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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节

    霜栖寒月 作者:狸点

    第17节

    陈染怀正对着镜子擦着shi发,整个屋内都是沐浴后残余的香气。

    “帮我把洗澡水抬出去倒了吧,我不愿意再让那些肮脏的下人踩进这间屋子。”陈染怀皱着眉头,同时,用脚踢了踢已经换下的、沾了血迹的衣服,示意白元奉一并带出去。

    白元奉开心得差点儿要飞起来。他丝毫没觉得陈染怀把自己当做下人一样使唤有什么不对。

    他脚步轻快地走至浴桶前,略一用力,便抱起了浴桶向外走。

    走至陈染怀身侧时,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染怀,我们就这样,两个人一同退隐江湖好不好?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我养你,你只管做一些你喜欢做的事情……”

    “嗤。你这话说得好笑。没了权势,谁要跟你?嗯?白、大、教、主。”陈染怀面露讥讽,眼底写满了对白元奉天真想法的嘲弄。

    “原来你是为了权势。”白元奉心底一痛,却苦笑了起来:“这样也很好。至少我大权在握时,你便不会离开我了。”

    “可不是么?所以你可得好好努力了。”陈染怀晾开毛巾,趿着木屐,坐在了圆凳上:“我喜欢将别人踩在脚下,看众人仰望我的模样。白元奉,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他天真无邪地歪着头笑,露出了几分的不设防,像个无害的小孩子。

    “嗯。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白元奉挑起嘴角,露出一个苍白而无力的微笑。口哨也不吹了,只沉默地抱着浴桶走到中庭月下,在干净的月色中“哗”地推倒了浴桶,像倒掉了自己失落的热情。

    但愿人长久,天涯共此时。

    陈欺霜坐在船头,他脱掉了鞋袜,将脚放进清凉的河水里踢踏了起来,圆亮的明月在他的搅动下,碎成了片片溶金。

    “这位少爷,请您高抬贵足。您影响到老夫划船了。”周钰恒捋着并不存在的胡须,站在船尾,使一杆长篙轻点着撑船,小船晃晃悠悠地前行。

    两岸传来了幽甜的花香,有人声的鼎沸,四处灯影摇晃,时不时随船漂浮来几盏河灯。

    暖风带着微醺的酒气,吹得人心底热热的。

    陈欺霜将手穿过潺潺清流,感受着河水清凉凉的甜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一个开心的笑。

    “船家,你这样可不好。你不好好划船,我的金主一生气,可是会把你的船买下来的。”陈欺霜龇牙咧嘴、语带威胁道。

    他捧起一湾清水,嬉笑着回身,泼了周钰恒一身。

    “别闹。当心掉下去。事先声明,我可不会水。还有,”周钰恒抬起衣袖抹干了满脸的水渍,横过长篙坐了下来,“哪位是你的金主?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哦……哎呀!我不告诉你。”陈欺霜吐着舌头将头扭了回去。

    随后摊开四肢平躺在了船上,望着满天的星空朗月,感慨了一句:“啊!可真美!”

    周钰恒也随着他的目光,抬头望着漫天星空,感慨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写这首诗的人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这首诗的意境可真美啊!”陈欺霜伸手假装能抚摸到星空,“可真好啊!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你喜欢,我可以陪你一直住下去的。”周钰恒温柔地抚摸着陈欺霜的发顶,“只要你愿意。”

    陈欺霜撑起身子回头望去,却跌进了周钰恒蕴含了千言万语的双眸中。他见周钰恒轻轻地欺身靠了过来,忙慌乱地向后挪了一步,有些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你呀!”周钰恒注意到了陈欺霜满脸的紧张与不安,终于是忍不住低笑了一声,屈起指,在他额头弹了个响亮的凿栗,“我不会做你不愿意的事。我向你保证。”

    “是么?”陈欺霜捂着疼痛的额头,傻傻地笑着:“对了,我刚才偷偷地给你买了礼物。虽然不及你的好,但是希望你不要嫌弃。”

    他说着像献宝似的,将怀里捂得温热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支古朴拔俗的ji,ng美木簪。

    发簪在他莹白的掌间泛着微微深紫黑的光,非金非玉,有淡雅的木材香气。整簪轻盈小巧,簪身光滑,簪头处雕了只写意的凤凰,作展翅冲天状。

    ——原来他刚才偷偷地甩开自己,就是为了折回去给自己买这个。

    “这是青龙木,当铺的小哥说,是多少年传下来的宝贝,好像是前朝哪位大师的遗作。只这一件,普通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追着买家央求了好久,他才答应转卖给我。”

    陈欺霜边解释了,边替弯腰低头的周钰恒拆掉白玉发冠,手指灵活地替他簪了木簪,并理好了头发。

    周钰恒颇有些傻气地反复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好看。我很喜欢。”他笑着,温柔地看着陈欺霜,并因为陈欺霜的笑容而害羞地微侧过了头。

    “那当然,你不看看,是谁挑的。”陈欺霜把玩着垂至胸前的银丝发带,抬头看到周钰恒正笑得开心,于是,忙又低下了头,“男款凤型的发簪,简直就像是为你而做的,用的还是青龙木,多难得。”

    周钰恒只是看着他笑,并不说话。

    陈欺霜顿时有些慌乱:“哎,你别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挺贵的,我可是用光了娶媳妇的本钱的!

    ……你还笑?我可告诉你,收了我的聘礼可就是我的人了。

    ……别笑了,别笑了……你再笑,我就当你答应了。”

    透过眼前这少年纯净的目光,周钰恒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为了折一枝最美的桃花,摔得鼻青脸肿地站到自己面前,一边倔强地抹着鼻涕眼泪,一边笨拙地将花枝簪到了自己的发间,也是很得意地说:“喏,簪了我的花儿,就是我的人。以后我来保护你,谁要敢欺负你,我就揍他!”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站在这里,也守在这里,没有变。

    周钰恒柔软的心尖上,就像刷了层蜜糖似的,甜甜的,又痒痒的。

    “好啊!”他听见自己笑着回答,“簪了你的花,就是你的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陈欺霜有些紧张地一把捏住了周钰恒的手腕。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摸着自己的鼻子,笑着说:“我开玩笑的,随口乱说,你不必放在心上。对内对外都说不过去,这于礼不合,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很喜欢……不是很喜欢……不那么喜欢你。何况我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杀了那么多人……对不起啊,朱雀,我只拿你当兄弟的,我不想让你伤心的,对不起。我……我真是开玩笑的。”

    陈欺霜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有些尴尬地反复抹掉鼻子上沁出的汗珠。

    “不要紧。”周钰恒望着陈欺霜笑。眼内坠住了星辰,眼内湾住了流水,在这星辰与流水之间,唯剩了这独一无二的陈欺霜,“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我答应你。你不同意也没关系,不过,你要记得。”

    “我……我……我……”陈欺霜结巴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脸上的热度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蒸腾了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见周钰恒依旧微笑着温柔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心跳加速、内息乱窜,一时收不住内劲,骨骼间咔咔作响,迅速地由少年抽长成了青年。

    眼瞧着眼前的青年崩开了穿在身上的衣衫,银珠装饰掉得四处都是,周钰恒抓着船舷忙伸手去抓人。却被陈欺霜挣脱开,“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水里凉。你快上来,我派人给你另取一套衣服来。”周钰恒单手撑住船身,伸出长篙去钩陈欺霜。

    陈欺霜只在河水中浮起一个脑袋,借着船头昏黄摇晃的船灯打量着周钰恒。

    ——他可真好看啊!他笑得我心里痒痒的。他说他答应我了,这说明,他确实是喜欢我的吧?他笑起来可真好看,皱眉也好看,扇扇子时也好看,怎么都好看。

    陈欺霜边看着想着,边幸福地沉下身子,将发热的脸颊埋在水里,“咕嘟咕嘟”地吐着泡泡,原地踩水。

    周钰恒伸手捞了好半天,又劝了半天,见陈欺霜也只是傻呵呵地笑着躲开,并不上船,心里有些着急,于是,脱下了外衫,狠了狠心,捏住了鼻子,一闭眼睛,也纵身跳进了河里。

    没待周钰恒开始扑腾,陈欺霜便水性极好地从他身后游至,搂住周钰恒的脖子,仰浮着带他游到了船边,将他推到了船上。并动作娴熟地将周钰恒头朝下背朝上地架在自己的腿上控水。

    周钰恒入水的瞬间已经留意要摒气闭吸,陈欺霜捞得又迅速,所以并没呛水,只象征性地干咳了几下,便举手示意陈欺霜可以放开自己了。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趁着月色泅水回去,我水性好,你不用担心。”陈欺霜替周钰恒拍着背。

    周钰恒浑身shi透,失落地瘫在了船头。他狼狈地用shi透的衣袖擦了把滴水的额发,露出干干净净却吓到煞白的一张脸:“你别胡闹!呆在水里万一腿抽筋了怎么办?万一磕到头呢?万一被水草缠住呢?要是有船撞到你,你又怎么办?”

    “我只闭气就能漂个三天三夜了。”陈欺霜捡起自己碎掉的衣幅,替周钰恒擦头发,“何况哪里会像你说的那么倒霉?唉,可惜这套衣服了,才穿了一次。”

    周钰恒嘬起嘴唇向岸边呼哨了几声,岸边传来了同样哨声的应和。

    听到应答后,周钰恒抓起自己干爽的外衫罩在陈欺霜的头上,抓起长篙走到船尾撑船去了,不再搭理陈欺霜。

    陈欺霜浑身shi哒哒地挂着零星几缕丝料,他索性一把全都扯了下来,□□着上身,坐在船头,在周钰恒外衣的笼罩下,低低地笑了起来:“怎么办?我真格穷呼吸倷(我真的好喜欢你)。”

    他将话音含在嘴里含含糊糊地嘟囔着,然后,望着周钰恒撑船的样子,前后摇晃着笑。

    最开始是小声地笑,后来越笑越大声,笑得直不起腰来,捶着船板,笑得眼泪都飙了出来,直用手背去擦。

    周钰恒本来是赌着气去撑船的,打定了主意不理陈欺霜。

    但是看到陈欺霜笑得一副快要背过气的模样,突然有些心慌。

    他忙伸手去摸头顶,发簪还在;又摸了怀里的面具,也在;至于怀里的信,被油纸袋裹着放在防水的内层,也都还好。

    他转圈检查了一遍,看陈欺霜笑着指向了自己的后背,忙伸手去摸。

    原来是他别在后腰的绢扇不知怎么打开了,被扇坠缠住腰带坠在了身后,随着他撑船的动作,扇子在后股处呼扇呼扇迎风招摇,还滴着水,像极了公孔雀拖着的那条长尾巴。

    周钰恒连忙转过腰带低头去解。谁知手shi,扇坠缠得又紧,解来解去,反倒越系越紧。

    正当他不耐烦地想要用力扯断扇坠时,却被陈欺霜轻柔地捏住了手指。

    “我来吧。”陈欺霜清亮的声音中带了一丝沙哑。他接过了扇坠与扇子。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陈欺霜低头认真地解着扇坠,身上的热度随着他的呼吸,一波一波地传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我只是……我只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我的命不属于我,所以我没办法给你任何承诺。

    我不希望你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蠢事。只希望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会认认真真地珍惜你。

    希望你……能原谅我的自私。

    ……嗯。好了。”

    陈欺霜解下了扇子,郑重地放在了周钰恒的手中:“我从小到大,唯一最幸运而又幸福的事,就是遇上你。”

    他缓慢地闭上眼睛,上前一步,在周钰恒的面颊上,如蜻蜓点水似的轻啄了一下。

    陈欺霜微笑着刚想退后一步,反被周钰恒先一步拉着,搂到了怀里。

    “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开心的活下去。至少,也要随心所欲的活。说话算数。”

    周钰恒轻扶住陈欺霜的后脑,侧过头去吻他。

    陈欺霜闭上眼睛,青涩地回吻。

    小船轻轻在河水中摇晃,暖风拂面,柳枝飘荡,一双人影映入水中圆月,分不清是人间天上,还是天上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元代:唐珙《题龙阳县青草湖》)

    ?感谢牧夷小伙伴的第十三枚收藏。照例在这里记录一下,并抄在小本子上。

    我是否影响到大家看文的兴致了?如果是,那我必须道歉。

    因为先是被同期更文的小伙伴的进步所震惊,再加上被大大们指出了我的不足——想到通篇都要重新打碎了重写,有点儿不安,有点绝望,也有点儿迷茫,所以就有些剑走偏锋了。

    但是,我真的没有自暴自弃的意思啊【笑哭】!就是想换一种表达方式,想更放松一点儿去处理问题。

    总之,无论是否有小伙伴支持到最后,我都会坚持日更到最后的!(就是这么执着)

    ——换句话说,反正,我是没钱替观众老爷们治眼睛的。大家看文,要有心理准备啊!

    只要还有人在看文,我就超开心的!所以,非常非常非常的感谢你们!我会努力的!【笔芯】

    第26章 第二十四章

    荒草横生的驳杂小路,一人浑身泥污,劈砍道路两旁的树木。

    “我真奇怪了!自打我跟在财神爷爷身边起,我的衣服怎么好像从来都没干净过?”白虎毕先“呸呸”地朝掌心吐上两口,抡起斧头,“咔嚓咔嚓”连砍带踢地放倒一棵拦路树,“我们走官道不好么?为什么要走这种深山老林?这倒也罢了,我的大斧是武器好不好?为什么要我来当伐木工?”

    “你都啰啰嗦嗦一上午了,不渴么?”陈欺霜在白虎毕先的身前探路,捉住并扔开一条小青蛇后,转身将水袋摘下,丢给了身后的白虎。

    “知我者,青青也!”白虎毕先的水,早就被他喝空了,他抓起陈欺霜的水袋,拧开塞子,三两口的喝了一大半,喝完用袖子蹭了下嘴,又将水袋丢了回去,“我看朱雀整日对着地图研究的勤奋样,是不是咱们迷路了啊?”

    陈欺霜闻言一顿,回头表情凝重地看着白虎。

    白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小心地环伺了一周后,才压低声音问:“我在这里说话,财神爷爷能听到?”

    “不是。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陈欺霜继续用长棍探路,顺便踢开较大的石块。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朱雀走南闯北的,从没听过他迷过路啊!更何况……对啊,我们都在这里、这几个山头,转来转去,转了好几天了。”白虎毕先“咣”地把斧头扔在了地上,“走吧!别弄了,咱们赶紧回去问问。”

    “你先回吧。我探到山脚下,然后回来跟你们汇合。”陈欺霜头也未回地摆了摆手,继续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那好,我先回啊!有事儿,你就大声喊我。”白虎毕先三下两下蹿上高树,找到一个大体的方向,踩着树木枝干,往营地回赶。

    营地已经架起了篝火,黄离正蹲在溪水前清洗鱼r_ou_蔬菜。

    周钰恒抬手放飞了一只信鸽,朱红色信笺上雀鸟展翅欲飞,是专属教主的密信,内里是一张薄薄的地契。

    他拍了拍手,又踱步回地形图前重新研究了起来。

    “我回来啦!”毕先开心的从树上蹦了下来,“我回来问问,我们是不是迷路了?顺便接点儿水。”

    “迷路?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周钰恒将目光从地图上抬起,转向了白虎毕先,“青龙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半日不见,甚为想念呗?”白虎自己抓过一个杯子,一口气灌了四五杯凉茶,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还要再探探路,让我先回来问问走对了方向没有。我们俩都觉得,依财神爷爷的脾气,能在山林里面风餐露宿这么些天,可不太对劲啊!说老实话啊,朱雀,你是不是因为替我准备聘礼,所以,变穷了?”

    周钰恒重新又将目光落回了地图上,嘴上敷衍道:“对啊,对啊。你没看我都风餐露宿、幕天席地了么?怎么了?你要还钱?”

    白虎毕先把杯子往地上一墩,扑上来就给了周钰恒一个充满了刺鼻酸臭味儿的熊抱:“还还还,一定还!兄弟你可受苦了啊!”

    周钰恒挣脱开白虎的拥抱,嫌弃地边推他,边转身回车厢,打算另换一套白衣:“有话好好说,你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真的会还钱的。”白虎毕先从衣袖李掏出周钰恒以前替他购置的白玉发簪,“这个呢,我本来是留着,打算江湖救急的。可是你看看你,现在穷得只能弄块破木头簪头发了。还有你那面具,蹭得都发白了,你还留着。是不是也没钱换衣服了?你这套白衣,穿了能有半个月了吧?兄弟啊!我心痛啊!”

    白虎的眼泪差点儿都掉了下来,他将临行前杜秋吟给的私房钱,护身武器,迷药爆炸丸之类的小机关统统掏了出来,“青龙在时我也没敢问,他要是有什么喜欢的,你买不起,你也别不好意思开口啊!兄弟我可以帮你借钱买啊!”

    远处烤r_ou_的黄离忍了好几次,终于是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声来。

    周钰恒严肃地咳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毕先还在碎碎念,什么“但凡我有一口吃的决计不会饿到你”“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类的,还想替周钰恒拔下木头发簪,换上白玉的。

    周钰恒一边躲闪着护住发簪,一边带着点儿炫耀的解释道:“你不懂,这叫青龙木,男款凤型,是青龙送我的定情……”

    还没等说完,就被探查回来的青龙及时捂住嘴,拖进了车厢内。

    毕先目瞪口呆地握着白玉发簪,站在了原地。

    转念一想,以朱雀的武力值,明显是要吃亏的,等他从车厢出来,怕是会抓自己泄愤。忙蹑手蹑脚地躲远了。

    一盏茶之后,两人才从车厢内出来。一个呆头木脸面无表情,一个风淡云轻将扇子摇得哗哗作响。

    毕先和黄离两人已经准备好了吃食。本来两人都是饥肠辘辘,肚子咕咕作响,此时,却同时眼疾手快地抓向了烤饼。

    “急什么?又不是没吃的。”周钰恒伸扇子打他们两个。

    “我不饿。”

    “我吃饼就够了。”

    毕先和黄离两人,一个抬头望天,一个低头望地,都做出了一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看不见”的模样。

    陈欺霜替周钰恒打水回来后,命令道:“坐下,吃饭。”

    余下三人,连忙老老实实地乖乖地坐好了。

    毕先和黄离私下里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看着周钰恒没有脾气的温和样子,总算后知后觉的发现,终于到了需要另换一条更粗的大腿来抱的时候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用过午饭,周钰恒拿出地形图,根据青龙与白虎探查回来的情报,在地图上修修改改:“好了,这几处应该差不多了。还有其他两个地方,你们也必须熟悉熟悉,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了。”

    “还有两处?”白虎抽出周钰恒手中的最后两张图纸,“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陈欺霜用鹿皮反反复复地擦拭着“灭影”,在灭影匕刃上反s,he的微弱光芒中,看到周钰恒又轻蹙了眉头,于是问道:“你怕我们这次去,会遇上危险?”

    魔尊白元奉于中秋月圆夜,发出了第一波天魔令的征招名单。青龙陈欺霜赫然位列榜首。

    同月二十五日,第二波天魔令征招名单上,出现了许多隐退江湖已久的魔教老前辈。

    而随后,武林盟也陆陆续续地传出了各式的消息,比如某名门正派闭关的宗师出关了,比如正道某位游历多年的师祖师叔回归了,比如分坛指导弟子的名宿重归武林盟……

    天魔令一出,正魔双方各出现了第一名牺牲者。

    一正一魔两位多年隐退武林的老者,因为上一次正魔大战的恩怨,相约于昆仑霞栖峰决斗。最终,双双殒命于峰顶。

    这一战,为霞栖峰添上两抹血影的同时,也拉开了正魔双方互斗的序幕。

    武林盟一反往日温和的做派,似乎是有意与魔教攀比着逞勇斗狠一般,以一些不入流的暗算和极其残忍、凶暴的方式,在抓魔教教众泄愤。

    魔教则摒弃了现任魔尊的退让做法,依旧延续着前魔尊的“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做派,偷袭、暗杀、毒杀了一波又一波的正道菁英。

    正魔两派的死亡人数,每天都在攀比着上升。

    而随着武林大会召开在即,战场已经由江湖各处的小纷争,逐渐向西昆仑山脚下靠拢,形成了大的争斗规模。

    到现今为止,除了正常斗殴、比武外,两派更是多出了些千奇百怪的死法——有被碎尸分骨的,有被挖眼掏鼻的,有被活活溺死的,甚至还有被活埋憋死的……这些受害者多数是第一次正魔大战的直接或者间接的参与者。

    终于,上一代的仇恨和怒火也被延续到了下一代的身上。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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