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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荒到草原后全文(108)

    要给你儿子喂奶了。蜜娘起身伸了个懒腰往进走,走到小斑的产窝边上,探头一瞧,大胡和小墨睡的四仰八叉的。
    你睡,别起来,我就看一眼。她按住小斑的毛脑袋阻止它钻出来,这还是它跟大斑回来后她第二次见,回来那天它俩在门口站了站就被巴虎撵出来了。
    屋里的哼唧声有演变成大哭的趋势,蜜娘大步走进去,还没开门先出声:来了来了。她刚抱了小胖子坐下,巴虎也端着碗跟了进来,靠在门上一勺一勺吃酸奶。
    蜜娘斜了他一眼,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解开袍子,对背后的嗤笑不以为然,大狗都不在家,外面要是没人就把小狗崽都赶进来,别跑远了被路过的人逮走了。
    男人不应声,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碗。
    你的耳朵也不中用了?蜜娘回头瞪他,还是嘴不中用了?
    都不中用。巴虎一副无赖相,碗随手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俯身发/浪:我来看看我儿子,啧啧,胃口真好。醉翁之意不在酒,说着就要坐下,你待会儿不出去吧?
    别坐床上,你袍子是脏的,刚刚还坐在地上。蜜娘连拍他两巴掌,还有你洗没洗手?才摸的狗又来摸你儿子?邋遢死了。
    瞎讲究,哪脏了?巴虎搁心里犟嘴,脸上却不露分毫,半边屁股落在她踩脚的板凳上,视线对着的风光大好。
    待会儿不出去吧?外面好晒,你出去一趟,捂了半年的好肤色就要吹红晒黑。他继续磨。
    老夫老妻了,他一个眼神蜜娘就知道他心里琢磨着啥,大白天的她才不跟她闹,等哈布尔吃饱了,我抱他去找其其格和吉雅,去看看咱家的牛羊。
    又打岔问:其其格和吉雅出生你都准备了小牛小马小骆驼,哈布尔的可准备好了?
    巴虎点头,选了头跟哈布尔同一天出生的牛犊子,至于小马小骆驼,等秋天回去的时候从马群骆驼群里选出今年出生最壮的一匹就行了。
    等哈布尔吃饱了,蜜娘把他递给巴虎拍奶嗝,她绑好衣裳就快步出了毡包,像被狼追的似的。
    院子里没小狗,她嘬嘬几声,听着动静还在外面,出去就见河边的草丛里只有三只狗崽在咬草根,另外的两只不见影。
    嘬嘬嘬,小狗子,嘬嘬嘬。听到毡包南边有动静,她大步过去,是一个小孩,怀里抱的就是她家的狗。
    你谁家的?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刚刚在唤狗你没听到?她在心里骂巴虎那个臭人,再晚出来一会儿狗崽子不定真被抱走了。
    我家里大狗多,还特别凶,你没事就别过来,小心被狗咬。蜜娘把两只小狗薅着颈子提过来,再一次嘱咐:别再过来啊。
    你家的小狗长的真肥。小孩儿搓着手站起来,我家都没有狗,我也想养狗。
    那你去别家看看,我家的狗都是自己养。蜜娘直接明说,不跟他兜圈子。等提着小狗进小院了,她冲巴虎挥了挥拳,我怎么说来着?这下耳朵中用了吧?
    中用中用,我待会拖个木板把狗窝门堵上。小三子尿了,我也收拾干净了,你还要不要带他去找其其格和吉雅?
    蜜娘点头,洗了洗手接过小胖子,坐在椅子上挑眉:东家,给我编个长辫子。
    这是东家该干的活儿?蜜娘的头发又密又黑,来临山前才修剪的,如今又齐腰窝长。巴虎拎了小板凳来,没听蜜娘的只编一条辫子,而是分成了几股,把青黛色的头绳也编进了辫子里,从头顶往下编,一缕缕往进添,到后脖颈时拿头绳给束起来。一共六股细辫,在后脖颈处又把散发编成松松垮垮的长辫子。
    等等。他跳起来进屋搬来妆奁盒子,去年扈文寅送来的首饰里有个红玛瑙银额饰,他认真地调整角度,板板正正地垂在额头上。
    我拿铜镜给你看看?巴虎觑她,笑的太好看了,他担心他的品味对不上她的期待。
    蜜娘轻轻摇头,红玛瑙上垂下的细银链也跟着晃,冰冰凉凉,正适合这明媚的初夏。
    我人长得美,怎么打扮都好看。她拉长了声音,见他眼睛里有失望,又软声说:更相信你的手艺,你总不能把自己媳妇往丑了打扮。咬字吐息里都带着信任和骄傲,勾的巴虎嘴角弯弯翘。
    我再给你别几个小簪。小簪是镂空的牡丹花,只有指腹大小,金丝有些软,巴虎不敢使力,小心翼翼给别进发辫里。看到去年从其其格手里骗来的坠子,也给拿出来戴在蜜娘脖子上,跟额头上的红玛瑙交相辉映。
    这是你娘送给其其格的,我带着不好吧。蜜娘摸摸红珊瑚坠子。
    既然说是借给你戴,那也别只担了名声。巴虎后退了几步左右看看,满意点头,由心夸了句:人比花娇。又给插上银耳环。
    蜜娘微微丰腴,脸颊丰盈,压得住这些金银玛瑙,不抹唇涂眉,没扫粉晕彩,白里透红的肌肤和圆溜溜的眼睛配着耀眼的金银都显得她又娇又媚。
    好了?蜜娘从男人的眼神里读懂了着迷和惊艳,她迫不及待想去对着铜镜看看。
    再等等。巴虎又进屋拿了两个瓷瓶,扈家送来后,他没见蜜娘用过几次,一个是抹唇的,还一个是带香味的。
    这个你别往我脸上抹,这是抹身上的。蜜娘看清了他拿的东西,犹豫道:你把铜镜拿来,我自己抹唇描眉。
    巴虎没应,指腹沾了红泥,脸对脸地凑近,指腹按在唇上,一点点按压。气息交错,蜜娘眼神不定,觑着凑近的脸,心跳的有些快,她垂眸盯着带了厚茧的手指,心神恍惚。
    嘴张开。
    巴虎歪头看了下她眼睛,手背擦过下巴,见她回神,疑惑道:想啥呢?跟你说话也不理。
    蜜娘不敢瞅他的眼睛,心虚一笑,什么?
    嘴张开,上嘴唇还没抹。
    噢。她微微抬头方便他动作,为了掩饰心虚,倒打一耙道:你好墨迹,抹个嘴唇都弄了好半天。
    巴虎不跟她拌嘴,眼睛紧紧盯着饱满的嘴唇,喉结滚动,哄道:第一次,还生疏,担待些。
    但拿眉黛描眉的时候动作又很快,熟练的可不像是第一次。
    能拿铜镜了吗?蜜娘满含期待。
    巴虎有些怔愣,心里只一个想法,她可真美啊,由此延生出了满足:她是我的。
    男人都看呆了,蜜娘又喜又羞,好难得,她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对着巴虎极少会再害羞,不是又羞又恼,是姑娘见到情郎时的又羞又喜又怯,心里胀胀的。
    不给我拿我自己进去看。她有些想躲。
    巴虎回过神,深深看了她一眼,我去给你拿。
    铜镜里的女人有些陌生,两颊布着红晕,嘴唇红艳又饱满,眼睛水润,眉山弯弯,微微歪头,额头正中间的红玛瑙也跟着歪斜。铜镜拿远,精心编的发辫服帖地伏着,耀眼的牡丹花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蜜娘得承认,她第一次见这么美的自己,就是成亲那日敷着粉都比不上。
    我得出去炫炫,她心里想。
    我抱孩子出去转转,你可要去?
    巴虎毫不犹豫点头,这么美的婆娘,我得守着。
    这个时候嘴巴可真甜,蜜娘换了鞋子,巴虎把狗崽关狗窝里,锁上门,一家三口往西去,两人都不提要去找放牛的俩孩子。
    一个是改了主意,一个是随她意。
    宝音娘在河里洗筐,听到说话声抬头望过去,东挂的日头刺的人睁不开眼,她眯眼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人,是蜜娘啊,你出月子了?眼睛反复打量她的脸和头发,都是女人,这复杂的编发自己动手可编不好,她扫了眼巴虎,羡慕极了,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可真好。
    巴虎就乐得听这话,毫不谦虚:是还不错。
    宝音娘意会到小两口的目的,笑着拍蜜娘,滚滚滚,别在我面前炫,我眼红,我没有。
    哈哈哈哈。蜜娘仰头大笑,阿嫂你忙,我们再去转转。
    从东边转到西边,又从河北转到河南,蜜娘收获了一箩筐的赞美声,来自眼光毒辣的老人和嘴巴实诚的孩子,白白嫩嫩又胖乎乎的哈布尔都没她得到的夸赞多。
    走走坐坐,说说笑笑,一圈下来也晌午了,小两口抱着孩子又回家准备做饭,还没到家门口先听到屋里的说话声,其其格和吉雅带着狗群回来了。
    巴虎停脚拉住蜜娘的手,在她疑惑的眼神里,幽幽问:下午有空吗?晚上不成,床上一个奶娃娃,隔壁还有俩孩子,折腾不过瘾。
    我说呢,今天怎么这么殷勤。蜜娘也不计较,冲他抛个媚眼,以后就照这个标准来。
    他不理她有一句话,执着地要个肯定的回答:下午有空吗?
    有。
    这下巴虎满意了,走,回家做饭。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
    开了个古言预收《水鬼养鱼发家记》,瞅一瞅看一看,喜欢就点个收藏啦
    杨柳在村西边山脚下的堰塘里当了五年的水鬼,堰底的王八什么时辰下的蛋她都比母鳖清楚。就像那个夏天会下水洗澡的堰塘主人,下颌上的一星黑痣,后腰上的青色胎记,小腿骨上淡白的伤疤,她可能比他老娘还清楚形状。
    哎,这几天有偷鱼的,你今晚别走了,我陪你捉贼。杨柳离不了水,站在半陷水中的石头上看男人穿了衣裳越走越远,明知他听不见,还不死心大喊:要下暴雨了,堰里的水要放,不然漫坡了,鱼都跑了。
    偷鱼的来了,暴雨也来了,杨柳看到男人跑来了。
    鱼跑了一半。她恼火,堰里的鱼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心疼死她了。
    突然天降巨雷,站水里的先被劈死,杨柳回魂时浑身抽搐,天杀的,她又没泄露天机。
    死过一次,杨柳看清了家里人的真面目,她死后家里人捞了一笔银子,却只有赔钱的堰塘主人每年会掏沓火纸烧给她。
    看了他的身子要为人家负责的,嫁给他,山脚下的堰塘就是她的了,她来养鱼,败家男人来给她当撑腰的、巡夜的、抓贼的
    山脚下的堰里养鱼,山上养猪养鸡养鸭,小两口忙忙碌碌,包揽了镇上县里饭馆酒楼的采购单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日渐黄昏, 橘黄色的夕阳照在毡包上,从敞开透气的毡顶上洒了下去,濡湿的毛毡皱折着窝在地上, 一旁还有凌乱的衣袍,红玛瑙额饰和重瓣珊瑚坠子缠在一起丢在绯红的肚兜上, 没被毛毡铺盖的地上扔着金晃晃的牡丹花小簪, 发出新芽的草根穿过镂空的花瓣,托疯狂了半下午的两口子的福,一根野草也实现了穿金戴银的美梦。
    餍足的男女听到草原上传来的呼哨声,慢吞吞从薄被里坐了起来, 再不起来待会儿要被孩子堵在床上。
    两人刚收拾了像土匪打劫了的毡包,就听到其其格和吉雅的笑闹声,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开始喊爹喊娘。
    蜜娘先一步出去,若无其事地坐在门外的椅子上,今天有几头牛生小牛犊?刚见人就问。
    吉雅伸出一个巴掌, 先进灶房去找水喝。其其格扑到蜜娘怀里,脏兮兮的小手捧住她的脸,不解道:怎么都不见了?红红的嘴唇, 还有挂额头上的, 还有你的辫子。她磨了一晌午,她爹都没答应今天给她编。
    娘,你怎么就给拆了?我还想看。小丫头扭着身子哼唧。
    明天你爹就给你编了, 到时候想怎么看都行。蜜娘捋了下蓬松弯曲的头发, 时间来不及,她简单的用发绳缠了一下, 你爹给我编的太紧了, 扯的头皮疼, 我就给解了。
    这时巴虎刚好抱哈布尔出来,接话说:明天给咱们大丫头编头发我注意着点,不能扯太紧了。
    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其其格不哼唧了,提要求说:要跟我娘今天的一样好看。
    行行行。巴虎连连点头,他把哈布尔给蜜娘抱,掏出荷包问:几头牛?五头牛?来,一人十个铜板,当面清点啊,过手了再说少了我可不认账。
    艾吉玛去戌水念书了,他俩现在就由牧仁大叔领着,跟着家里的猫猫狗狗混,说混也不对,人家兄妹俩还是挺负责的,今天要不是有赚钱这个诱饵在前面勾着,晌午吃饭时就是说出花来其其格都不会如他意离开家去放牛。
    吉雅和其其格把铜板摆在地上,对着自己的手指头,每根手指都有属于它的铜板了,才郑重道:是十文钱,够数了。
    转头又去跟胖弟弟说话,其其格见哈布尔眼睛红红的,凑过去亲了一口,小三子你是不是不乖了?怎么哭了?还是想阿姐了?
    胖小子认出了人,嘴角弯弯,吐了个口水泡泡,吉雅手快,啵的一下给戳破了。
    哈哈哈。其其格和吉雅看哈布尔愣住,一同大笑,小三子可真傻。
    哈布尔是个好脾气,吐的泡泡被戳破了也不气,看人家笑他也笑,一笑就眯了眼,露出无齿的牙床。
    我弟弟真好看。其其格又啵啵亲几口,娘,我也想抱小三子。
    先去洗手洗脸。她看了眼灶房,巴虎在里面咚咚咚地剁骨头,案板震动的声音都能听出他的欢欣鼓舞。
    做饭要不要我帮忙啊?
    不要,你就坐着等饭好。声音里透着轻松和满足。
    其其格和吉雅在河边洗了手进来,自己进屋搬了椅子,兄妹俩腿抵着腿对着坐,蜜娘把哈布尔竖着放他俩腿上,一个可以摸脸一个可以摸脚,她就坐一边看着。
    中途大黄走过来看看,大斑也来,再有巴拉,陆陆续续回来的狗都走过来看两眼,其其格和吉雅轮流着给哈布尔介绍家里的狗和山狸子,还有小斑没来,它在奶小狸崽,小狸崽一个叫大胡,另一个叫小墨,它俩比你还小。
    羊骨头在锅里咕噜咕噜地炖着,巴虎擦了手走出来,站在蜜娘背后,一手搭在她肩上,看三个小的叽里咕噜说着话。
    西边的天空布满了火红的晚霞,日头已经沉到大青山另一边去了,晚归的野鸟在高空扑棱着翅膀,急着赶回家去喂它们的孩子。
    次日,巴虎给其其格编了和蜜娘昨日一样的头发,就是金银玛瑙换成了色彩艳丽的发绳,每根细辫一个色,余到发尾的时候,六个颜色的发绳拢在一起跟散发编成一条辫子。
    比我昨天的好看些哎,以后我也要这样编。巴虎刚收尾,蜜娘就开始夸,还拉着吉雅问他的意见,你说妹妹头上的色彩搭配是不是很好看?
    吉雅年纪小,一爱亮晶晶的,二爱色彩艳丽的,私心里他最喜欢她娘额头上垂着的那个红玛瑙坠子,但在其其格满怀期待看着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点头:妹妹很好看。
    小丫头满足了,翘脚捧着脸,对着铜镜再三欣赏,回头抱住她爹亲了一口,甜甜地央求:以后我都要爹爹给我绑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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