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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同人]武陵春(GL)——沧海惊鸿(52)

    一念之仁?哈哈哈!天后还真是擅长给自己的脸上贴金!李贤撇撇嘴,你当年收养我,也不过是为了在争夺皇后之位的路上多一个筹码罢了!毕竟,你生的除了病秧子,就是只配嫁人的女儿!
    武皇后不怒反笑:见识短浅,只会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果然是她的种儿!
    恰在此时,殿门口赵应的胖脸在那里探头探脑。
    被武皇后捕捉到了,她微不可见地向赵应缓缓点了点头,赵应会意,那张胖脸便缩了回去。
    而武皇后确定火候已经差不多了,猛地扬手一指李贤:你以为,你在本宫这里挑拨离间,想拉扯着更多的人陪你死,能得逞?
    不待李贤回答,武皇后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微笑道:你那亲娘,还有她那女儿,都想算计了本宫的丈夫和本宫的位置之后,将本宫置于死地。也只有你这种蠢货,才会受了贺兰敏之的挑唆,在这儿做跳梁小丑状!
    李贤听到她提及自己的生母,尤其是听到贺兰敏之的名字,脸色真就变了。
    武皇后看向他的眼神,全然就是在看着一个纯粹的失败者:你放心,本宫的儿女本宫只会让他们活得更好,而你,才是那个下去和他们作伴的!
    这个他们,显然指的,并不仅仅是李贤的生母。
    武皇后已经不想再和他罗嗦下去,喝令一声:来人!
    嗬!平地里一声惊雷一般,殿外竟是传来了许多侍卫的同时应和声。
    李贤面色大变。
    而赵应则带着三名金吾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黑壮、面目阴冷的金吾卫将军。
    太子诅咒君父,忤逆母后,言行无状,罔顾人伦,押下去!武皇后一声令下。
    这就是给太子下了定论:都已经不堪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资格做太子?其实离废黜,也不过就差了一纸诏书而已。
    马上就有两名金吾卫冲上来,分左右扣住了太子的手臂,令他动弹不得。
    李贤本就没打算好活,却浑没料到竟然就这么被金吾卫擒住了。
    他瞪着眼睛惶惑了一瞬,忽的拔高声音大叫道:你竟然私通了金吾卫!
    两名扣着他手臂的金吾卫侍卫脑筋直,蓦地想到自己这种卑微的身份居然扣拿了太子,万一
    他们犹豫之下,束缚着李贤的手不禁有些松动。
    李贤感觉到,更得了意:哈哈哈!这还是我李家的天下呢!你以为你想如何便如何!你以为你想得到婉唔唔唔
    他接下来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冲上来的金吾卫将军一把捂住了口鼻。
    李贤再壮健,在金吾卫将军的面前,也不过是弱鸡一只。
    李贤被掩了嘴,强行押了出去。
    武皇后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赵应猝见惊变,吓得缩着脑袋,转着眼珠儿不敢吱声。
    那名金吾卫将军又折了回来,向武皇后叩首行礼:臣丘神勣救驾来迟,请天后赐罪!
    武皇后微微舒了一口气,温言道:你很好,起来说话吧。
    丘神勣这才起身,垂手而立。
    武皇后扫视了阶下的两人,淡淡道:太子无状,该当如何?
    赵应不敢作声:该怎么处置太子,哪是他敢出声的啊?即便他很明白,武皇后此问,就是要为重责太子,甚至暗地要了太子的命寻个借口。
    可是这种话还是谁胆大谁说吧!
    赵应打定主意,把脑袋埋得更低,恨不得武皇后根本就没看到自己这么个大活人。
    武皇后大概也对他的胆色没抱什么希望,最后讲目光落在了丘神勣的身上。
    丘神勣巴不得有个机会巴结呢,利落拱手道:臣以为,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就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孩子,惹了祸还要挨几板子的!
    哦?武皇后听出了几分兴趣,倒也是。本宫再疼惜儿子,毕竟孝道为先,骄纵难成大器。
    天后圣明!丘神勣大声恭维道。
    赵应暗自抽了抽嘴角,心里面琢磨着,以后招惹谁也不能招惹这个黑大个儿。
    丘神勣领懿旨,大踏步退出殿,去奉旨教训太子。
    武皇后的目光失焦一般凝着在了金砖上的那一摊血迹上。
    血迹见干,已经由鲜红色变成了深红色,触目惊心的感觉却比之前还甚。
    赵应眼见地看到那摊血迹,心里面暗抽凉气。
    他知道那摊血不属于太子,太子被带走之前并没有受伤。
    而观地上破碎的玉盏屑,再想到刚从赵永福嘴里面听到的上官娘子被天后撵出去了,赵应就是一个哆嗦。
    当真是伴君如伴虎
    赵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这颗脑袋如今还好端端地扛在肩膀上,也是命大。
    赵永福都同你说了?武皇后忽然开口。
    赵应一警,心道天后娘娘莫不是会读心?
    他连忙应是。
    武皇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默然了。
    这是心疼?
    赵应小眼珠儿转了转,觉得以自己对武皇后的了解,应该是这样的。
    想到之前被丘神勣拔了头筹,这会儿武皇后说不定对他的办事能力有所怀疑,正该是他奋勇争先的时刻,赵应便壮了壮胆子,小心地措辞道:老奴之前奉命去请上官娘子,看到
    看到什么?武皇后急忙追问。
    赵应心里于是落了实,利索答道:看到上官娘子似乎吐了血不知要不要紧
    武皇后闻言,脸上登时失了血色。
    第71章
    为何早不来报?武皇后的脸上,分明交错了怒意与懊悔。
    啊?赵应愣怔地张了张嘴。
    紧接着他就赶紧闭上了嘴。
    赵应哪敢说天后您也没说这事儿需要赶紧禀报啊?
    遂现学现卖起来,也学着丘神勣之前的样子,扑通往地上一跪,叩头有声:是老奴糊涂,请天后娘娘赐罪!
    武皇后原是一肚子怒气的,被他这么一搅,更多的化作了无语。
    起来吧!武皇后白了赵应一眼。
    赵应乖觉地爬了起来,猫着腰等她的示下。
    安顿好她了吗?武皇后问道。
    赵应赶紧诶了一声:永福已经把上官娘子安顿在了东南角最不起眼儿的那间小室里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武皇后微微蹙眉,倒也没十分计较。
    她的伤势如何了?武皇后又问道。
    是她,而不是上官娘子,也不是婉儿,赵应忖着武皇后的口风,暗自琢磨着这是防着隔墙有耳呢,还是表示亲近之意呢?又或是两者皆不是。
    他忙应道:老奴这就去送伤药!
    武皇后点了点头:再送些可口吃食和干净铺盖去别吓着她。
    赵应频频点头,一溜烟儿地奔出去安排了。
    展眼间,偌大的宫殿内,就只剩下了武皇后一个人。
    她再也无法安然立于高处,而是走了下来,行了几步之后,猛然驻足。
    天后小心!那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边。
    那是上一次她怒摔玉盏的时候,那小东西怕她踩到碎屑扎了脚,方惊呼出声的。
    当时,那小东西还不由自主地抢身过来,拦住了她。
    可是这一次
    武皇后霍地睁开眼睛。
    眼前,当然只有空荡荡的大殿。
    没有那抹熟悉的,已经越来越熟稔的倩影。
    心里面空落落的。
    像是非要和自己赌气似的,武皇后抬起一只脚,足履踏在了一块碎玉上。
    支棱的硬物隔着足履的底,硌了武皇后的脚。
    而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婉儿留下的那摊血迹。
    足下骤然用力,仿佛在和自己较劲儿,她踩下了那块碎玉
    痛意袭来,让许久不曾体会过痛这种感觉的武皇后,皱起了眉头。
    这种痛,一定没有那小东西额头上的痛,更痛吧?
    怎么就
    武皇后右手的指尖抠进了右掌心内,力气大得几乎要戳破肌肤。
    一股子强烈的无力又无味的感觉翻涌上来,让她心生烦恶。
    猝然抬足,武皇后一脚踢开了那块刚刚硌过她脚心的碎玉
    碎玉飞出,撞在远处的殿柱上,撞得粉碎。
    柴芸恰在此时快步走来,将要进入大殿回事的时候,听到那一声碎响,着实心惊,她慌忙抢步进来。
    待得看到殿内光景的时候,柴芸内心一震。
    天后她俯身行礼。
    武皇后此时已经回复了平素的模样,即便站在殿中,而不是居于高处,她依旧是那个端严森森,不许任何人忽视的高贵存在。
    那边如何了?武皇后问柴芸。
    陛下已经知道了,此刻应该正往承庆殿赶来,还请天后早作准备。柴芸道。
    本宫早就准备好了。武皇后冷冷一笑。
    柴芸觉得她似乎哪里不大对劲儿,反正很可怕就是了。
    是听闻徐婕妤当时也在紫宸殿中,侍疾,柴芸忖着武皇后的反应,不知她会不会跟来。
    武皇后哼笑一声:随她!
    话音刚落,承庆殿外便出来了喧杂的声音。
    皇帝在徐婕妤的搀扶之下,一步两晃地冲进了正殿。
    武皇后的目光则停在了紧跟在后面的罗大富的身上一瞬,便即转走。
    这老阉竖,合该喝道的时候他装起了哑巴,说他没存着歹心,谁信?
    不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武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
    皇帝听到了关于太子李贤的消息,就脚不沾地地冲到了承庆殿。
    他以为武皇后会如往常一般,就算不是战战兢兢地迎出来,好歹也会看着他的脸色说话。可谁承想,武皇后竟是连恭迎他的意思都没有,甚至站在殿中一动没动。
    皇帝像不认识眼前这个无比熟悉的女子一般,张了张嘴,突然之间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武皇后更是不急不慌,只似笑非笑地瞧着皇帝。
    皇帝到底体弱,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立,他虚弱的身体先挨扛不住了,脑袋里的晕眩感觉又来了。
    使劲闭了闭眼睛,皇帝才稳住身体,没让那昏天黑地的感觉吞噬了自己。
    太子何在?皇帝的声音冷了下去。
    太子?武皇后无所谓地挑了挑眉。
    陛下说的,是那个诅咒君父、忤逆母后、罔顾人伦、不孝不悌的孽障吗?武皇后笑得讽刺。
    一个接一个的形容词汇,将皇帝打得一个趔趄,他的嘴唇抖着,眼底终于现出了属于孱弱无助之人的惊恐出来。
    你、你把贤儿怎么了?皇帝的声音颤抖。
    武皇后心内冷呵一声,很有一种为自己不值得的痛意。
    不过,既然表面上的温和已经被撕裂开来,便也不必自怜自伤了。
    她何时是一个多愁善感之人?
    自嘲地笑了笑,武皇后双眸直视皇帝:陛下难道不该问,他把我怎么了吗?
    她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既然破开与皇帝之间勉强不得的温情脉脉,那么这个依仗着皇帝的身份的自称,不用也罢。
    他怎么会对你皇帝艰难地喘着气,蓦地抓住了徐婕妤的手臂,借以维持住自己的站姿,而不是抢到在地。
    徐婕妤顾不得手臂被抓得生疼,神色复杂地看向了武皇后。
    武皇后仿佛根本没察觉到她的注视,依旧用她那特有的慵懒却不失威仪的声线,徐徐道:陛下不信我的话?
    皇帝被问得讷讷,尚未来得及回答,就被武皇后抢了白
    所谓母凭子贵,陛下既然信不过我,便请招了姐姐回来吧!
    武皇后的话,如一记惊雷,炸响在了大殿之内。
    那一桩宫闱秘事,在场之人多有风闻,但谁也没想到,武皇后竟然在这个时候,明晃晃地亮了出来。
    而这件事,一旦被亮到了明面上,就如一柄寒光闪闪的刀子,直接戳进了皇帝的心窝。
    二娘朕皇帝嗫嚅着,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以怎样的态度,面对自己的皇后。
    武皇后利落地一抬手,示意皇帝不必说些有的没的。
    陛下若不信我,尽可以请法师招了姐姐的魂魄回来陪伴
    她说着,残忍地笑了笑:届时,陛下与姐姐一家三口团圆,只怕高兴得很呢!
    一家三口指的,显然不只是皇帝和已故的韩国夫人两个。
    皇帝闻言,脸上登时露出了惊恐的声色。
    病重之人,最怕的就是死字。而招法师什么的,显然就是要与那个属于亡灵的世界相沟通。
    他现在怕死怕得要命,怎么肯有一字半句涉及那个世界?
    皇帝虚弱地笑了:二娘糊涂了吗?明道长已经已经仙去,哪里还有人能能做那种事啊!
    他连死这个字,和招魂这个词,都不敢说。
    对于皇帝的反应,武皇后早已了然于胸。
    她轻嗤一声,幽幽道:陛下也还记得明道长已经不在了?
    说罢,又直指关节儿:陛下就不想知道是谁害了明道长吗?
    皇帝脸上变色,联系眼前光景,他已经想到了某种可能,却仍是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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