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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NPC果然有问题——霜玄(12)

    但是那把令冻尸恐惧的钥匙就在我身上,只要你们取走它,冻尸就无法伤害你们。
    钥匙!
    玩家们目光尽是一凝,不动声色地交流着视线。
    陆先生垂着眼帘没有察觉,他轻轻叹了一声:如果第一个晚上你们没有开门的话,杂货间里也不会有会伤害你们的尸体。如果第二个晚上你们好好待在客房的话,你们都能平安地等待雪停后离开。
    陆先生像是在问客人们,又像是在问自己。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第20章 HE
    从未发生过前一天死去的旅人在第二个夜晚归来的情况,但是在陆先生打开房门,又一次看见熟悉的四位客人出现在门外,说着与前一晚几乎一字不差的请求借宿的话时,他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
    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早就知道他们回来。
    陆先生想起了挂在楼梯间墙上的日历,想起了那七日的轮回。
    七日中的最后一天是雪停的时候,但是再撕下一页后,又是新一个轮回的开始。
    陆先生不知道今夜过后待他的客人们离开这里,会不会又下起一场封山的大雪,又有四个人敲响他的家门。这个冬天似乎没有尽头,如同一个永无止境的游戏。
    不知道哪个词触碰了不可言说的秘密,陆先生怔怔出神,手上不自觉卸了力,高脚杯跌落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
    那声音被同时响起的钟声掩盖了,陆先生这才发觉他们竟然在餐桌上消磨了这么长的时光。午夜降临,十二道钟声以固定的频率依次响起,窗前的蜡烛将要燃尽,屋外的雪花如同天公偶尔从手缝漏下一点的莹白玉屑,似是下一秒就要雪停。
    陆先生定了定神。
    他的客人们仿佛都成了哑巴,陆先生能从他们脸上看到惊愕的神情,仿佛他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陆先生没有多做询问,他起身离开了餐厅。他没有离开很久,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大叠御寒的衣物。
    他将这些衣物在一只空凳子上一放,那只凳子恰好在白逐身边。走神中的白逐被吓了一跳,无措地从椅子上站起。
    陆先生拍了拍这些衣物:雪就要停了,你们现在就离开吧。一直往东南方向走,遇到山壁就沿着山壁,大约一个小时后能看到一间值班亭,附近就是下山的山路。现在山路可能被雪盖住了,你们往南走,脚底下就是路。
    他说罢,又将三个指南针放在了桌上。
    门边的架子上有照明灯,底下的旋钮是开关,记得提走。
    玩家们真真正正受到了惊吓。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做了什么,怎么BOSS这就送他们离开了?总不会打算趁他们走远了然后一枪一个吧?
    玩家们认真思考,NPC刚才好像把通关方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如果真的是那么通关的话,那他们他们的路好像都被NPC走掉了。
    这个NPC绝对有问题吧,这个游戏想想也很可疑啊!
    陆先生看玩家们一个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有些不解:你们不想走吗?
    白逐整个人都木了:走的。
    他拎起最上面一件大衣穿上,这些衣服显然都是陆先生的,陆先生穿上刚巧合适但是给他穿就大了好几号。白逐自觉已经穿好了,陆先生却伸出手来给他扣上了最上面的帽子,又把帽子给他扣上了:虽然雪已经停了,但外面风还是很大的,把自己遮严实一点。
    白逐一动都不敢动,心里有些异样,感觉自己这样有点像不会穿衣服被家长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帮忙的小孩子。
    那双可能杀过很多人的手离他的脖子极近,白逐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
    陆先生看了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白逐,心里颇为满意。他的手绕道自己颈后解下了串着钥匙的绳子,将它塞进了白逐的衣袋里。
    白逐震惊地睁大了眼。
    陆先生隔着帽子拍了拍白逐的脑袋,对钟长雅和许延道:记得走得近一些,小心冻尸。
    他催促道:早点离开。
    白逐想要去拉陆先生的胳膊,却拉了个空:您
    我还有事。陆先生拎着枪离开时道。
    陆先生是真的有事,他非常忙。
    冻尸没法把拥有钥匙的客人们怎么样,但是它们一定很想对他怎么样。
    雪停后的这段时间是冻尸们最疯狂的时候,于它们而言雪停意味着它们又要回到冰冷的山缝中,直到下一个冬天才能出来。这时候它们一定会疯狂地袭击过路的旅人,而它们发现旅人被钥匙保护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小屋这边赶。
    陆先生的脑回路这会儿和玩家们同步了,那就是死在冻尸手里实在不是很好看。
    他得快点在冻尸们过来前做好准备。
    陆先生正要上楼,却被追出餐厅的白逐拉住了。
    陆先生回头看时还愣了一下,穿着他的衣服,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白逐乍一看几乎认不出这是一个女孩子,他微微喘着气说话时,声音也有点雌雄莫辨。
    白逐问:陆先生,您把钥匙给了我们后您怎么办?
    陆先生说: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白逐脑子里现在一团乱麻,怎么解释陆先生的行为都解释不通,他下意识问:那些人不是您杀的对吗?
    陆先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记忆告诉他不是。
    于是他答道:是我杀的。
    白逐抓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过去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这锅扣得相当死,陆先生有些随意地点头:是真的。
    白逐的力气对他来说真的有点小,陆先生轻轻松松就把他的手拉下去了。
    白逐默然停留在原地,陆先生的身影已然消失在楼梯间,脚步声也远去了。
    钟长雅拉着许延从餐厅里跑出来,喊道:走吧走吧,迟则生变!
    他们视野里左上角都浮现出了一行红字:【您以获得通关道具来自倒影之城的钥匙,钥匙可被夺走,请尽快离开任务场景!】
    白逐任由自己被钟长雅拽走,但脑子里依旧企图为陆先生的行为找一个逻辑,从设身处地的分析到打算离开后去游戏公司翻游戏的文案。
    大门打开又合上,凛冽的寒风刀子般挂在脸上,最后他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副本的结局将会是什么。
    陆先生脚步匆匆上了三楼,打开锁着的杂物间,开门的瞬间就来了一枪。
    被打断了膝盖的尸体朝着他栽倒,却被陆先生踹到一边。抬手用猎.枪将另一具扑上来的尸体抡倒后,又是几声枪响,四具半尸体转眼间只能在地上慢吞吞地蠕动。
    陆先生看也不看它们一样,一边填上了新的子弹,一边走到几桶柴油边,拎起其中一桶就四处泼。
    柴油储备很充足,小屋里的每一个角落陆先生都不打算放过。
    屋顶传来悉悉簌簌的轻响,陆先生并不理睬,只是在给走廊泼上柴油的时候顺便锁上了两间客房的房门,没一会儿窗户破了个大冻的那间客房就传来撞门的声音。
    陆先生对自家的房门的坚固程度很有信心,冻尸的力气再大一时半会儿也别想撞开,换了新的柴油桶后他就往楼下走。
    楼梯间抬头可见的天窗上,紧密挨着几个皮肤青白的脑袋,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倒下柴油的人。
    陆先生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说实在的就这光线他也看不清什么。陆先生在这些怨毒的视线下神色自若地按着自己的节奏做事,动作很快却不慌张。他只在柴油泼到书房的藏书上时可惜了一下,此外就没有停下过动作。
    陆先生扯下墙上的日历本就扔在了浸过柴油的地上。来到餐厅时,蜡烛已经燃到了底,快要熄灭的烛火照出了屋外幢幢人影。
    简直是冻尸总动员。
    陆先生面不改色。他回了三楼一趟,然后将最后一桶柴油用在了客厅。
    陆先生点燃了壁炉。
    就像每一个寻常的夜晚,陆先生坐在自己最喜欢的,紧挨着壁炉的沙发上,一手端着一杯红茶,膝盖上放着一本书。
    好像听不见冻尸们撞击房门的声音,陆先生翻开了笔记。
    这是他在客房里找到的。
    白逐借走了他的笔记本后没有带走,私翻别人笔记的行为并不好,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陆先生觉得自己偷偷看一看也没事。
    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
    陆先生看到了一幅幅画。
    笔记本被撕掉过好几页,所以此时位于第一页的画作已然有模有样了,陆先生寻到了几分镜子中会看到的那人的影子。
    越往后翻,越是相像。
    陆先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他几乎能想象到白逐谨慎落笔时的样子,大概是屈起膝盖,笔记本就放在大腿上,秀气的眉微微皱起,只有落下最后一笔时才会舒展开。
    可能还会在心里说这样子画总不会被问画的是不是人了吧?
    陆先生的心情很好。
    他心里有很多疑问,但他并不追求答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些记忆,也不知道他的客人们究竟是什么人。
    他只知道,小屋的主人和借宿的客人们总算有了一个好结局。
    残害了无数旅人的杀人凶手与小屋一起化作灰烬,旅人们安全离开雪山。
    茶几上的蜡烛被打翻在地,陆先生看着从卧室带出来的糖融化在红茶里,他抿了一口。
    确实是HE了。
    【距离任务场景的边界还有300m。】【距离任务场景的边界还有200m。】
    【距离】
    白逐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身后火光冲天。
    【存活玩家3/4,通关道具1/1,附和通关条件。】
    【准备登出游戏。】
    【感谢您参加《钥匙》的内测,后续副本更精彩哟。】
    一声凄厉的尖叫使得陆先生睁开了眼睛。
    不,不对,他眼睛本来就是睁着的!
    陆先生茫然看了一眼手中染血的匕首,又呆呆地看着身前抱着女孩尸体的女人。
    小女孩的半边身体被血染红,女人的胸口有着一个淌着血的大洞,她死死盯着陆先生,表情似哭似笑,已然陷入癫狂。
    女人尖锐怨毒的声音响起。
    你会成为一个吸食人血的怪物,永远也别想占据这里,永远是我们低贱的低贱的仆人
    她喉咙里发出怪异的笑声。
    和我们一起生活在地狱中吧!
    第21章 勤勤恳恳陆管家
    其时岁暮天寒,草木凋零,林间露出了一条一年中绝大多数时候都被野草覆盖的小径,因着顶上树枝的遮蔽,小径上没有多少积雪,指引着过路旅人前往林中深处。
    森林的深处有着一座由黑色砖石堆砌而成的古堡,建筑棱角分明,尖锐高耸的屋顶几近与枯黑的树梢持平。古堡外的花园中栽种了不少耐寒的植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墨绿色叶子的灌木,枝叶上覆着一层白雪。最外边是一圈围住了花园的镂空铁墙,枯死的藤蔓像是一条条僵死的蛇缠绕着墙面荆棘与玫瑰的纹路,上边的铁箭闪着寒芒。
    古堡的窗户看上去许久未开,一扇扇长方形的窗户紧闭着,玻璃黯淡,闭合处生了铁锈。想要清洗这些窗户无疑是个大工程,刚巧此时在室外擦拭着一楼窗户的男人很有耐心。
    男人穿着黑色的燕尾管家服,长裤笔挺,皮鞋锃亮,黑色短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的脚边放着一小桶由小苏打和水调配而成的糊状物,用来除去窗户上的铁锈。这些糊状物涂抹在生锈处几分钟后,再用沾了水的刷子刷洗,能够轻松刷去锈迹。
    现在是凌晨五点,距离陆管家起床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将古堡的底层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戴上雪白的手套,前往古堡的厨房。
    厨房位于一楼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陆管家还没有打开那扇门,便听见了女孩的呜咽声。
    他十分冷静地打开了门。
    门后是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女孩,嘴里塞着的毛巾使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女孩裸露在外面的手腕和脚腕上有着明显的红痕,是挣扎后留下的。但是绳子的质量非常好,绑她的人技术同样高超,女孩挣扎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挣脱束缚。
    她的眼底是浓重的青黑色,一晚的惊吓和挣扎后她显然身心俱疲。在看见陆管家的那一刻,她的挣扎又一次剧烈起来,瞳孔紧缩,眼白布满了血丝,眼眶不住地滚落下眼泪。
    陆管家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下走向操作台。
    他在刀架前挑挑拣拣了片刻,然后取下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呜呜呜
    女孩惊惧地瞪大了眼,蠕动着后退,然而一下子就撞上了冰冷的墙面。
    持刀的男人缓缓走近。
    刀面映着女孩恐惧的眼。
    陆管家抬起的手的那一刹那,女孩下意识别过头去,死死闭上了眼。
    只见手起刀落
    早点离开,不要久留。陆管家转身将水果刀放回刀架,声音平静。
    女孩身子不住发着颤,她睁开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断了一地的绳子。
    你,你她竟是结巴了,之后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管家回头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女孩拼命摇着头,从地上爬起来后不顾无力且僵硬的手脚,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
    快要跑出门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回头问道:请,请问,您知道和我一起的那个男生现在在哪吗?
    陆管家答道:花园。
    女孩眼中迸射出欣喜的光。
    陆管家补充:我埋的。
    女孩愣住了。
    她呆呆地问道:埋的?
    陆管家点点头:我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他没有说得更细,比如说他早上得到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图伦夫人舔了舔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挽着图伦先生的胳膊合上了卧室的门。
    即使不知道这些,女孩此时也将近崩溃,想要活下去的意念支撑着她逃出了古堡,沿着来时的小径往林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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