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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节

    [龙族][恺楚]Until the Day 作者:阿矾

    第4节

    楚子航翻开封面,上面是一个手写名字,“楚天骄”。他沉默了一瞬,将笔记本简单地合起,轻轻地放在靠自己一侧的桌面上。所有人都清楚这是一件私人物品,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围观。“看另一件吧,它更重要。”楚子航低声说。

    施耐德朝昂热点头。

    “‘海姆达尔计划的总概文件,终于找回来了。”昂热拿起那只牛皮纸袋,撕开了火漆封蜡,将里面的一沓纸页抽了出来。纸张在密封的金属箱中依旧被完好地保存着。“我们不使用电子介质存储最高等级的资料。所有数据都是写在纸上,以防窃取,并方便随时销毁。”

    恺撒的神经被“海姆达尔”这个词敏感地挑动。这个名字属于北欧神话中神域阿斯加德的守护者,拥有最好的眼睛和最灵敏的耳朵,伏在地上甚至能听到青草生长的声音。

    “听说过吗?这个计划?”昂热看了一眼恺撒。

    恺撒摇头,但这个名字,他隐约猜出了什么,“这是……和哨兵有关的计划?”

    “对。一个已经彻底失败、也不再有任何意义的绝密计划。”昂热颔首,“事到如今,这个计划,连带整个‘学院,也没有任何保密的必要了。”他翻了翻目录,抽出其中的两页纸,递给楚子航,“这是提及你父亲的部分;他是主要执行人之一。”

    楚子航接过纸张,快速地扫过,然后抬头,像是彻底确认了什么:“我的父亲,是一名哨兵。”

    “是。”昂热在沙发上坐下,拿起一只银色的金属小盒,打开,里面整齐地码着上好的古巴雪茄。“而且极其出色,等级a+。”他看了一眼施耐德,见后者没有反对,便取出一支,用雪茄剪小心地剪开,“他是‘学院的最值得骄傲的哨兵。所有任务都完成地异乎寻常的优秀。”

    “然后,一切都在那场偶然的空难中灰飞烟灭了,包括整个‘海姆达尔计划。”老人用一支长柄的木质火柴点燃了雪茄,白色的烟袅袅地升起。

    恺撒从老人的语气中嗅出了无尽的伤感。昂热掀起窗帘的一角,刺目的阳光洒入室内,微尘随着白烟起舞。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施耐德风箱一般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回荡。

    楚子航沉默,在他自己的故事里,他的亲生父母很早就离了婚,母亲带着他改嫁。在他的印象中,楚天骄是一个没有正型、离了婚的中年男人。除了吹牛皮和放卫星,连来探望他的时间都少得可怜。13岁后,唯一的联系只剩下四张从阿拉斯加寄来的明信片。

    恺撒敏锐地捕捉到楚子航神情,显然,这并不是一个当事人愿意被讨论的话题。恺撒问:“这个‘海姆达尔计划又是什么?”

    “一个曾试图利用哨兵和向导的能力,阻止整个世界滑向‘诸神黄昏的计划。这也是‘学院一直以来的宗旨——尽可能维持东西方阵营的平衡,在狭缝中寻找和平的可能。”

    “我的父亲,一直都在阿拉斯加吗?”楚子航问,他一直保留着父亲寄给他的那些明信片。

    “他在那里断断续续呆了三年。西方联盟将数千枚核弹弹头布置在那里。他做了很多实地考察工作。后来‘学院因为紧急任务调遣他,他携带文件搭乘军方的临时飞机,降落时发生事故,不幸罹难。”

    恺撒看了一眼楚子航,问昂热:“确实是普通的空难吗?”

    “是。起落架一直没能打开,机上也没有配备降落伞,燃油也不足以支撑到救援方案,飞机直接在附近的山体坠毁。

    “飞机坠毁后五天,我在芝加哥大学亲眼看着末日钟走过最后一分钟,指向了象征核战争的12点。”昂热的弹了弹雪茄,灰烬簌簌落在客厅暗色的地毯上。房间里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能让我看看那两张纸吗?”恺撒突然对楚子航说。

    楚子航将手中的纸页递给他。阳光照在泛黄的纸页上,页脚的批注是“海姆达尔计划”;正中列印着某位名叫“楚天骄”的哨兵的大致资料。

    恺撒的手指摩挲着页脚。他没有看错,这确实是加图索家族专用纸,意大利传统造纸工艺。他小时候折了不少纸飞机,极其熟悉的手感。看来加图索家族和这个计划也有不浅的关联。

    他抬头看向昂热:“加图索家和这个计划有什么关系?”

    “加图索家的几位长老是学院的委员会成员。他们一直都是学院的决策人和计划的支持者。计划失败后,学院一直致力于回收全部的计划资料。”

    恺撒若有所思地点头。

    “上周,涉及阿拉斯加部分的所有数据已经回收,并运达了加图索家。这个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也彻底完结了。以后它只会呆在加图索家为这个失败的‘学院设置的资料库里。”

    昂热向恺撒伸出手,那两张印有楚天骄资料的纸页再次回到老人的手上。昂热将它们重新放回纸袋,将雪茄放在一旁,拿出一套火漆封印。

    “学院有过三个徽记。从最初茂密的世界树;到半朽,”昂热示意楚子航最初带来的那只金属箱上的图案,“——最后彻底枯萎。”他拿起金属印模,在融化的封蜡上钤下封印。

    这一次,恺撒彻彻底底地看清了这个徽记,一棵凋敝枯萎的世界树。

    昂热站起身,将手中的文件袋郑重地交给楚子航,“‘诸神黄昏过去五年了,世界树早已腐朽。这份资料,由你们一并送去芝加哥的加图索家吧。这将是你的最后一次任务。你是这个失败‘学院仅存的学生。是时候毕业了。”

    楚子航的眼中满是惊讶,他接过文件,目光投向自己的导师。

    这个沧桑的中年男人终于再次开口,“我教给你的东西……并不多;大多和向导的技能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导师似乎感到抱歉,“还导致你在定等考试中只拿了d。”

    “请不要这样说。”楚子航轻轻摇头,“我……很珍惜作为您的学生的时光。”

    有引擎声从窗外经过,停在了不远处。大概是住在周围的邻居。

    “苏茜医生回来了,让她帮忙看看你背上的伤吧。”昂热说。

    楚子航将文件袋和日记本放回自己的房间,出门去往隔壁的医生的住所。

    他轻轻叩门。“请进”。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楚子航推开门。女孩戴着眼镜,正在查看出诊记录。施耐德教授五年前就搬来了盐湖城;从那时起,住在隔壁的苏茜就成了教授的家庭医生。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

    “刚从附近的26号避难所回来,几个病人的情况好一些了。但药品短缺的问题近期依然无法解决。”苏茜回答。

    “施耐德教授呢?”楚子航问。

    “还不错。虽然他自己没说,但我能感觉到,老朋友来看他很开心。”

    “对了,”楚子航顿了顿,“你能帮和我一起回来的那个哨兵看一下脚踝吗?他扭伤了。”

    “是恺撒·加图索吗?前天昂热先生来了后,有听他说起这个名字。”

    “是。”

    苏茜戴上医用手套,让楚子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心地揭开他背后的纱布。“真皮层有轻度灼伤,还好面积不大。伤口应急处理地不错,是加图索先生帮的你吧?”苏茜的手很快,伤口被重新清创包扎。“好了。好好休息,注意伤口不要碰水,两天换一次药。你需要止痛片吗?我今天刚好弄到了一些。”

    楚子航站起身,摇了摇头。他清楚这类药物一向都十分稀缺,也没必要因为这点伤势就动用止痛片。

    “对了。”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这里还有杨氏酮吗?”

    苏茜吓了一跳,“你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最近感觉不太稳定。”楚子航简单地回答。

    “我这里只剩最后一支了。”苏茜翻开一本通讯录,“大盐湖以及整个西岸上周刚联系过,也都没有了;短期内想必也够呛。中部和东部大概还有一些。”

    楚子航想了想,“芝加哥附近呢?”

    “又有新任务要去芝加哥?”苏茜皱眉,“芝加哥的情况很难讲,那里哨兵向导联络点已经两个月没有汇报过数据了……但它南边300英里的的圣路易斯可能还有3支左右。需要我电话帮你联系一下吗?”

    楚子航默默计算,大盐湖到圣路易斯,一千多英里,以越野车速度,最短需要两天的时间;之前昂热提及芝加哥的任务时,用的词是“你们”。尽管还不确定,但如果恺撒会和他一起上路……开始接触哨兵后,楚子航的注s,he频率是每48小时一只。他还能从苏茜手里拿到一支杨氏酮,用来应付明天晚上的注s,he。但最迟第三天,他必须到达圣路易斯,拿到新的杨氏酮;之后再向北折去芝加哥的加图索家。明天一早,他就必须出发。

    “那麻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走。”

    苏茜叹了口气,从抽屉的底层拿出一支密封的注s,he药剂。“我只是你和教授的家庭医生,并没有立场置喙学院的行动。但我仍建议你和教授谈一谈,你目前的状态并不适合……”

    “和教授以及学院无关,是我自己想尽快开始下一个任务。”楚子航打断了她。

    “你很焦虑。”苏茜说,“这会损害你作为向导的ji,ng神力。”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楚子航缓缓摇头,“也都很清楚暂时没有解决的办法。”

    苏茜明白,谈话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她找出消炎药膏,和最后一支杨氏酮一同递给楚子航,叹气,“你是我见过最固执的病人。你背后的伤,记得两天换一次药。”

    “特意支开了楚子航,可以说了吗?你们真正想见我的理由。”

    “因为你的姓氏。”

    恺撒嗤笑,“我以为你们对我调查得已经够清楚了。”

    “我知道你一向不屑于家族,但无论如何,你是加图索家族下一任最有可能接任的家主。加图索在‘学院的事务上牵涉颇深;作为学院的主要负责人,我认为自己有责任亲自与你见面,并告知你这些。”

    恺撒沉默,“好,我明白了。”

    “我们曾经对学院寄予厚望,也曾经雄心勃勃地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老人的声音透着疲惫。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那帮老家伙们居然还在意世界和平这种事。”恺撒的语气意味深长。

    “还有一件事。”昂热顿了顿,话语和缓而低沉,“我知道你并不想回加图索家,也对任务没有任何兴趣。但我和施耐德了解楚子航,他自己并不会开口要求,但加图索家刚回收的资料,其中他父亲曾参与的部分,他一定很想看一看。加图索家不会在意一个素不相识的向导,更不会理睬他的要求。我希望你能和他一起去芝加哥,并帮他拿到涉及他父亲的资料。”

    恺撒沉思了片刻,“好。我可以回一趟加图索家。”

    “那我先替楚子航谢谢你。”昂热拿起书桌上的那只金属小盒,递给恺撒,“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作为报酬的。这盒雪茄还不错,也许你会喜欢。”

    金发的哨兵伸出右手,接过老人手中银色的雪茄盒。

    “苏茜应该已经处理好楚子航的伤了。让她也看一看你的脚吧。”

    恺撒也离开了,客厅里只剩下两位老人。

    “最后一抔土也填上了。”施耐德开口,“属于学院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很久以前就清楚的结局,没想到真正走到这一步,会是这样的心情。”昂热摁灭了手中的雪茄。“很多年你都没有带过了学生,可你还是担任了楚子航的指导教授。”

    “是。他是觉醒后自己找到我的。仅仅靠他父亲从阿拉斯加寄给他的几张明信片。”

    “非常优秀的能力,很对你胃口的学生。”昂热从口袋中抽出自己的折刀。

    “对。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既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在这个方面,我没有任何可以教给他的东西。”

    “你这种能空手干掉一个标准连的家伙板着脸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怎么觉得这么好笑。”昂热说,“楚天骄的等级是a+,他的儿子,绝不可能只有d。”

    “他从未接受过真正意义上的向导能力的指导。当然这主要怪我,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指导他的向导。”

    “我倒不觉得这种‘指导有用。”昂热把玩着手中的折刀,“好的向导不需要教;差的也教不会。你一直住在这里,盐湖城是摩门教徒的聚集地,一定知道这个很有意思的制度。即将成年的摩门教徒,会被教会指派去从未涉足的地区,两人一组,学习完全陌生的语言和文化,尽最大的努力生存和融入当地社会,整整两年;教会认为,比起干巴巴的指导和枯燥的书本,关乎生存的技巧应用才能真正让年轻人成长起来。”

    施耐德听到教会的名字就头疼,“每次遇上这帮人来传教,听一堆扯淡的长篇大论,唯一的作用是让我觉得‘学院还算不上最疯的那个……”他顿了顿,“但你说的不错。只有战场才能让战士们真正成长起来。”

    “他需要和哨兵合作。这能让他学会运用自己能力。”昂热点头。

    “所以你找来了恺撒·加图索?一个a级的哨兵?”

    “是。还有一个原因。”昂热揉脸,“加图索家手里涉及楚天骄的细节资料。恺撒是继承人,他的话可比我这个半截入土老头子方便好用多了。换我去跟庞贝或者他那个弟弟扯白半天,鬼知道他们会用什么瞎话来敷衍我。”

    “你觉得他们‘合作’地怎么样?”施耐德皱眉。

    “目前来看还可以……任务完成,东西也拿到了;虽然各自挂了点彩。”昂热收起折刀,抚摸下巴,“第一次‘合作一般不会太顺利。”

    施耐德点头。

    “如果太顺利,那就是另外的事了。”昂热笑。

    >>>

    盐湖城是某个很邪门的宗教“摩门教”的总部所在地。

    本文里“学院”的设定更像《蝴蝶风暴2》洛伦兹军事学院;没龙,大家就出出任务搞搞平衡……。现在平衡也没得搞了过三章就关门大吉了。

    龙2里有个细节,尼伯龙根之夜,楚爸爸的手提箱上“刻着一株茂盛生长的世界树”,而卡塞尔的校徽是“半朽的世界树”。隐约觉得世界树的形态也是某种暗示(如果江南没吃设定),所以就用在文里了。但感觉也没太大卵用……

    昂热:他俩合作得还不错嘛。恺≈楚(两脸懵):我俩压根没合作?

    贴个时间线:

    恺撒·加图索

    12岁,哨兵天赋觉醒

    13岁,母亲去世

    16岁,离开欧洲,到达美洲大陆,偶尔和家族联系

    17岁,‘诸神黄昏核爆

    22岁,遭遇楚子航

    楚子航

    12岁之前,父母离婚

    13岁,楚天骄前往阿拉斯加

    16岁,楚天骄坠机。‘诸神黄昏核爆

    20岁,向导天赋觉醒

    21岁,遭遇恺撒

    chapter 05 旅程

    认识楚子航的第三天,恺撒依旧是被越野车的引擎声吵醒的,他掀开被子,看了一眼手表——

    早上六点。比昨天还早了一个小时。

    他快速地洗漱完毕,披上外套,从厨房顺了两片吐司,一瘸一拐地走出屋子。

    楚子航已经坐进了越野车,正在调试车上的各式仪表。

    “你每天都起这么早?”恺撒扶额,坐进了副驾。他的右脚比昨天好了很多,但还没消肿,走起路来像一只奇怪的螃蟹,“这么急就出发?不和教授以及校长道个别吗?”

    “我……不习惯当面道别。我给他们写了卡片。”楚子航不自然偏过视线。“你的脚,医生怎么说?”

    “不严重。尽量冷敷,两三天就能恢复。”

    “保温箱就在你座位后面,里面有冰袋。”

    恺撒摸到了冰袋,“我昨天答应了昂热,和你一起去加图索家。”

    楚子航点头。恺撒最终和他一同前往,他大概能猜到是因为校长说了些什么。所以杨氏酮还是成为了一个问题……“我们要在两天内先赶去圣路易斯。”他缓缓倒车。

    恺撒有些惊讶,“为什么?”圣路易斯在芝加哥的南部约300英里,算不上特别顺路。

    楚子航沉默了一瞬,回答:“个人原因。”

    恺撒狐疑地看了眼向导,系上了安全带。

    黎明,太阳即将升起,微弱的光芒越过地平线上的山棱,印染了灰色的天空。

    沙漠是蓝色的。山峦起伏,嶙峋的山石和冷色的沙砾迎面而来,世界仿佛静止了,他们是唯一的存在。

    恺撒拉了拉身上楚子航给他的羊毛毯,闭上眼。车厢内弥漫着楚子航早上刚研磨、新鲜的咖啡味;他在浓郁的咖啡香味中下意识地捕捉着向导身上的气味,比起昨天,肥皂味淡了一些,多了一丝清凉的膏药味。风从远处来,将天地之间的声音传递给他;像是小时候在阿尔卑斯山麓的草地上,母亲轻抚他的额头,蒲公英的小伞在风中旋转。

    一路向东。

    接近中午时他们到达了一个荒山野岭中的加油站,停车加油,吃了点压缩食品当做午餐,从便利店里搞到了冷敷的冰袋和外带咖啡。恺撒提出和已经驾驶了近五个小时的楚子航换班,但右脚还未痊愈,只好作罢。

    太阳落山时,越野车驶入了一个典型的中部小镇。

    他们找了一间看着还行的餐馆,恺撒要了一份瘦得可怜牛排,楚子航则是一份干巴巴烩饭。结账的时候恺撒条件反s,he地掏卡买单,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后,一脸沉默地看着楚子航用现金付了餐费和小费。

    “走吧,按照计划,今天还要再向东100英里。”楚子航向停车场走去。

    “我以为我们今天会在这个镇子休息。”恺撒皱眉。

    “那抱歉,让你失望了。”楚子航淡淡地答。

    哨兵嗅出了一些奇怪的气息。楚子航能暗中跟随他两天,说明他的耐心很好;而昨天在施耐德家,也没有任何急着赶路的迹象。但今早开始,这个向导似乎恨不得立马就到目的地,急切地让恺撒无法理解。

    但谁有钱谁是大爷的道理恺撒还是懂的。

    楚子航回到狭小逼仄的驾驶舱,伸手打开顶灯。昏黄的光充满了驾驶室,他拿出便携药箱,打开夹层,取出最后一支杨氏酮。另一侧的车门被拉开,恺撒上车,坐进了副驾。

    楚子航没有抬头,推高衣袖,缓慢地将药剂推入。他感觉到恺撒的目光饶有兴味地落在他的手肘上。棕黄色的液体全部推入,楚子航小心地拔出注s,he器,问:“盯着看很有意思?”

    恺撒认出了他手中的药剂,没理会楚子航的问题:“你需要一直注s,he这个?”

    “目前的频率是两天一只。不频繁和高水平的哨兵接触的话,不需要。”

    恺撒挑眉,“所以是我的原因?”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承认道:“是。你的等级高太多,稳定性多少会受到影响。”

    “不及时注s,he会有什么后果?失衡?”恺撒大概猜到了。

    “向导的稳定性会受到影响;一旦失衡,容易触发结合热。”高天赋的哨兵和向导一般都觉醒地非常早,而类似的事情不算特别少见。楚子航有些奇怪,“你之前没听说过类似的案例吗?”

    “你这么一说,大概是有的。”恺撒回想了一下在各类哨兵向导的八卦网里听说过的失衡传闻,“但都没什么实感。”他顿了顿,然后低笑,“你是我第一个有兴趣近距离接触的向导。”

    “你和别的向导也这么说话?”楚子航皱眉。

    “嗯?我和我有兴趣的向导就这么说话。”恺撒看着楚子航侧脸,昏暗的光落在向导的脸上,模糊出一片柔和y影,“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你的向导等级为什么只有d。”

    “很奇怪吗?”

    恺撒笑了,“你的父亲是a+,我从未见过直系血亲间的等级可以如此悬殊。”

    楚子航长久地沉默,久到恺撒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父母在我13岁时就离婚了。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人,离婚后改嫁,我跟随她和继父搬到了美国。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父亲本人。现在想,他当时已经被学院调往阿拉斯加了。”

    恺撒静静地等待向导说下去。

    “我收到来自我父亲的最后一封明信片是在五年前,‘诸神黄昏的前两周。他在阿拉斯加的邮局租用了一个信箱收发信件。这种方式简单安全,邮局不会透露信箱租用者的真实身份和地址,而收发件也只需要信箱的代码和邮编。他的回复总是很慢很少,即使我写很长的信给他,他也要很久才会回信给我,永远只写明信片的空白那一小块。我那时候还小,觉得他是不要我了,心里总是怨恨他。等我发现已经不怨恨他的时候……”楚子航低头,“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学院的?”恺撒问,直到昨天昂热出现,他才第一次知道了“学院”的存在。

    “笔迹的压痕。”楚子航淡淡地说,“他写报告的时候,无意中把明信片压在了海姆达尔计划的报告纸下面。但我发现这些已经是在很久以后了。”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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