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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谢老当家颔首:好。
    而后探花郎章墨起身出列,在殿中跪好:陛下,臣要状告榜眼江凭,为庆国奸细,蓄意参与殿试。如今江凭与庆国质子李煦私下勾结,被小殿下撞个正着,证据确凿,请陛下处置江凭,以肃朝纲。
    宋皎提高音量:章探花,我只是说看见江凭与李煦站在一处,他们是否勾结,并没有
    章墨却不理会他,反倒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请陛下处置江凭,以肃朝纲。
    宋皎可算是知道,今天下午,来琼林宴时,爷爷问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时他说探花无辜,爷爷反问了他一句:他真的无辜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自从那个不成文的破规矩之后,就再也没有中年人老年人做过探花,章墨被谢爷爷喊起来的时候,满心以为自己会是榜眼或状元。
    他没想到
    只要把江凭拉下来,就足以证明殿试不公,就算章墨不会被补录成榜眼,同样会赢得不明真相的人的满堂喝彩。
    而江凭和庆国的关系,他又是从何得知的?自然是李煦告诉他的。
    章墨不无辜,他一点也不无辜。
    此时,柳宜也在为江凭据理力争,几个平素同江凭交好的同科进士,也都站在柳宜那边。
    此言未免太过荒谬,若说江兄是庆国奸细,这么些年,他为庆国做了什么?传递了什么消息?反倒是庆国,将江兄家人屠尽,庆国质子李煦,对江兄极尽苛待,如今江兄手上还有被李煦殿下划出来的伤痕,倘若这也算作奸细,这么些年,从庆国来齐国科考的学子们,都算是奸细了。
    章墨道:如今是小殿下撞见了
    他们辩论倒没什么,总是扯上宋皎,谢老当家就不高兴了。
    他抬手喊了停,然后看向李煦:李煦,你来此处做什么?
    宋皎忙道:爷爷,他不会说真话
    没事,爷爷心里有数。谢老当家又问了一遍,李煦,你来这边做什么?
    李煦的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微笑,他开了口,字句清晰:江凭原本是我的伴读,他约我在这里见,他说,要把今年新科进士的官职表,交给我,托我交给庆国。
    谢老当家问:那官职表呢?
    还在江凭身上。
    搜。
    范开看了一眼江凭:江公子,得罪了。
    江凭举起双手,神色坦荡:有劳。
    范开搜身搜得仔细,从头到脚,连头发都解下来看了。
    旁人都捏着一把汗,宋皎眨了眨眼睛,转头去看章墨,却见章墨毫不紧张,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心道不好,下一刻,范开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从江凭衣裳的内袋夹层里,拿出一张纸。
    还不等范开把东西呈上来,章墨就嚷起来了:证据确凿!陛下,证据确凿!
    范开把东西呈上来,谢老当家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再给宋丞相也看了看。
    宋丞相淡淡道:是他和柳宜的两首酬唱花笺。
    范开继续回去搜身,这回再没有搜出什么,范开把江凭身上的荷包、配饰等小物件都摘下来,呈给谢老当家。
    先放着吧,等我和宋丞相查清楚再说。
    谢老当家自然知道江凭是冤枉的,也有心放他一马,免他一次牢狱之灾,可是江凭好像不肯。
    他正直得厉害。
    江凭捋了捋头发,摘下进士官帽,解下玉腰带,脱下绛紫的官服,折叠整齐,放在谢老当家面前的桌上。
    这些动作,他做起来行云流水,没有一点儿不情愿的样子。他双膝跪下,不卑不亢:陛下明鉴,臣问心无愧,只是兹事体大,按照齐国律法,应当将臣收押,再细细审问。念及李煦殿下是庆国质子,不便将他下狱,不过还是应当派人看守。
    他倒是把自己和李煦都安排好了。
    他都自请下狱了,谢老当家也不好再说什么:行吧,那就收押。
    谢老当家看了看四周:这件事情严重,你们都先别说出去,谁敢说出去,我治谁的罪。
    殿试选出一个庆国奸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假的,传出去,对朝廷也不好。
    众人俯首称是,柳宜出列:陛下,臣自请调查
    你不行,你和他的诗还在这里,你们关系好,你不能查,朕会派人去查。
    天晚了,江凭和李煦都被带下去了,进士们各自离宫。
    他们都离开之后,谢老当家看了一眼宋皎:卯卯,你们还有多久开学?
    宋皎有些不敢置信:还有半个月。
    那就封你做钦差,你和范开去查。
    我宋皎想提醒一下谢爷爷,不要被卯卯蒙蔽了双眼,他和江师兄的关系也不错。
    谢爷爷仿佛看出他的顾虑,笑着道:你要是会偏私,刚才谢爷爷问你看见什么的时候,你就该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了。谢爷爷信得过你,你去查,尽管查,没关系。
    他意有所指:要是真能查出来和庆国勾结的奸细,爷爷给你记大功。你自己也小心些,不要暴露了,有事情就推给我和你爷爷。
    我知道。
    宋皎和爷爷也要回家了。
    马车里,宋爷爷摸摸他的脑袋:爷爷知道江凭是冤枉的,可是光我们知道没有用,还要能证明给所有人看才有用。
    宋皎点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从这件事情,你有没有想到其他的事情?
    宋皎想了想:李煦和庆国还有联系,而且,庆国在凤翔城也安排了人,他们会在必要的时候,刻意引导凤翔城的民情风向,浑水摸鱼。否则,那些谣言不会传得这么快,也不会久久无法平息。
    是,这些年朝廷顾着充实国库,强兵富国,险些忘了民情这一块儿。
    如果能借着这件事情,把庆国喉舌一并挖出,那就是最好的。
    没错。宋爷爷朝他笑了笑,卯卯更聪明了。
    可是我一个人
    不要紧,尽管去查,爷爷派人帮你。
    嗯。宋皎点点头。
    回到家里,宋皎和衣躺在榻上,脑子里乱乱的,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或许应该盯住李煦,或者盯住章墨,可是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他们恐怕不会再冒险有多余的动作。
    还是先查一遍江凭身上的东西好了,只要找不到李煦所说的官职表,至少可以证明江凭的清白。
    可是还要深挖庆国的奸细,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皎想了想,从榻上坐起来,翻出小竹哨吹了一声,把那只鹰喊过来。
    他在桌前坐好,提笔落墨,给谢沉写了一封简单的书信。
    这些天,他和谢沉总是保持着一个月一封信的交流,用鹰送加急的信,还是他回到凤翔城的头一遭。
    宋皎把书信塞进小竹筒里,系在鹰的脚上,就把它放走了。
    用鹰送信还要等两三天呢,宋皎把信送出去之后,就洗漱睡觉了。
    这天临睡前,他还在想这件事情。
    *
    第二天一早,他一觉醒来,带上范开,要进宫一趟。
    这件事情秘而不宣,江凭就被关在宫里,他们要进宫去看看昨天晚上从他身上搜下来的东西,还要去问他一些事情。
    可是马车却被堵在路上,宋皎要下车步行,却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
    听说了吗?今年的榜眼是庆国的奸细,已经被关起来了。
    怎么回事?今年怎么选出这种人来?
    他原本是庆国
    宋皎蹙眉,重新坐回马车里:范开叔,派人去查,看散布消息的源头是谁,是谁一直在传这件事情。我想,这些人和之前污蔑两位师兄的人应该是一群人。
    正巧这时,从庆国来的商队,从马车旁经过,马车摇铃,还有雪白的信鸽从他们身边飞过。这也是堵路的原因。
    宋皎忽然灵光一闪,急忙道:范开叔,派人去查这些流散在街巷里的商队商贩,特别是从庆国来的。
    第82章 一网打尽【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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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夜里琼林宴, 谢老当家明明吩咐过,江凭的事情不许外传,为什么一夜之间, 就传得到处都是。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宋皎安排好去调查的人,这时候, 庆国商队已经离开了长街, 长街上的车马又开始流动起来。
    宋皎放下马车帘子,坐回马车里,对范开道:范开叔,我们进宫。
    是。范开朝马车外吩咐了一句,车夫便挥动马鞭,马车辚辚驶动。
    宋皎神色凝重, 范开道:小殿下, 去年凤翔城人口已经超过百万, 这样调查,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知道, 但是我现在没有什么头绪, 只能先这样查了。宋皎想了想,范开叔,您觉得, 除了商队,还有哪些地方可以这样散布消息?
    这些年庆国人可在凤翔城开了不少铺子, 就连你的那个好朋友楚家也是做生意的
    对噢。宋皎灵光一闪。
    正好这时候, 马车经过楚家的绸缎庄,宋皎当即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了一张字条,交给侍从:拿到楚家铺子去, 让他们交给楚老爷。
    他准备下午去见一见楚老爷,要说凤翔城里谁的生意做的最大,那就是楚老爷了。
    如果能让楚老爷在城里各地的伙计帮忙留意一下,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宋皎坐回马车里,转头看见范开面上淡淡的笑意,忽然又明白了什么。
    叔,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
    范开不置可否,宋皎瘪了瘪嘴:那谢爷爷让你一个人查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喊我?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没睡,就想着这件事情了,我本来是在放假的。
    范开笑着道:陛下是在锻炼小殿下呢。
    宋皎靠在软枕上:呜
    他讨厌暑假实践。
    马车很快就进了宫,在一处偏僻的宫殿前停下。
    江凭暂时被扣押在这里。
    宋皎进去时,他正靠在窗边,就穿着一身单衣,用手指沾着水练字,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抬头看了一眼,看见是宋皎,便朝他笑了一下,站起来了。
    卯卯,要提审我?
    宋皎有些不好意思:没有啦,还没有到提审的环节,我拿了两本书来,给江师兄解闷。
    范开站在旁边,咳嗽了一声。
    噢。宋皎调整了一下表情,板起脸,背着手,正色道,都是圣贤书,江凭,你要在这里好好反省。
    江凭笑了一下,也很配合地作揖行礼:是,小民领命。
    宋皎从怀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两本书拿出来,递给他。
    做完这件事情,宋皎就和范开一起,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放着昨天晚上从江凭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宋皎坐在桌前,屏退旁人,从怀里拿出手套,给自己戴上。
    他朝范开举起双手,挑了挑眉:范开叔,看我多专业。
    范开:
    宋皎先捏起桌上的两张纸,这是从江凭衣裳内袋里搜出来的,两张花笺,是当下文人之间时兴的酬唱诗笺,诗笺上两个署名,一个是江凭,一个当然是柳宜。
    宋皎皱着眉,把诗笺拿远点:咦,这两个人太腻歪了。
    范开尽职尽责地把诗笺接过去,用火烤烤,再用水洗洗。
    宋皎道:范开叔,根据我的直觉,这两张纸肯定没问题。
    范开十分敬业,宋皎劝不住他,继续检查剩下的东西。
    一身官服,一条玉腰带,一个玉冠,还有一个相配的玉饰,一支金笔。
    宋皎看过前几样东西,目光最后落到那支金笔上:这也是江师兄的东西?我怎么没见过?
    范开道:是,我亲自搜出来的。
    宋皎若有所思,手里捏着金笔,随后一转,忽然觉得笔头与笔杆之间有些松动。
    他顿了一下,范开也意识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放下信笺,走上前,从宋皎手里接过笔。
    笔头是可以转动的,范开捏着笔,在宋皎的注视下,轻轻转动笔头,转到某处地方的时候,只听见咔哒一声,笔头更松了。
    宋皎道:里边应该是个机关,要多转几次就可以了。
    嗯。范开再试着转了转,可是一直都没能再听见那声咔哒,他转头对上宋皎期待的目光,有些难为情,所幸在这个时候,笔头开了。
    笔杆是中空的,范开从里边拿出一张卷得整齐的纸张。
    两个人对视一眼,范开把纸张展开,上面赫然是新科进士的官职表。
    就像李煦说的那样。
    证据确凿。
    宋皎抿了抿唇角,冷静下来:官职表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只要留心打探,谁都能知道这些事情,江师兄没必要冒险把这么一个无用的东西给送出去。如果江师兄是被人陷害,那么那个人的消息应该不怎么灵通,只能打听到这些。
    宋皎掀起衣袍,在位置上坐下:范开叔,把证物留存,提审江凭。
    江凭被人带进来,宋皎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东西。
    江凭,这是昨天晚上从你身上取下来的所有东西,你能不能依次解释一下这几件东西的来源?
    宋皎不直接文金笔,却问他所有的东西,也是出于谨慎。
    江凭垂眸,神态谦恭:回小殿下的话,昨日出席琼林宴,官府与玉冠都是宫中织造府送来的。
    在你的官服内袋里搜到两张诗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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