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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嘉年——左篱(168)

    不必再想了。总而言之,你平安就好。
    她心中舒一口气,暗中感谢青衫人的善解人意。
    不过,出了这种事,你的孩子还好吗?没有被吵醒过吗?
    没,没有。她强笑着,他在大夫那里喝了『药』,睡得一直很安稳。
    这样啊,那便好。
    青衫人对她笑了笑,她却愈发的不自在。
    饭好了。屋主人的妹妹从灶旁探过头来,那位姑娘,你家孩子不如先放别屋榻上吧,一会儿你吃饭也方便点儿。呢,那边,家里穷屋子小,晚上只能委屈你和我睡一屋了。
    好,好的,不碍事。
    听到这话,她如蒙大赦,哪里觉得有什么委屈。却又突然意识到什么,『逼』着自己放慢动作,强做出番神『色』如常的模样,向屋子走去。
    门合上的一刻,她大大舒了口气,把襁褓往塌上一扔,转身就要去开窗户。
    逃,快逃,这里一刻都不能留!
    姑娘这是要去哪?
    这个时候,再温和的声音对她都不啻于一道惊雷。
    她看着站在屋中的那个青衫人,即使他生得一副好面孔,也再生不出一丝好感。
    只有一个感觉阴魂不散。
    我,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原来是这样,青衫人语气轻快,我还当姑娘是打算逃走呢。也对,姑娘若是想逃,也不该丢下自己孩子。除非他顺着话弯腰把手探向襁褓。
    别动!
    喊出口的同时,她就知道糟了。
    这人清亮的眼睛中,分明划过了一丝了然。
    除非,这不是你的孩子。
    这位公子,你在说什么啊。这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我
    你手上有老茧,袖边有磨损的痕迹,身上的衣服用的也不是好料子,可这孩子的襁褓内里用的是云纹锦,就算是疼惜孩子,你也用不起这么贵的布料。不过最明显的,还是你对孩子的态度,孩子生着病,你又遇到怪事,寻常『妇』人第一反应到了安全的地方,必是先检查孩子的安危,而你到现在为止,却连看这孩子一眼都不敢。
    我只是忘记了
    你不是忘记了,而是没有必要。他道,一个死婴的安危,有什么好检查的。
    死,死婴?那如果既是死婴,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又何必冒着危险一直带着他!
    这个嘛听说近来这一带丢了许多婴儿,而那琅琊庾氏老太君的身子骨,倒是越来越硬朗了,这其中,你知道有什么关联吗?
    她哑口无言。
    这个人,分明什么都知道。
    公子,你就放过我吧。她突然声泪俱下,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才做这种事,而且这只是第一次,你就让我走吧。
    嗯,然后呢?
    啊?
    她『摸』不准这人的意思。刚挤出来的几滴眼泪摇摇欲坠,配上她怔楞的模样,一点都不我见犹怜,只觉得有些滑稽。
    可见对方的样子,似乎又有些像已经被自己说动。
    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再不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求公子放过我吧!
    你啊。青衫人恨铁不成钢一般摇摇头,你一心只想着自己活命,却不给我留一点活路,这样我哪有借口说服自己放过你啊。
    你在说什么,我没有
    你就不肯多提醒我一句吗?青衫人走到近前,低下头笑嘻嘻的望着她,比如,住在这里的那三个,也不是好人什么的?
    可别再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哟。在她想要否认前,他又先一步止住了她,这个村子里,这间屋子并不十分靠近村口,你在林中遇见了鬼,失魂落魄来敲这间屋子的门,显然不是慌不择路,而是和一般人一样,下意识的想要躲回自认为最熟悉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家。可你没想到,你敲开门,站在门口的不是家人,却是几个陌生人,还宣称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想来你从那时起就意识到那兄妹三人,不是匪盗就是山贼,所以才谎称自己仅是路过,才想要借刚才的机会逃走。可是啊
    青衫人的头又凑低了一寸,以至于她能将对方眼中明澈的笑意一览无余。
    就像他同样能听得到,她如雷的心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仅是你一家遇到了山贼,他们怎么敢堂而皇之的住在这里,不怕被其他村人发现吗?除非,被山贼杀掉的不仅是你的家人,还有整个村子。你要是从这个窗户逃出去,我相信没走几步就会被村子里的其他山贼抓到。这些粗人,可不似我这么好心肠。
    她多希望,这个人仅是在危言耸听,让她不敢逃走。可她做不到,她是那样清楚,这个人轻描淡写说的每一个字,都没有错。
    死到临头,她的恐惧突然淡了。
    你说的没错,这是我的家。我也的确早就发现,那三个人有问题。
    而你一言不吭,是打算利用我们,拖延住那三个人自己逃走?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她苦笑一声,全当默认,我的丈夫和孩子,恐怕早就被他们杀了。我们也都死定了。老人都说,做这事伤阴德,没想到这报应来的这么快。
    是你死定了,可不是我们。青衫人直起身,无辜的眨眨眼,你想啊,如果这些山贼真的穷凶极恶,我们早在村口就该被拦住,可我和那位友人,不仅到了这屋里,还活到了现在。那就说明,这些山贼自己定是也遇到了些问题,又见我们衣着不凡,觉得我们可能是世家子弟,这才假装成村民,明日一早把我们安安稳稳的送走。这些山贼不敢招惹世家,所以才打算放过我们,可若只是一个村『妇』,你觉得,他们还会这么心地善良吗?
    她猛得瞪大双眼。没错,就算他们能相安无事到明天早上,能够离开的也只有这个人和他的友人。而她没走出村子几步,想必就会被山贼追上灭口。而她也不可能一直跟着这个人,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一定会把自己送到官府。那也是死罪。
    她的心头突然燃起熊熊的怒火,连害怕都忘了。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死!
    对,只要她告诉那些山贼,这两个人已经知道了山贼的身份,就算他们是世家子弟,山贼也只能迫不得已,斩草除根!
    既然她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那索『性』鱼死网破,让这个人和屋外那个人也来陪葬!
    极度的不平激起极度的愤怒,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一把推开眼前的这个把她『逼』上绝路的人,大步朝屋外走去。
    而那青衫人,却没有阻拦,仅是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微皱的衣服,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却说这『妇』人觉得横竖都是一死,就打算告诉山贼一切,索『性』同归于尽。可她一推开门,竟是看到十几个山贼,都四仰八叉倒在屋里,血汩汩的流了满地。唯独一个人,气定神闲的坐在席上饮着温酒。她吓得发懵,只觉此人英武不凡,再定眼一看,才发现这凭一己之力将十几个山贼一刀毙命之人,竟就是那青衫人的友人。此时,这人听到声响,放下酒杯,轻轻一瞟,顿时就吓得这『妇』人两股战战,几欲昏厥
    停!
    喻公子,你喊什么停啊,我这刚说到关键处呢!
    老板娘,我不过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那件案子官府最后是怎么审的,结果你都快和我说半个多时辰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不是就在和你说着那『妇』人的供词嘛。
    你能不能直接说结果。
    哎呀,这不是单讲过程太无趣了嘛。我总不能直接告诉客人,最后那『妇』人被砍头了,血呼拉叉的,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你刚才讲血流了一地的时候,也没见多为难啊。
    郭嘉暗暗腹诽着,又听这老板娘说道:不过有件事,我没和你说,你一定不知道。
    哦?是什么?
    这个嘛老板娘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故意吊他的胃口。郭嘉无奈,只得与她说了几句奉承话,她才肯继续,那偷出来的婴儿,其实没有死,只是身体太弱,才暂时没了气。这孩子是顾家的,听说顾家夫人因这事,差点伤心过度,就要一命呜呼了,没想到隔天中午,孩子就被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了,襁褓里还多了块木牌,你猜上面是什么字?
    郭嘉不想猜。因为那木牌就是他亲手放进去的。
    上面刻的竟然是征西!老板娘兴奋起来,声音顿时高了许多,一人横扫十几个山贼,救回顾家孩子的人,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征西将军!没想到他竟然到了咱琅琊!这几天顾家正出重金,就想请这征西将军来家中,当面感谢一番。听说还打算在郊外给他立庙,永供香火呢!
    我估计,恐怕再多的金子,都请不出来这位征西将军。
    那当然!老板娘刚才的声音显然引起了酒肆里其他人的注意,郭嘉的话刚一出口,身边就有一酒客,说的那是一个斩钉截铁,如数家珍,这位征西将军,在西凉的时候,可是靠一人之力就斩杀了羌人的戎王;在荆州遇到人患病落魄,一给就是千金;前几年好像还刚剿灭了好几个郡的山贼。至于什么拔刀相助,仗义疏财,英雄救美更是数不胜数,这等的英雄豪杰,哪是顾家随随便便能见到的,就连那邺城的魏王,说不定都请不动他呢。
    这征西将军来了琅琊郡,真是琅琊之福啊!
    那些酒客聚拢在一起,各自分享着打听到的有关征西将军的情报。郭嘉自然不会聚过去,便继续听老板娘和他聊着天:不过真可惜,就是因为这征西将军太难请,到现在为止,除了那些犯人,没几个人见到过他的真容,那些犯人又没活下来几个,以至于到现在大家都不知道征西将军长什么样,只知道他每行一义事,定会留下块刻着征西的木牌唉,真想见到他。
    老板娘,你这样子郭嘉打量了一会儿,不由调侃道,不
    似想见那位征西将军,到像是想见心上人啊。
    哎呀!老板娘嗔了他一眼,眼波潋滟,我这也是常事嘛。你没听街巷里孩子唱的童谣吗,人人争嫁征西郎,这等英雄豪杰,谁家女儿不盼着以他为夫婿呢。
    噗,这话我一定替你转告。
    什么?
    咳,没什么。郭嘉以扇掩面,努力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笑得太夸张。正巧此时,酒肆里的人将他订的酒送了过来,他便提着酒起身,酒装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家里人该急了。
    知道,是公子那位夫人对不对?也不知是何等姿『色』,能让公子这等的人每时每刻惦记着。
    你寤寐思服的那位征西将军是和姿『色』,他便是何姿『色』咯。
    公子你真是!就知道打趣我!老板娘嗔怒着,脸却红了一半。她连忙转开了话题,对了,公子刚刚答应过我,我给你讲琅琊的事,你下次来就要告诉我这折扇的制法,可不许忘了。
    知道了,我会记得的。郭嘉应道,又不由有些好奇,你怎么对折扇这么感兴趣?
    寻常的羽扇既拿起来麻烦,又坏的快,哪比得上这折扇。说到这,老板娘突然顿了下,勾勾手,让郭嘉附耳过去。她这才低着声音又说道:而且啊,听说邺城那位郭嘉郭先生,就有把你这样的折扇。这琅琊年轻的士子,尤其是那些大家子弟,许多都慕其风流,想配把同样的扇子,我要能知道这制法,岂不是能赚一大笔钱。
    我只听说过林宗巾,今日竟还要有郭公扇了。郭嘉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徐州人不介意吗?
    嗯?介意什么?
    当年,可是这位郭先生屠了彭城,淹了下邳,这便忘了?
    啊,这个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嘛,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再说了,现在大家能过上这太平日子,都靠魏王当年南征北战,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嘛,这也怪不得那位郭先生吧。
    话说完,老板娘不由局促起来,朝廷大事她是不懂得,可她说的也都是真心话,所以并不觉得心亏。可这位喻公子,听了她的话之后,却一直用复杂的目光的看着她。直到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多问一句时,却见眼前人展颜一笑。
    你说的倒也对。那下次,下次我一定告诉你这折扇的制法。
    一言为定!
    邺城铜雀台
    青州北海、高密、乐安诸郡连月不雨,济水干涸,州牧上表请罪,并奏请是否可以减免今年的赋税。
    这几个郡的赋税都免了,再从别处调些粮过去赈灾。如果州牧,旱灾虽然是天灾,但最后酿成大祸的,往往还是因为人。赈灾的事让他亲自办,如果他办得好,就算他无罪,朝廷重重有赏,如果出了差池,罪加一等。
    汉中武都氐上书,奏请带族人五万人内徙至天水郡与扶风郡一带居住。
    汉中地势险要,事关重大,仅靠汉军难保万无一失,还是得靠这也羌氐以父亲的口吻写封信,对武都的氐人好生安抚,厚加赏赐,但不必说内徙之事,酋长会明白朝廷的意思。
    这份是刘侍中的上书。他请你多注意济阴魏讽,道此人长于口舌,惯于浮伪,不以学问为本,专以交游为业,恐会酿成大祸,亦早做备防。
    魏讽?子扬说的是?
    就是钟相国举荐的那个人。
    哦是他啊。我见过几面,不通时务不知兵法,有点文采口才好些罢了,成不了气候。他毕竟是相国举荐的,也不好无故罚他,先放着等些时日看看吧。
    益州牧刘璋之子刘阐
    仲达!曹丕跨着脸唤道,还有多少啊。
    不多了。司马懿翻了翻案上的竹简,还有四十几份,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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