海之力,势不可挡地只顾攻击新出炉的救命恩人,那模样说是想摧毁所有人都不为过。

    不容他多想,燕朗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退到李元霸身旁,两人肩靠肩并排站,皆是一身狼狈。

    燕朗侧过脸道:“我家少保一喝酒就这副模样,除非让他力气耗尽,否则根本停不下来。我一会去引他出手,你去抢他兵器。”

    李元霸瞧了眼杀气腾腾的罗成小恩公,又想起方才头顶上那致命的一击了,心有余悸,脚下竟然退后两步,才道:“为什么是我抢他的兵器?”

    你也瞧我傻,是么?这明明就是去送死!我才不去。

    燕朗白了他一眼,毫不同情道:“你要是不抢宇文成都的金牌子,我家少保会为了保住金牌,奋力一战?你不去死,谁去?再说,要不是我方才拦住少保致命一击,你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还能在这讨价还价?”

    李元霸虽然好胜,可是也得分人好么。眼下摆明实力悬殊,完全没有再打斗下去的意义。

    燕朗见李元霸磨磨蹭蹭地还不出去,趁其不备,狠狠一脚踢向他的臀部,后者在毫无防备之下,耷拉着双锤就往罗成的方向扑过去了。

    “哐——嗤——”双方兵器空气中交接,这不打也得打了,除非你想被戳成筛子。李元霸被逼无奈,使出浑身解数抵御,罗成手中的镏金镋两翼锋芒处与他的鎏金锤摩擦。

    撇开对兵器的熟悉和驾驭程度,武艺层面说。单从气力上来看,李元霸那天生神力还是可以和醉酒后的罗成相匹敌的,这也是燕朗踹他去夺兵器的理由之一。

    只见场中两人互不相让,完全硬碰硬,两种兵器架不住双方力道,一路摩擦,在空气中擦出了不少火花。

    李元霸在心里把那个算计他的臭小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早忘了之前是谁主动要求比武的。

    虽说场中惊险横生,但主位上的杨广却是看得两眼泛光,心下激动不已,他就说罗成是棵好苗子,瞧瞧……方才还那般嚣张气焰的李元霸,这会儿被追着打得没脾气。

    李元霸正面打罗成,燕朗趁机从侧翼去攻罗成下盘,两人同时出手,勉强打个平手。

    燕朗心想,这不是办法啊,怎么瞧着少保一丁点要晕倒的症状都没有,反而越打越勇,再这么打下去,怕是少保没晕或是耗尽体力,大家就玩完了。

    不止燕朗这么想,李元霸也打得有苦说不出,再打下去就真的要死人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像个小孩子一样边打,边冲着李渊那方向哭喊道:“爹爹,罗大哥喝醉酒了,这会儿失去控制了,你要是再不来救我,我就死定了。”

    李渊一听,心下着急,他就说怎么看着不对劲的,依着罗成与他李家的亲密程度,怎么也不该赶尽杀绝啊,但是场中的架势完全就是以命相搏,不死不休,这如何了得。

    杨广这会儿才闹清,原来已经不是为了娱乐他而比武了,这是实实在在地拼命,也被吓住了。

    失去控制?这还了得!万一误伤了他怎么办?杨广心下一紧,左观右顾的,习惯了第一时间开口就喊宇文成都护驾,可喊了半天也不见有人上前,这才想起宇文成都之前受伤昏迷了,心下也是后悔当初,又暗骂了李元霸一通,之后由着金蛇卫护着,后退出场。

    群臣一片哗然,方才还是看热闹看得欢快,这会儿见皇帝都退出场外了,还是保命要紧,赶紧撤到安全地带吧,看什么热闹,别把自个命给看没了。

    燕朗欲哭无泪,我说你们这些人就不能干些实质性的活,看热闹的时候,一个个拼命往前挤,恨不得都挤到前排去,这会儿逃得比谁都快,这是打算牺牲我和这傻子啊!

    “是不是我夺了他兵器,你就能拦住他?”李元霸在刀光剑影下怒喊道。

    “你只管抢他兵器,其他的交给我。”

    “好!”话音刚落,李元霸以肉身当盔甲,什么都顾不了了,直接冲锋上前,不要命地伸手直接握住了罗成的棍身,用了力气就与他争。罗成顺势就往他身上刺去,李元霸又转换了角色,变成了双手紧握着棍身,往外推搡,避其锋芒。

    两人顿时展开了拉锯战,一个拼命往对方身上刺,另一个使劲推诿,纯粹在比力气。

    李元霸整张脸憋得通红,大汗淋漓亦不自知,牙齿咬进了下唇,渗出了血,身上挂彩的地方还真不少,自打有记忆开始,从来没打得这般惨烈过。

    李元霸声音里带着哭腔,大喊道:“父亲,二哥,完了,我这回真得死了。”

    燕朗眼瞅着李元霸不敌,少保手中的镏金镋中间正锋一寸寸逼近李元霸胸口,再这么下去,刺穿他的胸膛是早晚的事——

    眼看锋刃即将刺入……燕朗双眼一闭,歇斯底里地大喝一声:“罗松——”

    罗成攻势稍顿,那冰冷,毫无焦距的双眼总算有了点人气,显得有些茫然,就像刚出生的婴儿般纯净。

    就是眼下!

    燕朗上前两步,也一把抓住罗成手上的兵器,帮着李元霸一道使劲往外夺兵器,一边大喊道:“少保,你瞧瞧身后,大公子来了!大公子来了!”

    罗成清冷的眉目倏然柔和了起来,手上一松,手中兵器终于被夺。

    兵器哐的一声落地,激起不少尘土。燕朗顾不得瞧同时跌坐在地上,再次死里逃生的李元霸一眼,赶忙高高举起右手,打了个手势,大喊道:“二公子,下面就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只见李世民率着手下将领数人上前,一声令下,一张硕大的网自罗成头顶落下,将人一下子罩在了里头,紧接着便是一排溜的士兵,不管不顾的,什么技巧也没有,叠罗汉似得,一个个毫不犹豫就往网兜里的人身上扑去。

    一个,两个,三个……一直到了第十五个,网兜里的人总算不再挣扎,静了下来。

    饶是如此,李世民还是没敢冒冒然让人站起,只是走向一旁喘着粗气,耗尽体力的燕朗,问道:“这样可以了?”

    燕朗看了眼网兜里压根看不到一丁点的自家少保,替自己擦了把汗,苦着脸道:“少保,你怎么这会儿才晕啊!你要是再不晕,我都怀疑你有没有吃迷药了,你可是害苦了我们。”

    李世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罗成小弟晕倒了?”

    燕朗眼扫着还匍匐在地,没有命令不敢起身的士兵道:“这要是往常,十五个哪够,至少得二十个,这会儿既然不动弹了,铁定是酒里的迷药发作了,自己晕倒了。”

    李世民也哭笑不得,世上还真有这种人。

    原来,在比武前,罗成先去了李世民的院子,把自己的打算和他一说,并做了如此安排。说到若是他先晕倒,那么他便认输了;若是他赢了元霸之后,紧接着晕倒了,那是再好不过了;若是他赢了元霸之后,久久不晕,这便是后招。

    李世民当时只觉得好笑,但出于信任,还是应了他,没想到恰恰救了元霸一命。

    李元霸眨着双眼,一脸茫然地看着二哥,许久才庆幸道:“二哥,幸好你早有准备,要不然我真就死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被燕朗狠狠鄙视了:“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就敢应战咱们少保,敢情就是举个石狮子的本事。早知道你就这点本事,少保哪还用得着醉酒了打你,就是清醒了打你都够了。”

    李元霸虽然傲气,但这会儿可不敢胡乱吹牛了。在见识了罗小恩公这等本事之后,继一年多前,长安城外小树林中之后,再度被大大地震撼住了,哪还还口啊。

    燕朗这话倒是没说错,罗成是真的心急了。一心想着万无一失地替宇文成都保住牌子,李元霸武艺如何,他从未见识过,但受后世评书影响,既然是第一勇士,自然是高看了几分,又见他真能举着石狮子健步如飞,心里也在思忖,自个能不能胜他,思来想去,便纵容自个醉了酒。

    罗成想得很简单:这要纯粹只是自己和李元霸比试,那胜负如何,他根本不在意,但情况并不是这样。

    杨广在殿内收到现报说,罗成总算是被制服了,这会儿被抬去李府休息了,这才松了口气。松了口气的同时,眼底蹦跶着光亮,李元霸的本事就已经够他惊叹了,没曾想罗成竟能逼得李元霸节节败退,毫无招架!如此人才在前,何愁瓦岗寨那些所谓的万夫难挡的大将之流。

    本来还想把罗成多留身边两年,磨磨他的性子,将来于他有大用处,可见识了罗成的英勇之后,杨广又蹦出一个念头来。

    正当杨广在这边盘算着是不是将北平王罗艺也召来,加封个平乱大将军,命他父子二人举兵攻打瓦岗,随后南征北战,为他扫平全国各路反贼,以绝后患。那头靠山王杨林在潼关历经一月的修养,总算将身体养得七七八八,回到了他的老巢登州府。

    再回登州府,恍如隔世,杨林双目含泪。

    初出府时,大军整顿,士兵意气奋发,他带十二太保出征瓦岗寨,再看现下——数万大军就剩下这么千八百人,十二个太保,大,二,三,四,五,七,十一,十二太保皆身亡,这让他有何面目重返登州府啊!

    杨林站在登州府前,抬头看了眼头顶石刻的登州府牌子,百感交集,心里很不是滋味。

    “王爷,您受苦了,咱们回府吧。”身旁的管家乃是杨林府上的老人了,从未见过自家王爷这般惨败颓废过。这会儿掖了掖眼角,上前小心搀扶着杨林,小心翼翼地往府邸走去。

    进府之后,老管家将这些日府里的一些大小事件一一汇报,随后递上一叠书信道:“王爷,这些都是你去攻打瓦岗寨之后,从关外送来的书信。”

    “关外?”杨林眉头一皱。

    “是的,关外,前后一共三封,第一封信在您率大军离开不久就到了,这不,一直等您回来拆看呢。”

    杨林接过书信,初一看信笺开头,恨不得立马撕了了事,但目光触及另两封,想必也都是同一人,心里又有了怀疑,这明明都已经投了敌了,还一再写信与他作甚?

    杨林心生疑窦,又拿起被拍落在地的书信,看了起来,越看眉头越紧,最后狠拍了一击书桌,气得吐了口老血,吓得老管家脸色苍白,连声问道:“王爷,您怎么了?”

    许久,杨林唇角挂血,双目森寒,冷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罗成,你真是好样的!连老夫都看走了眼。”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恨不得饮气血啖其肉。

    作者有话要说:罗成少年高估了传说中的李元霸~~~

    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感谢水清的三颗地雷和小舒闲人~的地雷!!!

    不是阿越不想更新,因为家里有人生病,轮流照顾,最近一月比较忙,所以隔天更了,还望谅解~~阿越会加油更新的~~坑文烂尾是不可能的~~还请大家放心~~不信,瞧我专栏~~坑品绝壁没问题~再过几天差不多能恢复日更的~

    ☆、第76章

    76 床榻之前,明了心意

    上回说到杨林拆开信件,犹疑半天之后,终是打开一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自己给气吐血了,这是为何?

    这还得从这三封信的来历说起。

    这三封信来自关外突厥大营,乃是那阴错阳差入了突厥阵营,又被罗家父子捏造了个当众投敌罪名的伍氏兄弟所写。

    说来也惨,伍氏兄弟本来好端端的国公身份,效力于登州府靠山王杨林麾下,被杨广派遣到北平府监军,哪样都是位高权重,可遇上罗家父子三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儿子死了,想报仇吧,没算计成别人,反倒让别人给算计了,弄得有国归不得,这叫什么事?

    再来说,投敌就投敌了呗,你没瞧见人家投敌的多了去了,吃香喝辣的也有,咱们还国公身份,难不成比不上那些小兵蛋子?

    嘿,还真是比不上。

    投敌前,伍氏兄弟给了突厥不少好处,拉拢人心,突厥不收白不收,自然双方都是满意的。但无可奈何投敌后,那就是另一副嘴脸了。

    是谁害得咱们大都督红海伤痕累累,连夜逃出关口的?

    是谁害得咱们突厥的兄弟们被迫留在隋朝,开荒干活,有家归不得的?

    又是谁在咱突厥土地上白吃白喝,还没有产出的?

    这不,没几个月,等伍氏兄弟把大概知道的隋朝的一些兵力部署交代完毕之后,就失去利用价值了,大都督再也不接见他们了,这两人在突厥的日子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上,过得再普通不过的士兵的日子。

    想也知道,这种日子哪是养尊处优的伍家兄弟能过的,这不,在再一次挨了五十军棍惩罚之后,伍氏兄弟心里越想越不忿,终是厚着脸皮,提起笔,给自个的老上级靠山王杨林写信了,这世上要是还有人信他们俩,那必是杨林,毕竟两人曾在杨林麾下效忠十几年,感情总是有一些的。

    伍家兄弟的三封信,写得可谓言辞恳切,从当初麾下铁棍将蒋英得罪罗家的家将,被人一刀砍断铁棍,再来砍了脑袋说起,到伍安福之死,兄弟二人原打算报仇,结果却被罗家父子三人算计了,按了个投敌的罪名,无奈之下,被困突厥……种种不堪往事,一一陈述,确实是事实阐述,要多详细有多详细,没有半分虚假,要知道靠山王杨林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万一添油加醋,让他看出破绽,别指望他信他们了,这可是他们兄弟俩唯一的救命稻草。

    也正因为这样,倒是让看信的杨林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先是能砍断铁棍的大刀,让他想到了小树林中削马腿和破他一字长蛇阵的蒙面小子,再是伍安福之死,起因正是伍安福调戏了罗艺的内侄秦琼的旧识,秦琼曾被发配北平府一事,杨林是清楚的,正因为清楚得很,这会儿恍然大悟,原来那乱臣贼子秦琼竟是和罗家有这等渊源,再想到小树林中救人少年的身形,以前是从未往那方面想过,如今想来,竟是和那罗成有八、九分相似!

    想到这里,杨林哪还坐得住,这北平府,还有那罗家少年和瓦岗寨那群响马是一伙的!

    思及自己还曾与之比武,竟然丝毫没发现异样,心里呕得要死,敌人明明就在眼前,他竟然还欣赏万分,想着收那人为义子,他杨林何时这般糊涂了?竟眼拙如斯!杨林是越想心下越不平,这不,一口气没上来,生生吐出口血来,感慨了一句后便昏迷过去了。

    等到他再度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

    大夫给的说法是旧疾未愈,又添心病,得好好静养才是。

    他这会儿哪来的心情静养,想到他大隋天子身边竟然养着这么一头狼,吓都吓出一身冷汗,还静养?

    这不,杨林一醒,便闹着要亲自前往山西太原知会杨广,是什么人都拦不住。

    可杨林的年纪毕竟在那了,身体哪受得了他这般折腾,才刚坐起身,什么都还没做,就一阵头晕眼花,连路都看不清了,百般无奈之下,杨林只得口述,命人替他书写奏折,盖上他的王印,命八百里快马送去太原,送信之人离开前,他千叮嘱万叮嘱,必要将奏折交到杨广手上才是,怕晋阳宫那边质疑来人身份,他还特地嘱意自己的十太保亲自送信。

    这头,驿馆的房间里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父亲,你怎么可以让罗成代替我出战!”

    宇文化及睥睨病床上的人,轻描淡写道:“他这不是赢了么?也替你保住了天下第一的招牌。”

    “李元霸天生神力,万一比试中发生什么意外,罗成必死无疑。这天下第一的招牌,我根本不在乎。”宇文成都说得又快又急,冷不丁咳嗽起来,原本就没好的身子因为咳嗽,蜷缩成一团,方才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疼,这会儿更因为咳嗽得厉害,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红潮。

    宇文化及见儿子这样,也顾不得与他争论了,叹了口气,坐在他窗前,伸手替他顺了顺气道:“为父还不是为了你着想?当时你晕倒了,看皇上那意思,又是站在李元霸那边的。你要真是被摘了牌子,指不定心里怎么难过。”

    宇文成都好不容易压下喉间的腥甜,喘着粗气,艰难道:“父亲,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这般拿不起放不下?不过是块小小的牌子,还累得旁人为我受伤。父亲,你以后不要再为我担忧了,我的事我自己晓得。”

    宇文化及一听这话,面上一寒道:“旁人?你是舍不得罗成替你担忧吧?再说了,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还真死心眼的一心效忠杨广?他配么。”

    宇文成都听这话,瞳孔微缩,定定地看向自己老爹:“父亲,你什么意思?”

    宇文化及看他那模样,就知道他心底还没放弃忠君的念头,未免夜长梦多,终是没有将自己的打算说出,便换了个话题道:“不说这些了。以往我对罗成有偏见,没想到这回他真能为了你去挡李元霸。”

    果然,涉及罗成,宇文成都确实不再追问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了,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成都,你这是做什么?”

    “我去看看他。”虽然从父亲口中得知罗成并无大碍,只有李元霸等人挨打的份,可还是放心不下,至少醉酒是真的,更何况体力消耗那么多。

    宇文化及恨铁不成钢,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为自己考虑的儿子:“人家半点伤没受,不过就是醉酒昏迷,让人抬进了屋子,倒是你,大夫说你这是内伤,可得好好养着。”

    宇文化及说话的空当,宇文成都已经径自披上了长袍,站起了身,脚步往外移去,那架势你就是不同意,我也得去。

    宇文化及无奈,叹了口气道:“好好好,你想去探望他,你等着,好歹我叫两个人搀扶着你去。”

    宇文成都拗不过父亲,只得应允。

    “唉……你这是故意的,是么?哪这么用力的,痛死我了。”李元霸咧着嘴嚷嚷道。

    “不用力,淤血能散的了?忍着吧。”燕朗白了那人一眼。

    李元霸嘀咕了一句:“不要以为我傻,以前我受伤的时候,大夫也替我揉过淤血,哪有你这么用力的,你是想把我的骨头都揉散了么?还不是因为我惹了罗大哥,你迁怒我了。”

    “嘿,原来你还知道啊。”燕朗倒是高看了这李四傻子,“啪啪啪——”三下,打在李元霸伤口处,痛的后者嗷嗷直叫。

    “叫什么叫,石狮子都举得起来,还怕我这点力道,怂货,忍着。”不过就是经历过一次少保醉酒,就这幅德行,他还“有幸”经历了三次了,还没怎样呢。

    李元霸理亏,强忍着痛,眼泪汪汪的,那叫一个委屈。

    宇文成都走进李家,罗成所在的院子的时候,就见到燕朗和李元霸两人正守在前厅,贴着膏药呢,瞧见宇文成都来了,燕朗骂骂咧咧的嘴总算闭上了。

    燕朗瞧见来人,面上一整,丢下李元霸,上前恭敬道:“宇文将军无碍了?”

    宇文成都摇摇头道:“多亏了你家少保,我都听说了。你家少保人呢?”

    燕朗道:“少保酒还未醒,还在内室休息。”

    “我去看看他。”

    “嗯,我带您进去。”燕朗把宇文成都引进内室,拉着霸在外室矮榻上的李元霸就往外走。

    “哎,哎,你拉我做什么?”我好歹是伤员!你温柔一点。

    “没瞧见宇文将军进去见少保了么?你杵在这嗷嗷叫什么。”

    李元霸不吭声,许久才闷声问道:“在罗大哥心目中,我是不是比不上那个全身金灿灿的家伙?”

    燕朗乐了,笑道:“你才发现?”

    李元霸不甘心又说道:“罗大哥和我家二哥,姐夫最是要好,虽然我比不上那个浑身金灿灿的家伙,但我姐夫和罗大哥是八拜之交,我二哥和罗大哥也是好友,我……”

    燕朗又笑了笑,不在意道:“宇文将军在少保眼里是不一样的。”即便少保总是在抱怨宇文将军如何古板,如何榆木脑袋,“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李元霸张了张嘴,终是未再说话了,不过心里有些伤心,平日里那般照顾他的罗大哥,竟然真的想要杀他呢,就因为那个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走进内室,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原本红润朝气的脸上此刻略显苍白,双眸紧闭,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这般无声无息的罗成,与往日那个眼笑眉舒,畅快淋漓的罗成相差甚远,让宇文成都心头一紧,仿佛一只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有种窒息的感觉。

    脚下踉跄了几步,扶着一旁的床柱才堪堪站稳,宇文成都深吸了一口气,抽动着双唇,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尽管知道床上的人并无大碍,不过是醉酒昏迷,但只要一想到他为了自己和李元霸比武,将自己至于险境……如今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其实,对于罗成的武艺,他是了解的,并且相信在这世上,他鲜有对手。

    但关心则乱,凡事遇上罗成,他的心就乱了——

    想起长安城之时,罗成年轻气盛,屡次违抗皇命,在他面前直言不讳要杀了皇上。平生第一次,他连他这辈子的忠君之心都给忘了,明知他有反叛之心,依然仗着自己的势力,替他隐瞒,护他周全;

    猜到瓦岗寨时大破杨林的一字长蛇阵的人是他时,他就担心,担心他会不会受伤,却忘了呈上来的奏报是杨林全军覆没,大败而归;

    在太原城再见到罗成之时,虽然他竭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震动,但连日来紧皱的眉头豁然舒展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而如今,如今看到躺在床榻上的少年,那难以抑制的心痛……宇文成都紧闭着双眼,久久不愿睁开。

    因为一旦睁开,眼前便会豁然开朗,仿佛他内心深处,小心翼翼隐藏的所有龌龊的心思会全部暴露在面前……

    罗成的一颦一笑,清越的声音,率直的性子……在他离开长安城的那一个月里,非但没有在脑海中减退,反而越发深刻,越发想念,从没有一个人可以如此占据他的心神,干扰他的思绪。

    原来这份欣赏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味。

    宇文成都双手握拳,不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紧闭着双眸,不曾睁开,暗自对自己说,罗成视他如手足,能为他豁出性命,他怎么可以对他存着这样肮脏的感情!

    宇文成都根本不敢去想罗成会不会给予回应,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会得到什么回应。他现下只想将这份感情藏得好好的,埋得死死的,不让任何人看到,不给罗成带去任何的困扰。至于自己——他可以选择独自默默地承受煎熬。

    “对不起。”我对你存着那样的心思。

    “但我绝不会让自己毁了你!”宇文成都狠狠咬了咬牙,坚定地转过身子,就当自己没来过吧,大步提脚离开——

    “宇文成都——”

    作者有话要说:我突然有种预感,会再度被说怎么卡在这里了~(┬_┬)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77章

    77 成都交心,元吉顿悟

    “宇文成都——”

    安静的房间,突如其来一声低唤,即便是再轻声旖旎,依然震动着宇文成都的耳膜,在他心上重重地锤了一下,让他停住了本欲离开的脚步。

    垂在两侧的双手掌心早就布了一层薄汗,宇文成都微微低头,强掩着眼底的慌乱,他听到了多少,又猜到了多少?

    担心的同时,他内心竟然还藏着隐隐的侥幸,如果是这样,他是不是可以坦白这份感情?

    “宇文成都……”

    又是一声低唤,带着些许迷茫的颤音。

    仅仅说出几个字的时间,却让百种思绪在他脑海里掠过,剪不断理还乱。

    宇文成都站立在原地,并未转身,深吸了一口气,强装着镇定道:“是,我喜欢你,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如果你因此而感到困扰,我会尽量避开你,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让这份感情暴露于人前。”

    宇文成都觉得说出这些话,已经费劲了他毕生的力气,垂眸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默默地喜欢,默默地守护。

    宇文成都以为他会因此而看不起自己,甚至于打骂自己,竟然存了这样龌龊的心思,谁曾想,久久等不到身后之人的回应,想到另一种可能,他倏然转过身,就见到那人依然双眸紧闭,安睡在床榻之上。

    宇文成都一阵苦笑,没曾想他只是说着醉话,却让他胆战心惊了半天。想他经历无数战役,生死关口,却因为他那短短的四个字,像个妇人一样患得患失了半天。

    苦笑过后,便是心欢。

    ——至少,至少在他心里,是有他的位置的。

    宇文成都静静地看着床上之人,柔和的目光轻轻地安放在他身上,从那精致的眉眼,到精瘦的身材,修长的手指……

    他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至少以前他从不曾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一来他还没明确自己的心意,二来,就算他隐隐知道内心深处这份感情,但他却不敢让人看出来。从没像今日这样,这么近距离地细细打量他。

    他的性子肆意而善良,本来两个不相干的词在他身上却是无比契合;

    罗成的眉眼长得极好,鲜少的精致。尤其是那双眼,那双眼睁开时,熠熠生辉,他从没见过比之更明亮干净的眼眸,让人忍不住沉迷;

    他说话的时候,眉梢总是不自觉地上挑,唇角含笑,带着些许傲气,这让宇文成都想起了他每回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嘴角漾出了温柔的笑意,使得整张脸柔和生动了起来。

    房间里虽然不再有人说话了,但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宇文成都在房间了逗留了半个时辰,直至身体感到吃力才离开。

    他刚离开,从外室的屏风处走出一人,死死地盯着紧闭的内室门,脸上阴晴不定,一拂袖,往正院走去。

    刘安瞧着爷脸上又不好看,心想,谁又惹这位爷生气了?

    三爷出门前,说是去瞧瞧罗少保,难不成又是罗少保?按理说不会啊,罗少保不是还没清醒么?难不成这人是自个生自个的气?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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