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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节

    关于我穿越到小说中去写同人文那件事 作者:三五明月

    第20节

    游泳池大的汤锅旁边突然出现了十几道流水线,琳琅满目的菜色从传菜口递了出来,果木烤鸭挺着油汪汪的胸脯列着方队走过,海鲜像观潮一样被摆好盘送了上来,蔬果作为点缀的小菜也没有失了半分体面,流水线旁还带了小槽,琥珀色的酒浆缓慢地淌了出来,泛出月光般温柔的光泽。

    沈越的肚子已经不再叫了,在这一刻,他的消化系统在朋友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体面。

    恶意的口水早就流到了地上,他作为吴梓所有欲望的结合体,做什么都是恣意妄为大开大合的,沈越觉得他没有直接扑上去已经算是矜持了。

    陈婧作为普通女大学生中的一员,开始质疑起了控制饮食是否符合人道主义,陆言只是惊叹了一下这里的规模,陈婧忍不住问道:“陆言?你……不馋吗?”

    陆言冷静答道:“馋,不过还好我来之前是吃了晚饭的。另外我要提醒大家,这里是y间,死人的贡品是不能乱吃的。”

    他这句话如醍醐灌顶,除了恶意,其他两人都恍然如大梦初醒。

    是啊,欲望一直被他们牵着走,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小福稚气的声音响起:“客人们快进来坐好啦!午宴就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其实是沙雕作者没有吃到潮汕牛r_ou_锅的泄愤产物

    我点外卖去了,快乐肥宅。

    ☆、艳色(二十一)

    他话音一落,大堂里的屏风突然从中打开,一群衣冠楚楚的食客从大门走了进来,恶意忍不住瞪大眼睛,这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

    沈越和陆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群人来路不明,他们还是小心为上。

    小福和小寿笑眯眯地伸手迎着客人,“您来啦赵老板!请您上座呀!”

    泳池大的汤锅旁不知何时安排上了数十张椅子,被叫做赵老板的人熟稔地选了上位的椅子坐上,其他客人也跟着他陆续入座。

    俩小服务员天真可爱,嘴上又像抹了蜜一样,一口一个老板,一口一个夫人,愣是把来人哄得眉开眼笑,随手给两位小服务员塞了不少消费,等人差不多落了座,沈越才使了个眼色,坐在靠门最近的地方,冷眼旁观着这场盛宴。

    小福和小寿见客人差不多坐齐了,揣着小手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菜品陆陆续续被呈了上来,赵老板就已经提起筷子开始捞先前下好的r_ou_。

    赵老板的衣装看起来虽高贵,但吃相是真的不怎么好看,看着他口水乱飞的样子,沈越觉得有洁癖的陆言马上就要窒息了。

    恶意倒是被赵老板的吃相逗乐了,笑得眉眼弯弯的,沈越忍不住问他:“喂,你看别人吃饭笑成这样,真的好吗?”

    恶意摇了摇头,讳莫如深地说道:“沈越,你看看赵老板这吃相,他好像一条狗哦。”

    他这声“沈越”与吴梓的声线一模一样,却莫名多了一丝荡漾暧昧的气息,沈越的脸忽的被汤锅的蒸汽扑得有些发烫,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恶意还是笑吟吟地拿着个杯子把玩。

    其他食客也跟着赵老板动起筷子,这群人的吃相跟坐在上席的赵老板一脉相承,刚开始还会用筷子挑挑拣拣,吃到后面干脆挽起袖子从盘子里抓取食物,席上不时发出吧唧嘴的声音,陈婧偷偷看了陆言一眼,心里十分同情这位洁癖甚重的同伴。

    酒过三巡,食客们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沈越瞧着他们越来越滚的肚皮,心中的猜测开始成形。

    陈婧旁边坐着的是一位保养得宜的中年妇女,但她的吃相根本不像她的妆容那样ji,ng致,撕咬r_ou_类的表情就如野兽一样凶狠野蛮。

    陈婧斜着眼觑了她几眼,转头朝着同伴们招招手,暗示他们凑过来。

    沈越面前堆着小山高的烤r_ou_,他借着食物的遮挡偷偷压低了身子,耳朵慢慢凑到陈婧那边,恶意见状故意把身体压在沈越的腰上,体温透过春衫暧昧地传递过来。

    沈越被他压得想骂娘,但现在情况特殊又不好说些什么,心里把恶意绑在柱子上电疗了几十遍,脸上还得按着一口气忍下来。

    恶意更欢喜了,脸上的愉悦肆无忌惮地表露出来。

    沈越道:“陈婧,你有什么事吗?”

    陈婧低声说:“之前我以为这群客人是游荡在融汇中心的冤魂,朱老板的午宴是用于祭祀亡灵的,可是我刚才发现,坐在我旁边的这位女士,脖子上的珠宝是今年的春季新款,我在杂志上看到过,这个款式我是不会记错的。”

    “你的意思是,来吃饭的并不是融汇中心里死去的人,而是误入这里的活人?”

    陈婧点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

    陆言忽然开口:“你们难道不好奇,朱老板的酒店能端出这么多的食物,他的厨房是怎么样的吗?”

    沈越那瞬间对上了陆言的眼神。

    这个人的想法总是能与他不谋而合。

    恶意举手:“万一这家店是个卖人r_ou_包子的,那我们去厨房不有得看了?算了,我看我们就要被做成人r_ou_包子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三人都忍不住倒胃口。

    但是下一刻,恶意便笑嘻嘻地用筷子夹了一片r_ou_塞到嘴里:“唔,还是很好吃的嘛。”

    沈越一脚踹到恶意身上,“你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塞到嘴里!万一有问题怎么办,你快给我吐出来!”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活人吗?”恶意委屈巴拉地垂下眼睛,像是一只被主人踢到肚子的小狗,甚是可怜,“况且我都咽下去了,吃都吃了有什么事也只有忍着啊。”

    沈越几乎要被吴梓这个癫头癫脑的y暗面给气死,大哥要是能毒死你我还得拍手叫好,可你现在用的是吴梓的身体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恶意见他为难,赶忙摇了摇他的胳膊讨好,“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担心我吗?”

    沈越被气到闭目,转过头去不想理他。恶意也逗够了,用筷子戳着桌子上的鱼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陈婧看着这两个基佬终于搭完台子演好大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沈越……那个,我可以试试去找一下厨房,你有什么帮助我的方法吗?”

    沈越皱眉:“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女孩子去?”

    “你是一定要留在这里保护其他人的,我知道吴梓……呃不,之前那个吴梓对你很重要,所以他也不能离开你的视线,陆言冷静理智,你们带上他是最不会出错的。”

    “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们既然是同伴,无论如何都得带着你一块走的。”

    陆言直接拒绝道:“你别去。”

    陈婧眼底是她从未对沈越展示出来的从容与决然,“你说不能让我一个女孩子去,那你就是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担心我有事,但我向你保证,如果你帮我,我一定会安全地为你们找到厨房。现在端出来的食物都还没有问题,但你看到他们的吃相没有?这场午宴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

    她盯着沈越,眼神清澈明亮:“你想要保护吴梓的心情,和我想要保护你们是一样的。”

    沈越还想说些什么,陆言却说道:“她都倔成这样了,你就让她去吧。”

    他两下为难,最后只得画出一张纸符,“我的能力只能到这里,这是一张隐身的符纸,不用点燃,直接裹到右手食指上就行,但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过后,无论如何你都得过来。”

    陈婧感激地看了沈越一眼,接过纸符那一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其他的人还沉醉于宴饮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陈婧穿过醉生梦死的宾客,心里默默数着时间,却发现这饭点除了大堂和几个包间,根本没有通往厨房的门。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餐桌上的宾客的样子越来越贪婪,他们的胃就像无底洞,永远都吃不饱填不满。

    汗水渐渐从额头沁了出来,陈婧越来越慌,眼睛却在看到屏风那一刻亮了起来。

    她穿过屏风,朱老板还在柜台上趴着,陈婧小心的弓起身子从朱老板庞大的身躯下钻进柜台里,她只觉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摸到了一手油腻。

    陈婧大喜,终于找到厨房了。

    餐桌上的食客已经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裸体的男女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在餐桌上肆意享乐,每个人都吃得如足月的孕妇一般。

    小福小寿早已不见了,朱老板凭空出现在了大堂中央,击掌道:“诸位来宾现在已经吃饱了对吧,我们饭点的保留菜色是一道卤味,现在宴饮即将结束,你们也尝尝我们的特色菜吧。”

    宾客们的肚皮几乎要撑到炸裂,听到有特色菜却还是一阵欢呼。

    “吃啊!”

    几道盖上盖子的特色卤味被送到了餐桌上,赵老板抢在第一个揭开了盖子。

    他眼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狂喜之色,用手捡起那卤味就往嘴里送。

    可那是一只人手,一只卤到入味的人手。

    赵老板一边吸髓嚼筋,一边连连赞叹:“好吃!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入味的猪手!”

    沈越极力压抑住自己腔子里排山倒海的反胃感,其他宾客也纷纷揭开盖子,大嚼卤人耳、卤人肋条。

    他们吃得越多,自己身上对应的那个部位便消失得越快,赵老板的右手已成森森白骨,那位保养得宜的中年妇女啃自己的鼻子啃得津津有味。

    朱老板笑道:“吃得好!吃得好!我最喜欢看人吃人了!”

    陆言死死攥住自己的衬衫,竭力压抑自己不要暴起。

    宴饮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宾客们将自己吃得残缺不全,打出一个满意的嗝,醉死在椅子上。

    赵老板醉醺醺地拍手:“啊,结账!结账!”

    朱老板笑着摇摇头:“不!还结不了账。”

    他此话一出,沈越心里涌上了一阵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朱老板的手就指向了角落里的两人:“大家快看啊!这里有几个在宴会上不吃饭的人!这可不地道啊,来了我朱老板的饭店,就必须要吃我朱老板的饭!大家说,我们要怎么惩罚他们?”

    赵老板拍手笑道:“那有什么难的?让他们把我们吃剩下的也都吃了吧!”

    小福小寿转头问道:“你们吃不吃啊?”

    看着那一地嚼碎的人骨,沈越背后冷汗涔涔,他自然是不敢吃的。

    见他们没有要吃的意思,小福小寿慢慢从两边围了上来,稚气天真的孩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这妖异的氛围下浸泡出的恶鬼,“吃吧。”

    沈越突然站起,手上的灵符猛地击向朱老板,却被他一口吞掉了,“小兄弟,你这黄纸,也没什么味道嘛,就我说……还不如这小妞有味道。”

    小福小寿得令,把陈婧从朱老板身后拖了出来,陈婧看样子已经晕死过去,不知还有没有人气,沈越气急攻心,背后的饿死鬼已经围了上来,四人眼见着是山穷水尽了。

    朱老板狞笑:“你们还不吃,我就把这小妞吃了。”

    他话音刚落,晕过去的陈婧忽然醒过来,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塑料包,猛地砸向朱老板,水包爆裂,淋淋漓漓浇了他一身棕黑色的汤水,带着诡异的香气。

    陈婧见同伴们还迷瞪着,大叫道:“快跑!”

    她那个“跑”字才出口,围在众人身旁的饿死鬼忽然换了个方向,张牙舞爪地朝朱老板冲过去。

    沈越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拉住陆言和恶意的手跟着她往外跑。

    小福小寿想拦住他们,朱老板庞大的身躯却被数十个恶鬼抱着啃食,轰然倒地。

    他张开嘴啃掉食客的脑袋,却拦不住饿鬼数量众多,渐渐力不能支,r_ou_被一块块撕扯下来,哀嚎的声音响彻整个十楼。

    恶意转头看了一眼,只见一只三百多斤的肥猪被几十个身体残缺的人压着分食,两只穿着红袍的小狐狸围着肥猪急得吱吱叫,眼见着是不行了,呜呜地逃命去了。

    他惋惜地摇了摇头,转而握紧了沈越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吃太多啊!会被杀掉的!(焦急脸)

    ☆、艳色(二十二)

    卤水混合着血r_ou_那种妖异滞重的香气逐渐从鼻尖离开,等到了电梯口旁,四人才停了下来,靠着墙壁喘气。

    沈越咳嗽了两声,问道:“陆言,你觉得那些饿死鬼还会追上来吗?”

    陆言看向来时的方向,眼眸中是满满的不确定,他想到了什么,忽然上前抓起陈婧的手,陈婧脸上瞬时飞上了可疑的红云,质问的样子却没有一点说服力:“你干什么?”

    “我看看你手上有没有沾上那些东西。”陆言口中说的,自然是她刚刚丢到朱老板身上的汁水。

    陈婧慢慢把手抽了回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没有,我是直接丢到他脸上的,手上倒是没有这些脏东西。”

    她还想说些什么,恶意冷冷地开口:“我说,电梯还是没有打开,我们要不找个地方避避得了,站在这里难道很安全吗?”

    沈越拿出一张黄符点燃,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是下风向,我们去那边躲一会吧。”

    四人找了个角落蹲下,沈越搓了一张明光符,问道:“陈婧,你在厨房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呢?”

    陈婧席地而坐,盘着腿慢慢道来:“我拿了你那张黄符隐身,按照现世里饭店的格局怎么都找不到入口,后来看到了那扇屏风,我就想到之前进来的时候,朱老板从那个柜台下钻出来的样子。”

    “所以你就猜测柜台底下就是厨房的入口?”

    陈婧点点头,继续道:“虽然很夸张,但我时间不够了,只有赌一赌。我从柜台里钻进去后,发现里面果然是有一条密道的,我就顺着那条路摸索,就这么走到了他们厨房。”

    恶意一挑眉,“哦?然后呢?”

    “厨房里没有厨子,只有一条条流水线在作业,食物就从那里被生产出来。我沿着流水线寻找,看到的是和食客们一模一样的人形。”

    沈越稍一思考,便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你是看到他们r_ou_体的一部分被切下,然后丢进锅里被卤了吗?”

    “是的,我闻着那卤水的味道就觉得不对,赶紧把鼻子捂住,然后找了个塑料袋偷偷装上了一点,谁想到我隐身的时间已经到了。”

    接下来的事情他们都想到了,陈婧被朱老板敲晕带走,在途中醒过来后继续装睡,鬼使神差地用那带出来的一小袋卤水救了众人,此种关节一一被揣摩通透后,大家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提供无尽食物的流水线,不断重复着的人吃人。

    人吃人?最终吃的也是自己罢了。

    沈越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来,望着来路叹道:“等这个幻境破碎,现世恐怕又会多出因为‘意外事件’残疾的人了。”

    恶意偏着头,“喂,我说你在这里悲天悯人的同时不如也想想你自己吧,电梯门没有打开,楼梯口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我们这次要怎么上到更高的楼层去呢?”

    明光符渐渐熄灭了,只剩它燃烧殆尽后渐渐冷下去的死灰,沈越又点燃了一张符纸,吹了吹地上的灰道:“这不还有一条路吗?”

    此言一出,反应过来的人都大惊,“你让我们从这里回到饭点里,从柜台那条密道走进去?”

    “越是绝境越容易找到生路,陈婧已经去过一次,那里除了人r_ou_之外并没有其他可怕的东西不是吗?”

    陈婧咬着嘴唇,面上也很是为难,“可是那是之前,我现在也不清楚厨房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了,要是那群饿死鬼还没走,我们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个好说。”沈越一面说一面用黄符折了一个小纸人,吹了一口气后那小纸人竟自己活了起来,原地跳了几下后就歪歪扭扭地朝饭店里走去。

    恶意看着明光符的闪动的火苗后沈越愈发苍白的面孔,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十几分钟后,小纸人又歪歪扭扭地回来了,他身上沾了不少脏血,分辨不出是来自于哪里,小纸人向沈越比了个手势,沈越点点头,道:“里面是安全的,我们走吧。”

    他们才从饭店里逃出不过半个小时,里面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装潢华丽的饭点变成了烂尾楼,朱老板花开富贵大红大绿的屏风不过是一扇被虫子蛀烂了的木板而已,墙壁上是被火焰舔舐过的痕迹,肥猪巨大的骨架横亘在原先豪宴宾客的地方,森森地望向来人。

    饿死鬼在朱老板的幻境中吃完了自己的一部分,

    陈婧皱着眉问道:“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镜花水月红颜白骨,这里本就是朱老板用来钓取活人器官的幻境,朱老板一死,幻境便失去了灵力支撑,自然就坍塌成这个样子了。”

    恶意一边在废墟里分辨原来的柜台在哪里,一边嘟囔着:“那臭肥猪死都死了,为什么融汇中心不给咱们开门?”

    他话音刚落,就惊喜地“啊”了一声,小跑着过来把沈越拖过去,“你看你看,厨房的入口找到了。”

    沈越示意大家都跟在自己的身后,借着明光符还没有燃尽的光,四人手拉手挪进了密道里。

    密道中果然狭窄无比,宽度勉强够一个成年人侧着身通行,密道还崎岖难行,沈越还差点滑了一跤,连带着恶意也险些被拉了下去。

    这样的情况下,他再拉着恶意的手便不太方便,沈越轻轻摇了恶意的手腕一下,示意他把自己放开。

    没想到那人捏得更紧了,他的体温似乎永远比自己暖一些,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沈越自己都分辨不出的情绪在心里升腾。

    “我不可能放开你的。”

    他不好再跟这个三岁小孩争,不情不愿地拉了一路,拐过一个弯后眼前豁然开朗,一扇铁门出现在了沈越的面前,他拿起纸符仔细辨认,一个漆黑的“11”被人歪歪扭扭地涂抹在上面。

    喜悦从天而降将几人击中,沈越欢快地叫道:“是了,进入下一层楼的方式原来是不一样的,厨房在另一个层面上就是真正的十一楼!”

    他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眼前映入的果真就是陈婧口中描述的流水线厨房。

    四人鱼贯而入,草草扫了一眼,发现这里的r_ou_早已被收捡干净了,偌大的厨房中除了这些金属质的流水线,并无一物。

    恶意转了一圈后问道:“这里也没什么向上的通道呀,难道说我们还要再厨房表演一波人类大战食尸鬼?”

    陆言转了一圈后分析道:“这里像是真的空了,我是这样想的,八楼和九楼属于季夫人,我们只是在九楼遇到了一点小问题,十楼和十一楼属于朱老板,十楼的困局我们解开了,十一楼应该只是个歇脚的地方,等到时机成熟了,通向十二楼的通道就会为我们打开了吧。”

    沈越还没反驳,沉重的脱力感便向潮水一样袭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

    离他最近的恶意赶忙伸手将他接住,恶意小心着把沈越揽在怀里,伸出手到处摸了一遍,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灵力透支后的正常现象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陈婧暗自翻了个白眼,灵力透支也不用你把人家全身摸上一遍来检查啊,臭变态恶心心。

    现在沈越晕过去了,这里能主事的就一个陆言,陆言在确认过这里安全后当机立断地决定:“沈越现在状态不好,我们就在这里稍作休整,等他醒来了再去找十二楼吧。”

    恶意巴不得拥美人在怀,笑嘻嘻地搂着沈越去一旁休息了。

    陈婧虽生气但也无可奈何,只有指着恶意大叹世风日下:“你看他那副样子。”

    陆言瞥了一眼,淡淡道:“等沈越醒过来他会挨打的,你也休息一会吧。一个人爬过密道来这里……还是太危险了。”

    他有半句话埋在了肚子里没有说,陈婧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微妙的情绪,她打了个哈哈把这事绕过去了,两人就这么相对坐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发出吱吱吱的响声,陆言警觉地站起来,手慢慢摸到旁边的一根铁棍上。

    一只小老鼠从天花板的缝隙里探出头来,一见是几个陌生人,它也不怕,反倒气呼呼地质问起他们来:“喂,你们几个是什么人?小福和小寿他们呢?”

    恶意转了一下眼珠子,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我们是季夫人介绍给朱老板的帮工,你有什么事想要找小福和小寿吗?”

    小老鼠气哼哼地骂道:“前几天我跟他们打赌,他们输了,还欠我几颗糖呢。”

    恶意爽朗地笑道:“他们俩现在不在,你来厨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甜品。”

    小老鼠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机,吱吱吱叫着便从天花板上爬下来,尾巴一甩一甩的,“在哪呢?在哪呢?”

    它刚一落到地上,恶意便朝它招招手,“你过来看看。”

    小老鼠不疑有他,一靠近恶意,青年突然出手,把它狠狠地攥在手里。

    恶意嫌恶地看着这只灰扑扑的老鼠,问道:“十二楼在哪里?”

    小老鼠被他死死攥在手里,几乎要去了半条命,委屈巴巴地答道:“我一直都住在十一楼,十二楼我没去过啊。”

    恶意手上加大了力,陈婧怀疑他再用点力,这只小老鼠就会被他当场捏爆肚子,“从没去过,也不代表不知道,对吧。”

    陈婧急道:“别把它捏死了,还有话要问。”

    恶意冷哼一声,指着厨房里一把剁骨刀说道:“你再嘴硬,我就先从你的脑袋上划个十字,把盐水灌进去慢慢剥你的皮,再用绞r_ou_机处理你的爪子和尾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小老鼠奄奄一息,“从……从烟囱里爬上去,我不知道要爬多久,但是应该能走到十二楼。”

    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答案,恶意反手将快死的老鼠甩了出去,小老鼠摔到地上惨叫了一声,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恶意擦了擦手抱起晕过去的沈越,朝着陆陈两人笑道:“走吧。”

    ☆、艳色(二十三)

    烟囱口那里有一道小铁门,陆言只用了五成力气便将铁门推开,他伸手进去试探了一下,除了一手烟囱灰之外,他还摸到了一架小梯子。

    陈婧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准备给陆言擦擦手,却被对方拒绝了,“没事,反正一会全身都是要被弄脏的。”

    “怎么样?你找到梯子了吗?”

    陆言点头,恶意怀里的沈越哼了一声悠悠醒转,众人赶忙上前查看,陈婧关心地问道:“沈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沈越迷迷瞪瞪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了恶意的下巴,他有些尴尬地推开了恶意,勉强站稳后扶着头道:“还好,我昏过去多久了?”

    陆言回道:“快半个小时吧。”

    “够了。”

    沈越看着陆言黑乎乎的脏手,失笑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言解释道:“我们找到了去往十二楼的通道,就是这个烟囱。”

    “哦?”沈越上前去检查了一下烟囱,“你们又是怎么找到的?”

    陆言还没来得及说话,恶意就上前笑嘻嘻拦住他,“沈越~你现在还行吗?咱们要爬上去了哦。”

    沈越偏头瞥了他一眼,他刚睡醒的眼角还带着点胭脂色,连这张脸的眼神都带上了一点无辜和懵懂。

    恶意心口一滞,掩饰着推了他一把,“快点爬上去吧,难道说你腿软到要我抱你上去吗?”沈越冷冷地哼了一声,挽起袖子从小铁门里面慢慢探进去。等他把整个身子都塞进了烟囱后,里面传出沈越闷闷的声音:“安全的,你们可以进来了。”

    几人闻言后也慢慢爬了进去,烟囱道里狭窄y暗,厚重的烟囱灰剐到了每个人身上,大概在这样y暗的甬道里爬行了三四分钟,沈越抬头,隐约看到了缝隙里透出来的光,他的头顶到了铁板,沈越一手扶着楼梯,一手推着头顶的铁板,他稍微用了点力,那铁板就发出了吱呀的声音。

    沈越右手有些发软,他换了一只左手推着头顶的铁板,汗水从他的鬓角流下,沈越眯着眼睛鼓着一口气往上一推,铁板被挪开了。

    恶意感觉他呼吸的频率有些不对,问道:“沈越,你身体还撑得住吗?”

    “没事。”

    沈越用了最后一点力,从烟囱里探出头来,来不及看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像一坨烂泥,瘫在了地板上。

    恶意紧随其后从烟囱口爬了出来,在里衣上随便擦了擦手就把沈越抱起来,陆言出来后也伸手把陈婧拉了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累瘫了,你们有什么吃的给他吗?”

    陆言摇摇头,倒是陈婧翻遍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摸到了一块巧克力,恶意接过来用嘴撕开包装,把巧克力塞到沈越嘴里,“先将就着吧,等出去了请你吃顿好的。”

    沈越哪还说得出话,任由恶意把东西喂给自己,可可脂在口腔中融化,高热量至少带给了他一点点力气。

    烟囱道出来后是一条空旷的走廊,纯白的瓷砖映得每个人都像是挖了矿回来的,陈婧的口袋像是藏宝箱,当她从自己兜里又找出一包shi巾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烁着对温柔体贴的当代女性发自肺腑的感激之情。

    恶意拿着shi巾把沈越的脸仔细地擦了一遍,总算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沈越已经懒得理他,干脆瘫在地上做一个任他摆布的布娃娃。

    几人在地上修整了十来分钟,确认状态回复完毕后,沈越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对同伴们说道:“走吧。”

    他推开走廊尽头的门,荧光绿的“12”楼标志在夜色中十分扎眼,沈越拖着身子挪到电梯口旁,眯着眼睛看楼层提示。

    恶意侧着头问他:“这一楼是什么?”

    “是银行。”

    恶意还要问,沈越却出声打断了他:“你等等,看看这个。”

    他的手指着最下面的一行小字:一分一厘,皆需偿还。

    陈婧重复了一遍:“一分一厘,皆需偿还?”

    恶意不屑地说道:“不就是让你还债的意思吗?各种意义上的。看来这家冥界银行还承接催老赖业务啊,反正我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怕它来催我吗?”

    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有没有看到自己的鼻子在长长?

    “行了。”沈越刚伸出手准备画张纸符,却被恶意伸手拦下来了,他有些不耐烦地甩开恶意的手,沈越打心底里是排斥这个占据了吴梓的身体,但是气质邪异的y暗面的。

    “你干什么?我现在没空哄你那点小脾气。”

    恶意被他硬生生怼过去也不恼,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乖,你身体不好,就别再滥用那点灵力了。你总不想,自己一会又晕过去,让我来抱你吧,虽然我是非常想抱你的。”

    “……”

    沈越最终还是点燃了一张黄符,可是这一次,黄符刚一点燃,橙黄的火焰就变成了惨淡的幽绿色。

    陈婧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里面不祥。”

    可是就算里面不祥,他们除了进去一闯,也别无他法。

    沈越脸上的冷汗越来越多了,十二楼的银行与现世的银行也没有什么不同,前来办理业务的人们一脸麻木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叫号,柜员头也不抬地忙着办理业务,恶意扶着沈越找了个边边角角的位置坐下,还没等他们把凳子坐暖,大厅里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沈越,56号;吴梓,57号;陈婧,58号;陆言,59号。”

    原来在他们踏进大厅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已经给他们安cha上了傀儡线。

    陈婧呼出一口气:“号码牌挨着的也好,至少我们还在一块。”

    陆言拨弄了一下衬衫上的纽扣,勉强对着陈婧笑了一下,在银行的灯光下,他的面色苍白如古玉。

    “我不想还账!”一个凄厉的声音从前台传过来,几人闻声纷纷朝那边看过去,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手指紧紧抠着柜台的边缘,脸上涕泗横流,银行的工作人员拖着他的腿想把他拉出去,谁知这人手扣得死紧,他们一用力,竟不小心把裤子给剥了下来,光溜溜的屁股配合着男人杀猪般的哭嚎,场面吊诡又滑稽。

    一张圆圆的脸从柜台后探了出来,柜员小姐姐顶着一头梨花卷,抱怨道:“你已经欠着不还好久啦,还是赶快还清了吧。”

    “还清?”中年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一口污血被气的吐了出来,“还不清了!我这辈子欠的太多,已经还不清了。”

    “怎么?”梨花卷柳眉倒竖,“你在我们这里还想赖账不成?让我数数,你手上还欠着十几条人命没有还吧,其中还有一条命,你更是无法推脱。哼,你一个人当然还不清。这样吧,我帮你想想办法,把这个人剁碎成十几块,每一块安排二十四小时的工作,这样干上十年,应该能还清了。”

    她掰着自己的手指数了数,很是满意自己的计算水平,“好了,就这样。你们把他拖下去剁碎吧。”

    “我不要!你们放开我!我不要还!我不想还啊!”

    男人r_ou_体被切碎时发出的惨叫还回荡在耳边,恶意看笑话似的吹了下口哨,沈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吹什么吹,一会就轮到你自己。”

    陈婧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她旁边的老妇人朝这边望了一眼,撇了撇嘴:“现在的小年轻……”

    陈婧见她愿意跟自己搭话,赔笑道:“奶奶,您也是来……还账的吗?”

    老人虽然华发似雪,但ji,ng神却是很好,“哼,银行就只有还钱吗?我是来借钱的。”

    “借钱?”

    老人见她一脸好奇,闭上了眼睛一句话都不讲了,陈婧有些悻悻地转过身去。

    系统喊到了老人,她拄着拐棍走到柜台前,梨花卷看起来跟她很熟,麻溜地拿起账单看了一眼,脸色却渐渐凝重。

    “奶奶,那个……您的额度已经透支光了,你不可以再在我们这里借款了。”

    之前还神情自若的老人此刻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抢过账单看了一眼,便如筋骨被扒似的瘫在了椅子上,“我……我还可以再借吗?”

    梨花卷摆弄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很是为难,“我们这里有我们这里的规矩,就算您是老客户,也不能给您无限透支啊。更何况……您已经在我们这里借了三十年的寿命了,您有打算好自己要怎么还吗?”

    老人忽然像疯了一样撕烂手上的账单,抓着梨花卷的手摇到:“不!你借给我,我一定会还的,让我多活几年,还你的钱一定更多!”

    梨花卷好似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冷哼着将手抽了出来,皮笑r_ou_不笑地说道:“奶奶,您渴望得到的,总比你能够得到的要多得多。同理,你自以为能给到别人的,比你真正给了别人的,要少得多呀。好了,我不送您了,我会再寄一份账单给您,下一位。”

    沈越因为脱力还在椅子上歇气,在系统机械地喊了三遍下一位后,他才意识到下一位是自己,恶意赶忙站起来抓住他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

    他有些复杂地看了恶意一眼,点了点头。

    “要是你死了就没人保护我这朵娇花了,我一个人好害怕qaq我们还是在地愿为连理尸吧。”

    沈越冷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陆陈两人自然是跟自己一起的。

    走到前台,梨花卷拿着账单对了对几个人的相貌,笑道:“哎呀,你们是一起来的对吧,我忘了跟你们说呀,你们是客户,办理业务去二楼哦,就直走拐弯,有个小楼梯,从那上去就行了。”

    客户?四人面面相觑。恶意有些无措,有些懵然地盯着梨花卷,问道:“那……我们这个,是火葬场火化打八折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沈越:老子把你的腿打骨折(づ ̄3 ̄)づ╭?~

    有读者反应说手机上的70章、74章和75章都被锁了不能看,我把它挪到微博上了,微博戳三五明月薪为零就可以看啦,那三章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也不清楚,扣诶扣。

    ☆、艳色(二十四)

    楼梯间的尽头,只有一个房间,门上有人用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上“专用服务室”几个字,和整洁规范的一楼大厅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越犹豫着要不要去敲门,毕竟他们都不知道,这扇门打开之后,里面究竟会爬出什么样的东西。

    门后突然传出了女人幽幽的叹息声,沈越的冷汗在那瞬间一下子流了下来,这是他母亲的声音。

    “沈越,你怎么站在门外却不进来?”

    他下意识想上前把门打开,但随即又意识到,他的母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只会是门后给他制造的幻境。

    屋里的东西又用沈越母亲的声音重复道:“快进来吧,不进来的话,工作人员就会把你带走的。只是一个服务间,左右你都是要进来的。”

    “她”在威胁自己。

    恶意似乎也听见了房间里的声音,一直嬉皮笑脸的他表情难得冷了下来,沈越还不忘问道:“所以你听见什么了?”

    不出意料,恶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陈婧的脸被吓得煞白,她摇着沈越的袖子,一脸惊恐,“我听到了,是卫一白。”

    沈越连忙安抚道:“没事的,这扇门只是根据你内心的弱点来震慑你而已,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不要吓自己。”

    陈婧还来不及回话,只看见恶意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那扇门。

    离门板最近的陈婧和陆言一个不察,双双被一股力量拉进门里,沈越脚下一个趔趄,眼看着也要一跤跌进里面去,恶意赶快伸手拉住了他,两人抠着墙皮与门对抗,也许是那个房间吃掉了两个人已经比较满足了,没有过多为难他们,那扇神秘的门缓缓合上了。

    沈越刚稳住身子,抬起脚就踹到了恶意的肚子上,恶意捂着胃,脸上却没有什么震惊愤怒的表情,他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是沈越愤怒到平静的面孔。

    “你故意的。”

    恶意愣了一下,还来不及戴上他无辜的假面,脸上又被沈越扇了一下。

    啧,这个男的都晕过去几次了,怎么打自己下手还是这么重。

    他脸被印上了沈越的掌印,两边都肿得不均匀,索性也不捂着了,大大方方地说道:“是啊,我故意的。”

    沈越又抬起脚朝着恶意踹过去,不过这次却被他灵巧地躲开了,还反客为主抓过沈越的手将他扣在墙壁上,他脸贴近了沈越,这张丑陋到极致的脸居然让他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有什么东西在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外挣扎。

    他气红了眼睛,哑着声音骂道:“我你大爷。”

    恶意眯了眯眼,他很少听到沈越骂这么粗鲁的脏话,虽然恶意不是什么嘴巴干净的人,但他就是双标地不想听到别人骂他。于是他偏头思考了一下,就这么亲了上去。

    沈越直接呆了。

    恶意碰了碰沈越的嘴唇,确定从里面不会冒出污言秽语之后,开始了灵魂拷问:“你为什么要我大爷?难道我不可爱吗?”

    沈越等他嘴唇离开自己的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推开恶意,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胸膛里的血一股脑的升到了他的头顶,扑得自己耳朵疼。

    他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恶意做了什么事,反正这个人做什么都一向没有逻辑可言的,沈越上前摸索着已经关得死紧的门,当然是没有任何打开的机会了,他一腔闷气无处发泄,只能逮住一边的恶意又扇了他耳光,恨恨地骂着:“你他妈干的好事!我≈……!”

    恶意脸皮厚得锥子都扎不穿,被沈越连掴几个耳光,还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那个房间你也看到了,一次就容纳两个人,陈婧他们进去了,我们就可以在外面观望一下啊。”

    沈越怒极反笑,指着那扇门道:“那你去啊!反正不是你的朋友,你抛弃他们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羞耻心吧。”

    他要是再跟恶意多说几句话,估计不用融汇中心的魑魅魍魉动手,他自己都能把自己气死。没办法只能不断心理暗示自己,那是吴梓的身体,真踹坏了小孩回来的时候就不能用了。

    踹臭傻逼可以,踹小孩他还是有些不忍心。

    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如此做了十几遍心理暗示,他心情稍微平复了些许,蹲到门边拿出纸符点燃探测,恶意见他不那么生气了,慢慢挪到了门边,眼睛珠子骨碌碌转着,心里不知道又在打算着什么。

    陈婧和陆言没有死。

    在被房间拉进去那一刻,陈婧下意识地用右手挡在自己脑袋前,她觉得自己是会死的,当脑袋磕到墙壁上,撞下一大块墙灰那一刻,陈婧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一向严肃冷硬的陆言,右手捏着一大块碎玻璃片,那玻璃片已经将他的手割破了,鲜血像藤蔓一样顺着他的手腕爬到衣袖上,开出大朵大朵的花。

    陆言像没有看到陈婧一样,脸上是一种解脱的快意,对着虚空喃喃道:“是啊,我是该死的。”

    他话音刚落,便举起那块碎玻璃片,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喉咙刺去。

    陈婧动作永远比自己的意识快一步,她在玻璃片刺向陆言前一刻撞到陆言身上,陆言被她一撞,手上的玻璃片就这样掉了下来。

    她趁着陆言还没反应过来,赶快把那块碎玻璃片踩到脚下,一把揽住懵懵的陆言,从衣服上撕了一块布,帮陆言胡乱包扎了几下,只见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似的,手被割成了这样也不知道疼的。

    陈婧心里突然发慌了,她伸手在陆言面前摇了摇,“陆言?陆言?”

    猛不丁地,陈婧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到的是卫一白血r_ou_迷糊的脸,陈婧几乎是靠着那件衣服辨认出来的,卫一白右手拿着一支画笔,笑道:“画画吗?”

    陈婧转头逃走,却发现四面八方围绕着她的都是卫一白的脸。

    他还是重复着那一句:“画画吗?”

    画画吗?

    画画吗?

    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一件家具,除了失了魂的陆言之外,就只剩y魂不散的卫一白。

    门死死锁着,怎么摇都摇不开,她已经是逃无可逃了。

    卫一白已经从她身后绕了过来,双眼死死盯住陈婧,她居然在这双业已死去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忧伤。

    “我知道,你不想陪我画的。”

    他伸出手,死死地钳住陈婧的喉咙,她只觉得脑袋里的氧气越来越不够用,四肢无力地挣扎着,整个人像一尾失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但生命力还是渐渐从自己身上消失。

    陈婧绝望地转过头看向陆言那边,他又开始在地上寻找起了玻璃碎片,听到这边的挣扎声后转过头看了一眼,表情有所松动,慢慢朝着陈婧走过来。

    当他凑到陈婧脸边时,掐着陈婧脖子的手终于松开了。

    陈婧在陆言的眼睛里看到了,从始至终,只有她自己在掐着自己的脖子。

    一直是她自己想杀了自己,银行在利用他们内心的弱点“还债”。

    陆言也终于开口,颤抖着说出了几个音节,陈婧趴在墙壁上咳嗽着,汗水和泪水糊了一脸。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思去管这些,她刚刚听到了陆言想对自己说的话。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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