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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尽头游戏——秃秃鱼(81)

    常何表示不是很想理他们。
    常何这一次又一直烧到了半夜,唐遇给他递了两次水,一直等到手掌摸着额头感觉热度褪下去了才敢放心入睡,但就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却听见帐篷外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本来要睡的神经又瞬间清醒起来,唐遇睁开眼睛,细细听了一小会儿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古怪,就坐起了身子,另一边常何也跟着他一起坐了起来。
    有点不对。唐遇不想吵醒别人,他动了动嘴唇用口型轻轻说了一句,又对常 何做了个出去细说的手势。常何点了下头,两人就轻手轻脚的钻出了帐篷。
    昨天夜里唐遇也听到了动静,早上就发现粮食被老鼠糟蹋了大半现在他们听到的声音多半也是老鼠,但却有一点极不合理,那就是经过昨夜之后粮食已经被封好装进了林恩的帐篷里,没有道理他们都能听到的声音林恩却听不见。
    除非是
    唐遇带着常何绕到了林恩的帐篷外边,细小的声音清晰的透过帐篷从里边传了岀来。常何挑起了帐篷的一角,瞬间,黑暗里就亮起了十几双红色眼睛,扭过尖尖的脑袋齐齐向他们看了过来。
    走开。常何皱了皱眉,他的夜视能力让他能够很清晰的看见蹲在米缸上的黑老鼠,以及在它们身后,三名npc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林恩的位置,却是空的。
    第172章 吹笛人(11)
    林恩不在。
    看到唐遇和常何迈进帐篷里, 那些老鼠不甘心的吱吱叫了两声, 但还是跳下 米缸,四散逃开。
    唐遇上前检查了一下,好在封口盖得很结实,粮食都还是完好的。
    沉睡中的三名NPC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察觉,他们沉浸在深沉的梦境里, 张嘴突出绵长均匀的呼吸,不管唐遇是在他们耳边拍手还是晃动他们都没有醒转的迹象一一这其实就不像是单纯的熟睡了。
    还有林恩, 林恩深更半夜又去了哪里?
    唐遇心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想法, 他的视线在帐篷中逡巡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林恩的箱子上。
    挂在箱子上的锁对于他们来说完全不算是阻碍, 里面的秘密却在吸引着唐遇。
    这已经不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在夜里搭档行动了, 唐遇默契十足的站到门边望风,常何则在黑暗中灵巧的打开了箱子,里面的物品在月光映衬下进入了两人的视线。
    这是, 笛子?箱子中只有少少的几件衣服叠放在里面。最上层的衣服材质非常柔软名贵, 从裁剪的手艺可以看出是出自名家之手, 但这件衣服唐遇却并没有见林恩穿过, 形制看起来也有些过时, 放在衣服上面的是一只银色长笛, 形状好似人骨,触手温润,因为时间久远,上面还有着一些细小的伤痕。
    林恩会吹笛子, 但随身带着的却是他的木笛子,唐遇不知道为什么林恩要在箱子里锁上这一只骨笛,但想来一定和副本息息相关。
    没错,马戏团来到这座小镇并不是无意义的,但目前可知的秘密却都在林恩身上,帐篷里再呆下去也没有什么线索,反而要是林恩突然回来把他们抓个正着就不好了。
    两人将锁恢复原样,又细心抹除了有人半夜造访的迹象才退回了自己的帐篷,路易他们都缩在睡袋里,空气里只有静谧的呼吸声,唐遇和常何躺回自己的位置,却并没有立刻入睡,反倒是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他们帐外掠过,并且止息于林恩的帐篷后,两人才安心睡了过去。
    第四天依然是一个平安夜,但这已经超出所有人的认知了。
    早晨清点过人数后,玩家们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饭后就聚在一起互相商议着情报。
    深海的五人直接钻回了帐篷,马戏团的十八个人里林恩和三名NPC同住一间,四名女士住在一间,剩下的十名男玩家则刚好五人分住一间帐篷,林希文和魏六在外边装作和唐遇三人不熟,要想交换情报的话还是在自家帐篷里比较方便。
    快说快说,你们昨天晚上看见什么了?魏六一摆脱外界的视线就直接开问,微微上调的眼角带着兴奋的意味。
    唐遇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过来其实昨天大家都醒了,只是他们没有选择再多几人出去添乱,而是完全信任唐遇带回来的情报。
    林恩昨晚出去了唐遇三言两语就简单的将昨晚的事说了一遍,在提到银色骨笛时路易明显有些兴趣,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异变就突然发生,一阵脚步急促接近,下一秒,帐篷的帘子就被一把掀开,林恩逆着光站在门口,视线从唐遇和常何山上扫过,最后落到了路易身上。
    亚伯死了。他严肃的说道。
    什么?路易一惊,站了起来,问:怎么死的?
    不知道,林恩摇了下头,转回身子望着向这里包抄过来的镇民,声音飘散在众人耳旁:但我们有麻烦了。
    随着林恩的话音落地,帐篷里的所有人都戒备了起来。魏六本能上前一步将路易挡在身后,林希文也挑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和唐遇一起看向外面。
    这一次来的镇民不多,只有十几个人,但却远比上一次要气势汹汹,就像是一团燃烧着怒意的火一眼燎了过来。唐遇一眼就注意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男人,正是伊蒂斯的父亲。
    我们已经知道了消息,实在是令人遗憾。林恩作为团长自然肩负着维护团团员的责任,还未等伊蒂斯的父亲走近,他便率先开口道。
    滚开!!那人呵斥着大步走来,经过林恩身边时直接一伸手就将他推到了一边。男人异常厌恶的瞪了林恩一眼,然后直接闯入了帐篷。
    混蛋!你不是说过亚伯不会死吗?!伊蒂斯的父亲提起了拳头向路易落去,只是还未等接近路易身前就被常何拦了下来。
    你没弄错吧?林希文挑起了一边眉毛,开口道:我们的医生是说了有治愈的可能,但他说死亡率同样很高你们怎么不听?
    是的,而且我还不知道亚伯先生的死因。面对男人的质问,路易显得平静,他接过了话头,解释道:亚伯先生的状况确实是出血热没错,只是一般的出血热就算是致死也不会这样迅速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亚伯先生的尸体。
    好啊,我会让你看到的。伊蒂斯的父亲用力甩开常何,露出了厌恶至极的神情,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招手示意镇民上前将路易和林恩带走。至于唐遇和马戏团的其他人,虽然没人上来抓他们,但大家也都跟了上去。
    行动间接表示了玩家们的立场,唐遇注意到镇民们的眼里都带着浓重的排斥和本能的畏惧。还有几人大概是和亚伯相熟,看向众人的眼神甚至带上了憎恨,人群中不时传来恶魔、灾祸一类的字眼。
    众人又一次来到了亚伯家的楼下。只是这一次,远远的唐遇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镇长儿子,以及他身边穿着一身黑衣的人正是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鞋匠。
    和愤怒的人们不同,镇长儿子的脸上一派冷漠与严肃,鞋匠则依旧带着大大的黑色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嘴角向上挑着,啜含着说不上是冷漠还是讥诮的微笑。
    看着马戏团和镇民靠近,镇长儿子和鞋匠一起抬手,将众人拦了下来。
    让开,布兰特、阿历克斯。伊蒂斯的父亲看了看镇长儿子,又看了看了鞋匠,不高兴的说:你们别想拦我。
    嗤,我可没兴趣拦你。鞋匠闻言转了下眼珠,阴沉的瞥了他一眼。
    是的,父亲和牧师先生让我们告知大家,亚伯先生患的确实是有传染性的出血热。疾病加重离世和马戏团没有任何关系,为了保证安全,事情会由我们来处理,所有人都不许上去。说完这句话,名为布兰特的未来镇长叫人驱散人群,等到周围只剩下马戏团和伊蒂斯的父亲,布兰特才皱起眉头,不赞同的说了一句:特里,你太急了。
    第173章 吹笛人(12)
    你在说什么鬼话?特里又是愤怒又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什么叫和他们没关系?你难道没看见亚伯的样子吗?
    他上前贴近布兰特, 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充斥着愤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特里用带着嘲讽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你真的管那个东西就叫出血热吗?
    布兰特任由他拉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领口卡着他的脖子,很快颈侧的血管就突了起来, 脸也慢慢涨红了, 但下一秒,一只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将特里扯开。
    别对我们吼。阿历克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 顿了一下, 他又突兀的挑起嘴角,抬手指了指楼上,似笑非笑的说:这是镇长和牧师的决定, 你有意见就去跟牧师说呗, 反正你一定要进的话我也不拦你。
    我跟他怎么样不用你管。特里深深皱起了眉头, 不客气的瞪了过去。唐遇注意到在鞋匠提到牧师时, 男人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犹豫, 不过很快就被他遮掩下来, 紧接着就是带起了几分恼羞成怒,他用肩膀撞开鞋匠,噔噔噔的走上了楼去。
    抱歉。看着特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里,布兰特整了一下领口, 才恢复到了平静的样子,他迎向玩家们的视线,特里做事有些冲动不过脑子,而且他思想很死板,对外乡人总有莫名其妙的偏见我替他向你们道歉,关于他这一次自作主张的跑去打扰你们的事,父亲和牧师先生也都会教训他的。这里已经没有事了,各位请安心回去吧。
    我还是想上去看看亚伯先生,路易坦然的看着他,询问道:可以吗?
    当然,布兰特还在犹豫,开口的是阿历克斯,他披着漆黑色斗篷,身上弥散着油味,就像是一只洞穴里的鼹鼠,实在不是容易讨人喜欢的类型,但玩家们却意外觉得这个人还不错,只因为他说了句:想去看就看吧,反正我这里是无所谓的。
    这下不只是路易,所以的玩家都得到平等的情报权了,只是像这种允许玩家们接触的事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为了获取情报也不会有人退缩。
    继特里之后,路易也上了楼,唐遇和其他玩家也牢牢跟在身后。楼梯中的光线有些昏暗,半掩的房门透出破败的气息,镇长和牧师都远远的站在门边,路易没有分心打招呼而是直接看向向了亚伯的尸体,但只是大致扫了一眼,路易就控制不住的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亚伯的尸|体还停留在床板上,但周围几米却都被空了出来。只因为亚伯此时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浑身的淋巴结全部肿起,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大瘤子,皮肤上也布满了大量的瘀斑,整个尸体都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
    如果恐怖的死亡有具体形状,那么亚伯此时的状态就是最恰当的形容了。
    看着眼前的场景,唐遇心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名词:黑死病。
    十四世纪中期席卷了整个欧洲,造成数千万人死亡的大瘟|疫。
    看见了吗?特里抬起手指向亚伯,像只愤怒的公牛一样扭头怒视着路易:看到了的话,你还觉得这是什么见鬼的出血热吗?如果不是你这个庸医误诊
    我没有误诊。路易打断了他。亚伯先生应该是夜里被携带细菌的老鼠或是虫类叮咬才感染上了鼠疫,不信的话你可以试着找找伤口我只是说出了实情,但就算我不说或是说错了,情况也不会有所改变。在没有链霉素的条件下,鼠疫是治不好的,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避免疾病传播。
    是的,现在重要的是封锁消息,以及处理亚伯现生的尸体。镇长冷不丁的开口,说出的是赞同的话。他将目光转向亚伯太太:很抱歉,艾丽娅,但是为了避免传染,我们要将亚伯的尸体火化,你可以理解我们吗?
    亚伯太太独自蜷缩在屋子靠近门边的角落里,她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模糊的泪痕,神情既惶惑又绝望,似乎家庭的变故已经摧毁了她的精神。镇长的话在她耳边滑过,却并没有进入她的脑海里,直到镇长再三询问,艾丽娅的身子才猛然一颤,沉默许久后终于沉重的点了点头。
    放心,艾丽娅,之后你就暂时搬到教堂住上一段时间吧,牧师先生会看顾你的。镇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时候的欧洲还是以土葬为主的,亚伯在哈林镇生活了一辈子,最后却可能连镇上的墓园都进不去,亚伯太太的心情当然十分压抑,可镇长已经不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路易。
    辛苦各位了。镇长的神情有些疲惫,但看向众人的目光却充满了威严,但是今天的所听所见,还请务必保密。大家只需要知道,亚伯是死于出血热就足够了。
    这是要封口啊。
    玩家们对视了一眼,大家都不是蠢人,何况镇长说的也实在是很明白。林恩点了点头,郑重答道:我们懂了。
    等等!特里几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他以再快一点就能扭折自己脖子的速度扭头看向镇长以及站在镇长身边,眉目和悯的牧师,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恐慌中。
    那可是鼠疫啊!特里语无伦次的说道:您就这样算了吗?!
    不然呢?镇长抬了抬眼皮,淡淡的问:你想要怎么办?把亚伯死于鼠疫这件事宣扬出去?让大家避难?
    黑死病才过去多少年?人们到现在也没从瘟疫的阴影里走出来。镇长看着特里:而且你以为黑死病是真的消失了吗?不,它们一直都存在,就在我们身边,只是被心照不宣的隐藏起来了而已。
    没有人能触碰禁忌,特里,没有人。不等特里再说什么,镇长就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庞上显露出了深深的无力感,他语重心长道:秋收之后领主很快就会来巡察了,今年的年景很不错,只要领主满意,我们明年也能好过一些。可如果镇子上出现了关于鼠疫的传言,你觉得领主会怎么办?会不会有军队来清剿我们?
    关于这一点,特里,你应该比任何人清楚的才对。镇长说:别忘了曾经临近的村镇是怎么消失的,也别忘记,我们的镇子是怎样繁荣起来的。
    特里没有说话,事实上在镇长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听不清声音了。他只觉得那些话语就像惊雷一样轰得他脑子嗡嗡作响,眩晕感也好像巨浪一样向他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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