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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墨道长的拂尘——龙曜(96)

    师爷回首看了黄药师一眼:土夫子?

    墨麒也想了起来:名单之中有一人确实是土夫子。先把其余人盘问完,我们再去这位家中一探。

    师爷再往后问,也没有问出什么新鲜名堂了。

    等到最后一个人盘问完,师爷便带着众人去寻那名土夫子。

    此人家住城西,无父无母,也无妻子,孑然一身,可所住的屋子却不小,多是用来摆放那些他从各种地方淘来的宝贝。众人踏进门后,便是一股腥锈之味扑鼻而来。

    宫九嫌恶地抬手虚掩住了鼻子。

    墨麒看了宫九一眼,将四下紧闭的门窗统统打开。

    光线终于照进了这件黑魆魆的屋子里,数百件大小不一的古玩陈列在架上,若有摆不下的小件儿,就零零散散放在地上。有些已经清洗了出来,有些还没有清洗,带着脏兮兮的泥巴,他们闻到的臭味就是从这些泥巴一样的东西上发出来的。

    看这。黄药师已经走到了土夫子的书房里。

    洪七公啥都不懂,啥也不敢碰,探头过来一看:啥玩意儿,这是他画的画儿?

    黄药师颔首:与那天姥庙中壁画的技巧和风格都极为相近,天姥庙中的壁画应该就是他画的。

    墨麒将这屋子看了个遍,问师爷:他现在人呢?

    师爷耸肩:人都傻了,还在这家里摆满地的玩意儿,前些日子被一尊玉佛像绊了一跤,摔死了。

    宫九一动不动地杵在门口的位置,精贵的白靴子不乐意再往里走一步:这名单之中,除了这个人之外,也没有别的土夫子,能做仿造古壁画这般活计了。也就是说,天姥庙中的壁画,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黄药师看了宫九一眼:天姥庙中足有十组壁画,想要一个人完成这般多的壁画,还要将它们做旧,想必非一日之功。若是如此,在他还没有完成壁画前,那幕后之人是不能立即把他毒痴的。不仅不能把他毒痴,为了能够让他完成这么多的活计,还得保证他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

    一个土夫子一个能下那么多斗,解那么多密,经历那么多机关,带会这么多战利品的土夫子。倘若他被人控制了,但他还保持清醒,甚至说不准还会有固定的休息时间。那在这段清醒的时间里,他会做什么?

    小龙女:留下线索。只是不知道他是在哪里休息的,难道就是在天姥庙里席地而睡吗?

    墨麒转头低声问师爷:在他痴之前,可还有人见过他的行踪?

    师爷点头:有的啊。他在痴之前,邻居每天都看到他在这宅子里出入的。每日都是傍晚出门,白天才回来。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这样了,毕竟是个土夫子,昼伏夜出才是他的常态,故而邻居在他痴了之前,根本就没发现过任何不对。

    洪七公干瞪眼:那幕后之人竟然这般好?抓了人来画壁画,每天画完了还可以回家困觉,这和一般上工有什么区别?

    宫九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幕后的人想必更希望松溪镇的人认为,壁画突然一夜之间改变是因为神迹,而非一个土夫子每晚偷偷跑来庙里,趁着夜深人静悄悄画的。故而他才会让那这个土夫子每晚照常来回,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那如果他留下了线索,肯定就是在这间屋子里?杨过左右打量,无从下手。

    这满屋子可都是土夫子从帝皇墓里挖掘出来的大宝贝,杨过是碰一下都怕不小心砸了,更别提仔仔细细端起来找了。

    墨麒第一个搬起一尊玉琉璃像: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幕后之人,松溪镇中还会有更多的人变痴。要记得,那些受害的人并不都是十恶不赦之辈,黄家的幼孙、东方神医,都是被他毒痴的。谁能肯定,他下一个要下手的人究竟是谁?

    小龙女点头:我们尽量小心些就是。

    在一堆稀奇古怪的古玩里找线索,这个比在一堆书里头找天姥庙的记载要有趣得多。至少洪七公没再就地一盘继续喝酒了,而是兴致勃勃地把跃跃欲试的手,肆无忌惮地伸向那些柜上的各式葫芦摆设。

    黄药师找着找着,随口说了句:他要藏线索肯定不能让幕后之人知道,放在这些已经清理过的古玩里会不会太过明显?

    已经屈尊踏入这臭烘烘的房间的宫九眉头骤然一挑:难道还要去找那些沾着泥的玩意儿?!

    那倒不必。墨麒经黄药师一提醒,目光落到了那些还没被清理出来的古玩上,若想往那些古玩里藏东西,必然要先除开一部分口上的淤泥,且看看这些东西上,那些大约是瓶口或是器皿口的位置,淤泥的颜色不大对,那便是塞完了东西后重新加上的。

    段智兴闻言:那老衲也来帮墨小友他话还没说完,眼神刚好落在身边一尊高高的,看起来细长细长,状似玉柱,不知用途的泥棍儿上,顶端的泥土颜色较周围略浅,且有些发干,是不是这个?

    黄药师讶异:这么快?

    洪七公不信,抱着手里的玉葫芦蹿过来:给我瞧瞧?

    段智兴接过墨麒递来的工具,小心将那上面的泥去了,果真露出个洞口来,抬臂将这空心玉柱倒了个个,从里面啪嗒掉出来一本极小的,大约两指宽,半个手掌长的册子。

    洪七公:果然是和尚,和尚和什么都有缘。

    段智兴无奈地看了洪七公一眼,将手里的玉柱放下,拿师爷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被淤泥弄脏的手,而后与众人一道走到书房里,翻看这册子。

    册子里的字极小,小若纳米,一个一个凑在一块几乎犹如蚂蚁。若不是众人视力极佳,怕是都看不出那些字写的是甚。师爷在一旁眼巴巴地努力看了会,灰溜溜地退开了。

    墨麒注意到了师爷:师爷看不清?

    师爷干笑了一下:那么小个字,比个点也大不了多少了。

    墨麒侧脸往一旁他方才拿工具的柜里看了看,走过去,拿出了一个奇怪地、四周厚,中间薄的透明琉璃:隔着这个看。靠近一点。

    师爷捉着这东西,将信将疑地凑到册子边,隔着一看,那字果真放大了许多,每个笔画都清晰可见了。

    宫九接过墨麒趁着拿琉璃的功夫一并拿来的一根笔头不是毫毛,而是细针的竹笔:大约是用这个写的。

    黄药师道:这本子上记载的多是他何时,到了何地,下了哪朝哪位皇帝的墓,挖到了什么宝贝。他迅速过了几页后,不再一页一页地看了,哗哗几下翻到了最后那一张写着字的纸。

    与其说是写着字,倒不如是画着画。

    画像上画了一个穿着霓裳、披着霞披的人,身材高挑,手中擒着一根绣花针,但面孔处却是一片空白。

    这难道是幕后黑手的画像?师爷举着琉璃,惊讶道。

    墨麒伸手指了指画中之人的腰身、肩臂和胯骨处:看体型,应当是一位男子。

    洪七公瞪眼:可这是女子的衣服!

    黄药师道:东方不败,金九龄

    洪七公:

    洪七公难以理解:现下男子都这般爱好?

    洪七公想象了一下郭靖穿霓裳的样子,顿时心神俱震,连连摇头,不能接受。

    但除了男子,也看不出什么别的来啊。杨过愁道,这脸也没画上,还是不清楚到底幕后黑手是谁啊。

    黄药师看了杨过一眼:谁说的?

    先时因为绣花针,已经排除了东方不败的可能。现在看这霓裳,也排除了金九龄的可能。

    杨过惑道:为何?

    黄药师道:东方不败用绣花针,乃是因为他的功法所致。即便是人死而复生,这因功法而失去的部分,却还是不能回来的。即便是成为影子人了,他的武器也不会改变。

    但金九龄不一样,当年他穿女子的衣服,穿红色的绣花鞋,用绣花针,都是为了遮掩身份,不希望大家猜到绣花大盗就是六扇门的金九龄金捕头。

    可是按照墨小友所说的,若这幕后之人是金九龄,他成为了影子人,那么他现在就是失忆的状态。他并不记得自己曾是绣花大盗,也不记得自己曾是六扇门的捕头,又有何需要穿这霓裳来掩盖自己的身份呢?

    墨麒的眉头松了一些:若是如此,那这幕后之人就不是影子人了。

    段智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是一件好事。幕后之人并非影子人,那这松溪镇中的影子人便只有欧阳兄一个。我们现下只要找到天姥庙后的幕后黑手,再抓到欧阳兄,那松溪镇便可恢复往日平静了。

    洪七公挠挠脸:你们怎么不觉得这幕后黑手可能就是老毒物?

    不可能!杨过顿时喊了出来,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我义父才不会那么奇怪!而且他又不用针!

    洪七公也就是顺便一提,被杨过这么喊了一声,脑中也下意识地浮现了欧阳锋穿霓裳的模样,也跟着杨过一块打了个哆嗦:对,你说的没错。

    小龙女慢慢地梳理这些信息道:那也就是说造天姥庙的谣言、药痴松溪镇百姓之人,并非影子人,而是一个用针的习武之人。至于身为影子人的欧阳前辈,则是因为这个用针之人手中的毒药,而出现在这里的。

    小龙女疑惑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既然那个人是一名习武之人,又有绣花针为武器,为何每次出手都要用毒药,而且那么热衷于天姥食人脑的谣言?

    还有欧阳前辈为何会偷偷注视我若是他没有记忆,难道不应该要看我们一起看,怎么会单独注视我一个人呢?

    最后,我和过儿来这松溪镇,本是因为有小贼炸了活死人墓,偷了我们的玉蜂浆,才一路放玉蜂跟着那人追来的。那现在,偷我们玉蜂浆的人又是谁,他偷我们的玉蜂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众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过了半晌,墨麒迟疑地道:倘若,天姥食人脑的谣言只是一个吸引人眼球的障眼法,其实他的目的并非是下毒,反倒是解毒呢?

    洪七公已经想跟师爷一块找个空地当木桩子了:什么意思?你说简单点,说清楚点?

    黄药师最是聪睿,洪七公的问题话音刚落,就懂了墨麒的意思。

    先前我们想的是,天姥食人脑的谣言是为了给幕后黑手下毒这个行为,增添一份神性,是幕后黑手为了站在至高的立场上主宰恶人的命运,而给自己添上的光辉的装饰,就如同皇帝要统治百姓,故而言自己是真龙天子,皇帝的权利乃是上天所赐的。

    黄药师这话说的面不改色,一旁站着的师爷都听得脸色大变,仿佛脚下的地扎满了刺,简直恨不得立即夺门而出才好。

    黄药师继续道:但若不是这样呢?倘若我们弄错了顺序呢?

    如果那个幕后黑手不是先有了想亲自惩奸除恶的信仰,故而散播天姥食人脑的谣言,然后再下毒的而是先下了毒,然后发觉自己若是不作任何掩护,他的真实目的就会很容易被人发觉,从而他的身份就很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查出来呢?

    洪七公已经眼神发直地拿起自己的酒葫芦,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砸吧着喝酒了,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什么真实目的,什么身份?

    墨麒看向小龙女:方才龙姑娘也说了,她与神雕侠来松溪镇,是因为有人偷走了他们装着玉蜂浆的瓶子。什么人会想要玉蜂浆?

    小龙女:重伤之人,中毒之人。

    宫九也懂了:所以,倘若这幕后之人下毒,本就不是为了下毒,而是为了研究该怎么解毒那玉蜂浆很可能也是他偷的,就是为了解毒!

    洪七公直摇头:等等等等,你们这根本说不通啊。他为什么要研究怎么解毒?

    杨过道:也许他也有重要之人中了毒。

    洪七公继续摇头:他自己就是下毒之人,怎么会有重要之人中毒?难不成还能下了毒然后再反悔的?

    小龙女:说不定呀。而且也有可能是重要之人误食了这毒药呀。

    洪七公嘀咕:你们这说的越来越复杂了。

    不然我们试探试探。杨过突然灵光一动,我与姑姑身上还有一瓶玉蜂浆的,现下我们就随便找一个中毒之人,给他服下。

    洪七公大惑不解:为什么?你们玉蜂浆能给他解毒吗?

    小龙女摇头:自然是不能的。

    洪七公更纳闷了:那为何

    杨过笑道:倘若当真是那幕后之人偷这玉蜂浆,想要来给人解毒的,如果他看到了这玉蜂浆对这毒并没有用处,他会怎么做?

    段智兴:阿弥陀佛。自然是放弃偷玉蜂浆。

    杨过又道:如果不是这幕后之人偷玉蜂浆,而是另有其人来偷的,又会如何?

    墨麒道:既不是为解毒,那即便看到了玉蜂浆对痴毒没有用途,也一定还会来偷。

    杨过点头:对!正是如此!

    墨麒沉吟:此计可行。不过不必真的给中痴毒之人喂这玉蜂浆,只消将这个解毒失败的消息传出去,而后再将玉蜂浆就在你们手上的消息传出去

    杨过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玉蜂浆在我们手上,万一幕后那人不敢来偷了怎么办?

    洪七公哈的一声笑出声:那人都把你们终南山活死人墓给炸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黄药师颇感嫌弃地看了洪七公一眼,瞧见洪七公已经开始听到涣散的目光,还是把嘲讽的话收了回去,淡淡地解释道:那时候活死人墓里并没有人。从空无一人的活死人墓里偷玉蜂浆,和从神雕侠、小龙女手上偷玉蜂浆,可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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